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那个光着脚的人穿着一件肥大的游泳衣。这个看上去太严肃,一点儿不像一个 在漫不经心地在玩的人。他笔挺挺地站在那儿,就像一座石碑一样。他头戴着“弗 拉牌”长舌帽,太阳光把他的脑门照得发亮。他走向莎拉,好像她们在等着他似的。 他用念剧本的声调说道:“我是来陪你们上那艘游艇的。 史坦曼夫人已安排好你们去墨西哥的通道。她希望你们把收到的邮件放在一个 安全的地方。“ “艾尔斯已经通知我了。”莎拉说,毫不掩饰她的不高兴。 卡罗斯对那个人说:“我看我们就不坐游艇了。”他把手放在胯部,清楚地表 明,如果必要的话,他可以在一刹那间把枪拿到手。 “这是史坦曼的意思。”那个人说。他依然很镇定。好像他已料到会有阻力似 的。 “那就让史坦曼夫人上那艘船。”卡罗斯说。 “古兹曼女士,我们很有必要赶快行动。从陆上走的风险太大。再者,史坦曼 女士并不想让那些邮件被毁掉。她要先分拆这些邮件再做定夺。我肯定你理解这是 为什么。” “不行,婶婶。”卡罗斯说,“咱们又不认识这个人。” 这个陌生人用带有杀气的眼光对上了卡罗斯的同样的眼光。很明显,他本人也 是迷恋暴力的人,他就是不肯让步。 “如果这是个圈套,肯定有好几百名警察在这个沙滩上,打你个屁滚尿流,而 且还要夺回这些邮件。”这个化装的特工等着这两个人把这个道理想通之后,又说 :“我们需要把你送进墨西哥水域。如果你情愿开车过去,愿意在边境检查站等上 一小时,冒那被搜查的危险,那么,就请自便吧。”“但是,”他接着说,这次只 是对莎拉说:“我要是你,我就叫这个丑小子留下。”然后,他又把眼光移到卡罗 斯身上。他说:“我要是移民局的,那疤拉脸是我第一个要抓的蠢驴。” “你只配给我吸老二,你个狗东西。”卢若兹气呼呼地说。 “不干,你个小王八蛋。我还是喜欢女人的。你准备好了动身吗? 古兹曼女士 ? ” 卡罗斯向前跨了一步,把手放在腰间的枪上,莎拉摇摇头。卡罗斯的头好像是 用玻璃做的,他要杀人的念头叫别人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要多久才能走出美国领海? ”莎拉不由自主地问道。 她手里拿着的邮件有能毁灭她和她用了多年惨淡经营所创造的一切的力量。还 不只这些,她已经看到了足够的文件,已经认识到韩娜‘尼尔的巧妙作为还揭发了 和道出了许多客户的姓名。她和摩根需要再仔细地审阅这些文件。因为这些情况, 莎拉’古兹曼可借这个机会逃走。她早就想好了。其实也很简单,她也别无他路可 走。 尽管莎拉对眼前的这些安排不满意,她对史坦曼还是信任的,对她所采取的安 全措施也是信任的。她最大的担心是彼得尼尔。可是,他是很容易被摆平的。如果 这一切搞乱了她们的计划的话,摩根会跟他算账的。像尼尔这号人并没有能耐把她 们搞垮。只有傻瓜才敢一试。她想清楚之后,就把头转向要把她带到安全地方的人。 “我问要多少时间才能到达墨西哥领海,回答我。” “四十分钟,也许用不了四十分钟。”这个人说。他还在盯着卡罗斯。“咱们 要先乘那小艇,再上大船。”他用手指着在拉荷雅海滩网球俱乐部北端几米之外的 小艇停靠处说。 过了不久,莎拉竟然让自己跟着别人沿着海滩向前走着。 而卡罗斯呢,他的鞋子里灌满了沙子,满肚子怨气地也在跟着走。 史坦曼眼睁睁地看着莎拉和卡罗斯登上一艘停在水边的小摩托艇。这艇就停泊 在窗下不远处。 “不管正在发生什么事,看不出是有人在强迫她们干什么。”史坦曼这样说。 不巧,这正是她本不想说出来的心里话。 史坦曼转过身,仔细地扫视了一下房间。彼得跟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前门。前门 是开着的,艾尔斯已不见了。“艾尔斯呢? ”史坦曼对她的保镖们吼着。 “他刚走! ”一个保镖回答说。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呢? ” “我又不知道他不能走。” “你,,,她指着一个保镖说,”去找他,把他带到这儿来。‘她的声音有点 儿哑,她的脸变得阴沉沉的。 “如果这事是像我想的那样,彼得,你就死定了。” “我……” “给我闭嘴! ” 史坦曼做了一个轻蔑的动作,一个保镖照着彼得的脸上重重地给了一拳。彼得 倒在地上,还没有失去知觉,可是也差不多了。此时此刻,这地板比那羽绒床要舒 服得多。他选择趴在地上不动。他的脸蛋已开始发烫,皮被打青了一块,可是他却 不在乎这点儿伤。事实上,他倒是预料到过会儿会吃点苦头的。只要史坦曼不再给 她的保镖使眼色的话,比如让这其中的一人拔出枪或刀来结果了他,他还为了吃这 一右勾拳而高兴呢。他的计划的这一部分进展得还不错——他还活着。这实在是令 人高兴的意外。到现在为止,一切进展顺利。他想,他还有不过半小时的时间让他 那计划的其余部分展现出来。他心里在想:忍受这段危险的时间不会太长的。 然而,这一点点内心的得意正在消失,而被一个人撞击心灵的念头所取代。他 还在想死,不想在见到凯娣前与人世告别。他对凯娣表达过爱情吗? 从来没有过。 这件事他非办不可。他已为做到这点下了决心。他要活下去。他想,他还非活下去 不可。 彼得还是躺在地板上,史坦曼想追踪莎拉的去向。她身子向前倾,鼻子都贴在 玻璃上了。“她被人领到那有卧房的游艇上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问道,话 音里带着一种恐惧语气。彼得在猜,这只不过是修辞性的询问而已,不是真的在问 谁。他张开嘴试了试,把下巴往两边移动一下,感觉很疼,可是下巴骨并没有受伤。 在彼得挣扎着坐起来时,房间里的电话又响了。虽然他的脑子在打转,可是他 现在有这种本事:只要他专心听,他能在夜里听见人走路的脚步声。在电话铃响过 第二声后,史坦曼拿起听筒,听了几秒钟,然后说:“你说你刚收到了多森发来的 传真文件,是对莎拉‘古兹曼免予起诉的协议书,是吗? 批准过了一阵儿,史坦曼 把听筒狠狠地砸在电话机上。”起来,彼得。“ 这时一只大手把他提了起来。 “把他放在那边坐下。”史坦曼用手指着说,保镖就像扔了个气袋一样把彼得 扔到了沙发上。史坦曼站在他身边说:“莎拉.古兹曼被批准免于起诉。她有权把 国外的财产不受阻碍地转到美国来,艾尔斯又不见了。我需要答案。” “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我只是想拿到一 笔用那些材料换来的钱。就这么简单。” “放屁,你,艾尔斯,还有古兹曼给我下了套子。” “这话说不通啊。”彼得说,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此时此刻,这倒是很容易 装出来的。“莎拉‘古兹曼要杀我。她杀了我的母亲。你认为我在这么多人里头会 跟她在一起搞阴谋吗? ” 史坦曼的表情是显示出她倒是不信。电话铃又响了。这回又是史坦曼接的电话。 这次她干脆用了对讲器。这是瑞士国民银行一个分行的电话。“我足足用了十五分 钟才找到你。”这个经理说。接着他解释他不放心的一件事。他说他的公司的五个 账号里一下子转出八亿美元,很快就转到毛里求斯信托银行。“我明白你要这钱派 什么用场是用不着我来管的。可是我还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你是说我有近十亿美元不见了吗? ”史坦曼说,“这个玩笑恐怕开得太大了 ……是谁批准的转账? ” “我不能讲的……” “是谁他妈的批准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充满了杀气。 “是你的律师艾尔斯。就在不久前,一开始时遇到点儿麻烦——是厕所里的音 响效果问题,可是后来又好了。这不是我们的问题,夫人,艾尔斯先生有权从一个 账号上往另一个账号上移动资金。你和尼尔先生后来又批准了从你们的联合账号上 转出来的那最后一笔钱。” 史坦曼开始发抖了。彼得装作很吃惊的样子。他说:“我会,把钱转回来的。” 他口吃地说,“这都跟我没关系。” “拿着。”史坦曼把电话听筒递给彼得说,“打个电话,把我他妈的那钱送回 来,快。” 彼得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然后给那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非洲 的银行打了电话。接通以后,他说他要把所有的钱转账到史坦曼公司的一个瑞士账 号上去。 “我非常愿意效劳,先生。”那个银行工作人员说。他那带口音的声音从对讲 话筒上传了出来。“你肯定想这么做吗? 这种账号我们是要收一百美元的手续费。” “我才不在乎什么收费呢。”彼得提高嗓门,像是要显示出不耐烦似的。他说 :“就这么办。” “可是,先生啊,为了转一块钱的账去花一百块钱好像是说不通啊。” “我是摩根·史坦曼。”史坦曼大声喊着,“我强烈要求知道你是在说什么。” “尼尔先生,你还在那儿吗? ” “在。”彼得回答说。“可是这一块钱是怎么回事? 我刚知道有人从瑞士拨了 八亿美元到我在毛里求斯的账上。你再查一下。” 停顿一会儿之后,那个不高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尼尔先生,你的账号没有 进过钱,只有那开户的一块钱。” 彼得拿着艾尔斯给他和史坦曼用来转账的小纸条说:“我的账号是7392928127。” “那就对了。”银行工作人员说。“问题就在这儿,你刚念的这个账号不是你 的账号。” “什么? 不是我的账号? ” 彼得拿起艾尔斯的指令和他的账号纸条,假装在找他已知道的答案。史坦曼向 前倾了一下身体,然后抢过这两张纸条,甩了一下。她把两个账号放在一起对照。 一个是7392698127,另一个是7392968127。“6 和9 颠倒了一下。”她这样说,眼 睛里凶光逼人。“我们没有给你的账号拨过钱。他们算计了我。” 彼得明白这个“他们”是指艾尔斯和古兹曼。 “我们把钱转到别人的账号上去了。这是谁的账号? ”她对银行工作人员喊着 说。 “我已经说过……” “你知道我是谁吗? ”史坦曼说着。这无异于往人家脸上吐吐沫。 “知道。”这个人哭丧着脸说。 “那好,要么你告诉我,要么我毁了你,到底是谁? ” “是个刚开不久的账号。”他开始说,“是在莎拉·古兹曼名下,是艾尔斯先 生授权作为声音识别系统账号的。这个账号已经被取光了。古兹曼女士打了电话, 是不到十五分钟前打的,把所有的钱都转到凯门岛的一家银行去了。” “他们把我的钱弄走了,又弄到了免予起诉的协议书。” 史坦曼说。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听够了。 彼得也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史坦曼已经弄明白了。他和摩根把钱送到一个莎 拉的名下的账号里,而让史坦曼以为那是彼得的账号。莎拉然后在海滩上打了电话, 授权从一个账号上把钱转到另一个在凯门岛的账号。而彼得没有解释过的是莎拉只 不过是按照艾尔斯教的在做。莎拉心里的印象是她只转了五百万美元到彼得在凯门 岛的账号上。她怎么可能记住她的所有账号呢? 再者说了,她的账号太多了。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从外面传进来。彼得这回真是吓了一跳。 几分钟以后,那个去追赶艾尔斯的保镖回来了。 “我不得不……史坦曼夫人。” “不得不干什么? ” “艾尔斯先生有支枪。我朝他开了枪,他死了。” 彼得没有听到警报声。这回,当警察给他戴上手铐,向他宣布他的权利时,他 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乎。艾尔斯的死是不该发生的事。 当警察把彼得、史坦曼和她的三位朋友押往监狱时,彼得流下了眼泪。 一个满面笑容的、长相英俊的男子伸手跟莎拉.古兹曼握手,把她接到船上。 那小快艇泊于这艘大船甲板的三米之下。 小快艇上的卡罗斯,他在注视着,准备也登船,以防万一。他手中拿着九毫米 口径的手枪,随时准备使用这枪。卡罗斯的注意力放在婶婶身上,而对那位帮助她 的大船上的人却毫无兴趣。她一走上甲板,卡罗斯的那只空手一把扶住小快艇要起 身,也是为了站稳身体。 就在此刻,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抓住卡罗斯的手,把手按在小快艇的边上。 一个穿着游泳衣的很健壮的人冲出波浪起伏的水面,用身子把卡罗斯的手压住。卡 罗斯因为小快艇急剧地倾向一边站不住倒了下来。另一位曾在沙滩上迎接他们的人 就坐在卡罗斯背后,他向前扑过去,这是再及时不过的。他抓住卡罗斯拿枪的那只 手,反拧过来。另一艘小艇这时也靠过来,小艇碰在卡罗斯的膝盖上,另外两个穿 游泳衣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地从小艇的另一端冲了上来。在不到五秒钟内,卡罗斯身 上有四个缉毒局的人员,压得他动弹不得。他的枪现在也无用了。枪掉在他的脚边。 他的脖子也被一只湿的橡皮手臂勒得喘不过气来。 莎拉刚迈上最后一步舷梯时,这艘大船的发动机就响了起来。船开始往前行进。 “跟我来,古兹曼女士。我们有个你想不到的东西给你看。”这个很帮忙的人说。 这时他不得不大声喊着说,因为发动机的声音太大了。 莎拉在找卡罗斯。可是因为船转了个大弯,船舱挡住了她的视线。“卡罗斯在 哪儿? ”她问着。她的声音在风里消失了。 那个人摇摇头,用手指着自己的耳朵,示意他听不见。当莎拉的草帽被风吹掉, 在甲板上翻滚时,这个人并没有伸手去捡那帽子。她看着一个海浪把草帽给淹没了。 “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有? ”她大声喊着。 那人耸了一下肩,然后朝船舱走去。当他回过头,挥手示意叫她跟上时,莎拉 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过去。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像长草一样。当她走进舱内时,这舱内 的安静倒让她感到十分宜人。一个骨瘦如柴的、戴着一副像鱼盘样大小的眼镜的小 个子坐在一张固定的桌子后面。他看上很面熟,很高兴的样子。 莎拉愣了一下,但她马上就认出来他是调查官奥里佛‘多森。她在照片上见过 他。这真像是神显灵了,就像一道金光射人漆黑的洞里一样。她万万没想到会出现 这种事。她已完全人了别人的圈套,无处可逃了。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愤 怒。此刻,她还在想着新办法来结束别人的性命,是尼尔吗? 是多森吗? 艾尔斯吗 ? 是别人什么朋友,是家人,还是其他人出卖了她? “你这是绑架! 你现在已经不 是证监会的人。”她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抓住她刚拿到的文件。 “请看这个。”多森递给她一张法律文书大小的纸。“不久前,我发了一份给 佛里曼·栾生和证监会的调查处处长。恭喜你了。你将会永远地被免予起诉,凡是 与这些你就要交给我的文件有关的罪行都不会遭到起诉。此外,你从史坦曼公司偷 的那些线,包括几个大毒枭的相当大的一笔钱全归你了。你甚至可以把其中的一部 分转入美国来投资,完全不受干涉。这是我们给出的最好条件,但对我们来说仍然 还是很合算的。” “如果你是说我转到尼尔账上的五百万的话,我想说的是:不值一谈。” “不,不是说那个。是说你从你在非洲的银行里调出的八亿美元,然后转入你 在凯门岛的账号上去。把两个账号弄成几乎一样,让人都看不出来。这招儿真是高, 妙极了。” 莎拉在沙滩上打那个转账电话时,正好在摩根及其手下的众目睽睽之下。她那 个电话把一大笔款子转到了第三家银行。 当然,这都是以她的名义干的。 莎拉并不在乎这些。“我不需要明白你说的事。当卡罗斯看着你的眼睛,从你 身上割肉时,一刀割一小寸,你就会后悔你搞的这个恶作剧了。像你这样的无名鼠 辈的肉我都吃过,也啐过。我要叫你好好消受。” “你有没有因为吃什么小东西卡过喉咙呢? ”多森问道。 “我认为我不会很快见到他哕。他已被缉毒局的人逮住了。以我们马上就要知 道的东西,多亏了你在这些文件上的合作,他将要被深深地牵连进贩毒和洗钱的嫌 疑里。这也真凑巧,墨西哥总统又是个反毒的斗士,我们得到了他的保证,卡罗斯 任凭我们处置。” “你这样看吗? ”莎拉问,“当他出来时……” “那是什么时候? ”多森打断她的话说。“如果……我在缉毒局的朋友告诉我 说,这个案子至少要查十年。他搞不好会跟曼约尔·诺列加同住一个牢房呢。你还 记得他吗? 他就是巴拿马前总统。也许美军抓住他之前,你跟他做过生意。他一直 要一个讲西班牙语的无赖做室友。卢若兹说不定是很适当的人选。” 莎拉不想再听了,拿出她的手机。她以为多森会阻止她。 可是他只是在笑,在听,看上去充满了信心。这会儿她已得到证实,她确实把 钱转入她自己的一个账号上去了,而不是彼得的账号上。 “好啊,他妈的。”她对凯门岛信托银行的人大喊。 “我要把那些钱再转回来,放进史坦曼公司的一个账号上去。” 这个证监会的官员在想象着电话另一端的那个被吓坏的工作人员在说些什么。 他数到4 ,然后他听到了他已猜到的莎拉会说的话:“我他妈的哪儿有密码。你个 笨蛋! 我要把钱调回来。还有什么难的? ” 这次多森数到6 时,莎拉又开始暴跳如雷:“我没有办法从艾尔斯那儿拿到密 码。理由很简单,这是他的圈套,这是……” 多森心里在说:这招儿真妙。彼得和艾尔斯把莎拉也拽进来了。没有一个举足 轻重的密码,一分钱也动不了。彼得是不知道这个密码的。只有艾尔斯掌握这些重 要信息。 当莎拉威胁要杀掉那银行的人和所有凯门岛上的人时,她的电话谈话结束了。 “大毒枭在我账上的钱就是我的死刑判决书。”她对多森说,脸上怒气冲冲, “那个银行的呆子说什么他看不到转账的信息。你们要我干什么呢? ” “你在跟我讲话吗? ”多森问,“我猜你是在跟我讲话。我已经有了我需要的 一切,如果你担心安全有问题的话,我可以把你放进证人保护名单里,你有兴趣吗 ? ”这会儿,多森也不晕船了。 “我有我自己的保护,你个蠢货。你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逃脱不了什么,古兹曼女士? 给你免予起诉? 那事早就定了。我不能把你送 回墨西哥吗? 咱们都已经走了一半路了。 不能收回那些文件吗? “多森点点头。那位领她进船舱的人拧住她的手腕,把 信封夺了过来。 “我们一小时之内把你放下去。”多森继续说,“我们已经安排好了由陆路把 你送到你的别墅。艾克曼处长请我转达他对你的合作表示感谢。” “我不会跟你们合作的。我会谴责这份免予起诉协议的。” “这可不能怪你呀。”多森说着,越笑越起劲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会履 行诺言的。我们说话算数。你已被赦免了,永远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