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山 “不会的,你骗我的,是不是?”我在叶涵脸上寻找答案,但是看到的却是凝 重,“那就是说我中的这个兰蛊是很厉害的一种毒,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毒很厉害 呢?” 叶涵叹口气,坐到床边拥住我,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前,我也闭上眼,贪婪地 吸了口属于叶涵的气味。 “叶涵,怎么不说话呢?你一定知道我的毒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我想了想, 推测道:“那天我昏迷之前我看到那个恶魔了,是他,一定是他对我做的,只有那 个夜夙寒才会如此恶毒,是不是?” 我抬头看看叶涵好看的面庞。此刻叶涵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神色,让人琢磨不 透。我想可能是我讲到他主子让他不高兴了。 “叶涵,我们一起离开那个黑夜国的国君,我们去西泉国找邺儿,去投奔隽哥, 好吗?那个恶魔杀了我的父王,和那么多无辜的人,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 爷会惩罚他的!叶涵,你说我们去西泉,好不好?”叶涵没有表情,我摇摇他。 “你父王的死是个意外!”叶涵平静地说:“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西泉,去了西 泉,你是太子妃,那我是什么?” 我默然,我确实不能给叶涵任何承诺,以前不能,现在也不能,将来……..我 中毒了,还会有将来吗? “好好休息,等几日我再来!”叶涵临走前嘱咐我。 叶涵告诉我只要不动气,静心养神,蛊毒发作就要少一些,这几日我听他的, 不再任性生气,好好休息,又过了几日,我的身子慢慢复原了。 这一日叶涵牵来两匹马,一匹通体墨黑,一匹银白如雪,在院中不停地蹄子刨 地,喷着鼻息,不时发出嘶鸣声,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两匹良种战马。 “收拾一下,咱们去地中山找我师父去!”叶涵对我说。 “地中山?”我惊奇地问。 “是的,有我在,你别担心,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地中山,是这块陆地上中央区域的一块人迹罕至的山区,它位于五个国家的中 部,在东霖国和西泉国之间。关于地中山,自古就有着很多传说,据说很少有人进 入这块区域还能活着出来的,据说地中山是一块神灵保佑的土地,从来没有哪个国 家的军队进入过,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我自从来到这块土地就听说很多关于 地中山的神秘传闻,也是因为对这些传说感到畏惧,所以我从来没有试图要去探索 它的秘密。 今天叶涵说要带我去地中山,我很惊讶,想必他曾经去过那里。我突然也对地 中山有些向往了,想一睹它的风采。 我们快马加鞭,一路赶来,沿路我们看到很多被毁的城镇和村庄,许多残垣断 壁间厚厚的血迹尚在,看见很多地方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在战争前,我经常会陪 同父王到全国各地游历,昔日的繁华依稀就在昨日,可是往昔的大好河山现如今已 经是满目沧痍,我唏嘘不已,因而对战争产生更深的厌恶,对战争的发起者更加深 恶的痛恨。 这日来到地中山边境的一个小村庄,我们又累又渴,于是下马找水源和做饭的 地方。这是一个保存相对完整的村落,我们来到一个位于村口的茅屋前,叶涵上前 敲门。 “来了,来了。”开门的是一位白须老者,看到我们,他疑问,“你们是……” “老大爷,您好!”我上前回答,“我们是路过这前往地中山的,赶了一天的 路,累了,想找个地方谢谢脚。” “那进来吧!”老大爷打开门,示意我们进入。 这是一间极小的房子,家里只有一些用旧的老家具,老大爷带我到一边的一间 小房:“姑娘,你今晚就住着里吧?那位公子呢?” “哦,不,您还有其他房吗?”我赶紧询问,瞟了一眼叶涵,他没有什么表情。 “公子要是不嫌弃,就住柴房吧!”老大爷询问叶涵,叶涵点点头。 “老大爷,您家里就您一个人吗?”我试着询问。 老大爷听我这么问,叹了口气,用衣袖擦拭眼角,他说:“看二位也是外地人, 不瞒二位,此地刚刚发生兵乱,儿子当兵去了,不知道是死是活,老伴和儿媳还有 孙子都被杀死了。我进山采药才躲过这一劫。” “那是什么人干的。”我愤然道。 “听说是黑夜国做的,当时村子里无论男女老幼只要在村子里的都被杀了,只 有少部分人躲过了,大家光清理尸体用了数天。” “黑夜国!又是夜夙寒。”我回过头来,对叶涵说,“叶涵,难道你还没看出 来,你跟了一个什么人吗?你看看多少无辜的百姓受累。你还不弃暗投明。” 叶涵垂下眼,轻声说:“快了,快了,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老大爷告诉我们,翻过门前这座山,越过山下的大河就到达地中 山了。 辞别老大爷,我们按照他所说的,翻上门前那座高山,站在山顶上我不禁被眼 前壮丽的景色吸引了。一条宽阔的大河,从北向南切断了东部地区和地中山的连接, 这条河波涛汹涌,延绵数里看不到头。河的那头,就是举世闻名的地中山。巍巍的 群峰直攀云天,最远处最顶端似有白皑皑的积雪覆盖。整个山区方圆数百里,但是 目前我们怎么过去是个问题。 “叶涵,河道太宽水流太急,咱们怎么过去?” “地中山之所以能不为他人打扰,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从山区有两条河流 在西北方向的黑夜国起源,一条向东叫冰河,一条向西南方向的叫热河,蜿蜒包围 着整个地中山区,在正南部南焰国境内会合,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于是这两条河 流就形成了地中山区的天然屏障。”叶涵缓缓告诉我。“地中山的唯一与陆地相连 的地方就是在黑夜国内,在冰河和热河之间有一条只够一人通行的险道,我们本可 以从黑夜国进入地中山区,但是,”叶涵停下来看着我,“我怕时间来不及了。” “叶涵,你说的来不及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兰蛊毒发,一次比一次厉害,会把人活活痛死。”叶涵眼里有种湿湿的东西。 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声笑道:“叶涵,你怕我死,是不是,想不到天不怕 地不怕的叶涵也会为别人担心。” 叶涵有些愠色浮上面颊。 “叶涵,轻松点,我还没有那么严重!我唱歌给你听吧!”不等他回答,我已 经开始引吭高歌: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 一曲终了,叶涵呆住了,他说:“宛如,我从来没有听你唱过歌,没想到你的 歌唱的这么好。这是你写的歌吗,我怎么没有听过这首歌?”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了,我还会……”我故意定了定,“就不告诉你。” 说完我就跑,叶涵笑着追上来,笑得那么开心,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笑。很 快他追上来,抱住我。 “这歌到底是不是你写的?你快说!你不说我就”叶涵作势要亲我。吓得我赶 紧说:“这歌名叫《笑红尘》,说的是一个叫东方不败的武林高手的事情,至于是 谁写的,我也忘了。” “东方不败是人吗?是不是一个帝王?从歌里能看出来那人一定非池中之物, 我能不能见他。” 我翻翻白眼,“哎,没法和你解释,那个人嘛?还没出生,也许早死了,总之 ……” 幸好叶涵不再追问,“那我不管他是谁,你给我再唱一遍吧!” “不!我不唱!”我耍起性子来,“你还是快点想办法怎么让我们过河吧!” “我们造艘筏吧!”说到正事,叶涵立即严肃起来,他指着山上的竹子说,而 且说干就干,自己砍竹子做筏。 很快,竹筏做好了,我们跳上去,让竹筏顺水流下。 快接近对岸的时候,叶涵抛出一个铁钩,钩住了对面的一棵大树,我们慢慢把 竹筏靠拢岸。因为没有河滩,水面离岸边有一定的高度。 叶涵说:“宛如,我先上去,然后拉你,你把绳子抓紧好吗?” 我点点头,叶涵纵身跃上岸,然后拉着绳子把竹筏往岸上靠,就在我快要接近 岸边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跌入水中。 “宛如。”我听到叶涵焦急的叫我。 我其实是识水性的,只是猛然跌入水中,加上水流湍急,而且这条河的水居然 是冰凉的,于是我喝了好几口水。在慌乱中,我的头发被人抓着提了起来。 “宛如”是叶涵的声音,“你没事吧!” “阿嚏!”被拉到岸上的我惊魂未定,加上山里的风格外寒冷,我不禁打了个 喷嚏。 一件宽大的黑色披风披到我的背上,是叶涵的,他四处看了看,搂着我往前走 :“你的衣服湿了,我们必须找个地方把衣服烤干,天色也不早了,前面有座山洞, 咱们去歇歇吧!” 终于来到一个幽深的山洞,四周都是突兀的岩石,丝毫没有人来过的痕迹,我 紧张地看着四周。叶涵寻来一些柴火,在地上升起篝火,他让我把衣服换下来烤烤, 说完自己先出去了。我刚换好衣服,一条蛇“嗖”地一下爬过去,从小就怕蛇的我, 大叫一声。 “怎么了!”叶涵冲了进来。 我一头撞进叶涵的胸前,双手抱住他的腰:“有蛇!” “没事,已经走了。”叶涵搂住我的肩膀。 在这潮湿而显得寒冷的洞中,叶涵的身体是那么温暖,让我舍不得挪开,内心 沉寂已久的渴望涌上心头。 “宛如!”叶涵低声唤我。 “唔。”我应了一声,也不回答,把头继续埋在他的怀里。 头被托起,叶涵看着我,眼神深邃而热切,我没有见过叶涵的这种眼神,但是 这种眼神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渴望,我不禁慌乱起来。 叶涵的唇就这样没有预警的吻上了我。我想推开他,但是叶涵就像着了魔一样, 用力搂着我,他的吻逐渐加深,我慢慢沉醉其中,直到胸前一凉,我才惊觉衣衫不 知何时被解开了。 “别这样说,叶涵。”我用力推开他。 叶涵很窘迫,他说:“宛如,你生我的气了吗?” 我很慌乱,更多的是羞愧,转过身默默的把衣服拉好。 “宛如,”叶涵从后面抱住我,把头埋到我的颈项间,“我知道你看不上我, 是不是?” “不,不是的。”我转过身来,认真的对他说,“叶涵,我是有婚约的人。” 我弟弟还在西泉,我要去西泉找弟弟,我也必须履行我的义务嫁给欧阳隽,这句话 我没有说出来,我不想再伤害叶涵。 叶涵推开了我,转过身对着洞壁,他眉头紧锁,拳头紧握,须臾,他将右拳狠 狠砸向洞壁,坚硬的山石将叶涵的手划破,血液顺着手指淌下,他好像丝毫没有疼 痛的感觉。 我恼了,说:“叶涵,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不可能的。” “宛如,当太子妃真的那么重要吗,欧阳隽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叶涵,说什么傻话。等我们走出这地中山,你仍然是夜夙寒的侍卫,我会是 西泉的太子妃。”我吼道。事实上我想告诉他,我是战败国的落魄公主,我们是敌 人,夜夙寒不会容忍我们在一起,我会害了他,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不管。”叶涵转过身看着我,“不管他是谁,都不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 “宛如,”在我的错愕中叶涵横抱起我,愤懑地说:“欧阳隽的国家迟早不保, 你也做不成什么太子妃了。” 他把我放到一处平坦的地上,下面垫着他的披风,他跪在地上,伸出右手,指 着天说:“我,黑夜国的叶涵,要娶宛如,苍天作证,我永不负宛如,否则,天打 五雷轰!” 我惊愕不已,挣扎着坐起,想要拦住他:“你发什么神经,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叶涵丝毫不理会我,欺身上前,抱住我,把我压在地上,他的俊颜离我很近, 我使劲地想要推开他,可是力气终究抵不过。叶涵的吻逐渐深入,沿着唇一路滑落, 他的手紧扣在我的腰间,衣衫一件件被扯开,我想罢了,罢了,我终究不过是要死 了的,就由他去吧。 对于女人的身体,叶涵应该是不陌生的吧,我想。我只是没想到,在这潮湿的 泥地上,有了我与叶涵的第一次,没有柔软的床铺,没有祝福,有的只是虫鸣和篝 火,默默地承受着叶涵狂野地冲撞,却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充斥着我的心底 ……….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身上盖着叶涵的衣服。 “宛如,你醒了。”一种内心发出的欣喜从叶涵脸上透出,“我好高兴,我有 了你!” “唔!”我能说什么呢,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看到我的表情很淡然,叶涵很落寂地走开了,他一定误认为我是因为欧阳隽的 关系吧! “宛如,我有样东西要给你!”须臾他回过身来。 “什么东西?”我诧异地抬起头。 “我给你的玉佩,你是不是弄丢了。”叶涵伸开手掌,我看到那块龙形玉佩正 躺在他的手心。 我很汗颜,这才想起很久都没有见到玉佩了,至于什么时候把玉佩弄丢的我都 想不起来了。 “叶涵。”我不自在起来。 “宛如,”叶涵帮我把玉佩重新挂在脖子上,“无论你怎么看我,我都不会怪 你的,此生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