第八章 “我不……” 杰西可以看出来,她不会吻他,不过他太需要抱着她,所以他低头吻她,阻止 她的反对。 莎娜只推了他的肩几下,即被他的吻融化了,她倾身靠着他,双臂环住他的颈 项,闭上眼沉醉于诱人的热吻中。杰西放心地呻吟一声,抱得她更紧,一手捧住她 的头,另一只手停在她短裤的臀边上,压她的腿靠着他。 热力在两人接触的每个地方爆炸。公园消失,世界只有他们两个。直到三个小 孩在走道上互相叫笑奔跑,外面的世界才渗透包住莎娜的激情魔网里。 “杰西。”她沙哑地耳语,把嘴离开他热情的压力。他不想放开她,紧跟着她 的唇。她用手盖住濡湿的唇。“杰西,”她再度叫道,强迫自己不要屈服于敏感的 手指下诱人的唇。“我们必须停止。” 杰西透过低垂的睫毛,迷惑地注视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她是对的——这地 方不对,时间不对。她父母正等待她时,他无法引诱她。不过,明知如此,他仍未 放开她。 “是的,”他急促地说。“你是对的。” 他再紧紧拥抱她一次,才勉强地退后。他握住她的手,弯身拾起草地上的被单。 “让我开车送你回家。”他们走到停车场边时,他说。那里只剩几辆车,车厢 和车门都已关上,已发动引擎准备离开。杰西和莎娜开始穿过空荡的停车场。 莎娜抬头注视他。“我想这不是个好主意。”她说。 可是她很心动——真的很心动! “为什么?” “因为我明天一早必须上班,如果我跟你去,我们在天亮前绝对到不了家。” 她认真地说。 杰西讶异的眸子凝视地好一晌,他才微笑喜爱地捏捏她的手。 “你可能说对了,”他遗憾地同意道。“一旦我跟你单独在一起,我绝不会想 让你走。” 他们走近凯文的车时,他的脚步慢下来,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 “记得你答应明晚的事。” “我答应什么?”她说,凝视着他专注、热情的碧眸。 “不要跟姓葛的去北海岸——或任何其它的地方做那种事。” 莎娜在他定定的目光下红着脸。 “我告诉过你,我从不和安迪到公园去,你心中到底还想到其它什么地方?” 杰西耸耸肩。“我不知道。或许是他的公寓。” 莎娜从他手里抽出手,激怒地说:“我去过他的公寓许多次,而且什么也没发 生。”她强调着并怒视他。 暴云开始聚集于碧眸中,杰西蹙眉盯着她。 “你跟他去过他的公寓?一个人?” “我早就不带我母亲一起赴约了,”莎娜双手插腰,不甘示弱地回瞪他。“这 有问题吗?你到底把我想成哪种女孩?” “这跟你是哪种女孩无关,”他对她吼道。“难道你对男人一无所知?” “显然不知道,因为你似乎认为我所有的朋友都是强暴狂,跟我单独在任何地 方都会攻击我!” 杰西喃喃咒骂,受挫地手指穿过浓密的头发。“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得了吧,莎娜!你跟那家伙已订过婚!你不能告诉我他从未尝试做任何事!” “就因为每次我们单独在一起,你就尝试做某件事,并不意味每个我认识的男 人都跟你一样!”莎娜火冒三丈。她真想打他一耳光,扯痛他的头发直到他求饶! “莎娜!”她母亲的叫声打断两人火爆的争吵。“跟杰西再见,时间很晚了。” 莎娜懒得跟他说再见,扯掉他肩膀上的床单,狠狠瞪他一眼,转身气呼呼地越 过人行道走向等待她的父母,她钻入后座,用力关上门,她才发现自己把怒气出在 可怜的车上。 “对不起,爸。”他还来不及抗议她对他的车大粗鲁前她已道歉。 杰西站在原处,望着他们的车离开,凯文和珍妮挥手道别,可是莎娜却固执地 不愿表现礼貌,只盯着前方。 在晚上九点前,莎娜已觉得无聊至极,思忖多快可以借口头痛,叫安迪送她回 家。 莎娜抚平低领无袖的红洋装,心不在焉地拨弄着一只晃动的金耳环,饮着手中 的半林白酒,环视艺廊。从通至隔壁房间的大门,她可以看到安迪仍在和他公司的 律师贺鲍伯,热心地交谈。他们可能仍在讨论十五分钟前、她离开时所谈的木石基 金和纽约及东京的股市情况。她想安迪可能根本没听到她喃喃地说“对不起”;他 甚至可能还没发现她已不在身旁。 杰西破坏了我,她注意安迪在空中挥着手强调重点时,心里想。我以前很习惯 他心旁惊地跟别人聊天,从未注意安迪多么忽视我——或者视我为理所当然。 她和安迪的关系——莎娜一向认为是自在和成熟,突然间却显得沉闷乏味。 这对安迪不公平,她痛苦诚实地告诉自己。很多男人跟詹杰西一比都会变得逊 色。 不过,她必须承认选择安迪当男朋友和未来可能的丈夫,是理智多于情感的决 定。安迪从没有吻过她,使她觉得世界仿佛都消失;她也从未觉得想脱掉他的衣服 攻击他;而且从未使她考虑拋弃矜持引诱他。他也不会尝试道么做。 她大皱其眉。 还有一件事,她瞪着未察觉的安迪想。他从未试过引诱我! 一个月以前,她不会去想也不会在意安迪不曾试过引诱她。就算想到,也会认 为他是正人君子,而认为她考虑嫁给他的决定是对的。 莎娜叹口气,心不在焉地喝完杯中的酒。在杰西回到镇上来之前,她的生活是 如此简单。他正逼她再考虑她的原则,重新思考她对人生的态度和她到底想要追寻 什么。她一点也不喜欢对她长期持有的信念产生质疑,几乎像是她用新的眼光去看 人生和她的朋友——尤其是安迪。 “很美,是不是?” 在她肘下的声音吓了莎娜一跳,她转身看到施玛姬站在她旁边。她金红的头发 松松地盘在头上,丰满的身材穿着绿色的洋装,脸上散布着雀斑。夏日的阳光在她 赤裸的肩膀和手臂上照着一层金光,她以欣赏的眼光注视着面前的画。 莎娜的蓝眸循着玛姬的视线,沉思地凝视着冬季结冰的湖面和枯树的荒凉美景。 “是的,是很美。我通常比较喜欢温暖色调的画,不过这一幅真的有点深奥, 是吗?” “嗯,”玛姬喃喃地同意。“不过这一幅……”她对旁边的画挥了挥手,移向 它前面。“对我来说太忧郁、太黑暗和太强烈了。” 莎娜跟着她,很高兴能分心不去想恼人的问题。她也打量着那幅画,并同意玛 姬的看法。 “我也那么觉得。不过大体而言,我真的还满喜欢这位画家的作品。” 她们两人聊了一下对艺术家的用色和线条的看法,一边走一边欣赏一幅幅的画。 “嘉莉一定会喜欢这一幅!”玛姬笑道,指着赤脚在湖畔散步、手拿横笛的女 孩画像。 “说到嘉莉……”莎娜说。“我还没有机会告诉你,昨晚公园里的演奏她表演 得很成功。” 玛姬的褐眸一亮,闪现着骄傲。 “她很棒是不是?我一向认为母亲们不厌其烦地吹嘘她们的子女很无聊,可是 我很以她和她的音乐为傲!她那么有天分真令我惊讶。我唯一拥有的音乐天分是扭 收音机的开关!”她开心地笑道,莎娜也被传染跟着笑起来。 “噢,瞧!”玛姬抓住莎娜的手臂要她注意,她的声音夹着愉快和兴奋。“莉 莉在这里!她是交响乐的新指挥,嘉莉十分崇拜她。我们去打声招呼。” 莎娜陪着玛姬穿过大房间里聚集的人群。 “莉莉,真高兴见到你。我很高兴你能来!”玛姬热情地和年轻女人问好,莉 莉和玛姬寒暄时,紫眸里的冰冷眼光消失。每个人都喜欢玛姬直率的友善,莉莉也 不例外。 玛施抓住莎娜的手臂,拉地向前。 “莉莉,我想向你介绍我的朋友孟莎娜,”她说。“莎娜,这位是谭莉莉,青 年交的新指挥。” 莎娜发现自己凝视着和她乌黑头发一样的一排睫毛间的紫眸里。她的头发往后 编至颈项上,但仍留着一条大辫子披至肩膀下。她的皮肤泛着金褐色,眸子在皮肤 衬托下似珠宝闪耀着不寻常的光。她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洋装,戴着高雅的银首饰, 不过它们简单的式样只更强调出她惊人的美丽肤色。 “你好,莉莉,真高兴认识你。我昨晚去听音乐会,演奏得棒极了!” “谢谢你。”指挥的声音沙哑,比一般女人低沉。“很高兴和孩子们合作。岩 石镇有此天赋特殊的年轻人。” 有人拍了下莎娜的肩,她回头发现安迪来到她身边。 “对不起,留下你一个人,莎娜,”他在她耳中低语。“鲍伯想要我给他一些 建议,所以我走不开。” “别担心,”她安慰他,转回头面对莉莉和玛姬。“莉莉,我来给你介绍我的 朋友葛安迪。安迪,这位是谭莉莉,青年交响乐团的新指挥。” “很高兴认识你,谭小姐。”安迪愉快地说。 “谢谢你,葛先生。”莉莉的眸子依然冷漠,可爱的脸上保持着平静和矜持。 莎娜注意到安迪握着音乐家的手较久,直到莉莉轻轻地抽回手。她也有点惊讶 地看出他的褐眸中露出男人有兴趣的眼光。 他是真的垂涎三尺!莎娜不知自己是惊讶于安迪明显露出的兴趣,还是自己缺 乏妒意。安迪的兴趣随着每一刻变得更明显时,音乐家只变得更冷漠。不久她即借 口离开,穿过房间和其它的朋友寒暄。 “那女人真美!”安迪叫道,热烈的目光紧随着她离开的身形。 “是呀。”莎娜同意道,眼睛看着安迪。她不记得安迪曾用同样的眼神看过她。 就在那一刻,莎娜毫不怀疑地知道,她绝不可能嫁给葛安迪。尽管他们有许多 共同点,尽管有一切实际、合逻辑的理由相信她和安迪可能有个稳定、和谐的婚姻, 她都没办法嫁给他。莎娜首次面对爱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言的这个事实,最神奇的事 就是,她不爱安迪。 她还不准备相信杰西说爱她、想娶她的话,可是她承认因为他使她了解嫁给安 迪绝不会成功,而欠他一份人情。 “现在发现总比结婚以后发现较好。”她自言自语。 “什么?你在说什么,莎娜?”安迪问,把目光由莉莉后的人群中扯回。 “没有,我没说什么,安迪。”莎娜转头和走过来的玛姬的丈夫打招呼。 安迪陪着她慢慢地晃过艺廊欣赏着昼。等施家人道别回去时已十点了。 “你想在中途停下来吃个宵夜吗?”他们向主人道别、离开艺廊时,安迪问。 “不用了,谢谢你,安迪。”莎娜回答,很高兴能吸些新鲜的空气。“如果你 不介想,我想直接回家。我有点头痛。” 安迪生气地紧抿着嘴,不过礼貌地扶她进入他的轿车。“我们可以兜一下风。 新鲜空气或许对你的头痛有益。”他满怀希望地说,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 “你真的很好心,安迪,可是我想我最好还是回家,吃颗阿司匹林上床睡觉。” “好吧,如果你要这样。”他微怒地说,开车送她回去。 他送她到门口时,旁边院子里的橡树叶被微风吹得沙沙响,并夹着玫瑰的芳香。 “我希望你觉得好一点了,莎娜。”他礼貌地说,弯身形式化地亲一下她的嘴。 莎娜真想避开他的碰触,感觉让他亲吻她有点罪过,即使这么轻微像兄长似的 一吻。她假装微笑地望着他。 “我相信明天我就会好了,安迪。” “呃,”他犹豫了一下。“那么我想我该道别了。” “晚安,安迪。” 莎娜推开门走入屋子里,安迪转身走下台阶朝向他的车去。 莎娜或安迪都没有注意到在半条街外,一部发亮的六九年跑车停在一棵橡树荫 里。黑色的车在黑暗的阴影中几乎看不见。 杰西以混乱的心情望着安迪离开莎娜的家。他觉得像个嫉妒的小男生坐在黑暗 中,监视莎娜和她的约会。今晚较早时他努力专心于文书的工作,最后放弃了,在 房中踱步,拚命看表。九点半时,他再也忍不住冲出屋外,漫无目的地开车到锁上, 发现自己来到她住的街上。他暗骂自己傻,把车停在街下方等地回家。安迪关掉引 擎时,他整个身体紧绷,不过等那律师立即下车,他再度松了口气。他从这距离看 不见他们在做什么,不过若两人坐在黑暗的车里超过两分钟,他会不顾一切走过去, 打开车门,质问他们。 两人到达前廊,莎娜打开门时,他的肌肉再度绷紧。就在他以为他的折磨要结 束时,安迪却弯身吻她。杰西全身似铁线般扯紧。他抓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发白,碧 眸气愤地瞇成线,盯着安迪返回他的车里,把车倒出车边驶离街上。他想跟上去, 把他撞出马路,拖下车,警告他不准碰莎挪,幸好他仍有一丝理智知道,如果他真 冲动得那么做,莎娜可能会生他的气。 他逼自己缓缓呼吸,注视莎娜卧室的灯开亮,光线由高高的窗户里流泻出温暖、 召唤的光。他注视它好一晌,挣扎着该怎么做。 “去他的!”他突然下决心说,一拳打在方向盘上。他静悄悄地将车滑向维多 利亚式的老房子后,推开门下车,再无声无息地关上门。 莎娜很气自己,把红色洋装扔至椅臂上,踢掉鞋子。她赤着脚,只穿着小内裤, 翻看衣橱的抽屉,拿出一件宽大的棉衫,从头上套下去,它遮住一半大腿,胸上印 着“孟卡尔赛车队”。她六个月前向崔斯借来的,而崔斯则在那一个月前向卡尔借 来的。 为什么我对跟安迪度过夜晚并吻他道别感到罪恶? 她用力梳着头发,对镜中的自己蹙眉。 我觉得好象对杰西不忠。我跟杰西在一起时,却并未对安迪——我应核要订婚 的人感到不忠,简直没道理!除非我不是真的……想跟安迪订婚!这就对了!噢, 真要命! 她在房间里一边用力梳头发,一边来回踱步。这真是太混乱了!我不可能爱上 杰西,他才回来镇上一个多星期,这时间不够让一个人明白自己爱上另一个人。她 恼怒地蹙眉注视自己的脚丫,继续踱步并处罚似地梳头发,扯得头皮疼痛。除非一 个人相信一见钟情的荒唐说法!那简直没道理,我感觉到的一定只是老式的情欲。 这是唯一对莎娜讲求实际的脑子说得通的事,可是却也使她得到一个很不愉快 的结论,毕竟一个女人可以拋开道德和原则,沉溺于纯然的肉体关系里。莎娜以前 从未感觉到那么强烈的肉体吸引,所以很难分辨她对杰西的感觉是情欲或是爱。她 知道他吻她时,她两腿发软,而且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可是她也知道,一天没见 到他,她就会想他。她喜欢他的幽默,她可以跟他谈数小时而不觉得无聊。甚至他 们意见不合争吵时,也令人兴奋而非沮丧。 她停止踱步,注视着衣橱门上穿衣镜中的自己。 我会理智地研究此事。她对镜子说。我要分别列出是情欲和可能是爱的理由, 看哪边最多就赢了。 她走过房间,放下梳子,从桌子的抽屉里找出一张纸和一枝笔,有东西打在窗 户使她停住,弯身向面对街的窗户下望。就在她决定只是自己的幻想时,她再度听 到声音。 莎娜留下半开的抽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小心地向外偷瞧。有个男人站在 她家前面的草坪上,她注视时,他正弯身从花床里抓起一把小石子。他站直向上望 着她,月光照亮他的脸,莎娜惊喘一声。 “杰西!”她透过纱帘低声说。“你在做什么?” “想法子吸引你的注意。”他也小声回答。 “你就不能打电话给我吗?” “不能,那不一样。你下来。” “下来?你是说到下面去?跟你在一起?” “对,到外面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不可以?” “呃,因为……”她支支吾吾地说。“现在大晚了,而且我没换衣服。” “时间还没那么晚,就算你没穿衣服我也不管。快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不能就在窗外告诉我吗?” “不行。” 她注视他好一晌,在想要下去跟他在一起,和觉得太脆弱无法单独跟他在一起 之间挣扎。 他举起一把石子。“下来。否则我要用这些石子扔你父亲的窗户。”他说。 “不要!”莎娜急忙阻止。“千万别那么做!他最讨厌半夜被吵醒。” “现在才+一点。”杰西讲理地指出。 “我知道,可是他们很早就睡了。” “如果你不下来,那么我爬上去。”杰西消失于屋角,老橡树枝直达莎娜窗户 的地方。她急忙跑过房间,朝敞开的窗户向外瞧,看到他正试着矮树枝,准备要爬。 “杰西——你敢!”她嘶声说。她要怎么向父亲解释,她为何让一个男人半夜 里爬进她的卧室? 他不理她,往上一跳抓住一根树枝,他的身体来回摇晃了一下,他的腿才跨上 一根粗树干把自己拉上去。 “好了!好了!”她疯狂地低语,怀疑她父母是否已听到树枝的嘎吱声。“离 开那棵树!我马上下来。” 杰西得意地微笑,白牙在月光中闪动。 “我在后门等你。”他轻声说。 莎娜没有看他悄声从树上跳到草坪上,即离开房间下楼,穿过安静黑暗的屋子, 从厨房的后门溜出去。杰西已站在阶梯底下等地。莎娜停住,背靠着纱门注视他。 “到底是什么事你非得今晚见我?”她轻声问。 杰西无言地打量月光照着的白皙鹅蛋脸和深邃的眸子。她美丽的金发松散地扎 在背后,光着腿,过大的棉衫盖至大腿上。 莎娜等待着,可是他仍不说话,只是站在那儿,碧眸在忿怒的浓眉下搜索着她 的脸。她防备地双臂交叉抱着腹部,将身体重心移至另一只脚上。 “杰西,什么……”她刚开口,却被他一手抓住手肘拉下前廊。 “嘿,我们要去哪里?”她踉跄地跟在他后面,在冰冷扎人的新割草地上蜷缩 着脚趾。 “离开这屋子。”他简单地说,并没有停住或减慢下来,猛拖着她越过后面的 草坪,低头走过远处角落里低垂的柳条技底下。他在浓密的绿叶包围中间停下来, 转身面对她,他双手抓紧她的前臂。“现在我们不必担心会吵醒你的父母了。” “很好。”莎娜警戒地说。这个男人和她在上个星期里所认识的杰西完全不同, 她不知道他为何变成这样?他的碧眸中闪着无情的光芒,而且他身上散发着危险的 气息, 双手近乎暴力地抓着她, 而且他全身紧绷。“杰西……”她试探地开口。 “什么事?你开始令我害怕。” “噢,该死!”杰西放开她,伸手扒过头发,显得更慌乱了。“我不希望你怕 我,莎娜,可是我必须得到一些答案。你为什么和安迪约会?” 莎娜瞪着他,好一晌才说,“我昨晚告诉过你,几个星期前我就和他约好的。 我不能最后一分钟就这么取消,他早就买好票了。” “你还要再见他吗?” “我不知道,我……”她了解自己可能不会再和安迪约会,声音遂渐消失。今 晚在他们的关系中是个转折点,为了安定起见,她必须告诉他,他们没有未来。 杰西没有听出她声音中的犹豫和不确定。一阵嫉妒啃噬他,这是个全新的经验, 蒙蔽了他的知觉。他想要听到莎娜亲口宣布只要她活着,除了他将不会和安迪或其 它男人约口,结果他却听到仿佛她依然无法决定的声音。 “你仍认为你要嫁给他吗?”他质问道,忿怒的碧眸盯着她。“因为如果是, 你最好打消念头!”他倾身向前,几乎和她鼻子对着鼻子。“你不会嫁给葛安迪! 你要嫁给我!” 莎娜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气愤的脸,再次说不出话。她不知道是太惊讶他的求婚, 很高兴他显然想娶她,或太气他是在发布命令,而非以月光、鲜花、香槟和钻石来 求婚。 “你……我从没有说……我不是……你不能就这样告诉一个要结婚的人!”她 娇嗔道,仍不确定该生他的气或者感到幸福高兴。 “噢,是吗?”他咆哮道,仍瞪视着她。“好吧,”他喃喃地说。“只有一个 方法能让你明白原因。” 他伸手抱住她。莎娜踉跄倒入他怀里,他吻她时一手抓住她的脑后不准她动。 这不是温柔的吻,而是火热、要求的吻,充满着挫折和一个男人故意烙印他所属权 利的吻。 莎娜只徒然地考虑反抗片刻,即不由自主地回吻他。她的反应似火上加油。他 的手臂似铁箍圈住她,一手则滑下她的背,经过她的腰,盖住她赤裸的大腿,拉她 更靠近。 杰西的唇离开她,低头凝视她酡红、激情的脸。 “你在棉衫底下什么也没穿,是不是?”他嗄哑地咆哮。 “只有……”莎娜舔了下唇。他深邃的眸子瞇起来,盯着她粉红色小舌头的动 作。 “只有内裤。”她终于说。 他眸中发出狂野的光,他呻吟一声,再次吻住她的唇,手指缠入她的金发中, 扶住她的头,让她的唇完全和他的相合。他的另一只手推高她的上衣,越过她腰上 的光滑肌肤,轻抚她的小腹,再游移至她的乳房上。他爱抚的手是下决心和占有的, 没有挑逗、引诱的调情;她是他的,他要她。 莎娜沉醉于感情的漩涡里,只感到天眩地转,她本能地踮起脚,和他的身体紧 紧相契合。杰西呻吟一声,抓住她的腿靠紧他的牛仔裤。他结实的腿在她两股之间 令人兴奋的压力,使莎娜略微喘息。她发出的声音快把杰西逼疯了,他模糊地了解 到,这一次他将无法停止。他想要她。她当然也想要他!他的手在她光滑的大腿背 上,往上游移至她内裤的花边,将她拉高抵着他。她兴奋地呻吟紧紧抓住他的肌肉, 他的心跳如雷贯耳。 “莎挪,莎娜,你在外面吗?” 孟珍妮的声音穿过宁静的夜晚,似槌子敲破玻璃般打破罩住他们激情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