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我已还清欠你的那份对我信赖之情 一个外号叫" 亲王杀手" 的人举手要求发言。此人以捕杀亲王闻名,那外号已 成了他众所周知的名字,而真名反而在他的许多次英勇搏斗中消失了。他的杀手锏 是长矛、羽箭和匕首。他能让任何一个亲王或富商从马上滚落下来,仿佛他是追杀 这类人的专业户。 虽说他只靠步行,并不骑马,但他恰似一匹狼,能向任何一头离群的羊扑去, 抓住离他最近的猎物。他奔跑迅速,身体强壮,臂力过人,不会让任何猎物逃脱, 再有活命。 如果追上一匹马,他会紧紧抓住它的尾巴,或用任何可让他得手的方法将马抓 住。由于他身材矮小,他甚至可以去抓住马镫。只一刹那之间,你就会发现,马被 摔倒,马和骑手都在地上翻滚。你能看到,他会敏捷地压在骑手的胸上,去割下他 的脑袋,或用长矛刺进他胸膛,直插入他身下的地里。 他身材矮小,仅仅由于" 矬子" 这称号与他不太相宜,才没有人那样地去称呼 他。因为,人人都知道他那些奋力搏杀的故事,他可将别人一个接一个地扳倒,却 能十分灵巧地闪避刺来的长矛利剑,或飞来的石块。 会议主席同意这位" 亲王杀手" 发表讲话,他却只是结结巴巴地发出了一些无 法让人听懂的声音。由于对自己这种说不清话的窘境感到羞惭,也因为对造成自己 这种情况者深觉痛恨,他的脸一会儿胀得通红,一会儿又变得蜡黄。有时,他仿佛 像一只被田野农夫网住脑袋的小鸟,还在扑腾着翅膀,带着网儿从这里跳到那里, 以求逃得活命。 见自己无法讲清,无法让在座的人听明白,他便立即求助于邻座的一个人,扯 着他的胳膊,让他起身站在自己旁边。从他的动作看,众人这才知道,他是个哑巴。 他要那个跟他最亲近的战友帮助把他的话向与会者解释清楚。那人原是他的一个老 朋友,也是人民军队在进行武装斗争中的一个英勇战士。 " 亲王杀手" 继续结结巴巴地说着,有时发出一些像是鸟叫般的声音。不过, 他同时打着手语。他的朋友便不时将他的话用明白的语言传达给听众,仿佛是在将 一种语言翻译成另一种语言…… 他说: " 兄弟们,姐妹们!我向你们致敬,为你们作出的牺牲而致敬。在烈士鲜血所 汇成的最长、最圣洁的大河面前,我要向敬爱、万能的真主叩首跪拜。我是真主恭 顺的仆人,也如你们所称,是一个' 亲王杀手'.这个称号,抬高了我的地位,也令 我更为谦恭。 " 谁也不知道我的故事。你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任意取人性命,而只追 杀我深有了解的那些亲王和富商。我的羽箭、长矛和宝刀,对谁也不予加害,甚至 对搏斗中要取我性命的人,我也不发先手。我亲眼看到那种招式时,会用别的方法 去避开他的矛头,而不是予以反击。虽说,我认为,即使反击也不犯禁,按天地之 主的法规,我是有权进行反击的。但是,我要对付的不是别人,而只是那些巧取豪 夺的亲王和富商。因为,他们都是蛀虫,将我国的椰枣树和所有树木的高大躯干都 已蛀空;他们是生活的肿瘤、致命的毒药、弄脏所有洁白衣衫的污垢。为使你们了 解这一切,让我将自己的故事讲给你们听吧…… " 我原是一位亲王的随从,深得他的信任。他教我演习武艺,以便在随他出行 去打猎或完成某一任务时,好日夜守护在他左右。一次外出狩猎时,那亲王在溪边 遇见一位正用皮袋取水的十分美貌的姑娘,便跟她父亲提出定亲之事。姑娘之父是 那个部族的长老,是位德高望重、品行端正的人。长老告诉亲王,女儿与他堂兄已 互有情意,待他听听女儿的意愿,改日再谈。 " 亲王威胁说,若不将女儿嫁给他,要杀了那个长老。做父亲的便被迫将女儿 许配给他。为避免发生意外,亲王决定不将那姑娘带回首府按亲王的礼仪举行婚礼, 而是就于自己搭建在她部族住地附近的帐篷内完婚圆房。 " 说实话,亲王给了她父亲丰厚的聘礼。但是,因要将女儿嫁给那个亲王,聘 礼越重,使他越发伤心。因为,这位有道的长老及其家庭,习惯上是只将自己的女 儿嫁给她们堂兄的。有人提亲时,她们可以同意或回绝。这时,父母或监护人的决 定便没有必要了。 " 人人都知道他们的这种传统特色,这一特色使他们受到了没有此类传统的人 尊重。因为,这特色使男女间的社会变数减低到最小的程度,使夫妻生活十分稳定 和谐,使矛盾和争吵几乎极少发生。因此,长老认为,将女儿嫁给亲王是被迫的, 破坏了他不该破坏的传统。他本应维护自己部落的常规。一位领导着自己族人的头 领,屈服于外来的势力,打破了受人信赖的传统和惯例,这不是十分可耻吗? " 在完婚的那天晚上,我是说,就在那天中午,当时的那个亲王,我那位主子 ……" " 翻译" 从哑巴、那位" 亲王杀手" 的手势中明白,他在说" 主子" 两个字时, 带着明显的挖苦,并笑了一下。于是,在座的人都一起笑了起来。 " 我那位主子,要到帐篷中去和姑娘圆房,但被姑娘激烈地拒绝了。主子又去 缠她,姑娘用适于责骂这种人的最难听的话去堵他,并对亲王逼问道:' 你这种德 性,不像是个亲王,说你是痞子反倒更合适些!否则,一个姑娘不喜欢你,甚至因 为你要迫使她答应与你相处而鄙视你,你怎么还想来跟她厮混呢?' " 亲王试图告诉她,自己是通过跟她父亲提亲才订下的这婚事。姑娘激烈地道 :' 你这不是娶我,而是将我从父亲、家人、部族身边抢走!我们不屑于把自己的 名字与你及你这类人联系在一起……我对你就是这种态度,决不会改变!' " 亲王听她如此说,不得不退出了帐篷。这一切,我全听在了耳里。因为,为 随时听主人差遣,我就候在帐篷附近。再说,那姑娘也故意大声说话,好让外面的 人能听到。" 说到" 主人" 这词时,他又鄙薄地一笑。大多数人也对这词怀着同样鄙视的心 情,跟他一起取笑着。那人接着道: " 亲王走出帐篷,一看见我,脚就在他那丝质的大袍下绊了一下,头箍也掉到 了地上。我拾起来,吹吹上面的土,交还给他。由于瞧不起他,吹土时,我仿佛是 在向那个亲王啐一口唾沫。亲王在接过头箍,戴在头上前,先跟我说了句:' 去, 给她送一壶甘菊茶。对她说,我主人喜欢你,自从在溪边见到你后,他就再也睡不 着觉了……他……他……或许,那姑娘会对你主人心软的……因为,她若不答应, 我会疯的,会杀了她的……' " 我说:' 老爷,你要杀她?咱们就住在他们部落里,你怎能这么做呢?再说, 你怎么能在人家将女孩嫁给你的大喜日子里,把那姑娘杀了,令他们蒙受耻辱?别 人对此又会怎么说呢?' 亲王凶相毕露,回答道:' 她若不答应我与她同床,跟她 一起生活,你就在她的饭菜中下毒!' " 我想试探一下,了解他有多恶,便故作惊奇地问:' 给她下毒,老爷?' 他 说:' 是的,给她在汤里和饭里下毒。然后,我们就说她被蛇咬了。我们可以去这 旷野里抓条蛇来,将蛇杀死,扔在帐篷里的地上。我们可以说,蛇咬了她以后,被 我们杀死了。但我们已无法救治,救不活她了……' " 我对他道:' 老爷,您这话当真?' 他斩钉截铁地狠狠道:' 是的,是当真 的。这该死的丫头今晚若是再不依我,而你也不给她下毒,那我就先宰了你,再杀 死她!所以,你别无选择,只能去说服她。' " 我想让他冷静点,他却道:' 听着,没什么别的话好说了。我的哲学是:若 见到邻居的烛光,却不能盗来为自家暗室照明,便用箭射翻它,使它永远熄灭,或 将那家烧毁。' " 在那卑鄙的亲王吐露心意后,我已知道他决意要下毒手了。便道:' 我将尽 力去做,只是求您别催得太急,给我今天和明天这一天多的时间……' 他断然道: ' 就今天剩下的这点时间和今天一个晚上,不能再多了!' 随后,我便走进了夫人 的帐房……" 与会者发现,哑巴和翻译他手语及那些含混词句的人,在说到" 夫人" 一词时, 都毫无轻慢之意。哑巴又继续讲道: " 我毕恭毕敬地对她道:' 夫人,我已经听见并知道了您跟那家伙……我是说 跟那亲王所说的一切。我很理解……很同情您的处境和您话里所说的一切。但是, 我还是要求您能宽宏大量地答应听我说一说,只要您听了,我便什么要求也没有了。 真主作证,我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想通过心平气和的谈话,让您跟我配合,以便搭 救您。是搭救您,夫人,而不是为了救我……是拯救您。是拯救您的生命和您父亲 的名誉,而不是为了我的性命,不是我的性命…… " 她听见我把' 我的性命' 这几个字说了两遍,便抬起头来,诧异地盯着我的 脸。她本来为了不朝我看,是低头冲着地面的。她认为,亲王帐篷里的每个人都是 她和她父亲、她未婚夫、她部族的仇人。她甚至会在心里想,是每个高尚自由者的 仇人! " 我把亲王对我说的一番话全告诉了她,着重说明,若不装作自愿或听我的劝 说后已回心转意,那后果只能由她自己考虑了。我告诉她:' 虽然我已对您说了这 一切,以主起誓,若您现在命我去将他杀死,我会去杀了他的,我会为我所怀有的 高尚情操而去牺牲的;若您命我陪您悄悄逃回您父亲家中,我也会遵命去做的。但 是我知道,您很明白,走这两条路中的任何一条,都会给您,您善良的父亲和高贵 的家族带来您所无法接受的耻辱。不过我之所以要说,是要向您强调,我的目的并 非是要救我自己,而是为了救您,挽救您名誉。夫人,您要再跟我商议,我也没什 么可说的了。我将唯您之命是听! " 她像催眠师似的,两眼久久地盯着我的眼睛,目光中显露出一种我难以捉摸 的决心。她那目光,几乎令我深觉羞愧了。因为,我没能给她提出一个满意的解决 办法。我是一个刚毅坚实的男子,却让她去顺从一个并不心仪之人。且不去管我是 亲王的随从,就说像我这样一个男人,竟会去说服一个女孩顺从她那心中十分排斥 的男子,这不太令人窘困了吗?虽说目的不同,但依此看来,那些龟奴老鸨们,不 管是给普通人,还是给亲王、商人、富豪拉皮条,都该砍头! " 夫人对我道:' 谢谢,愿真主为你祈福。我将对亲王说,是你说服了我。这 样你就能从他那儿得到些好处。可是,你别离开我太远,我有事好跟你商量。我觉 得,你是靠得住的,有事时可以听听你的意见……虽然没有必要,但我还是要让你 放心,我决不会把你现在对我说的详情告诉亲王的。' 我听了,为能够摆脱这苦恼 的困境而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哑巴沉默了,泪水夺眶而出,如暮秋的阴雨倾注在大地之上…… 他擦去泪水,默默地站着,大厅内众人一片寂然,都想通过" 翻译" 在看到他 手语后继续讲述下文。会议主席迫不及待地问: " 后来呢?" " 后来,我招呼亲王进帐篷来,告诉他我已把她劝好了。只听那女子对亲王道 :' 你的随从说服我了,我将惟命是从。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望你别拒绝,令 我失望。这是我家和我们部族的一个传统。我们部族的姑娘若要嫁给一个异乡人, 那人将作为一名客人留下住一个月,然后再完婚。在这个月里,那位丈夫会受到丈 人、亲戚、部族的盛情款待。 " 那女子又对亲王道:' 亲王大人,我们部族的姑娘都是让她们丈夫遵守这一 传统的,我想,你不会乐意让我不如别的姑娘而被人看轻吧!你若同意,我便欠了 你这份情;若不同意,我始终会觉得你是强抢了我,这责任就只能由你自负了!' " 亲王想缩短这段日期,那位名叫扎比娅的女子却拒绝了。亲王想为这三十天 中每减少一天付出一定的代价,一天付一百匹骆驼和与此数量相当的驼轿,或者付 一千头羊,或一千克黄金,但全被扎比娅拒绝了…… " 这些事,是后来我们涉过荒原,返回首府时,从扎比娅那儿听说的。亲王无 奈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希望得到她的欢心,当时,那场叛乱已经发生,在我们抵达 首都的第二周,战斗变得十分激烈。我们经过商量,决定参加斗争。我以我原有的 身份,她女扮男装。我至今不知,她心里是如何打算的。她心中是否已有计划,还 只是为赢得时间,以便等待伟大的解救者普慈特慈的真主来解救……" 哑巴沉默了,并失声痛哭起来,过了一会,他忍住了,眼中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显得十分自豪和自信。他用颤抖但十分自信有力的声音道: "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可能会问,我是何时,又是怎样失去舌头的。在我们 抵达首府后的第二天,亲王和他的十个卫兵突然走到我那儿,把我的手反绑起来, 腿也被绑住了。一个人将我推倒在地下,踩着我的下颌,喝道:' 伸出你的舌头来, 我们要把它用线扎住,免得你把亲王跟你说的秘密透露出去!' 我照办了,或者说, 被迫那样做了。他们用线束住我的舌头,然后使劲拽了出来,用匕首将它割去。那 个恶棍把我的舌头举在手里,给亲王看,显得十分狂暴。站在或坐在他身边的人以 为,我这个' 亲王杀手' 会狂扑过去,把他撕得粉碎。但我并未那么做……" 这时,房内众人高呼: " 真主至大!打倒国王和亲王!" " 打倒君主制!" " 人民万岁!" " 军队万岁!" 哑巴继续讲道: " 我发现,在亲王的十个卫兵中,有三个是富商的儿子。他把他们收下,以便 逃避兵役,并在夜生活中,侍候在他左右。为什么在我进行猎杀的崇高战斗中,亲 王们是首要目标,然后便是富商,这一点,难道还不清楚,还不可理解吗?从这一 事件及类似事件中,君主制的危害难道还不显而易见吗?现在,真主已拯救了我们 所有的人。我要给你们带来一个证人,你们若想更多地了解,可以听听他说些什么 ……" 那位朋友正翻译着他的手语," 亲王杀手" 已走进离他两米远处的一个侧厅, 然后揪着一个人的脖子走了出来。那人手脚全上了镣铐,嘴也用布条封住了。哑巴 解开封在他嘴上的布条和他脚上的镣铐,用手语激动地比划起来。 朋友翻译道: " 你就是那个亲王吗?" " 是。" " 我并未暗算你,而是在战场上把你打倒的,对吗?我抓住你的马,弯下它的 脖子,把马连同马背上的你全翻倒在地。然后,我便扑到你胸前,压下你的兵器, 把你的手脚绑起来,送到后方,让扎比娅看管,直到战争结束。你说是不是这样? " 亲王默然无语,只是羞愧地将头低向地面。哑巴厉声喝道: " 你已听到我向大会说了些什么,因为刚才把你扔在侧厅里时,并未封住你的 两耳和双眼。你跟大家说说,我刚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要是不说,我也会让 别人来说的!" 这句话一出口,与会的人群中就有一个站了起来。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参加抗敌 的青年。因为他带着全副武装,服饰显示出严肃与庄重,脸上蒙着面巾。但一说话, 却是个女子的声音:" 我就是扎比娅,是我们部落长老的女儿。' 亲王杀手' 所 说的每个字、每句话、每件事都确凿无误。我向真主作证,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 我希望他别伤害此人,把他交给我。因为,我曾在真主面前许下诺言,若主能助我 制服此人,我将宽恕他。另外,我也曾对此人说过,让他缓我一个月,然后再完婚。 我曾说,他若同意,我便因此而欠下他一份情。我想,' 亲王杀手' 不会愿意让我 总欠着这样一个家伙的情吧! " 我不知道,你们也不一定知道,也许,正是因为我的不幸和' 亲王杀手' 的 不幸,再加上被亲王及其卑劣的随从和国王随从恣意作践的人们遭到的所有不幸, 这才使真主对这些人大为恼怒,佑助我们将他们制服!难道我们还不该为万能的主 实践许下的诺言吗?纵然这诺言只有万颂所归的主知道,难道不也该付诸实践吗? " 为说明此事,我告诉你们,我向主许下的诺言是,给这个败类留条活命。由 于是我的这位兄弟,这位' 亲王杀手' 在真主佑助下制服了那个无耻败类,所以, 我请求他别杀此人,而是将他终身监禁。如果' 亲王杀手' 同意我这请求,如果我 父亲在这件亲事上同意并支持我个人的愿望,我将退还他作为聘礼的那笔钱。如果 父亲根本不承认那亲事,那这人更可随意去处置他付的聘金了……" 哑巴听了她这番言词,抹干泪水,说道: " 夫人,我的妹子!除非真主另有安排,否则我全听你的。当着聚集在这里的 这些好人,这些男女大众的面,我要对你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但我相信, 等他与你解除婚约后,你会放了他,而不是把他监禁起来的。我想要说,并非只是 因为他对我作践而心中怀恨,才促使我由真主佑助在战场上将他俘获。我是要表达 对腐朽的政体、对此人和此类邪恶之徒的立场和义愤!所以,今后,尤其是在扎比 娅向我提出请求、下达指令以后,这个人是朽木般被人诅骂地继续活着,还是无人 怜惜可耻地死去,对我来说,已无所谓了!" 扎比娅打断道:" 我与这无耻之徒并未完婚。据我所知,父亲也并未动过那 笔聘金。父亲之所以接受这败类的聘礼,并非只是为他自己和为我担心,而是怕他 攻击我们的部族。我已说过,此人并未与我圆房,因此,我并不欠他什么!" " 亲王杀手" 道: " 总之,这人现在交给你了,可由你任意处置。此人的能力,及其在人们中间 所占的分量和影响已完全没有了。他现在已和死人一般。他在丧失天良,丧失心中 的善良、美德和信仰后,早已成了个死人。对这种人,我很清楚。我知道,当他们 失去作为支柱的权力后,他们的影响便全都完了。我要为这位夫人,我的这个妹子 做这件好事。因为,虽然我失去了舌头,她对我依然信任。这败类以为,割掉我的 舌头后你就无法知道他的真相了。他不知道,即使你不是在我被割掉舌头前,已经 知道此事,也能通过他的行为了解一切的。其中便包括他割了我的舌头,更不用说 他曾以那种手段逼你成亲了…… " 总之,你可以随意处置。对你所提出的事,你可自己作主,不必觉得有负于 我……我对自己所作的选择,也是自愿的。我觉得,我已还了欠你的情,欠你的那 份对我信赖之情……" 大厅里响起了掌声、欢呼和对君主制及亲王们的一片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