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驱蛇杀豹显身手 起死回生见神功 这是绝地,就是猿猴也得望而生畏怯步不前。陡峭的悬崖,怪石横生,好像悬 挂在空间,犬牙交错直插云宵,下面又是滔滔的恶水。由悬崖峭壁的下面到达峰顶 起码在二千米以上,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然屏障,否则早就有路可通了。 “大舅,是您当开路先锋,还是由我带路呢?”萨温娜煞有介事地问。 “你就饶了我吧!”贺黑奎愁眉苦脸自告认输。 “这座山我已翻越多次,是比较熟的,还是由我带路吧!”她在肖往里面前可 不敢造次,总是规规矩矩的。 “好,你就在前面带路,必须要小心!”肖佐臣对她已充满了信心,还是很关 切地说。 “尽忠,你还得跟着我!”她是怕他有危险。 肖尽忠没有吭声,紧随其后登上了悬崖。攀登到二十多米处两个人停下了,萨 温娜好像毫没费力,肖尽忠可是气喘吁吁头上见汗。这里是个很大的断裂岩缝,就 像从岩石中伸出一张巨齿獠牙的大嘴,看起来十分可怕,但很安全,可容纳十几个 人站在里面休息。 “你先坐下休息。”她非常关切地掏出手帕为他轻轻地擦汗。 “我自己来。”众目睽睽,他有些难为情拿过手帕。 萨温娜微微一笑: “咱们是夫妻,理所当然,有什么害羞的?亏你还是个男子汉!中国人可能都 是这个样子。”说完又把飞抓拿出,把尼龙绳抛到下面,大声地说,“大舅,你把 绳子系在背后的腰上,我帮您攀上来,若不然您就得在下面呆上一辈子。” “他妈的,这样的外甥媳妇有一百个也不嫌多!”贺黑奎显得特别的高兴,可 语言上的表达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大舅,你说什么?叫你外甥娶一百个老婆,我可不帮你了!” “好外甥媳妇,我高兴才那么说的,哪能让臭小子找一百个老婆,有你一个都 够他受的了,若是多了还不得把他给吃了!”他是越说越错。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贺团长,您还是少说两句吧,若不然有你罪受的!”金辉站在他的身旁,似 笑非笑地说。 “我就是爬山不如你们,若是干别的你们谁都不行。”他瞪着大眼睛很不服气, 可还是系好了绳子,抬起头大声地说,“好外甥媳妇帮帮我吧!” “大舅,别听他们胡说,快上来吧。”她还是笑嘻嘻的很不认真。 肖尽忠怕两个人嘻嘻哈哈闹出事来,他这个黑大舅可就玩完了,急忙站起说: “大舅,我也来帮你!” 田大鹏也很担心,他的担心并不是怕有什么危险,而是怕贺黑奎发起牛脾气, 因为他是不与人开玩笑的,平时连话都很少说。如果把他惹恼了,能把天捅个窟窿。 实际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人是很怪的,也是最难掌握的,性格也千差万别,就是 一母同胞,父子、夫妻若想真正的了解那也是非常困难的。有的人倔强得确实像头 牛,甚至像一只粗暴的猛虎。可是在个别人的面前会变成一只温顺的绵羊。贺黑奎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肖佐臣面前就是一只很听话的绵羊。他在萨温娜面前虽然不 是温顺的绵羊,但他绝不会发牛脾气,变成了一个既调皮又可爱的孩子。萨温娜和 他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是两个顽皮的大孩子。 贺黑奎长得人高马大又黑,看样子很笨,实际并不笨,和这几个人相比是差得 很多,可比一般人还要强得多。所以在萨温娜的帮助下很快也就攀登上来了。其他 人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一个接着一个攀登上来,坐下休息。 萨温娜收起嘻皮笑脸的样子,规规矩矩地说: “由这条岩缝钻出去之后,再向上快要到顶峰的时候,有一段是比较危险的, 其它地方没什么问题,就是毒蛇猛兽太多,大家必须小心!我身上带有驱蛇药,我 所经过的地方如果不下雨,二十四个小时内任何毒蛇都不敢接近,只要顺着我经过 的路线向上攀登就不会被毒蛇咬,主要防备猛兽的袭击就可以。” “放心吧,只要没有蛇,什么野兽也伤害不了我们!”肖佐臣对她已是非常的 信任,但还是有些担心地说,“你是走在前面更要小心,不要把距离拉开,也好相 互照应!” 肖尽忠紧随萨温娜在前面开路,贺黑奎、佟童、金辉三人居中,肖佐臣和田大 鹏两人断后。这一段已不是悬崖峭壁了,虽然还很陡峭,已有踏足攀缘的地方,贺 黑奎也有了用武之地,不再需要别人帮忙,所以攀登得很顺利。大约又爬了五百米 左右已经到了缓慢的坡地,也就用不着攀登了,可是到处长满了荆棘和杂草,怪石 丛生,毒蛇乱窜,猛兽怪叫,望而怯步,让人生畏,行走更加艰难,一个个备加小 心地拔出佩剑。 萨温娜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腰刀,披荆斩棘,步履艰难、她心里特别的着急, 别人又帮不上忙,不敢走在前面,因为蛇大多。说也奇怪,毒蛇见到她就望风而逃。 她一个人奋力在前,几次回头想说什么,可就是没敢张口,她的表情已被田大鹏发 现,纵身来到她的身旁: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都是自己人你就说吧。” “四叔!”她还有些迟疑很难起齿,“咱们这么走太慢,我想……”她还是不 太好意思说下去。 “说吧,就是说错了也不会怪你!”田大鹏鼓励她。 “我和阿爸经过这里的时候是从荆棘丛上面走过去的,很少接触地面,这里的 大石头很多,如果都像二叔那样的身手就不用开路了,完全可以借用这些大石头越 过这片荆棘丛,可我不清楚……”她说话的声音很小。 田大鹏笑了笑说: “你的意思我明白。”他仔细向上看看一望无际的荆棘丛,心里想,“这样一 点一点地向前推进,别人又帮不上她的忙,什么时候才能通过这片荆棘?”想到这 里又笑了笑,“你想得很对,如果是这样走,天黑也爬不到峰顶。如果按照你说的 方法除你大舅不行,其他人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和你二叔两个人带你大舅也许可 以,咱们可以试试。” “只要其他人都可以,大舅一个人好办,我也可以帮助他,三个人带他一个是 没问题的。”她显出高兴的样子,“那我就先到前面看看。”好像刚刚飞出牢笼的 小鸟几个起落不见了。 “这个人怎么说走就走!”肖尽忠不放心地说。 他的话刚刚说完,前面传来惊心动魄的怒吼声,肖佐臣等人同时纵身而起,速 度快得惊人,也是几个起落都不见了,只剩下贺黑奎一个人,愤怒已极地挥舞着一 把大刀,披荆斩棘向前猛冲,嘴里还不住地大骂: “他妈的,长的都是什么东西,挡住老子的去路!” 怒吼声刚一停止。又传来两声惨嚎,再也没有声音了,只有贺黑奎的刀劈荆棘 的声音和怒骂声。 肖佐臣第一个冲到萨温娜的身旁时,人鲁的殊死格斗已经结束,两只凶残的猎 豹惨死在萨温娜的手下,一只被弩箭穿透了喉咙,另一只也中了一箭但不是致命处, 是被腰刀开膛破肚死得很惨。 萨温娜也被弄的满身是血狼狈不堪,可还是满脸带着笑地说: “这两个东西比人还厉害,又凶又大一箭没射死,还得给它一刀,真可恨,弄 得我满身是血!”她说得很轻松,好像刚玩了一场有趣的游戏。 肖佐臣却非常严肃: “以后不许你这样冒然行事!我已和你说过不要拉开距离也好相互照应。” “谢谢二叔的教训和关怀!”她收起了笑脸规规矩矩地说,“我是想找几只火 鸡做我们的午餐,却遇上了这个孽障,以后一定注意。” “你说得真轻松,把我们可给吓坏了!”肖尽忠还在惴惴不安地悄声说,“伤 着没有?” “看把你吓的!不过才两只豹子,就是十只八只也伤不了我,放心吧。”她心 中感到特别的温暖和甜蜜。 “越说越不像话,这不是两只家猫,是两只凶残无比的猎豹,你以为很好玩吗? 以后不许你这样轻率!”他确实有些生气。 “你是不知道我这匣弩的厉害,一次可发出二十只箭,如果装上毒箭,见血封 喉当即毙命!我这次跟你出来已做好了准备,带来很多毒箭,没必要时也没装,等 真正需要时才能用,一两百个敌人我一个人就能全部杀光。”她说得很平淡,杀人 也好像是玩游戏。 发疯似的贺黑奎挥舞着大刀冲到众人跟前,他也是浑身是血,脸色铁青,瞪大 两只可怕的眼睛,摇摇晃晃几乎要倒。 “你怎么了?”肖佐臣惊慌地把他扶住,急促地问,“快说!” “他妈的有一条很大的蛇把我给咬了,我也把它给杀了!”他已是有气无力了。 “咬在什么地方?快叫我看看!”田大鹏更加惊慌。 “是左腿,现在不疼了。”他已是神志不清了,“它咬我一口,我就把它给咬 死了,看咱们谁厉害……” 田大鹏急忙蹲下,用手一摸,裤腿紧紧地裹在腿上,已无法卷起,大声惊骇地 说: “这可怎么办?!” “扶住他不要动!”萨温娜也惊慌地说,急忙打开挎囊,拿出一红一黄两个很 小的瓷瓶,先打开黄色的瓷瓶倒出两粒黄色小药丸,“快给他服下!” 田大鹏接过药丸塞入贺黑奎的嘴里,可他却张着嘴不知下咽,急得田大鹏几乎 要哭: “三哥快把药吃下去!” 贺黑奎瞪着直勾勾的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已完全失去了知觉。 萨温娜对准他的后背轻轻地击了一掌,“咕噜”一声药丸咽下去了,嘴也闭上 了。 “大舅,你是怎么了!”肖尽忠悲痛地流下了眼泪。 “看你难过的样子,大舅会没事的!”她虽然这样说却显得很急躁,“把他轻 轻地放下,毒已攻心,如不及时……” 还没把贺黑奎放好,她就挥起了刀,“嚓”的一声裤腿被刀挑开了,整条腿都 变成了黑紫色,肌肉还在不停地跳动,使人肉麻,头脑发炸。 “你们都离远一点,我要给他放毒,若是被毒液粘上,比被毒蛇咬还厉害!” 其他人都躲到一旁,肖尽忠还是站着不动。 “你怎么还不走开?” “那你呢?” “你快走开吧,我没事的。”她深情地看了他一眼,“亲爱的听话。” 肖尽忠走到肖佐臣的身旁,还是不放心地说: “二叔,你看……” “不要说话!”肖佐臣目不转睛地盯着萨温娜,“你还不相信她?” 萨温娜又倒出两粒黄色药丸含在自己的嘴里,然后又打开红色瓷瓶,倒出一点 红色药沫涂在双手上,拿出一根空心银针,插在被蛇咬的伤口处,直起身做了几次 深呼吸,拿桩站稳,亮出双掌对准贺黑奎左腿的上部,缓缓地一推一收,反复不停 地运动着。她的双掌虽然没有接触到腿上,可那条腿却随着手掌的一推一收而一起 一落。突然双掌停在空中不动了,脸色变得如盛开的桃花,两只眼睛放射出白莹莹 的光芒凝重地盯着那根银针,紫黑色的毒液箭一般地从银针细管中喷出,周围的荆 棘和杂草马上就枯竭了,没有粘上毒液的也渐渐地枯黄了。 几个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萨温娜,谁也不说话。都在默默地为贺黑奎祈祷摆脱 死亡的威胁,重新走上健康之路。这要取决萨温娜是否有驱走死神的能力,起死回 生的手段? 焦急盼望和等待是难熬的,特别是危险可怕的等待会使人发疯的,肖尽忠急得 就快发疯了,不停地说: “我看他俩都有危险……” “什么是临危不乱,你懂吗?!”肖佐臣低声怒斥。 大约过半个小时,一团白雾般的气体笼罩在她的头顶上,然后又渐渐地消失, 她也收回了双掌,直起身说; “谁也不准过来!”盘膝坐在一块巨石上,五行朝天,微闭双目,像一尊雕塑 的菩萨,庄严而肃穆。看样子她已是精疲力竭了,急需调整体能恢复体力。人们都 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屏住呼吸,心弦绷得很紧很紧,恐怕惊动死神,突然夺走两个 人的生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好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实际仅仅过了十五分钟,萨 温娜已是精神焕发睁开眼睛,同时响起了她那银铃般的叫声: “都放心吧,大舅他很快就会好的,你们还是不能过来!”她又显得非常的轻 松走到贺黑奎的身旁,仔细检查一遍,又倒出一点红色的药粉放在手心上,好像特 别的珍贵,特别的小心,轻轻地吹,药粉就像变成气体似的飘飘地落在伤口处,然 后又喂了两颗黄色药丸,抬起头高兴地说: “睡一个小时就完好如初。” 肖尽忠兴奋得几乎跳起来,心喜若狂手舞足蹈地说: “你真行,就是把话说错了!” “我把什么说错了?”萨温娜笑着大声地问。 “大舅是人又不是东西,怎么能说完好如初呢?” “中国话就是毛病多!”她很不服气的辩解,“完好,就是完全好了的意思, 如初就是和以前一样,这有什么不对?”她好像是在讲语法。 她说的似乎也对,挑不出什么毛病,肖尽忠只好让步,笑了笑说: “你说得对。” “我告诉你,没有我,大舅他有一百条命也活不成,若不是大舅,换了别人恐 怕也活不成,根本就无法抢救,早就死了!他真是铁打的金钢,死不了的硬汉。他 是被很大一条的蝰蛇咬伤,还能坚持很长时间没有倒下,真是奇迹,难以想象。你 们都坐下休息吧,我在这守着大舅。” 一颗颗惊恐不安的心终于稳定了,都放心地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