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太守断死婴(4) 第二夜,得贵再造人体艺术。恰好,秀姑亲戚来了,小腹疼痛,邵氏弄碗红 糖水喂她喝下,让她睡下,自己打着灯笼去照门。心里也想看看得贵是否听话, 白日教训他一顿,打肿了手,想必是不敢再犯了。 哪知,走到得贵房前,又见门开着,手提灯笼,往里一照——昨日一幕活生 生重现。 邵氏咬咬嘴唇,走近得贵,拉过蜷缩床角的被子,还没盖上,邵氏不自觉地 瞄一眼得贵的宝贝,光滑圆润,挺拔锋利;如一杆金枪,昂然不倒。 如此绝妙的昂立一号,得什么样的枪套才能与之匹配啊! 一些欲望由心底最深处泛起,往昔的情欲记忆刹那苏醒,动物凶猛! 3 晨曦光线由窗棂缝隙间射入室内,无数尘埃颗粒在光束中翻滚、跳跃。 得贵睡醒一觉,翻了个身,感觉被子在身上,肉蜡肥了一圈,伸手摸两把, 心里蛮不是滋味儿。没精打采起来,晕头晕脑下床,套上布鞋,迈步出门,来到 外面,邵氏没事儿人似的,淡淡看他一眼,不声不响,低头继续绣花。 支助果然说准了!得贵忽然来了精神,找个借口出门,直奔支助家。 支助刚吃过早饭,坐椅上嘬着牙花子,晃着二郎腿,见得贵风风火火奔来, 神情惊喜交加,即知事态发展如己所料,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赶都赶不走。 “事情已有九成,成事就在今晚。”支助胸有成竹地说。 “还敞开门睡?” “你信我么?” “信。”得贵此番极爽快,讨好地冲支助竖起大拇指,“大哥神人也!” 再度赏析男性人体展,邵氏整晚没睡踏实,回想前一刻,自己竟然欲拿手去 摸那昂立一号,也果真伸了过去,与差之毫厘间,似被火烫一般,倏地缩回,接 着下狠嘴,咬自己手指,疼出泪花儿。 平常见小厮得贵还是个孩子模样,愣头愣脑,岂料他那东西如此丰硕。果然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丘元吉你这死鬼,走得那么急,那么早,留下大把 缠绵狂热的感受,让我一寡妇茕独回味。原本我也忘了,当自己进了庵,削了发, 一世念想也烧成了灰。没在意得贵已成了人,一夜就成了人,我的心从此再无安 宁。 第三夜。 得贵心中一团火,四肢滚烫,冰都能焐化,翻来覆去,过去总是睡不醒,今 时却是睡不着。脑海浮现支助绘声绘色模拟的圆房场景,感觉身体下半截像拉开 的弓箭,紧绷、硬撑,极度忍耐,又极度嚣张,十分憋屈,十分迫在眉睫,一万 种渴望自个儿也闹不清到底要什么。 像遵循某种契约,邵氏心照不宣地早早安排秀姑睡下,自己提着灯笼去照门, 压根儿找不着门,直端端奔得贵房中而来。 由远及近,得贵耳朵超灵,听见邵氏轻盈脚步声,紧握双拳,闭眼假寐,睡 姿夸张、造作,“太”字那一点,格外耀眼、醒目,一只浑圆粗壮的感叹号在等 你! 邵氏提着灯笼,伫立床边,浑身战栗,心潮不可遏制地澎湃,胸腔剧烈扩张 收缩,喘气巨粗,似练肺活量。小腹中酒精流淌,煤油流淌,划根欲望火柴,瞬 间着了——人宛如丝绸,轻浮易燃,随火势蔓延、席卷,理性焚毁,邵氏疯了, 抛去内外衣衫,卸下心灵枷锁,扔掉正经面具,抬腿上床,跨坐得贵腿间,一节 节陷落、一层层崩溃。 二十不浪三十浪,四十正在浪尖上,五十还要浪打浪。 邵氏三十三岁,临床经验极丰富。得贵惊慌且兴奋,想喊想广播,急欲大显 身手,按捺不住,翻身上马,终将人体艺术升华为行为艺术。 狂风暴雨过后的罪恶感,令人惴惴不安。甜蜜余温混杂苦涩悔恨,邵氏流了 泪,哭着冲得贵微笑,画面就像一把刀。 “我苦守十年,没承想一朝失身于你。”邵氏边穿衣裳边说,“此是前世冤 孽债,你须守口如瓶,切勿泄露出去。” 得贵心里也乱,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跪下,赌咒发誓:“主母吩咐,怎敢 不听,若我说了出去,不得善终。” 动什么别动邪念。自这一夜起,邵氏在得贵面前,再不演贞妇,再不演正经, 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人。一个痛并快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