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约尔逊损兵折将 “黑幽灵”扑朔迷离 一艘从曼谷开来的客轮,驶入香港内港码头。 司马汉卿显得有些激动和紧张,眼睛不住地跳动,他最近的睡眠一直不好,也 不知道为了什么,对他来说这可不是正常现象,必须调整。尽管如此,他那对大眼 睛还是炽灼明亮,正极力地搜索下船的人流,突然看见了出现在甲板上的尤菲尔和 “野猫”,正在向岸上的人群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人们像一条决口的小溪,喧嚷着、呼喊着,在一片热烈愉快的气氛中,通过甲 板涌向码头,慢慢地疏散开来,烟消云散各奔前程。 人生就是如此这般的相处一时,结伴一程,挥挥手说了声:“再见!”过眼云 烟的风流云散。那些一时间的恩恩爱爱甜言蜜语,卿卿我我,早已卷入人流的大海 中,埋藏在心中的角落里,何年何月再有相见的机会只能靠命运的安排,也许会引 起一些回忆,是痛苦,是快乐?也许是耻辱和内疚。人世间就是如此,时刻都有相 聚和欢乐,时刻都有分离和悲哀,哪里有什么永恒? 司马汉卿又突然发现了约尔逊钻进一辆“黑老虎”轿车内,他神情有些紧张地 奔向一辆计程车。 一辆豪华赛车飞快地驶过来,“刹”的一声停在他的身旁,车门一开,露出一 张春风般的笑脸,他脱口叫出声来: “上官小姐!” “先生,如果没认错的话,您就是中华药局的老板,大慈善家司马汉卿。”她 落落大方地钻出小轿车,“那次在酒吧脱险时,您虽然没有告诉我,凭我记者的神 通,不但了解到您的职业,同时还知道了您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将来吗,上帝已 给你做好了安排。”她指着赛车,并拉开了后坐车门,“这也是上帝安排的,请吧, 尊敬的先生!” “上帝总是教人如此的费解!我对您可一无所知,小姐。”他把旅行包扔进了 车内,“我看您一定是有什么特殊使命。” “是吗?”她妩媚一笑,“我的使命即将完成,把您送到您想去的地方。” “我很想领略一下您的先知先觉,小姐。”司马汉卿说着钻入车内。 上官小姐调正一下车内的后视镜,镜子里展现出她那美丽动人的笑脸,抬起离 合器,一踏油门,赛车“轰”的一声向前冲去。 “真没想到……”他欲言又止。 他确实感到很累,微闻双目倚在靠背上,可他的大脑还在紧张地思索着:由于 约尔逊的出现,对接近“黄色恶魔”的可能带来了麻烦,最大的问题是“黄色恶魔” 已变成了惊弓之鸟,对任何人都不相信,抱着极端仇恨的态度。尤菲尔、英国人都 在跟踪,还有这位神秘的小姐…… “人世间总会出现一些不可解释的巧合,这对一个职业性的记者来说可是件好 事。”她淡然一笑,“能在码头上遇见您也是件巧事,用咱们中国话说无巧不成书, 如果有谁编故事写本书,把我们写进去也挺有意思的。” “那您就是主人公了,但表演得还不够精彩,会使读者乏味的!”他爽朗地笑 了起来,“说实话,我应该感谢您,很想和您共进晚餐。” “看得出您有什么心事。”上官小姐狡黠地一笑,“您可不像一个真正的侦察 英雄,这使我很失望,很难写出真实的形象。” “怎么?我可没有伤害您的意思,说真的!”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上官小姐耸耸肩: “您用不着紧张,先生!”她开始加快了车速。 “很难理解您的意思,小姐!”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的手枪。 “需要冷静思考,先生!”她对着后视镜向他飞了个媚眼,愉快地说,“今天 我做主人,为您接风洗尘,那次报导我得了一大笔款子,要好好地感谢您。” 明亮、柔和的灯光,婉啭动听的旋律,美酒佳肴,再加上美女的情意,世上少 有的天上人间。在司马汉卿的思维中增加了一层浓郁的神秘色彩,他的脸上显露出 一丝警惕的神情,冷静、淡漠的眼神里迸发出异常炽热、坚毅、明亮的光辉。 上官小姐为之一愣,刚想端起酒杯,司马汉卿已把酒杯端起: “谢谢您的盛情!” 共同举起酒杯碰了一下,透过杯中物对视了一眼,她嫣然一笑: “不成敬意!何足挂齿?” 司马汉卿默默地吃着红烧对虾,吃得非常仔细,实际他正在沉思着,大脑里突 然发出一个警惕的信号,抬起头冷漠地一笑,眼神中的炽热已经消失,代之而来的 是淡泊,深邃,好像要通过雾障看穿庐山真面目。 上官小姐的脸上泛起了红潮,暗转秋波。以不易察觉的、独特的美,高贵而庄 重,奔放而自然。 “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都是华夏儿女,炎黄子孙,”她又狡黠地一笑,“光 复大陆也好,解放台湾也好,都是为了祖国统一,这千秋大业谁来主宰?很想听听 您的高论。” 司马汉卿为之一震,他那天使般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暗暗地说:“她终于露 出了‘庐山真面目’。”他又高高举起酒杯,笑逐颜开: “不敢当,鄙人不过是药局的老板,对药业还颇有研究,对政局是一窍不通, 很想听听小姐的赐教。” “是这样吗,尊敬的先生?据我所知您可是位非凡的人物!”她红润的嘴唇略 带嘲讽地闭合着,鲜艳、娇媚’,却又挂着一丝放荡不羁的野性;她那对勾魂动魄 的眸子,恰似碧潭中滚动着两颗黑星星,是个狡诈多变的深渊,异常神秘十分危险 的世界;也是一对奇幻,遥远,可望不可及的神灯。 他们又双双举杯。 “您这话说得真使我惭愧,小姐!”他轻松一笑,显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司马汉卿先生,您应该去当演员。” “为什么?” “您很有表演技巧。” “您太过奖了,小姐!”他有些惆怅: “我们身上都循环着炎黄子孙的血液,都有一颗赤子般的爱国心,祖国的统一, 民族的团结,是每个中国人所期待的大事!谁能完成祖国统一的大业,要看民心所 向,谁也主宰不了,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谁能顺其民心谁就能统一 祖国,谁就是中华民族永垂不朽的伟人!我是个飘流在外的游子,对祖国的统一做 不出什么贡献,可我时刻都在想念家乡。” “是呀,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诚不欺人。”她心有所感,“但 愿我们都能为祖国的统一作出贡献!”她突然地伤感起来,“我没有亲人了,也就 等于没有家乡了,对我来讲那是一块罪恶的土地!” “您为什么会没有亲人了呢,能不能告诉我?”他很同情地说。 她苦涩地一笑:” “连我自己都没搞清楚,怎么会告诉您?谢谢您的关怀!” 他暗暗地想:“她肯定有一段不平常的历史,必须搞清她的出身来历,也许对 我的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他笑了笑,“请原谅,小姐!鄙人不胜酒力要告辞 了。”站起来穿好风衣,“能告诉我您的贵址吗?改日登门拜访。” “我的身份就已经告诉了您,《东方日报》记者。”她强作笑脸,“由于职业 原因,不太好找我。”她又长长地舒口气,“良辰美景,真想和您找个满意的地方 消遣余光,我想这对您也不无好处,也许还能碰到好运……” “方兴未艾,有此雅兴,我当然愿意奉陪!”他也露出了春风般的笑脸,“有 您这样的美貌小姐相伴就已经碰上了好运。” “我真有点受宠若惊了,先生!那我们就走吧?”她挎起他的胳膊走出酒家。 星光灿烂,华灯齐放,这正是香港夜生活的黄金时刻。 一层层、一排排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霓飞彩飘,珠光宝气,满街的行人恰似 漫游的流水,轻歌曼舞中奏响淫荡的旋律,漫游的人流中潜伏着罪恶与杀机…… “不夜岛”啊,你好像个万花筒,是人类社会的一个窗口。 上官小姐已经是兴致勃勃,挎着司马汉卿的胳膊,来到“百乐园”夜总会的门 前,望着霓虹闪烁的招牌: “嘘,这可是香港最驰名的夜总会,男人的天堂,保险会使您满意!” “没有女人的世界是很乏味的。”她不无玩笑地,“但是相对的。” “谈情说爱不像是您的专长,先生。”她诡谲地一笑,“进到里面才会使您大 开眼界……” 疯狂刺激的摇滚乐,使人神魂颠倒,变幻不止的霓虹幻灯,飘飘然如上九霄, 人们卷入了疯狂的漩涡。 他们俩在扇形大厅一个不易被人注意的角落坐下,要了两杯鸡尾酒,轻谈慢饮, 真的在寻找精神上的刺激,接受着人间特殊的待遇?可他们的眼睛都在偷偷地搜索 着,就像两只饥饿的鹰寻找各自的猎物。 在环形舞池的回廊旁,灯光幽暗的角落里,有一对阴森可怖的眼睛,正在犀利、 敏锐地搜索着喧嚣激荡的漩涡,像一只受伤的猛兽,时刻准备进攻与反进攻,这是 “黄色恶魔”的眼睛。 司马汉卿身不由己地动了一下,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盏随风飘荡的明灯,把 他吸引住了。他要追随,捕捉—— 音乐戛然而止,华装盛服的尤菲尔出现在舞池上,是那样的潇洒超脱,仿佛是 鸡群中突然站起一只仙鹤。狂舞的人们纷纷止步,让出舞池的中心,夜总会的佳宾, 舞场上的名流,突然地出场,引起了人们的骚动,立刻响起了口哨和欢呼。一个浓 妆艳抹的女郎紧随其后,她的眼波流盼,神态妖饶,十分迷人。特别是她那窈窕而 丰满富于弹性的性感曲线,在薄如蝉翼超短裙的蔽护下,毕露出两条风流的大腿, 高耸的乳房,透明的胸罩,更能勾引男人欲火灼灼的目光。 乐手们奏响了疯狂的“迪斯科”。音乐的强烈感在逐渐的上升——奔放、狂泻、 激荡、超脱……引向极乐世界。 如醉如痴,神魂颠倒的女郎,浑身所有的部位都在起着魔术般的变化,弹动、 颤抖、弯曲、扭摆……像一条遭了魔的蛇精,在音乐的鞭笞下愈演愈烈,欲罢不止。 作为伴舞者的尤菲尔,始终保持着自恃的舞态,随波逐流,恰到好处。可他那 对锐利而富有可爱性的眼睛,时刻都在注视着另一个角落里的约尔逊。 “司马先生,”上官小姐带着倦意,眼波中带着寒涩的止流,“那位‘皇后’ 真有超凡的魅力,可对我毫无刺激!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 司马汉卿有些尴尬,歉意地一笑: “请便吧,小姐。” “恕不相陪!”上官小姐懒洋洋地站起,冲司马汉卿微微一笑走出大厅,当她 跨出旋转门的时候,突然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两只眼睛放射出异样的光彩。 正当上官小姐跨出旋转门的时候,司马汉卿也迫不及待地站起,目不转睛地盯 着幽暗角落里的“黄色恶魔”。 这时群舞又已开始,舞池中蹁跹齐舞,仿佛似丰都城释放出来的一群色鬼,搅 成一个疯狂,淫荡的漩涡。‘ 尤菲尔和那位“皇后”被这个漩涡淹没了。 舞池的一角露出了“野猫”急剧变化的脸,两只怪蟒般的眼睛正在盯着另一个 角落。 司马汉卿随着“野猫”的视线,发现了紧扣贝雷帽的约尔逊,他也开始了紧张 和不安,不由自主地向“黄色恶魔”望去。 夜总会已是杀机四伏,将成为杀人的屠场。 杀机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袭来。 一队武装到牙齿的英方警察,突然包围了夜总会,四个彪形大汉牢牢地把住自 由门,不准任何人出入。 舞池内淫荡肉麻的狂欢已达顶峰,在极为强烈投影灯的照耀下,几个舞女正在 表演脱衣舞,顿时沸腾起来,口哨声、叫喊声震耳欲聋,像一群喝醉了的魔鬼,前 仰后合,东倒西歪,丑态百出。 突然,大厅内一片漆黑,灯光被关掉,只有脱衣女郎还在灯光下继续表演,赤 裸裸的身体已全部的展露出来。舞池下面只有几只像鬼火似的蜡烛在跳动。这些人 间色鬼在昏暗的魔窟里开始兴风作浪,你搂我抱,你抓我挠,你扣她咬,又笑又叫。 这是一群没有肉体的鬼魂,也可能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向。 司马汉卿早已伺机已待,在昏暗中极力搜索约尔逊的动向。 “杂种,杀不绝的英国佬!”“黄色恶魔”在狠毒地咒骂。 “还是就范吧,先生!”约尔逊却彬彬有礼,“没有伤害您的意思,是想与您 合作。” “你这条疯狗,想得太美了!”“黄色恶魔”发出刺耳的冷笑,“英国人的合 作是出卖的代名词。” “请不要这样,这对您很不好,将军阁下,这可是我们英国人所在的香港!” 约尔逊还是不动声色,很有修养,“不愉快的过去已成为历史,你已是无家可归的 人,是在我们大英帝国的领土内。” “闭上你的臭嘴,这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总有一天中国人民会把你 们这些强盗赶出去!”“黄色恶魔”咬牙切齿,愤怒已极,虚晃一拳,跟进一脚, 约尔逊躲闪不及被踢倒在地,但他并没因此而善罢甘休,连滚带爬地同时大声命令: “给我抓住他!” 十几名军警,不顾一切地闯入厅内逼向“黄色恶魔”。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住他!”约尔逊拾起贝雷帽,“今天你插翅难逃,还是 束手就缚吧!”他的鼻子已经流血。 司马汉卿对着屋顶连开数枪,并大声地呼喊: “快跑啊,这里要杀人了!” 舞厅内顿时大乱,呼天叫地,喊爹叫娘,丑态百出,尤为甚者是那几位表演脱 衣舞的女郎,狼狈得目不忍睹,有的抱头撅腚,有的仰面朝天,早已失去迷人的风 骚,像一只只脱掉毛的山鸡。 在极其混乱中,“黄色恶魔”像一只疯狂的困兽,凶猛异常,挥动手中闪闪发 光的匕首左冲有撞,所向披靡。在一片叫苦连天声中有几名军警倒在了地上,“黄 色恶魔”冲到自由门的外面。 司马汉卿也像一只潜伏爪牙的猛兽,时刻准备出击,当“黄色恶魔”跑出自由 门的时候,他也趁火打劫,把追杀的两名军警撂翻在地。 大厅内的灯光又同时亮了起来,一切丑态都暴露在灯光之下,哪里还有什么娇 柔、多情,潇洒大方,是激流过后漩涡中的污垢。 司马汉卿也很狼狈,躲在一个角落里装出害怕的样子,可他的眼睛却在不停地 搜索两个人,尤菲尔和野猫,两个人已经不见了。他清楚地意识到“黄色恶魔”能 逃脱英国人的魔爪,也难逃脱尤菲尔的圈套,如何解救他这场危机,共同完成历史 的使命,一时很难找出良策。正在左右为难举棋不定的时候,外面的格斗已进入了 高潮,枪声、呐喊声震撼夜空,他刚冲出去,忽听外面一阵大叫: “‘黑幽灵’出来了!” 司马汉卿微微一笑,暗暗地说:“‘黑幽灵’果然在这时候出现了,这里就不 要我了。”他悄悄地走上舞台,从后门走到另一条街道。 “黑幽灵”从头到脚都是黑的,就连头上的面巾都是黑的,就像从夜空中飞下 来的一般,手里挥舞寒光凛凛的利剑,一声不吭冲入包围圈,军警们顿时大乱,不 分东西南北四处乱窜。 “‘黑幽灵’,今天要不剥下你的画皮誓不罢休!”约尔逊气急败坏地大声叫 嚷,“不准跑,打死嘿幽灵’!”举起枪扣动扳机,一排子弹向“黑幽灵”横扫过 去。 “黑幽灵”真像幽灵一般,像个随风飘荡的影子,腾空而起向约尔逊冲来,人 没到暗器先到,数道寒光向他面门飞来,不及躲闪钢针中在脸上,双手一捂更觉疼 痛难忍,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在极端痛苦中,他没忘记他的使命和坚定信念,还在 大声地命令: “快开枪打死他们!” 那四名彪形大汉和几个真正训练有素的军警已从惊骇中清醒,又向“黑幽灵” 和“黄色恶魔”逼来。 这时“黑幽灵”已经跨上一辆越野摩托车,用剑逼着“黄色恶魔”尖声的命令: “快上车!” “为什么?!”他已对任何人都不相信。 “如果你不想死!” “黄色恶魔”飞身跳上摩托车,摩托“呼”的一声冲了出去,像一只钢铁怪物 呼啸着冲出市区。 警车、摩托车拉响警报器,疯狂地在后面追杀。 一辆越野高速吉普车,停在路旁不远的山坡上,车上架着一挺机枪,还有两支 狙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下面公路的拐弯处。车旁站着两位头戴塑料头盔,着 全部防护装备的杀手,手里提着寒光闪闪的钢刀,其中的一位表现得很平静,手指 轻弹钢刀,发出悦耳的声音,悠闲自得。然后又仔细地看着他的刀,样子很像一位 外科大夫正在做手术前的准备。 在他背后不远的地方,还有一辆越野摩托车,一位身穿夜行服的人,背上插着 一把剑,手里提着一支远射程的狙击枪,站在车旁,也是漫不经心地在给狙击枪安 装消烟罩和夜间瞄准器,一切就绪,试验性地把枪举起,通过夜间瞄准器看到了准 备射击的目标,满意地把枪放下。 公路的拐弯处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黑幽灵”驾驶着摩托带着“黄色恶魔” 冲了过来,军警们的警车摩托车正在穷追不舍,灯光火海中响着激烈的枪声。守在 越野车旁的两个人举起了狙击枪,与此同时,守候在摩托车旁的人也举起狙击枪, 无情的子弹从枪膛里射出。 跑在前面最快的两辆军警摩托车,突然失去了控制,翻滚在公路上,是因为摩 托车手遭到了暗算,两名摩托车手的脑袋被狙击枪的子弹穿了一个洞。 又有两辆摩托车冲了过来,也遭到了同样的下场,同时还着了火。 公路上一片混乱,军警们一个个倒下,都是被狙击枪击中。可他们却找不到还 击的目标,被阻了,“黑幽灵”和“黄色恶魔”也已逃之夭夭。 “这个该死的‘黑幽灵’,我要剥下你的皮!”约尔逊两只手捂着脸,痛得他 汗流使背,坐在警车内,已失去了他绅士的文明,“你们这帮无用的狗东西,都给 我滚回去!” 军警们如逢大赦装上同伴的尸体撤回市区。 站在吉普车旁很平静的那位,轻轻拍了一下狙击枪的枪管: “该死的英国佬也想混水摸鱼,染指我中华民族的国宝!”说完把枪扔进车内, “咱们去迎接那位将军和神秘的‘黑幽灵’吧,他们正在等我。”跳上车,吉普车 往山坡下的公路冲去。 在摩托车旁的那位,背上枪戴上面罩,跨上摩托车紧随其后。 “你快下去隐蔽起来,我把他们引开。”“黑幽灵”在向山上冲的时候突然把 车停下,冲“黄色恶魔”大声地说。 “那你是很危险的!” “他们要的是你不是我,我不会有危险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帮助我的目的是什么?”他手握匕首非常戒备。 “是中国人,你做的事也正是我想做的。所以不想让你死,更不能让你落到外 国人的手里。快,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 “我会知道你是谁的,后会有期!”“黄色恶魔”飞快地钻入路旁的树丛中。 “黑幽灵”又向山上冲去。 山顶上早已设下了障碍,有十几个人守株待兔正在那里等着。 “黑幽灵”刚刚冲到山顶,就被障碍物堵住了,十几个人刀剑并举把他围在中 间。这些头戴面具的家伙都是一流高手,“黑幽灵”连使用暗器的机会都没有,手 舞利剑迫于应付,想要脱身是很难了。 “‘黑幽灵’这回我看你是跑不了,要揭穿你的庐山真面目!”从吉普车上跳 下来的这位显得很兴奋,大笑着说,“不管你是谁,放走了肖佐臣,就得拿你问罪!” “黑幽灵”一声不吭只是苦战。 驾驶摩托车的那位也赶来了,也是一声不吭挥剑冲入包围圈,连伤两人。 “你不能杀他们!”“黑幽灵”尖着嗓子叫。 “死不了,不过受点伤。”这位说得很轻松,“不伤几个能脱身吗?” “对不起,这可是他说的,我可要伤你们了!”“黑幽灵”也好像在闹着玩, 连伤了几个,同时也有了时间,取出十几支钢针一扬手,“天女散花”般地拍了出 去。一阵惨呼倒下六七名汉子,“你们还不住手滚回去!” “‘黑幽灵’你太过分了,我和你没完!”从吉普车下来的那位气得不亦乐乎, “还有你这位先生,不知为了什么?如果你也需要肖佐臣,为什么不去抓他,干嘛 和我作对?” “你快走吧,不要叫我说出你的名字,我想这位先生也知道,各有其妙,谁也 不要揭穿谁,我就是我,你们是不知道的。”“黑幽灵”尖着嗓子好像很得意。 “我们走,我会剥下你的画皮!” 把受伤的抬到了车上,还有五六个没有受伤的,开着四辆越野吉普车走了。 “我对神秘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尤其是对装神弄鬼的人。”驾驶摩托车来的这 位,盯着“黑幽灵”的面纱,“能不能揭开您的面纱,小姐,让我看你是谁?” “别自作聪明,看你也不认识!你根本就没见过我,可我知道你是谁。” “你是谁我也很清楚,小姐,你也不要自作聪明。” “您完全错了,先生,你以为我是……”她若有所思,“可你猜想的也不无道 理,以后也许会见到我的真面目。” “那就后会有期吧,小姐。”他跨上摩托车向山下冲去。 “司马汉卿,你以为我是她。”“黑幽灵”自语地说,“尤菲尔你是个混蛋, 为什么没有想到我?这也难怪都叫我们俩给搞乱了,他怎么会怀疑还有我呢?” 的确如此,谁也不会想到她是个“黑幽灵”,那么她是谁没人知道,就是站在 你的面前,甚至和她上床,也不会想到是她。 “她不是她,那她是谁呢?”司马汉卿驾着摩托车也正在想这个问题,“那她 就不是‘黑幽灵’?又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刻总会出现?这绝不是巧合。……”他头 脑发胀,索性不再去想,加大油门,摩托车像飞一般地向市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