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武侠馆尸横遍地 “黑眼帮”斩草除根 阴霾的天空,不知有多少仇恨和苦恼,降下了无休止的雷雨。 香港已变成了雨水的世界,大街小巷到处都流淌污泥浊水。 “武侠馆”高大台阶的门前躺着两个守门的大汉,仰面朝天,张着大嘴,瞪着 恐怖骇人的眼睛,在死亡的一刹那间不知看到了什么?鲜血从他们的身下顺着台阶 往下流淌。两扇椽木黑漆大门已被砸碎,亭院内也有数具尸体躺在血泊中,血腥气 充满亭院。练武厅内传出了痛苦的呻吟,微弱、无力、断断续续,这是临死前无力 挣扎的现象。 一个满身是血,面目模糊的人艰难地从练武厅内爬出,突然站起,伸开双臂, 踉跄两步又跌倒在血泊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叫,又向练武厅内爬去。 练武厅内血溅满墙,挂在正堂上的那块武侠精神的金字匾也被砸得粉碎,浸泡 在血泊之中。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手握长剑倒在门旁,另外还有几个汉子也倒在血泊 中,手里都握着杀人的武器,一个个瞪着狰狞可怖的眼睛,死前肯定做过顽强的抵 抗,他们手里的武器不知杀死多少敌人?地上一滩滩的血迹就可证明,死在他们手 里的敌人也很多。那个由外面重新爬回来的汉子,在年轻女子的身旁停下,艰难地 叫了一声: “翠莲!”把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搭在她的身旁。 翠莲瞪着僵直的眼睛,苍白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嘴一张黑紫色的血块从嘴内喷 出,痉挛地抽搐着,眼睛瞪得更加可怕,曲膝的双腿突然伸直,头一歪,艰难地咽 下了最后一口气。这位汉子肝肠寸断地惨叫一声: “翠莲!”也僵直地躺在翠莲的身上。 “武侠馆”内尸横遍地,血气冲天,惨不忍睹,是个真正的屠杀场,死亡的世 界。室内室外一片狼藉,家什全部被砸碎,珍贵之物被洗劫一空,留下的是鲜血和 尸体。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过后,门外传来了悲痛欲绝的叫声,肖佐臣、皇甫敬仁和众 多弟兄呼喊哀叫着冲进院内,好像是谁在扯动他们的心肝,有的趴在尸体身上,有 的跪在血泊中,悲声顿起,冲满云空。 皇甫敬仁好像突然被冻僵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血泊中的尸体,一动不动。 肖佐臣浑身剧颤跪在血泊中,仰首风雨潇潇的云空: “苍天啊,都是我的罪过!”伸手拔出佩剑,锋利的剑尖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贺黑奎猛然飞起一脚把他手中的佩剑踢飞,又横扫一脚,肖佐臣趴在了血泊中, 他自己也趴在了肖佐臣的身上,“呵呵”两声大叫着说: “你不能死,我们的仇还没报!” 皇甫敬仁突然蹿到肖佐臣的身旁,踢开贺黑奎,提起肖佐臣,恶狠狠生吞活剥 般地怒吼: “你想死?!”照准胸膛就是一拳,“我叫你死!”又是一拳。他不断地挥舞 着拳头,“你是个懦夫,不敢面对现实,也不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你算什么英雄!” “他妈的,你怎么还打!”贺黑奎也给皇甫敬仁一拳。 皇甫敬仁把手一松,回身扑倒在练武厅内门旁一男一女身上,“呵呵”恸哭着: “翠莲妹妹,春雷妹夫你们死得好惨,我对不起你们,一定为你们报仇!” 肖佐臣终于从极端痛苦中摆脱出来,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和过失,望了望悲愤 中的皇甫敬仁: “武兄,翠莲妹妹和死难的弟兄,你们英灵不远,保佑我找到杀人凶手,把他 们斩尽杀绝,为你们报仇雪恨!”他突然地想到了什么,不顾一切向后院密室跑去。 后院密室门前有一具没有运走的敌人尸体,画有明显标记黑眼圈,这说明血洗 “武侠馆”是“黑眼帮”干的。肖佐臣果然有此看法,对准尸体狠狠地一脚: “‘黑眼帮’,我和你们誓不两立,不杀光你们誓不为人!” 实际是个谜,“武侠馆”的人各个身怀绝技,入侵的敌人肯定付出很大的代价, 死了很多人,其他的尸体已经运走,为什么会留下一个,还在非常明显的密室门前? “黑眼帮”的人不是天生就有黑眼圈,不是从娘胎带来的,是用黑墨画的,是一种 标志而已,随时都可以除掉。这又是个阴谋,栽赃陷害、嫁祸于人。手段简单、漏 洞百出,稍动脑筋就可发现破绽,这样的阴谋能得逞吗?可能性相当大,主要的有 两种因素:一是因果关系,因是“黑眼帮”和肖佐臣等人种下了仇恨的种子,有因 必然有果,那就是伺机报复;二是挖坟掘墓是何人所为,并没真相大白,肖佐臣等 人很可能认为也是“黑眼帮”干的。其次,肖佐臣等人消灭“黑眼帮”的决心是肯 定的,不过是迟早问题,阴谋者也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提前给“黑眼帮”敲响了 丧钟。 密室内外所有的机关都被砸碎,保险柜沉重的铁门已经敞开,藏在里面的金制 珠眼狴犴“黄色恶魔”,已飞出这个现代化的牢笼,带着灾难和不幸不知落向何方? “肖佐臣已经死了!”肖佐臣从密室中跑出,“从今以后我就是‘黄色恶魔’, 这是上苍的旨意,如果谁再叫我死去的名字,我就杀了他!”他真的变成了恶魔, 扯碎了自己的衣服,赤裸裸地站在风雨之中,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在颤抖,手中握着 佩剑,好像刚刚吃过人的凶神恶煞,瞪着血红的眼睛。 着魔了,强烈的精神变态。 国家的珍贵文物被抢,“武侠馆”的弟兄被杀都是因他而造成的,他受不了这 强大的压力,也得变成杀人的魔鬼,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也是他们要想生存的 唯一方式。 一艘庞大的豪华客轮停靠在香港的码头。 “海魂”身披大红斗篷出现在甲板上,显得非常端庄而高贵,使人不敢正眼相 看。 她的左边是身穿一套洁白西装,头戴一顶雪白礼帽的田大鹏,英俊潇洒,像一 只洁白欲飞的海鸥。右边是身披墨绿色斗篷的“海燕”,娇媚如花,恰似出水芙蓉。 紧随其后是四位贴身侍卫女海盗,着装华丽,一个个风韵动人。 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天气,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为求生存的人们,在灿烂的阳光下,蝼蚁般的忙忙碌碌,你来我往,潮水般的 涌来荡去:叫花子伸出可怜的手向人乞讨;小本经营的商贩喊破喉咙高声叫卖;扛 包的搬运工用自己的血汗换几个活命钱……这些苦于奔命的小人物,是人类社会金 字塔最底层的苦难者,码头是他们赖依生存的苦海,也许是他们求生的唯一天堂。 这是一个特殊的社会,是个动荡不安的人海漩涡,是阴谋、讹诈、暗杀者的乐 园。 一位身穿袈裟手挽佛珠的佛门弟子,也卷入这个血腥的人间红尘漩涡,踏着纷 乱的脚步,随着人流涌上码头。 客轮响起了致敬的长笛,人们纷纷走下客轮。 田大鹏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会把名字告诉她,是做爱时、梦语中、酒 后失言?反正她已知道他的名字。 “将军,你的名字并不神秘。”“海魂”亲呢地望着田大鹏。 “一个人的名字根本就不重要,更谈不上神秘,就像某种东西的代号一样简单。” 田大鹏正在极力地搜索码头上的人群,他看见了那位身披袈裟的佛门弟子,好像在 哪见过,由于较远没看清楚,暗暗地想:“我们没有出家当和尚的朋友,与佛门弟 子也没来往。” “中国人总想给自己起个象征性的名字,你的名字就达到了这个目的,所以就 飞到了我的身旁。”“海魂”妩媚地笑,“既然会飞,就有可能从我身边飞走,为 了避免这一痛苦时刻的发生,要砍掉你这只大鹏鸟的翅膀,或者给你修个大笼子, 永远也不叫你离开我的身旁。” “可爱的先生,我很相信命运。”“海燕”矜持地一笑,“缘分也是上帝给的, 名字也是上帝安排的,但希望您不要飞得太远,那样是很累的。” 田大鹏索然低下头,真像一只被砍掉翅膀的大鹏鸟,低声地说: “尊敬的小姐,请您不要忘了,我是个不承认上帝的军人!” “将军,你更应该知道,我们是杀人的女魔头!”“海魂”人神地凝视着田大 鹏,“却被你身上的魔力给迷住了。”她的眼波中泛起娇媚、满足、激荡的涟漪。 田大鹏用手紧紧扣着礼帽随着“海魂”等人走下客轮。 在拥挤的人流中,有两只惊奇的眼睛死死盯着“海魂”。和“海燕”,并很快 逼近到他们的眼前,突然他脚下一绊险些跌倒,一个低沉凶狠的声音: “小心跌倒,先生!”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他的腰间上,一对冷冰冰的眼睛 盯着他的脸,“不要大惊小怪,先生,否则你就得死!”这个凶狠的大汉,从嘴里 喷出一股带着杀机的强大气流,使人的耳朵发痒,脑后发凉,“您既然看中了几位 小姐,就跟她们走一趟,保证让您称心如意,如有其它企图,也会成全您的!” 四辆黑色“野马”牌小轿车停在他们的眼前。 “先生,进去吧!”大汉把他推进第三辆小轿车内。 “你问清楚他想需要点什么,是钞票?我们多得很;美色?我们姊妹长得都很 不错,只要消受得了可以随便,但千万不要玩命!”“海燕”对着车内笑了笑, “五爷,你得好好招待招待这位先生!” “请二姑娘放心,绝不会亏待这位先生!”大汉恭敬地说。 “请你们不要开玩笑,这里可是香港!你们也不问问我是谁,对我绑架要付出 沉重代价的!”他有恃无恐,毫无惧色,“放了我,也许……” “还是放聪明点吧,先生!”“海燕”笑得非常可爱,“不管你是谁,就是国 家元首,香港的总督,今天也把你吃定了!” “香港可是杀人的好地方,你是谁,是条狗,小小的毛贼!”大汉就是五爷 “海狮”,他狞笑着,“你听说过海盗这个名字吗?在陆地上他们也会杀人!” 他睁大恐惧的眼睛,大惊失色说不出话来,看了半天才哀求地说: “怪我有眼无珠,放了我吧!” 四辆“野马”小轿车奔驰在港岛的大道上,很快进入繁华区段。这位被绑架的 先生终于从恐惧中解脱出来,望着窗外的车流人海,身子一点一点向外移动: “放了我大家都有好处,我们可以搞合作。” “请不要动,先生,小心它走火!”“海狮”凶狠地用枪逼着他,“你可能对 我们有点用。最好从现在起就闭上你的嘴,若不然就会变成永远的哑巴!” 他们来到繁华的街口,小汽车停在豪华大厦的门厅旁,“海狮”押着这位不幸 的人随“海魂”等人走进豪华大厦内,他们没有到总服务台登记,坐上电梯直接到 九楼,不知是谁提前就安排好了,九层楼全部被他们所占用。田大鹏不住地在想: “是什么人给安排的?他们来香港要干什么?” …… 夜幕给大地投下了黑色的影子。“武侠馆”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特别的凄凉, 高大的门厅两旁挂着一面面随风飘动的黑幡,灵堂就设在院内,摆放着四十三口棺 材,跳动的烛光晃动着戴着黑纱的人影,一堆堆黄裱纸在每口棺材前燃烧,是给死 者通往阴间的买路钱。仇恨、悲怆的人们跪倒在灵前,并不是祈祷死去的亡灵,是 在默默地宣誓:要报仇雪恨!准备一场更大的屠杀,要让更多活着的人躺进棺材里。 尤菲尔确实是个狡猾的狐狸,他在去西郊公墓的沿途中埋伏很多暗桩,当肖佐 臣等人从公墓返回时,就被他们跟踪到“武侠馆’,他派出大量人员,昼夜不停地 在“武侠馆”周围进行严密的监视,他自己却以慈善家的面目来到“武侠馆”,以 中华民族的传统方式跪倒在灵前,悲愤交加泪流满面,喃喃地说: “死难的同胞不知你们是为何人所害,我虽然没有多大能力,也要为你们报仇!……” 他从灵前站起,冲着站在一旁的皇甫敬仁,“我是中央驻港新闻调查团团长,你们 的不幸就是我的不幸,我已把这次暗杀事件报告给了上峰,并敦促香港当局早日破 案,为死难的弟兄报仇!我无以奉献特筹备了点款子,聊表寸心。”他把一张支票 呈现在皇甫敬仁的面前。 “非常感谢先生!鄙馆虽然遭此劫难,款子吗——” “你们正在处理丧事,鄙人就不打扰了。”他把支票放在灵堂前的供桌上, “款子不多不成敬意,给死难的弟兄买点香火,如有需要我们的地方一定竭尽全力。” “先生尊姓大名” “炎黄子孙只有一个名字,中国人。”他默然肃穆地站在灵前,深深地鞠了三 躬,满面悲痛地走了。他的这番表演绝不逊色当年诸葛武侯在周郎灵前吊唁时的悲 怆场面,还更加慷慨,因为当年的诸葛武侯并没给款子。 肖佐臣从幕帐后转出,盯着尤菲尔的背影,喃喃地说: “他是谁?好像……”他没敢出来见他,只见到背影和说话的声音,不能肯定。 走到供桌旁拿起支票,“中央新闻调查团多么慷慨的慈善家!” 皇甫敬仁从他手里接过支票,仔细地看了一眼,震惊地说: “这么大的数额,他为了什么呢,慈善?没这么简单吧?” 肖佐臣站着一动不动地冥思苦想:“他是谁,为什么?肯定大有文章。” “不要再想下去了!”皇甫敬仁悲愤地说,“当前最重要的是要报仇,不管这 次杀我们人的罪魁祸首是谁,我们也要血洗‘黑眼帮’,一个不留地把他们杀光!” 他的话点燃了一颗颗杀人复仇的心,带着各种杀人的武器,怀着不杀光“黑眼 帮”就去见阎王的决心走出“武侠馆”。 颠倒黑白的花花世界,过惯夜生活的人们,也已进入了他们疯狂的梦乡。 满天的星斗闪烁着明亮的眼睛,俯瞰这动荡不安多事之秋的世界。沸腾喧闹的 香港已经静下来了,空荡荡的长街很难发现行走的人影,只有少量的出租车还在奔 忙着,招揽顾客、嫖客,和那些不上档次,没有固定居所的妓女…… 这已是下夜三点多钟了。 “武侠馆”的教头快剑冷清风坐在车内正在向肖佐臣和皇甫敬仁汇报: “……‘黑眼帮’所有的匪徒,天黑前都进入了据点,他们也可能有什么重大 的行动,我们没敢太近接触他们,其他的弟兄还在监视……” 经过这场浩劫,“武侠馆”剩下的人并不太多了,只剩下去西郊公墓、外出、 和家在香港的一部分人,冷清风就是其中的一个幸存者。 穿过“百园夜总会”后面的一条大街,进入一条小巷,沿着小巷向北走出五百 多米又是一条长街,再沿着长街向西,越走就越感到可怕,这里不但没有人影,就 连鬼影也没有。快要到郊外了,向左拐进一条肮脏的巷内,就到了“黑眼帮”罪恶 的据点。 这里是市郊的接壤带,没有灯光一片漆黑,是罪恶横行的地方,小者为贼,大 者为盗,杀人放火,强奸妇女……每天夜晚都有发生。走投无路无家可归的罪犯, 贩卖毒品的小人物、地痞无赖、打架斗殴的赖皮狗等大多数住在这里。那些昧着良 心的警察也在这里混水摸鱼捞取好处。 “黑眼帮”偷袭码头之后,也感到了危险,他们很清楚!‘武侠馆”并不是好 慧的,是香港白道上最强大的一股势力。他们虽然吃了败仗,“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武侠馆”也绝不会就此罢休,这段仇恨早晚是要解决的,先下手为强,现在正 是机会,他们元气大伤,正在办理丧事。 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黑眼帮”众匪徒,陆续来到了据点,策划 血洗“武侠馆”的行动,时间是凌晨五点,以迅雷不及掩身之势打他个措手不及, 半个小时内解决战斗。他们有严格的规定,在较大的行动前任何人也不准离开据点, 怕走漏消息,也是为了防范内部有奸细。他们还有个惯例,行动前要大吃大喝一顿, 就是死了也不会做饿死鬼。他们的行动计划只有几个人知道,众匪徒根本就不清楚, 他们只管吃喝,吃饱喝足之后,都进入了罪恶的梦乡,有的伏几而睡,有的趴在桌 上,有的倒在地上,横七竖八形态各异,盘翻杯倒,残羹剩饭一片狼藉,酒气冲天 鼾声雷动,好像正在与死神进行挑战。门外有四个人在放哨,也是醉眼朦胧,哈欠 连天。 肖佐臣等人已悄悄地来到了“黑眼帮”的据点,在这里负责监视的弟兄向他和 皇甫敬仁又做了简单的汇报。肖佐臣和皇甫敬仁等几个人研究了一会,马上采取了 行动。 在门外负责放哨的四个帮徒,突然倒在血泊中,他们只看见四条黑影,没做任 何反应就死了。一肖佐臣、皇甫敬仁、彭勇、“快剑”冷清风四个人的行动确实快 得惊人,像四个幽灵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手起剑落就把四个人解决了。肖佐臣向 后一挥手,众弟兄冲进了报废的仓库内,好像突然间从夜空中跳下来一群吃人的魔 鬼,毫不留情地大肆屠杀,贺黑奎端着一挺机枪,声声怒吼,对准熟睡中的匪徒, 瞪着无比仇恨的眼睛扣动扳机,黑洞洞的枪口吐出长长的火舌,其他人手里也端着 冲锋枪,一颗颗无情的子弹射向了敌人,暴风雨般的枪声响彻了夜空。 一阵激烈的枪声,一阵凄厉的惨叫,血泊中倒下了一片尸体。 肖佐臣放下手中的冲锋枪,抽出佩剑,就像一位监斩的检察官,从尸体中提起 一个还没有死的人,按在桌上,一字一顿的说: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匪徒,不杀光你们难解我心头之恨!”冷冰冰的剑锋压 在他的脖子上,“说,马云飞这个恶棍在哪?我会让你死得痛快!” “不……不知道!”他好像被按在案上的一头猪悲惨地叫喊着:“饶了我吧!” “扑”的一声,一颗人头滚落到地上,还在张嘴瞪眼,满腔的热血向外喷。 “撤!”皇甫敬仁看着已经发疯的肖佐臣和贺黑奎大声地说,“军警马上就会 赶来!” 贺黑奎已经向后院跑去,边跑边喊: “我要找到尽忠!” 肖佐臣浑身颤抖地低下了头,鲜血还从剑上往下流淌着,他无限痛苦地说: “你给我回来,‘武侠馆’和公墓的事根本就不是他们干的。” 贺黑奎已经跑进了后院,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叫喊着说: “我又宰了一个,他妈的就是在码头上见过的那个小子。” “马云飞你这个罪魁祸首,终归逃脱不了死亡的下场!”肖佐臣看了一眼贺黑 奎手中的人头,大声命令:“放火烧了这个罪恶的匪穴!” “黑眼帮”的巢穴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他们罪恶的尸体随着火光即将消失, 从此也就没有了“黑眼帮”这个名字。 长街上响起了警报,难以计数的警车满载全副武装的军警向这里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