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红笺人心险 缘留中宫巧还生 回到储秀宫,睦蕊和晚歆邀若昀、月陵一起在西华阁小坐。 “刚才你们看到没有,那郁贵妃真是不可一世啊,居然不向皇后和皇贵妃行礼。” 晚歆在那低呼道。 “她是恃宠而骄。”月陵轻道。“现在她身怀龙种,气焰更是嚣张了。” “刚才我可吓的不轻,我还真替你们捏了一把冷汗啊。”晚歆拉着睦蕊和若昀的手 说道。 “你们觉得那沁皇贵妃^^^^^^?”若昀虽心有余悸,但不知为何,她突然环视大家 一下问道。 “太过软弱了,她身为皇贵妃居然这么怕郁贵妃,真是太可怜了。”晚歆抢着说。 “听说她三年前痛失一子,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贵妃如今圣眷正浓,皇后都要让 她三分,更何况是久病的皇贵妃了。”睦蕊淡淡的说道。 而此时苡如则无心听她们的谈论。自己正想什么事情出神呢。 饭后,众人无事,各自回房,唯有苡如在庭院中徘徊。 睦蕊和若昀在外散步回来,看见她这样,两人走近她,若昀轻唤了她一声:“苡如 姐姐。” 苡如顿似惊醒,一种不自然的笑容出现在脸上。她低着头,也不言语。 “你怎么了?你不舒服还是?????”睦蕊关心的问道。 “我????”苡如欲言又止,“好妹妹,我???表哥他???”她从袖中取出 一张红色小笺,上面的字迹赫然是出自男子之手,睦蕊仔细看了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章大人的?????” 苡如的俏脸顿时浮起了红晕,“睦蕊,他邀我????” “嘘,小点声。”若昀看了看四周,小声的提醒她:“隔墙有耳”。 三人慢慢走到湖边,确定了四下无人。苡如红着脸,掩不住那羞涩之情。 她取出红笺,给睦蕊和若昀看,只见上面工整的写着,“今夜子时在撷芳亭相见, 有要事相告。” “我不知道该不该去。”苡如有点犹豫。 若昀和睦蕊对视一下。“这事情万一让人知道了,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的。”若昀 轻声说道。 “我知道,但是表哥他对我?????”苡如的眼眶中满是泪水,“其实我也不想, 我????还是和他见一面,有什么当面说清楚了也好。”苡如下跪,“求两位妹妹再 帮我这一次,不要告诉别人。我保证以后再不与他往来。” 睦蕊忙扶她起来,“我们当然不会说了,只是你??????当真要去?” 苡如愣了下,坚定的点了点头。 此刻,在菀芳院内,江浣语正在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与郁贵妃一样独占皇宠。当想 到对面的韩睦蕊和宋若昀,及其先前被她赶走的梅苡如,不论姿色还是才华,她们都远 在她之上,心头无名之火油然而生。江浣语知道凭自己的资质要想接近皇上一定要有人 提携才行。 想到这里,她从床上跳了起来。不经意的一瞥她突然发现,梅苡如先前所卧的床下 似乎有张红色小笺。 她好奇的走过去拣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妾恐无眠湿泪枕,天长可待夜邀郎”, 她大惊失色,不过马上她就笑开了,“天助我也,正求没有机会巴结郁贵妃,这可是天 赐良机。” 她马上离开了自己的环香居,直奔永祥宫而去,她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 正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撷芳亭,三面环水,只一条小径直通亭身。四方宝顶,八面玲珑,据说是先皇为最 心爱的妃子而建,昔时两人时常在此抚琴,吹箫,琴瑟和谐,羡煞旁人。 夜凉如水,苡如在亭中等候已有多时,但始终未见章适儒的身影,她开始隐约觉得 有点不对劲。又一阵凉风袭来,更添了几分寒意。苡如环抱了下自己双臂,才发觉自己 来的匆忙,衣衫过于单薄了些,她快步走出撷芳亭,正准备过小径回自己现暂居的西华 阁。 猛然间,眼前灯火通明,一群太监和守护永祥宫的带刀侍卫出现在面前。苡如还没 有回过神来,就看到郁贵妃的鸾驾已到,她端坐在凤辇之上,一脸冰霜。而她旁边站的 俨然是将她赶出菀芳院的江浣语,此时,江浣语正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郁贵妃沉着声音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会男子。还没有经过御选你就这 样了,他朝为嫔为妃,你岂不是要将整个后宫弄得乌烟瘴气了。” 江浣语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与他相会的男子,实在按柰不住,张口便问:“那个男人 在哪儿?” “没???没有别人,只有???我一人在此。”苡如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想到 既然章适儒没有出现,或许还可以搏一下。 “哼,没有?”贵妃拿出江浣语拣到的红笺,晃了下,“那么这是什么?”贵妃杏 目圆瞪,“我看你还是招了吧,那个胆小的男人可不值得你这么维护他。” “快说。”江浣语顾不得礼仪,在一旁大叫。 苡如忙跪下道:“贵妃娘娘明鉴,真的只有臣女一人。” “来人,”贵妃厉声道,“采女梅苡如深夜私会男子,淫乱宫闱,本宫要代皇后执 行宫规,拉下去,杖毙。” “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苡如吓得花枝乱颤,魂不附体。 “皇后娘娘驾到。”不远处浩浩荡荡一群人正向这过来。 郁贵妃“哼”了一声,“来的还真够快的。” 冯后到了贵妃跟前,贵妃也只得下轿,向冯后略欠了欠身,“皇后娘娘何以深夜至 此?” “贵妃不也深夜在此吗?”冯后反问道,“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一个采女犯了错,臣妾打算处理完了再向皇后娘娘禀告。” “是吗?本宫还以为,你想无声无息的草菅人命呢。”冯后轻蔑的看着贵妃说道。 她转向跪在地上的梅苡如,问贵妃:“她究竟犯了什么错?” “她私会男子。”江浣语抢着说道。 “放肆,”冯后瞪着江浣语,“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江浣语吓的马上跪下,“皇后娘娘恕罪。” “请皇后娘娘不要扯开正题,采女梅苡如深夜私会男子,是有凭有据的。应该杀一 儆百,以儆效尤。” “皇后娘娘,臣女冤枉。”苡如此时看到皇后,就宛如抱着救命稻草,忙不迭的磕 头。 “好了,都不要吵了。将她带回长宁宫。本宫要亲审之后,再作定夺。” 长宁宫内,三宫九嫔几乎都被召来了。 太监陈朔来报:“启禀皇后娘娘,沁皇贵妃偶感风寒,说是已睡下。请准告假。” 冯后“恩”了下,似乎对皇贵妃的告假已见怪不怪了。 “皇上今日在陆修容处,已歇下了。奴才没敢惊动。”太监继续说道。“还有瑞昭 仪说是纤袖公主正发热需要照料,特向皇后娘娘告假,不能来了,望皇后娘娘恕罪。” “知道了,就这样吧。”冯后瞄了眼贵妃说道。贵妃看着冯后,没有出声。 “梅苡如,你可知罪?”冯后厉声问跪在堂下的苡如。 “皇后娘娘,臣妾已经有了人证物证,再审无义。”贵妃傲慢的说道。 “哦?是吗?”冯后看着她。 “江浣语是人证,这是物证。”贵妃让侍琴将那张红笺呈给冯后。 冯后接来看了下。眼睛直盯着梅苡如。苡如被看的全身发毛,不知冯后会如何处置 自己。 半响,冯后缓缓说道:“抓贼抓脏,抓奸抓双。既然没有男子在场,那一定是误会 了。贵妃你何至如此劳师动众?你现在可是有了身孕的人了啊! 郁贵妃见冯后有袒护梅苡如之意,不觉自己大失面子,“皇后娘娘,何以见得这是 个误会?” “既然你们都没有找到人,那这可能不过是梅苡如入宫前和什么人留的念想,试问, 谁人没有过去?贵妃,你说是不是啊?”贵妃被问的一语闭塞,她知道皇后指的是自己 先前入宫前与胞兄军营的校尉长任和生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但父兄极力反对,且因 后来进宫选妃才至此忘情。贵妃银牙暗咬,不再出声了。 “梅苡如,你既已入宫候选,就不该再与其他人再有瓜葛。本宫看你也算是个人才, 这次念你是初犯,先替你记着,如若下次再犯,本宫决不轻饶。”冯后的声音比先前温 柔了少许。 “皇后娘娘就这么放了她?那家法何在?后宫宫规何在?”贵妃怒不可遏。 “大胆,郁贵妃,这六宫之主究竟是你,还是本宫。难道你对本宫的懿旨有所质疑 吗?还是你自己想尝尝这国法家规?妃嫔胆敢顶撞皇后,这罪名你敢担吗?”冯后站起 身来,瞪着贵妃。 众妃嫔全都起身下跪,贵妃不得已也起身欠了身:“臣妾不敢。” 冯后似乎累了,坐下,对众人挥手,“你们都退下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以后不 准再提。” “是,臣妾告退。”众妃嫔退出长宁宫。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