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曹操和蔡邕正说着话,忽闻伍琼闯了进来,蔡邕赶紧将曹操藏起来。伍琼带人 进了屋,蔡是怒气冲冲地对伍琼说:“伍大人,深更半夜,你带兵擅闯大臣私宅, 该当何罪啊?” 伍琼一声冷笑,冲蔡邕一揖:“蔡大人,在下奉太尉严命,搜查钦犯。下面报 告说,有人进了蔡大人的府第,所以下官不揣冒昧,进蔡大人府上寻查。请蔡大人 看在董太尉的金面,容下官搜上一搜。” 蔡邕道:“我和夫人正在说话,并未见有什么人进得府来,伍大人不要偏信, 就是要搜查,也应该先知会下官一声,如何可以硬闯进来呢?” 伍琼嘿嘿一笑:“下官是因为怕跑了钦犯,一时鲁莽,望蔡大人见谅。来人, 给我搜!”他一声令下,士兵便开始四处乱翻,把蔡邕和夫人气得脸色发白。伍琼 却坐在一个木榻的案子上,得意地冷笑着。 伍琼的兵把蔡府上上下下、男男女女都搜了个遍,也没有搜到什么。伍琼虽然 心有不甘,但也无法,他站起来冲蔡邕一抱拳:“既然如此,是误会了。蔡大人, 对不住,下官也是为了太尉,请你多担待吧。走!”说着,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蔡邕和夫人见众人走了,才长出了一口气,两人赶紧将伍琼刚才坐过的木榻移 到一边,下面露出了一个洞,曹操从里面跳了出来。蔡邕惊吓之余,还有些自得: “发现有人监视我家,我就悄悄地挖了这个洞,真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 曹操不敢久留,和蔡邕告辞:“伯喈兄,你这里我不能久待了,我得赶紧走, 我一定想办法把文姬救出长安城。你放心,一有信儿,我就想办法通知你。” 蔡邕握住曹操的手叮嘱道:“孟德老弟,你一定要保护好文姬啊!” “一定!”说着,曹操溜出门,消失在夜幕中。 王允听了貂婵请他帮忙把文姬送出城的恳求,拈须略想了一下才道:“现在依 我看来,文姬小姐的这条性命,想要保住还得看小姐的造化,现在董太尉正严令城 中各部四处捉拿小姐,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就是我这里,随时也有危险,所以我得 先把蔡小姐藏起来,免得让人发现。蔡小姐,你跟我来。”文姬犹豫地看着貂婵, 貂婵问:“义父,你准备把文姬藏在哪里?” 王允微微一笑道:“你们不要害怕,我府中有一佛堂,轻易没有人进去,蔡小 姐就委屈暂住一时,容下官想出办法,再做安排。噢每天的饮食起居由婵儿安排, 这总可以了吧?”貂婵、文姬二人也别无他法,只得答应。 王允带貂婵和文姬进了佛堂。佛堂内室有简单的家具。貂婵让文姬先在这里委 屈着,明天自己再来看她。文姬只好点头:“秀儿姐,王大人,你们一定要想办法 让我早点儿出去啊!”王允和貂婵答应着出来,王允一回身将门上了锁。貂婵疑惑 :“义父,你为何要上锁?”王允阴森森地回答:“为了安全,有人进来或者蔡小 姐出来乱跑,对大家都不好。”貂婵只好跟着王允离开。 把文姬送入佛堂后,王允在屋里来回走着,想着心事儿。这时有人敲门,把王 允从沉思中拽了出来。管家推门进来回禀道:“老爷,吕布将军派人送来了聘礼和 八字,你看?” “收下吧。封几两银子打发来人,再回话,就说我正在加紧筹办,马上就有媒 人上门。”王允交待着,见王管家出去,他喃喃自语:“妈的!他小子催得倒是挺 紧。” 晚上,王允和貂婵在床上私语。貂婵似怒非怒、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男人 没有一个好东西,快当丈人了,还睡干女儿,你就不怕吕布和你玩命啊?” 王允嘿然一笑:“这还没过门儿呢就和我撇清啊?什么女婿丈人的,这年头, 谁逮住谁睡。谁让我没能耐呢?戴了绿帽子还得笑着当王八,把自己的女人送上门。 要不是我想……我能干这傻事儿啊?“ 貂婵扑在了王允的怀中,嗲声道:“干爹不要生气,你想干什么啊?” 王允佯装生气把貂婵推开:“不生气?我听见这个‘干爹’就生气。你不要多 问!” 貂婵赶紧换了个称呼:“王大人不要生气。” 王允撇嘴:“怎么听着和别人家的女人和我说话似的?” 貂婵又笑着滚到了王允怀里:“我的可人儿你不要生气。” 王允的脸上多云转晴了:“哎,这句话听着过瘾,不生气了。咱们好了一场, 我有句话走之前要给你说说。” “什么话?不是要我偷偷往你这里跑吧?”貂婵看他,眼里含笑道。 “你别开我的心啦,我是真心有话对你说:按你的姿色,不但是倾国倾城,而 且是福大命大,自从遇上了你干爹我,可就走了大运了。我拿了你的八字找几个算 命的都看了,异口同声,都说此人贵不可言啊,什么叫贵不可言,你知道吗?”王 允故意在此处停顿了一下。 貂婵的脸色变了:“我的大老爷,你是说……” 王允捂住了貂婵的嘴:“别说,天机不可泄露,说出来就不灵了。” 貂婵不太敢相信:“可是我这种破烂身子圣上会看上吗?你别逗我玩了。” “头发长,见识短。”王允道:“圣上?圣上看上有什么用!说句大不敬的话, 这汉家天下还有多长的气候还说不准呢。你没看到为什么你未来的夫婿吕布这么得 势吗?你这个干爹是个王八,可他吕布的干爹可就……不说了,言多必失,咱们不 说这个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琢磨吧。” 从蔡府星夜逃回来的曹操和典韦、董祀为如何救文姬出来颇伤脑筋。典韦道: “我和公胤几次进王府,可是都没有发现小姐的下落,是不是这个王允没安好点子 啊?” 曹操想了想道:“王允这个人我了解,奸滑第一。虽无德无才,但胸有大志, 也不是甘于久居人下之人,从他对蔡大人说的话,暂时还不会对文姬怎么样。” “可是夜长梦多啊,咱们得尽快想办法把小姐救出来。”董祀道。 “我想过了,我们从王府里救出小姐,恐怕不是难事儿,可是要想安全出城, 就不会那么容易,特别是城门这些天对青年男女的盘查特别严格,我们不能让文姬 冒这个险。”曹操盘算了一下,决心走一招险棋:“我来会会这个王允。” 典韦不解:“街上都是官兵,再说,大哥前去求见王允也不一定接见啊!” 曹操道:“咱们那天不是看到吕布的家人在向王允家下聘礼吗?我想出了一个 办法……”他如此这般地把计划向二人和盘托出。 次日,王允正在屋里和貂婵说话,一个下人进来:“老爷,吕将军府上又派人 送礼来了。”王允皱眉:“不是刚下过聘礼吗?这又是送的哪门子礼啊?是不是急 了?这于礼法不符啊!” 看到吕布对自己还挺上心,貂婵很高兴,劝王允道:“人家送礼,当然是好事 儿啦,快让他们进来吧。”下人答应着出去。 王允和貂婵踱出了屋门。曹操带着典韦、董祀二人抬着礼盒,来到了王允的屋 前。曹操冲上一揖:“王大人别来无恙?” 王允见是曹操,大吃一惊:“怎么是你?”貂婵在一旁看着奇怪:“你还认识 吕家送礼的?快问问他们送的什么礼啊?”王允赶紧挡住貂婵,让她回避:“这是 我认识的一个旧人,你先避一避。”貂婵纳闷地离开了。 王允把曹操让进屋,喝退了下人。王允和曹操寒暄了一番,双方落坐,韦、祀 二人站立门边,警惕地守着。 王允不知曹操的来意,便说:“孟德贤弟当初奋勇杀贼,虽然没有成功,可是 名声大震,鼓舞人心,我辈懦夫,都在心里敬仰孟德的大智大勇。”曹操摆手: “今天冒昧前来,不是为了叙旧,是为了文姬小姐。” 王允一笑:“我应该想到,英雄救美,千古佳话啊!” 曹操并不想接这个话茬,便道:“王大人,我与伯喈乃旧好,有通家之谊。 伯喈将小姐寄于孟德处,因犬子与文姬口角,故而文姬出走。如果找不回文姬, 或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孟德将无颜再见伯喈夫妇的面,故而冒死前来寻找,望王大 人成全。“ 见曹操的口气非常坚定,王允略一思忖道:“既然孟德贤弟如此说,我是不能 不让你们相见了,文姬小姐和在下的义女貂婵是结义姐妹,在下也在义务保护文姬 的安全。可是,现在的情势,恐怕在下不能让几位带走文姬,你们就是出了王府, 也出不了长安啊!” 曹操道:“这些我们知道,我们还是见了小姐再说吧,王大人以为如何?” 王允于是领着曹操进了佛堂,见到曹操,文姬惊喜非常,一下子跑到曹操的跟 前:“曹将军,你怎么来了?”王允道:“你们快点儿说,别太长了。”说着,带 门出去。 曹操见王允出去,赶紧道:“文姬,长话短说,我是来看看你到底怎么样,我 正在想办法把你救出去,这个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虽然怪怪的,可是还好,没把我怎么样。可是我看他也没安什么好心,只 是还有所顾忌。曹将军,我有个事儿,不知对救我有什么好处没有。”文姬便把传 国玉玺的事告诉了曹操曹操大惊:“你说什么?玉玺?会在你的手上?”当听说是 文姬用一头驴从两个乞丐子里换来的,曹操不敢相信:“你没看错吧?是传国玉玺 吗?不会有假吧?” 听了这话,文姬认为是小觑了她的学问,噘着嘴道:“曹将军小看我了吧?我 绝不会看错的。上面刻的李斯小篆,没有人可以模仿的来,决不会错。” “我只是听说说吕布派人到处寻找传国玉玺,果然是丢失在外面了。文姬,玉 玺现在在什么地方?”曹操问道。 “我把它埋在了城外的一个地方,做了记号。” 曹操以手抚额:“真是天助我也!多少乱世枭雄朝思暮想必欲得之,没想到我 曹孟德得到如此容易,莫非天命乎?”文姬有些困惑地看着他:“我本来是想拿回 来交给父亲,送归皇上。曹将军不会是想占为己有吧?”曹操清醒过来,觉得刚才 有些失态,他盯着文姬看了半天才道:“文姬,我想占有也不能占有,但是有了它, 就可以救你的命了。” “曹将军真的可以为了救我而放弃这个宝贝吗?”文姬试探地问道。 曹操坚毅地点头:“世间如果没有蔡文姬,那个东西就不值钱了。” 这话对文姬来说简直就像爱的表白,文姬惊喜道:“谢谢你,曹将军,我没看 错人!” 主意拿定,曹操出来把传国王玺的事告诉王允,王允听罢也大惊:“孟德贤弟,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怎么样,如果这个东西落在了王大人的手上,是不是……,‘曹 操话未说完,王允便兴奋地叫道:”那当然是如虎添翼啦!“话一出口,王允感觉 到有些失言,便掩饰着对曹操说:”当然,有了这个东西可就有利得多了,可以用 它来创造很多的机会啊。“ 曹操嘲讽地看着他:“是啊,王大人再想做什么事儿,可就得心应手的多了。” 王允也顾不得他的目光,道:“孟德贤弟,你乃当世第一英雄,这个东西对你 来说,也是非同小可啊!你竟然愿意让给老夫?不会是老夫听错了吧?” 曹操道:“这个东西对我无用,只要王大人想办法把文姬送出城去,我保证这 个东西归王大人所有。”说得王允眼里放光。 片刻,曹操领二人抬着礼盒从王府里出来,正好遇见伍琼带人骑马过来。董祀 一见,悄悄地对曹操说:“大哥,不好,是伍琼那小子。‘曹操赶紧带二人转弯。 伍琼看见一行人从王府出来,见了他就拐弯,便问王府的门人:“刚才是什么 人啊? 送这么大的礼?‘门人告诉他是吕将军派人来送礼的。 伍琼有些诧异,。已想吕府的,往那边走也不对啊,他便带着手下向三人追去, 可是转过街头,已经不见了三人。伍琼明白这三人一定和失踪的蔡文姬有关。他在 街市遇到了正在巡视的吕布,吕布骑马,士兵扛戟,在街上耀武扬威地走着。伍琼 骑马过来,冲吕布一揖:“吕将军辛苦!” 吕布问道:“伍大人,找着蔡文姬了吗?” 伍琼道:“下官无能,有负太尉期望,还在努力寻找。吕将军,下官没找到蔡 文姬,可是却听说将军找到了一个美人啊?” “你这个漏嘴,可不准告诉太尉啊!”就要赢得美人归了,吕布这几天心情一 直不错,兴奋地笑道,“哎,你消息挺灵啊?不是连我也监视着吧?” 伍琼嘻嘻笑着:“下官不敢,下官是刚才看见了吕将军送礼的队伍,才偶然知 道的。吕将军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啊,是不是不想让下官送礼喝酒啊?” “什么话嘛?我是不想张扬,不就是娶个女人吗?哎,什么刚才送的礼啊?聘 礼都送了好几天了!”但吕布并未细想,便走了。 “噢——”伍琼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面带微笑,若有所思。 王允按照曹操的计策,骑了马,带着一辆马车,来到了城门边。 守军拦住了马车,一个头目上来行礼:“王大人,您是准备上哪儿啊?” 王允开口:“我和女儿、丫环去城外普照寺上香还愿,你通融一下吧?” 守军得令要严守城门,可不敢轻易放行:“哟,王大人,要是您老一人去,立 马就可以放行,可是如果有年轻的女子,小的可就做不了主了。太尉有命,年轻女 子一律不准出城,特殊情况,由伍大人和吕将军验过,才可放行,你看——?” 王允脸色沉了下来:“难道我堂堂一品司徒的家眷也不行吗?” 守军并不胆怯:“王大人,我们吃这碗饭不容易,您就当可怜小的,先回吧, 改天再去?” “放肆!你说改天就改天啊?还愿的日了还能改吗?”王允想来横的,伍琼忽 从一边问了出来,问道:“什么事儿啊?” 王允见了他,心中叫苦,不过还是打着哈哈:“哟,是伍大人!你真是辛苦, 看大门儿的事儿你还得亲自过问啊?” 伍琼道:“王大人,不是下官多事儿,实在是太尉有严令,下官不得不亲自把 门。” 王允明知故问:“伍大人是在找什么人吧?” 伍琼支吾了一下:“这个——王大人,太尉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王允笑了:“可也是,下官多嘴了。伍大人,我的家眷也要检查吗?” 伍琼道:“王大人是个明白人,也是个谨慎的人,不会有问题。 可是在下严命在身,不得不有所得罪,只要王大人掀开轿帘,让下官看一眼, 立刻就放行,你说怎么样?“ 王允略一沉吟,道:“伍大人,不是我不想让你看,可是确实有些不方便的地 方,我怕伍大人会惹上麻烦。”他让伍琼上前一步,附耳说道:“伍大人,轿子里 可是坐的吕布将军的未婚妻啊,万一要是吕将军有个眉高眼低的,你我可都不太好 看吧?” 不料伍琼却冷笑了一下:“吕将军是太尉的义子,我想就是吕将军知道了,也 应该原谅下官的。王大人,还是你让我方便,大家都方便,你说呢?” 王允气得说不出话来,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貂婵突然从车里跳了出来,娥眉 倒竖,杏目圆睁,指着伍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要看姑娘我的模样!来,你就 看吧!怎么样?漂亮吧?赶明儿我让你到我家里来,让你好好的看个够!” 伍琼没想到车里竟然跳出了如此绝色的美人,忙道:“哎呀!对不起,姑娘真 是国色天香啊!吕将军真是有福,小的改日一定上门贺喜!” 这时吕布骑马跑了过来:“貂婵姑娘,岳父,出了什么事儿?” 貂婵马上委屈地向他告状:“这个人真是无赖,非要本姑娘下来见他,什么东 西?”伍琼赶紧向吕布施礼:“吕将军来得正好,下官也是无奈,谁让太尉给我下 了死命令呢?您来了正好。” 吕布笑着跳下马车,掀帘将貂婵扶上车,轿帘开处,吕布看到了车里打扮成丫 环的文姬,他装作没有看见,放下了轿帘,回头对伍琼道:“好了,伍大人,轿里 我看了,没有什么,放行吧。”伍琼只好放行。 王允松了一口气,冲二人揖别,跟着车出了城。伍琼看到了王允的表情,一边 目送着远去的马车,一边暗自思忖。 曹操早带领典韦、董祀在野外焦急地等待着,远远地,王允带着马车赶了过来 :“孟德贤弟,我们到了。” 曹操迎上来:“王大人,没遇到麻烦吧?” “大险了,伍琼那厮差点儿坏了事儿。”王允道,说着,文姬和貂婵从车上下 来了。 曹操看到文姬,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文姬,总算出来了,谢天谢地。”虽 然脱离了虎口,文姬还为没有见到父母而遗憾。 王允宽慰她道:“文姬姑娘,抽空我会告诉蔡大人的,你放心吧。”他又转身 招呼貂婵:“来,婵儿,见过曹将军。”。 曹操也为貂婵的美貌大感震惊:“哎呀王大人,你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女儿,真 是好福气啊!” 王允苦笑道:“女儿再好也是人家的,什么福气呵?” 曹操问道:“谁家公子有如此的运气?” 王允告知已经许配与吕布将军了,不久就要成亲了,曹操听了若有所思。王允 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来寒暄的,他不愿再耽误工夫,便提醒道:“孟德,我不宜在此 久留,是不是?” 曹操道:“王大人放心,我们这就办。文姬,那东西埋在了什么地方?”文姬 四处寻找了一下,指着一个地方:“就是这里。” 曹操做了个手势,典韦和董祀只挖了几下,一只黄绫子包袱就露了出来。曹操 与王允的眼睛登时瞪得滚圆。 王允急不可待地说:“孟德兄,那在下就不客气了?”曹操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允立刻扑上去打开包袱,众人紧张地观看。 殊不知不远处,伍琼带了十几个手下正在观看这边的情形。一个手下对伍琼说 :“伍大人,动不动手?没想到还有几个接应的,不知是什么人。” 伍琼心里一合计,这王允原来还私交反贼,回去太尉知道了也是个死,趁着人 多,把这帮人一起拿下,好跟董卓那里请赏,便示意手下准备动手。 王允捧着玉玺喜出望外:“不错不错,正是玉玺!文姬小姐,老夫代大汉天子 谢过你了!孟德,我们这就准备回去了……” 他们刚要分别,伍琼带人围了上来:“别介啊——王大人,原来你不但私放钦 犯,还私藏传国玉玺!你们今天谁也跑不了。来人啊,给我拿下!” 曹操赶紧布置:“董祀、王大人,你们保护小姐。典韦,跟我动手!”众人随 即抄家伙打了起来,又是一场恶战,典韦最是英勇,一人抵挡众人,曹操这边和伍 琼及几个手下开打,因对方人多,被伍琼一刀砍伤了左腿。正在危急时刻,董祀跳 进来和曹操联手,抵挡住了对手。和典韦对打的一伙士兵,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一 会儿就全被典韦杀死,典韦又跳过来与曹操、董祀三人联手,杀死了众人,捉住了 伍琼。 受伤的伍琼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曹操指着他怒骂道:“你个恶棍!上 次放了你的性命,不思悔改,反而助纣为虐,迫害文姬小姐,你可知罪?” 伍琼磕头如捣蒜:“孟德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从此 我改邪归正,回家耕田种地,奉养老母。文姬小姐,你说说好话,饶小的一命吧!” 王允在一旁道:“这等小人,决不可留!如果留下这厮性命,我和婵儿回城, 定有麻烦。” 伍琼一听急了:“王大人哎,咱们可是同朝为官,都是为了太尉啊!你可不能 落井下石啊!” 曹操冲着站在伍琼身后的典韦使了个眼色。典韦走上前,冲着伍琼的后脑只一 掌,伍琼便口喷鲜血,一命呜呼。 曹操对王允说:“王大人,你带玉玺赶紧回吧,我们就此告别了。”王允和曹 操等人揖别。 文姬上前拉住貂婵的手,将她拉到一边,小声地对貂婵说:“秀儿姐姐,如此 一别,还不知何时能和姐姐相会,姐姐保重啊!”文姬有些伤感,泪流了下来。 貂婵也有些不忍:“妹妹放心,如果我嫁给了有权有势的吕将军,我会照顾你 的父母的,一定!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文姬还不放心,又道:“秀儿姐,我还是担心你现在的情况,生为女人,你一 定要把持住自己啊!” 貂婵淡然一笑:“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刁秀儿了,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王允在马上催促:“二位姑娘,我们该走啦。”文姬和貂婵互道珍重,依依惜 别。王允安排貂婵上车,自己上马一起离去。 曹操对董祀道:“公胤,你侍候文姬上马,咱们走!”他已经忘记了腿上的伤, 猛地往起一站,却栽倒在地,众人赶紧上前来扶。曹操忍着痛道:“不要紧,包扎 一下就可以了。” 王允等人正在往回赶,看见对面吕布带领一支军马匆匆赶来。 吕布上前道:“岳父,我听说伍琼小子带了人前来滋事,没有麻烦吧?” 王允催马来到吕布跟前,小声道:“奉先,伍琼已经死了。” “噢?是谁干的?” “曹孟德——”王允说着,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又指了指车里。 吕布眼睛一亮,点头会意,一挥手,带着部下继续前进。王允看着打马急驰而 去的吕布,拈须而笑起来。 曹操、文姬等人正在骑马前行,突闻后面杀声震天:“不要走了反贼曹操!”, 原来是吕布带人马杀到。曹操见大旗上一个“吕”字,皱起了眉头:“不好,是吕 布,这厮可是不好对忖。” 典韦道:“大哥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管他什么吕布铁布还是棉布, 有我典韦在,保证大哥和小姐的安全。你们先走,我来会会这个好色的淫贼!” “只好如此了,典韦将军小心!咱们军中会合吧!”曹操说完,和董祀两马并 行,带着文姬匆匆离去。 典韦只身持一对短戟拦住了吕布:“来者通名,韦爷我不杀无名之辈!” 吕布勒住马,压住阵脚,哈哈大笑:“本将乃大汉殿前大将吕布是也,不杀无 名之辈本是该我说的,你报上姓名吧!” 典韦叫道:“爷爷我乃曹孟德义弟典韦是也!你一支戟,爷爷我两支戟,你赶 来是找死!” 吕布一皱眉头:“没听说过你这个无名小卒啊!你这厮也太没教 养!一口一个爷爷的,我本该杀了你,可是你死了也没什么用处。 我只要曹孟德。只要你让开道,我就饶了你。“ 典韦道:“想找我大哥?也好办,你只问我手中的双戟要就是了!” 吕布烦了:“你这厮是活腻了,我就成全了你,再去找曹贼不迟。”说着,拍 马上前,二人战到了一起,杀了几百个回合,直杀得天昏地暗,也未分出个胜负。 吕布让了一招,跳到一旁:“这位好汉,你的功夫还真是不错,看来我这次抓 不到曹贼了,天不早了,我放过你!” 典韦也不敢恋战:“说得不错,有爷我在,你就奈何不得我大哥,好吧,咱们 回见了。哎,你小子功夫也不坏,没想到你除了好色,还有两下子,我有点儿喜欢 你了,找个时间咱们两个再战一回?” 吕布也笑了:“快走吧你,不要让我改了主意。” 典韦打马转身就走,吕布在后面却张弓搭箭,冲着典韦就射,箭直冲典韦的头 部,一下子射掉了他的帽缨,典韦转身骂道:“你小子暗算人!” 吕布扬声道:“我要真是暗算,你就没命了。你不是说找时间再打吗?这算是 答应你了。你可不要早早地死了啊——” 典韦远远答道:“你个乌鸦嘴,我一定等着你!” 吕布大笑,引兵而去。典韦也转身打马飞驰而去。 负伤的曹操骑马和文姬、董祀跑到了一处山林中。曹操失血过多,头一昏,从 马上一头栽了下来,文姬、董祀忙上来扶起曹操。董祀撕下了身上的一块衣袂,为 曹操紧紧地扎在腿上。他们不能再走,只好找地方躲一躲。 董祀找到一个很大的山洞,足可让大家容身,二人把曹操扶送来,点起一堆簧 火,还为曹操搭了一个铺,将曹操安置在了上面。文姬和董祀喂了曹操一些水,曹 操才缓醒了过来。曹操怕腿伤发了,便叫董祀帮忙一起把伤治了。 董祀和文姬扶曹操起来。文姬还站在一旁想帮忙,曹操看了一下火堆,回头冲 文姬笑笑:“文姬姑娘,我得褪下裤子,请你回避一下。”文姬红了脸,退到了一 块岩石的后面。 曹操叫董祀拿一根烧着的木棍过来,褪下了裤子,大腿上一个深深的刀口,还 往外渗着血,曹操接过董祀拿来的火把,文姬在石头后面忍不住好奇地伸头观看, 曹操将一块汗巾咬在了嘴里,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火把按在了自己的伤口上,曹 操口不能出声,只听得火烧人肉滋滋的声音和一股烤肉味道,文姬哪见过这个阵势, 吓得大叫了一声。二人被文姬的叫声吓了一跳,曹操也疼得丢掉了火把。 文姬没想到自己的叫声竟然那么大,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想叫,可是… …” 曹操疼得满头大汗,从口中掏出汗巾,苦笑道:“我让你躲起来,不要看,这 不,还得来一遍,你不会是想让我多受点罪吧?” 文姬苦了脸:“啊?还得来一遍?”曹操又吃了二遍苦,受了二茬罪,终于止 住了血,昏昏睡去。 清晨,文姬在董祀为她单独搭的铺上醒过来,她抬起头,见到曹操还在熟睡, 董祀一个人坐在洞口外放哨。文姬起身悄悄地来到了董祀的身边,轻声道:“董将 军,你一夜没睡啊?” 董祀眼睛看着洞外道:“睡不着。典韦将军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再加上 曹操将军受了伤,刚才我摸了曹将军的头,又发起了高烧,我真有点急。 怎么曹将军发烧了?文姬也很担心。 “嗯,你在这里守着,我得上镇上去抓点儿药。” “这兵荒马乱的,哪来卖药的啊?”文姬问。 “这你就外行了,越是这兵荒马乱的,别的行当全都不行了,惟独这药铺的生 意兴隆。你想,灾荒年,瘟疫流行,战乱多,伤兵遍地、人求不到别的,就求别死 了,所以现在生意最好的就是药铺了。” “这我倒是没想过,可是你下山去,万—……”文姬担心地说道。 董祀笑着宽慰她:“你忘了,我当过汉军,又当过强盗,所以没事儿,黑道各 堂都有切口,见了他们我就说黑话,坏不了事儿。” 文姬想跟他一起去。 董祀忙说:“那怎么行啊?你一个女人,太招眼儿,再说,曹将军也要人照顾, 听话,我又不是去玩,是去玩命,怎么能带你啊?” “那你尽快回来啊!”于是董祀出去买药,文姬留下照顾曹操。 曹操因为发烧,一直昏睡。文姬一边照料着曹操,一边焦急地等待着董祀的归 来。直等到太阳落山,董祀才提着几个小包回来了。一进山洞,董祀也顾不上吃饭, 赶紧把药熬上。为曹操熬好了汤药,董祀将药端到了曹操的跟前,文姬从后面扶起 了曹操,董祀用勺子将汤药慢慢喂他喝了下去,看曹操精神了一些,董祀道:“曹 将军,这药喝下去,就会没事儿的,小人粗通医道,保大人没事儿。” 曹操有气无力地说:“公胤,文姬小姐,如果没有你们,我恐怕就要废在这里 了。” 文姬道:“曹将军可不能这样说,如果没有您,我的命可能早就葬送在强盗的 手里了。你别多说话了,好好休息吧,我们都盼着你能早点痊愈呢,您一病,我们 好像都没了主心骨了。” 董祀道:“文姬小姐,我煮了粥,你去喝一点儿吧。”文姬这才意识到自己也 是一天没有吃饭了。董祀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米粥,递到文姬的手上,文姬狼吞虎咽 地吃了起来。董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面小铜镜,放在文姬的跟前,文姬惊喜地放下 手中的碗,拿起铜镜“哎呀!镜子?真好哎。” 董祀笑笑:“看你们女孩,看见这东西连饭都不吃了。” “董祀哥,给我吧?啊?”文姬拿着镜子看着董祀。 “是给你的啊,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也不用这些。” “谢谢董大哥。”文姬把镜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董祀在一旁怜爱地说道:“快吃饭,看都凉了,吃了再看,看个够。” “嘻嘻,女人看镜子,看不够。”文姬还是端着镜子不放手。 王允自从得了玉玺,十分兴奋,日日紧闭房门,观看把玩那玉玺,吕布还在不 断地送东西催促婚事,王允应承着,在看玉玺的当儿,他也想好了一个计策。 正庭里,王允将写好的两个信封交给王管家,嘱咐道:“这一封,交给黄媒婆, 让她交给吕布将军。这一封,你亲自送往董太尉府,另外还有这一个密函,”他又 递给王管家一个封了口的扑满:“你就这样说……” 跑了蔡文姬,死了伍琼,董卓正在烦恼,靠现着乐伎们起舞排遣,听说王允的 管家来了,董卓不耐烦地说:“什么屁事儿都来烦我!他一个小小的司徒过生日, 就想请我出席,真是不自量力。就说我没时间。” 手下躬身道:“回太尉的话,那王司徒的管家还送来了一个扑满,说是要太尉 亲自打开,看了东西自然一定会屈尊到他府上。” 董卓听出了话里有话,便叫人把管家领进来,接过了扑满。董卓看了一下手中 的扑满,就是一个给小孩儿们用来藏压岁铜钱的普通的陶猪,没什么特别的。董卓 想了一下,嘴角撇了一撇,心想:我就看看这个王允小儿玩的什么把戏。这样想着, 手上一使劲儿,竟将扑满生生地捏碎了!董卓的手里留下了一张字条,他打开字条, 上面只有一个字——“玺”。 董卓一见大惊,手一挥:“你们都给我滚下去。”乐技及侍卫赶紧都退了下去。 董卓静静地想了想,叫出手下人吩咐道:“传我的话,马上动身去王司徒府上。 噢,备一份儿礼带上!”就这样,董卓由王管家引着,到了王允府上。 董卓下了轿,这时王允带着家人已经在门口恭候了,下人将董卓的礼品搬进王 府。王允揖拜:“下官王允恭迎太尉!” 董卓道:“王大人,听说是你的寿诞之日,怎么不见花红灯火啊?” 王允毕恭毕敬地说:“下官何德何能,敢在天子脚下随便张扬? 要不是有要事启奏于太尉,是决不敢惊动太尉金驾的。太尉今天屈驾光临寒舍, 真是蓬荜生辉,实乃下官的莫大荣耀啊!“ 董卓道:“王大人客气了,请吧。”说罢,董卓头里走,王允在后面把董卓请 进了后堂。董卓坐定后,看了一眼王允:“王大人,你扮得这么神秘,是让老夫猜 谜啊?”。 王允垂手恭敬地站在下面:“下官不敢。实在是这个事儿干系太大,小人才冒 死惊动太尉到小人府上。太尉请看。”王允掏出钥匙,来到一个精致的柜子前面, 开了好几道锁,方才抱出了一个包袱,放在了董卓面前的案子上,冲董卓做了请的 动作,然后退到了一边。 董卓疑惑地看了王允一眼,轻轻地打开了包袱,烛光下,擦拭一新的玉玺闪着 柔润的光泽,董卓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王允看着董卓惊异的样子,得意地露出了 笑容。 玉玺失而复得,董卓自然十分开心,王允家中已备下筵席,董卓和王允对酌痛 饮。董卓兴奋地说:“王大人,谢谢你看得起老夫,把如此重大的事情先告之老夫, 足见王大人和老夫是肝胆相照啊! 有人还在我耳边说大人的坏话,这下不攻自破了。 王允举杯谢道:“谢太尉的赏识抬举之恩。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日子长了, 良莠正邪,自然毕现。” 董卓心里还惦记着那玉玺,道:“那是,那是,哎,王大人,老夫今天就带那 东西回去,你不会……” 王允一边给董卓倒酒,一边说:“这个不劳大人担心。我已经准备了专车,派 我家中所有的家丁,不惊官、不动府地把太尉和那东西送回太尉府上去。” 董卓大喜,端起酒杯:“没想到王大人家中的酒筵如此有趣,来,干它三大觥!” 二人干杯。王允先不喝:“太尉且慢高兴,还有趣事下官为太尉准备了呢。” 看到王允的表情,董卓猜到了七八分:“噢,还有何趣事儿?” “下官家中有一歌伎,颇有姿色,更兼艺色俱佳,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如果 太尉有兴致,下官想让她为太尉献歌一曲,以助雅兴。”王允说罢看着董卓。 一听到女人二字,董卓眼睛亮了:“蒙王大人想得周到,真是太好了!就快请 出姑娘来吧。哎,姑娘叫什么名字?” “名叫貂婵。来呀,有请貂婵姑娘。”王允一招手,精心打扮的貂婵缓步走了 出来,冲上深深地道了一个万福:“小女子貂婵,参见太尉大人。”莺声燕语,玉 润珠圆,如珠落玉盘一般悦耳动听,董卓的眼睛已然不会转了。 貂婵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舞移金莲步,歌啭玉堂春,艳若天人。董卓看的是 目瞪口呆,如醉如痴,王允在一旁得意洋洋,似醉非醉。曲终了,貂婵侧身轻轻往 上一揖,向董卓抛了个媚眼,便闪过了后面。董卓当时就酥掉了半边:“哎,王大 人,这样就完了吗?” 王允佯装不懂:“对呀,如此便完了。” 董卓还在恋恋不舍地看着貂婵走出的门口,嘴里说道:“美哉貂婵!如此便完 了,不是大扫兴了吗?” 王允会意道:“太尉莫急,下官这就去动员貂婵姑娘出来,为太尉敬酒。” 董卓大喜:“如此甚好,王大人快去。”。 “太尉稍候,下官去去就来。”王允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