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获情报强行检查 起怀疑扣押国宝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南京政府的大厦被解放的炮声震撼得摇摇欲坠,一个顽 固的势力即将结束,一个新兴的政权即将诞生,这就是历史,几千年来人类社会的 发展史。胜利者要建立新的符合人民利益的国家,失败者也要处理好善后。 “腾飞号”战舰停在码头的海湾内,这艘游弋在南海的战舰不知为什么突然来 到这里,就连战舰上的司令长官也不知来此的目的,可是,陆军中将肖佐臣却截获 一份可靠的情报—— 上海黄浦码头戒备森严,杀气腾腾如临大敌。 三辆吉普车和两辆大卡车,上面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军警风驰电掣般地来到码头, 年轻将军肖佐臣,身披斗篷,腰悬中正剑跳下吉普车。左边是副官长少将田大鹏, 右边是他的侄儿,警卫团团长上校肖尽忠,由卡车跳下来的是军警紧随其后。他愁 云满布,阴森森的面带杀机,和他那张英俊的脸很不相称。 “报告军长,我已奉命把码头全部封锁,就是一只耗子也甭想溜出去!”这位 像铁塔般的上校团长跑上前举手敬礼,“请军长视察。” 肖佐臣举手还礼向炮位走去。 一门门大炮已经脱掉炮衣,昂首长空,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进入码头!”肖佐臣转身走向吉普车,“尽忠, 你也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你们要马上向我报告!” “是上”肖尽忠威风凛凛地举手行礼,跑到贺黑奎的身边,低声说:“大舅, 今天八成要出事!” “他妈拉个巴子的,我就怕没有事,这几天把眼睛都憋红了!”贺黑奎拍着腰 间两把盒子枪,“老蒋和共产党都他妈拉个巴子不是好玩意儿,我几次劝你二叔……” “大舅,你还是少说点好,如果让我二叔听见又会骂我们的!”肖尽忠确实有 点害怕。不敢再叫贺黑奎说下去,因为他也劝说过肖佐臣自己拉起山头,招兵买马 推倒南京政府,消灭共产党,遭到肖佐臣的严厉斥责,甚至是怒骂说他:“不忠不 孝,不自量力……” 上百辆的军车和装甲车,后面还有十几辆吉普车和一辆“黑老虎”轿车,浩浩 荡荡向码头开来,这是一支庞大而特殊的队伍。 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军统特务头子魏宝罗从“黑老虎”轿车内钻出,习惯 地扶了扶眼镜向岗卡走来,上百名特务紧随其后,杀气腾腾不可一世。 “谁叫你们拦截我的车队?”魏宝罗的气焰非常嚣张,“你们的胆子可真不小!” “是上司的命令!”一位肩佩中尉军衔的连长从警楼内走出。 “我们有军统局的特别通行证,还有……”他没有说明,“为什么还不放行, 影响了军务要你们的脑袋!”这是魏宝罗手下的一个干将,“都给我闪开,若不然 老子枪毙你们!” 如狼似虎的特务同时举起手中的枪。 十几名哨兵手里端着明晃晃上有刺刀的美式半自动步枪,枪栓一阵哗啦啦乱响, 一字排开站在闸门里,虎视眈眈相互对峙,警楼里的两挺机枪也探出了枪口。 “长官,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连长手里握着枪,也是咄咄逼 人,“我是服从上司的命令,除此之外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然后他把枪口对 准了那位干将的脑袋。 “混蛋,谁是你们的上司!”这位干将也不甘示弱,也把枪口对准了连长。 “谁他妈的在这里胡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贺黑奎带领一个营的兵力, 旋风般地冲来,双手叉腰面对魏宝罗,“都他妈拉个巴子给我滚开,这里是军事禁 区,惹翻了老子统统把你们枪毙,扔到黄浦江喂王八!” 杀人的魔王,遇上了吃人的魔头,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步。 “你是干什么的?”这位干将走到闸门前与贺黑奎面面相对,“你知道我们是 谁吗,把路给我让开!” “他妈拉个巴子的,军统的狗特务,你就是玉皇大帝也休想放你们过去!”贺 黑奎闪电般地拔出双枪,手一摆,“弟兄们,哪个王八羔兔息于敢前进一步就给我 宰了他!” “各车注意,准备射击!”坐在指挥车内的一个家伙,对着报话机下达战斗命 令。 军车、装甲车上的轻重机枪和步枪都探出了枪口,对准港内的士兵。港内的大 炮开始移动炮口,士兵们也对准了射击的目标。闸门内外相对双方都向后退出二十 米,各自选好地形只要一方发出射击命令,一场流血事件即将发生。 魏宝罗等人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这也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他们很清楚,黄浦 江沿岸以及码头驻守的这支英勇善战的队伍,从军长到士兵都是些顽固不化的分子, 他们曾多次采取颠覆、破坏、瓦解、暗杀……均未得逞,早已怀恨在心。军长肖佐 臣战功赫赫,国内外知名度都很高,是抗战的英雄,他的名字使日本侵略者闻风丧 胆,也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魏宝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已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咬牙切齿地说: “传达我的命令冲过去!”急忙钻入轿车内,开到军车和装甲车的后面。 突然,港内响起了紧急的警报,一队队战士枪上膛刀出鞘,杀气腾腾封住了码 头的进口处,肖尽忠还带领一个团的兵力从后面包抄过来,他把手一摆,虎视眈眈 的战士们“哗”的一声散开,他向前跨出两步: “请你们的长官出来!”命令地说。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魏宝罗从轿车内钻出,非常气愤地说,“你们太 过分了!” “你是谁并不重要,”肖尽忠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骄横地说,“封锁码头是 军令,就是一条狗也不能放过去!” “胆大妄为!”魏宝罗已被气炸了肺,“我们是受委员长的指令,上‘腾飞号’ 有极为重要公务,你长几个脑袋敢拦截我们,马上命令你的部下给我闪开!” “我是军人,只知道我的长官。”肖尽忠把手一挥,“恕难从命,请回吧!” “你,”那位干将把枪口对准肖尽忠,恶狠狠地说,“目无领袖,目无长官, 我枪毙了你!” 跟在肖尽忠后面的十几名警卫战士,端着刺刀逼向那位干将,特务们也把枪口 对准了战士。 “想动武吗?”肖尽忠冷笑着说,“你们仔细看看,这里可不是南京,我们把 几万名日本鬼子都没放在眼里,干掉你们就像碾死几个臭虫!”他把手一挥,“把 这小子的枪下了,绑起来押到警楼去!” “我看你们谁敢动!”这员干将还企图反抗。 这些一贯横行霸道,专横跋扈的特务如何能够忍受这种耻辱,“呼喇”一声冲 了上来。 肖尽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箭步蹿到魏宝罗的身旁,枪口顶在他的脑袋 上: “谁敢动,我就敲碎他的脑袋!” “混蛋,还不给我撤回去!”魏宝罗正了正眼镜和颜悦色地说,“尽忠,你何 必如此动怒,我和你叔叔是多年的朋友,不要伤了往日的交情。” “先把那个小子给我绑了押回去!”肖尽忠好像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是 你枪毙我还是我枪毙你?” “长官,我可是为了你呀!”这个从来也没有向人求过饶的家伙,此刻却瘫倒 在地,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你过去的威风都哪去了?!”一个警卫战士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把这个小子交给我,看看这个王八羔免崽子有什么能耐!”贺黑奎带领几名 战士从闸栏内冲出,跑过来不容分说从地上像抓小鸡似的把他提起又冲回闸栏内。 “立正!”战士们一齐举手敬礼。 年轻的将军肖佐臣和副官长田大鹏突然来到现场,跳下吉普车: “发生了什么事!”他有意不看魏宝罗,却冲着肖尽忠问。 “报告军长,有人要闯码头!”肖尽忠跑向前举手敬礼却不说是谁。 魏宝罗已经恨透了这些国空一切无法无天的军人,暗暗地骂:“装腔作势,狡 滑的东西现在才来!”他不想失掉自己的尊严,昂首挺胸来到肖佐臣的身后,倒剪 双手,高声地说: “肖军长,应该严惩你的部下!” “阁下,不是在说梦话吧?是建议,还是命令!”肖佐臣突然转过身,“失敬, 失敬,原来是委座的大红人,不在南京纳福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公 务?” 魏宝罗又在暗暗地骂:“明知故问,又他妈的不是瞎子,真难斗!”可他却扶 了扶眼镜诡谲地一笑: “确实有紧急公务,可让你的部下拦住了,同时还抓了我的人。” “有这种事,还抓了你的人?”肖佐臣好像是自语,又好像是沉思,他微微一 笑,“鄙人奉命在此封锁码头,他们是执行我的命令,谁要想进入码头必须有最高 统帅的手谕,如私自闯入格杀勿论!至于抓了你的人吗,可能是误会吧,等一会我 亲自调查。” “我是受总裁的命令,军统局的特派行动队的队长,你的部下竟敢如此无礼, 影响了我的特殊行动,恐怕对你没有好处吧!”魏宝罗想用语言进行威胁,以达目 的。 “阁下,我也是执行最高统帅的命令,没有最高统帅的手谕说什么都没用,是 不会放您通行的!”肖佐臣根本就不吃他这套,“兄弟我职责在身,不是不给阁下 面子。” “肖将军您知道不知道,封锁码头为了什么?”魏宝罗好像很得意,“告诉你 就是为了我的这次行动!” “我是在执行命令,至于你的行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鄙人不敢违犯军令, 恕难从命。”肖佐臣转过身大声命令,“严加封锁,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行任何人, 违令者杀!”他摘下腰下的佩剑,“阁下,这可不是针对您。” 魏宝罗暗暗地骂:“不是针对我又是针对谁?早晚我要杀你!”他又暗暗地骂 自己,“真他妈的糊涂,也没想想对付的是谁?”他心里非常清楚,站在他面前的 这位年轻的将军从未把他们放在眼里,是军统的死对头,战功显赫,拥兵自重,威 胁恐吓都是无济于事的,只好委曲求全,另换一副面孔: “有您这位坚定不移的将军坐镇上海,总裁是很放心的,等鄙人完成任务之后, 回到南京一定向总裁报告。”他狡黠地一笑,看了一眼肖尽忠,“你的部下扣押我 的那个弟兄,请看在我的面上放了他吧!” “报告军长,”肖尽忠举手敬礼,“因为他要强行通过闸广,已被贺团长……” 这时贺黑奎也跑过来上前敬礼: “报告军长,那个小子叫我给崩了!”他说得非常轻松,好像刚刚宰了头猪。 “肖军长,你的弟兄乱杀我们军统的特于人员,如不严惩凶犯,”魏宝罗气得 浑身发抖,“我要和你回南京面见总裁!” “姓魏的,你不认识我贺黑奎吗?”贺黑奎的眼睛瞪得很大,凶狠地说,“慢 说崩你个狗腿子,就是把你崩了老子也不会偿命!老子有免死牌,这是打日本鬼子 得来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此时的魏宝罗已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明白,确实不能把他怎样,只好认 倒霉,遇上了这个凶神恶煞。 “不得放肆,”肖佐臣装出愤怒的样子,“你太过分了!” 魏宝罗反复地思考:“这个肖佐臣是抗战的英雄,战功赫赫,国军的楷模,贺 黑奎是出名的猛将,全军上下谁都知道他有免死牌,确实不能把他怎样。”他感到 从未有过的难受,勉强的一声冷笑: “肖军长,国军上下都知道你的英明果断,绝不会因小而失大。”他一语双关, 想用奴才的鲜血换取他的通行证。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把他抓住的,又在什么地方打死的?”肖佐臣故作姿态。 “就是……”贺黑奎刚想回答,从车旁走过来的副官长田大鹏狠狠地瞪了他一 眼说: “人是你抓的吗?还不站到一边去!”说完向肖尽忠看了一眼。 “报告长官,是我下的命令在闸栏内把他抓住的!”肖尽忠举手敬礼说。 “是那个小子他妈的不听警告,”贺黑奎还是有些不服,“硬往鬼门关闭,被 我拉到江边给崩了!”他双手按着腰间的枪,瞪着一对凶光暴露的眼睛,狠狠地盯 着魏宝罗,“他妈拉个巴子的,你们要是不来,老子还会……” “放肆,还不给我滚开!”肖佐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是,军长!”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挣锌铁汉,心目中只有肖佐臣,行了个军 礼,转身跑回闸栏内。 肖佐臣望着肖尽忠明知故问: “你要如实地把全部经过详细说一遍!” “是!”肖尽忠表现得非常严肃,“……是他们不听劝阻冲进哨所,同时还要 开枪,因此我就下令……” “一派胡言,纯属违听!”魏宝罗已被气昏了头,语无伦次,“随便杀人,是 你们威迫给绑架的,我要和你回南京去!” “阁下,你的话就是事实吗?岂有此理!”肖佐臣向前跨两步站在魏宝罗的面 前,“回南京去那要看我是否有兴趣?我是这里的防务长官,你有命令我的权利吗!” “如果您肯放行,此事可另当别论,也可就此罢了。”魏宝罗已是穷途末路了, 只好软和下来。死个狗腿子对他来讲并不重要,登上“腾飞号”才是此行的目的。 “放行,我的职责是封锁码头!”肖佐臣发出一声冷笑。 “没有最高统帅的手谕,确实让我们为难。”田大鹏走上前微笑着说,“阁下, 你得让我们有所交待。” “你说,田副官长!”魏宝罗好像突然见到了光明,急忙说。 “要想通过必须进行全面检查,这样我们也就有了交待。”田大鹏好像很为难, “这不过是我的建议。”他向肖佐臣望去,好像在征求意见。 其实这是他们的默契,演戏给魏宝罗看。 肖佐臣装出不满的样子默不吭声。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对码头实行戒严,全面封锁,目的并不清楚,可他们却截 获了一份秘密情报,有一批极其重要的国家文物向海上转移,时间是明天,具体是 什么东西,运往何处并不清楚,如果运往国外就是卖国的行为,必须查清事实才能 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当他看到军统局的红人魏宝罗带领大队人马来到这里,更 加引起肖佐臣等人的怀疑,就必须查清。他们非常了解军统特务的伎俩,是一群到 处咬人的疯狗,必须彻底制服他们,不能留有喘息之机,服服帖帖才能达到目的, 否则就会被反咬一口。 魏宝罗是只狡滑的狐狸,明知是在演戏,是圈套,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 往里钻,他暗暗地发誓:“咱们走着瞧,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他诡谲地一 笑: “恐怕不太方便吧?”他还想做最后的一搏,“这可是一批极其重要的物资, 没有总裁的命令任何人都无权开封!” “恕不奉陪!”肖佐臣转身向吉普车走去。 “非常遗憾我已是无能为力了!”田大鹏也要转身离去。 魏宝罗已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了,长长地出口气: “请二位留步,如果你们敢于负责,就请使吧!不过咱们要有言在先,检查之 后必须放行,否则就不能检查!” “全面检查!”肖佐臣转过身大声命令。 “是!”肖尽忠带领战士如狼似虎地围了上来。 贺黑奎也带领一个团的兵力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出闸栏,把这支庞大的车队包 围得水泄不通,所有的特务和军警全部被赶下车,集中在一个地方不许乱动,实际 已变成了俘虏。 田大鹏在肖尽忠耳边悄悄地交待几句后,和肖佐臣跳上了吉普车,同时向一筹 莫展、垂头丧气的魏宝罗挥了挥手。 经过详细的检查之后,肖尽忠把检查记录交给了肖佐臣,肖佐臣看完之后,非 常震惊,这是一批极其重要的国家文物,是祖先用生命和鲜血留给我们的珍贵遗产, 是五千年民族文明的精华,怎会轻意运往它地?魏宝罗虽然是最高统帅的亲信,但 也不会让他一个人担此重任;如此重要的行动,还带领大队人马,没有最高统帅的 手谕;根据截获的情报,来港的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魏宝罗为什么要提前行动? 诸多怀疑让人费解,要进一步深入调查,水落石出。肖佐臣和田大鹏仔细地分析研 究之后决定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秘密地向肖尽忠,贺黑奎交待清楚。 失去自由的特务们,一个个都感到特别紧张,好像有什么大祸即将临头。 魏宝罗也被请到闸栏内的一个小屋内,享受着俘虏的待遇,失去了人身自由。 不管他如何的暴跳如雷和咒骂都无济于事,不许他走出房间半步,像囚徒似的被数 名端着刺刀的战士牢牢地看住。 被集中在一起的特务和军警突然得到了自由,他们都不顾一切地钻进各自的车 内。 魏宝罗也恢复了自由,当他回到特务当中后,发现他最得力的心腹贾彪不见了, 急忙把特务和军警集中起来进行讯问,都说不知道。 贾彪的失踪使他感到特别的恐慌,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国宝已被肖佐臣的部下严 密的看管起来,并开始向闸栏内运,他的特殊行动已被代替。他大骂一阵部下之后, 就像一条被急疯了的狗,到处乱窜,却见不到肖佐臣和田大鹏的影子,就连肖尽忠 和贺黑奎也没找到。他想把特务和军警重新集结进行反抗,却又不敢,实力悬殊, 自掘坟墓他是不会干的,只好等待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