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慧星殒落,死不瞑目 宋教仁身体虽已衰弱不堪,但听完电报仍很激动,他强忍着伤痛从黄兴手中要 过电文,又默默地看了一遍,然后自言自语地念道:“民国建设,人才至难,执事 学识冠时,为世推重”,念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为袁大总统对自己的评价 所感动,他环视了一下诸位之后,继续念道:“凡稍有知识者,无不加以爱护,岂 意众目昭彰之地,竟有凶人,敢行暗杀,人心险恶,法纪何存?!”念到这里,不 知是袁世凯的话打动了他,引起共鸣,还是此刻伤痛发作,他痛苦地号叫起来,一 边号叫一边激愤地呼喊:“这凶人究竟是谁呀?” 见此情状,医生连忙赶过来为他注射,使之镇静,但宋教仁虽不再哭嚎,可脸 色却如同一张白纸,气喘也开始加剧。医生示意,这是临终的征兆。 宋教仁似乎不甘心就这样离去,他用目光在寻找黄兴,黄兴连忙趋到床前,抓 住宋教仁的手,感到双手已经冰凉,只是眼睛中仍满含着冤苦和愤懑:“克强,你 我这么多年,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从不结怨于人的。这凶手究竟是什么人?他与我究 竟是什么恩怨?他怎么会对我有这等深仇哇?!克强,我,我死也不能瞑目啊!” 这撕心裂肺的话语,震撼着室内所有的人。有的感奋,有的拭泪,黄兴则用手 握紧了宋教仁的手,加重语气,发誓地说:“遁初,你放心去吧,后事由我等担任。 至于凶手,就是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一定将他缉拿归案,绳以极刑!” 宋教仁手一松,气绝而逝。时年仅32岁。人虽死,但两眼却直视不闭,黄兴 用手慢慢将其抚合,它竟又重新睁开,真真是死不瞑目啊! 陈其美见此情景,悲痛欲绝,他悲天抢地连声大叫:“这事真不甘心,真不甘 心啊——!” 宋教仁这颗慧星就这样殒落了,殒落得这样突然,这样地不明不白,使在场的 人无不义愤填膺,大家顿足捶胸地发誓,一定要找出杀害宋教仁的仇人! 可这仇人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