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救建文、岩洞不见君 这位老和尚法名应果,是这天回寺的主持长老。五年前,他去百里外的东林寺 云游时,见到东林寺当家和尚正患病。他进厢房探视,发现他额头滚烫,一身发热 发烧,有时还迷迷糊糊地说胡话,病重得躺在**。他见他三十多岁年纪,体质竟是 如些的虚弱,顿生慈善之心。就去采集了许多的草药,洗净之后捣溶糊在他额头, 用青布包扎。他一连两天守护在他的床前。当晚,虽是高烧有些消退,但他仍是昏 迷,而且还说了一句令人惊奇的胡话:“我是建文帝,快要见皇爷爷了,如我死后, 请代我发一道圣旨,我去天回寺出家……。” 他就问他:“这儿只有天飞寺,没有天回寺,你莫要打胡乱说!” “就是天回寺,天回寺!”他把应果的手一拉,“我晓得,你是因果,是天回 寺的主持长老。你把我……把我迎到天回寺,我就得救了!”他这一打胡乱说,当 时在场的几个僧人就在摇头议论,你以为是建文帝呀?样子都没长对头。再说,你 当皇帝咋会来这里!应果却是有一番心思,他觉得,我地的天飞寺与他相距百多里, 咋会清楚的?况且咋会知我是因果(应果)的?他就感觉到,也许这就是缘分,说 不定还是解不开的因果关系呢!于是,他就与东林寺的其他几个僧人商议,打算将 他领回天飞寺将息养病。岂不料,他一到天飞寺的第二天,他的病症就完全地康复。 只是他到大门口一望,嘴里就在自言自语地说:“天飞寺!当中的飞字写错了,应 该是一个回字,叫做天回寺!” 应果见他病好,很是高兴,就真的感觉这是一种因果产生的奇缘。于是,他就 派人取下了牌匾,就把天飞寺当中的“飞”字去掉,换上一个“回”字。从此,这 座寺庙就被称为了天回寺。尔后应果大师讯问他,“你在病中,说你是建文皇帝, 是真的吗?”他听了就摇头否认,“我没有这样说呀,你们一定是听错了。‘坚文 ’是我的法名,不是‘坚文地’,你们搞错了!” 岂不料,这事却由不得他说,一时之间,有不少的人就明里暗里地认定他是建 文帝。这事一传开,天回寺一下子就远近出名。每年举办一次的“水陆大法会”, 就吸引了千里之外的很多信众。也有不少的出家人特地来此拜望他,甚至还有人要 他摸顶受戒。同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视。特别是最近半年,就有人暗中地打探 坚文的根底,甚至有人半夜三更来杀他。幸好他是鸿福广,不是在另间屋里睡或是 庙里听到一点风风给他报信,他才一次又一次地躲过了灾难。谁知这一次却来得厉 害,一些人扬言要把天回寺踏平,所以庙里的几个人就提前一个时辰跑了,躲在了 这十多里没人烟的大山上。今早上,应果跟他们几个人说:“事情过了一晚上,也 许闹事的人早就走了啊。于是,应果就打算回寺里探听一下。哪知刚走到半路就碰 见秋英,当时吓得应果半死,以为遇到那帮强人了!” 应果大师谈起的往事,很是受到秋英的重视,她听着听着就很激动,想不到建 文帝真的就隐居在天回寺呵!她见应果大师刚说落句,她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这 么说,建文帝一直与你在一起啊?” “在呵!”应果说这一句话之后,好像觉得有点失口,当即就有一些警觉, “我是说坚文跟我们在一起,至于建文帝不建文帝,人家本人都不承认……。话又 说回来,你找建文帝干什么?” “嘻嘻……!”秋英很是高兴地一笑,“听你先说的,坚文也好,建文帝也罢, 应果大师你该明白,咋天来天回寺闹事的那伙人已在这周围团转设下圈套布下网。 想要对付的正是你们天回寺的几个和尚,我们必须快点给他们报信,要是遭到暗害, 可就太惨了!” “说的也是!”应果站起就对秋英说:“我们就快走!”说着,应果反转身就 往另一片林子里钻,秋英也就跟在后边钻。也许应果熟知地形,他钻得就很快。秋 英虽是不太适应钻林子,把她的手脸挂出了一道道的伤痕,但她还是一步不拖地紧 紧地跟随。大约钻了两三个时辰,应果来到一个山岩边拍了拍手。只见半山岩上的 树稍被人往两边一分,一个山洞就显露出来。要是没这个暗号,一般的外地人至此, 谁会料到树稍后边还有一个隐藏着的山洞。 “啪”的一声,洞里放下了一根绳子,应果边抓绳子边说:“我就先上去,给 坚文说一声,看他愿意见你么?” “嘿,你给他说,我是他很熟悉的一个人。要不,他在洞口望我一眼,就会认 得的……!”秋英还在说,应果拉着绳子就在一把一把地往上攀登。秋英怕他说不 全她的话,就一遍一遍地提醒,“你叫他在洞口望我一眼……。”看应果抓绳子攀 登好吃力的样子,秋英望着就笑,“看你和尚没武功,要是我呀,顺着这斜坡,我 几纵几跳就上去了,还须这绳子呀!” 谁知应果上去了好一阵,并未见到建文帝来洞口张望,也不见应果在上面打招 呼。而且令她更不可理解的,只见那根长长的绳子,一下子就被拖了上去。她看着、 望着,就有些失望。明显地感觉到,建文帝难道是薄情寡义忘记我,还是他看破红 尘对一切事情都失望,不想见人了?于是,她在岩下就向上喊:“应果大师,你给 建文帝说了么?我要见他呀,我……!”她想了想,就把头上挽起的头发一披,把 外衣一脱,现出她女儿身的本来面貌,说:“你看吗,你看呀,我是一个女的,是 建文帝的英妃呀!” 喊了好一阵,既不见有人来洞口往下望,更不见有人应答。秋英想了想,还是 把头发一挽,仍是穿上外衣把衣衫一扎。她就往上一纵,腾身跃步地往上跳,没几 下就来到了洞口。她拨开树稍往里一望,见洞里黑黢黢的。她不敢贸然而进,只是 向洞里喊:“这洞里有人吗?应果大师在不在?坚文在么?咳呀,我晓得你是建文 帝,我见你呀,我是你英妃呢……!”她喊了好半天,没人应。她想了想,就向洞 里投了一块石头,明显的感觉并不是环洞,而是一个竖洞。好象洞里很深很深,只 听那石头叮叮咚咚地往下滚,响了好一阵,不见落底的声音。 她本想试着进洞,却不知里面的虚实,要是失足掉下去,恐怕还没命呢。她本 想调头下山,岂不是这一趟白跑,真有点于心不忍。此时,她虽是感觉束手无策, 但又想着等一等,看一看,你应果进去,总有出来的时候!于是,她借着这时机就 调转身观望洞外的风景,感觉这儿站得高、看得远。这洞虽有树稍遮挡,但手一拨, 就能看见远处的高山,近处浩瀚的山林。看着望着,山地间生起了雾,不一会儿什 么也看不见。不知又过了很久,太阳升起来,满山遍地的迷雾很快地象流淌的河水, 一会儿就不见踪影。偏西的阳光返照在山壁,也射进了洞里。秋英伸头往洞里一望, 洞里就有一些清晰了。既看得到旋涡似的竖洞口,也能见到岩壁边沿半尺宽的小道, 显然是可以直通洞里面。她望了望,就借着这太阳光的反射走进洞里。一手抓岩壁, 脚踩岩壁边的小道,就一步一步往里走。但是,越往里走,就越是模糊。她只得走 一走,闭一闭眼睛,然后睁开之后又看得远一些。眼看就到洞里的岩壳洞厅,也许 是阳光反射,洞顶的钟乳石悬吊吊的像是一盏盏亮晶晶的灯。也就是快走完最后几 步时,只听一声响,秋英猛觉头顶一股劲力打下来的风。她一闪念,就急速地向前 一跃,反手便打出了天罡轰雷掌。只听轰隆一声,一块巨石在砸向秋英头顶的一刹 那,猛的一下子炸开,石头碎块滚落在竖洞里叮叮咚咚响。 秋英动作敏捷地一步跃到岩壳洞厅,还没站稳,只见头上的钟乳石也是一块一 块地往下落。秋英动作灵敏,只见她东躲**,要不就打出一掌或是飞起一脚,没几 下子就扫除了钟乳石的威胁。 垮岩、掉钟乳石刚一停息,没待秋英缓口气,只听一阵呵呵的吼声,就有好几 个僧人举棒甩石头从一个侧洞拥了出来。看他们的架式,很像是要拼命的样子。 秋英把手一拍,大声地喊:“各位都是信阿弥陀佛的,你们最好放下手里的棍 棒,我不想与你们为敌。请坚文,也就是请建文帝现身说话吧!” “你这小子,我们一直注意你,贫僧不得不怀疑!”随着这个说话声,从侧洞 走出应果,他把秋英一指,“你这小子功夫了得呢,不用抓绳子攀登,几个纵跳一 跃就上来了。你这么凶的见坚文,要杀人呀?” “哦,原来是你?”秋英盯他一笑,“还说你是出家人,为何说话言行不一? 我说救你们几个和尚,这是出于真心,咋会反悔杀人呢!” “你要杀我,我也不怕!”从侧洞走出一位中年和尚,他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说 :“我就是你要见的坚文,但决不是建文帝!”他把秋英望一眼,“我先在洞口就 看了你的,我不认识你!嘿,你说你认识我,这就怪了!” “你是建文?”秋英很和气地拿眼一望,见他虽是光头和尚,却不是自己熟知 的建文帝模样。她心里一思索,就嘻嘻地笑,“你不是建文帝,我相信!真正的建 文帝还没亮相吧?” “嘿,你这小子胡闹!你不是要见坚文么?如今坚文出来见你,你又怀疑他不 是坚文!”应果说着就有一些发急,“我只问你,你今天到底要干啥?”不过,他 也冷静,略停又说:“这洞里就我们几个僧人,你要不信,点起蜡烛你自己去找!” 说至此,他打火石点亮蜡烛递给秋英。 秋英走进侧洞向里望了几眼,见里面只有十多丈深,打了几个地铺是睡觉的。 再往里走,就是洞头,摆了几尊菩萨,燃的有香火,洞壁不与别洞相通。很明显, 这洞里就他们几个和尚、僧人。秋英像是对建文很是关照,又至他面前打量几眼, 无论是面容还是体貌,没有一点象建文帝的模样。顿时,她心里就有一些失落,看 来,我辛辛苦苦寻找到的线索,竟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不过,她还是饱含同情心地 说:“我要寻找的人,不是你这个坚文。但你这个坚文出了名,必定有人置你于死 地,所以你不能去天回寺了。如果你想活命,可以悄悄地跟随我,去一个很远很远 的寺庙挂单。至于还用不用坚文这个法名,你自己随便!”言毕,秋英把身子一转, 几个腾跃一闪,就来到洞口,把树丛一分,往岩洞下一个纵跳,半中腰打了一个空 身翻,然后稳稳落地站定。正待快步离开,只听坚文喊:“请等等我!”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