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瞒傻妹、隐居患重病 了无牵挂,秋英来到应能的坟前告别,她将简单的行李往肩上一挎,这才离开 白云山奔向巴蜀。 进入巴蜀,秋英翻山越岭去了白帝城,走了张飞庙,乘船过江走了丰都鬼城, 赶车坐轿去了大足千佛山,然后步行到了合川。像是得到什么风风,连忙返转身又 去了一趟大足的山山水水,还重点去观看了大足石刻。她一路的行走,既不多言多 语,也不向人打听,只凭一双眼睛观看,看那些寺庙里的和尚和僧人,凭两只耳朵 探听,听一些人摆谈聊天,探听方方面面音信。 在川东南寻访两个多月后,秋英来到了顺庆府,然后去鹤鸣山登上了无量宝塔。 之后,她来到阆中水观东北,走进群山环抱的黄泥岗,来到了永安寺。这寺庙始建 于宋元时代,建筑规模宏大,庙内的和尚僧人成百上千。 过了阆中,她就往北走,哪知山是越走越高,路道也就越来越险,甚至几十里 路无人烟。但她依然没停步,心想,只要有路,就会有人在前面居住。果不其然, 山里就有一处小集镇,附近还有一座山王庙。她在庙里歇了一夜。庙里的一个道士 告诉她,再往里走,就没路了。她只得退回去十多里,然后顺着一个岔路就往东去。 哪知她在大山之中东一转、西一走的就来到了达州。先后去了龙泉寺,真佛山。这 一天上午,她在路上碰到几个香客邀约着去云雾寺烧香,她也很有兴趣地跟了去。 哪知去云雾寺的山路很长,走拢时已是累得她脚耙手软。进到庙里一看,这寺庙虽 是地处高山,却是建得金碧辉煌。庙内和尚僧人不多,但香客信众却是络绎不绝。 当晚住在庙中,却意外地听见两个僧人在议论,“好吗,我们明天去吃酒席,说是 应文师父结婚呢……。” “呀!”秋英惊喜得差点叫出声。于是,她就暗中认准了两个僧人的模样,就 很注意地观察两个人的行动。直到两个僧人去睡觉了,她才放放心心地进入厢房去 歇息。但她躺在**,却睡不着,一直是处于兴奋狂喜之中。屋内还有其他两位香客, 她的兴奋虽是不敢轻易地显露出来,却在内心里喜悦,故而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 心里时而想,应文活得好逍遥,落难逃亡之中还跟民女结婚!她跟什么样的民女结 婚呢?哼,我明天也跟着去吃喜酒,就看新娘子长得多漂亮!有时甚至吃起醋来, 他要是与情投意合的女人结了婚,还能理会我这个江湖的红尘女?我千辛万苦寻找 到的夫君要是不认我,或是与我仇恨相对,我该如何办?不,我是他当着满朝文武 大臣纳的妃子,论资格我也是贵妃娘娘了,……。 第二天一早,秋英就起了床。她借着去给菩萨跪拜上香的时机,就在注意地观 望昨天见到的两个僧人。可令她奇怪的,这两个僧人却一直不见出现。她就很担心, 这两个僧人会不会一大早偷跑着下了山。但仔细一想,既是去吃喜酒,又何必鬼鬼 崇崇的?看来偷跑下山不可能!于是,她就想着去庙门口等候,你总要出庙门的! 她来到庙门口,见着昨天在此守门的一个老年僧人也是换了平民服,穿戴一新, 像是走亲戚的样子。她就奇怪,你一个守庙门的老和尚换身平民新衣裳干啥去,难 道你也去吃喜酒?于是,她就找着一个借口溜到一边去观望。却不料没等一会儿, 就来了另一人把守庙门,他就跟着另两个香客模样的往山下走。她就更奇怪,你一 个守庙门的老和尚咋跟香客走一路?难道还有另一家结婚办喜事?这时刻,她心里 就在着急,一方面害怕跟丢了人,误了去赶酒席,二方面怕两个僧人从别处溜出去, 她观察了的,这个云雾寺还有一个后门。于是,她心里一急,头脑马上就打转,唉, 我这个猪脑子啊,和尚去吃喜酒这不太惹人眼,肯定是换了衣衫的。猛然想到守庙 门的僧人与两个香客下山去,她一下子像是明白,她就快步往山下去,就想追上他 三人。追了好长一段路,这才看见守庙门的僧人与两个香客正在前面走。她心里一 高兴就赶上去超过他们走在了头里。此时,她心里乐滋滋地高兴,我今天终于赶上 喝喜酒了。走了一段路,她往回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三人咋没跟上来呢?难 道发现我了,以为我是朱棣派的杀手呀?于是,她就躲藏在一片树林里,就等三人 走过来。哪知等了一阵,却不见人来。她想了想,似乎感悟到什么,她就往回走, 虽是遇着好几个香客走来,却一直不见他三人的人影。她往回又走了一段路,却发 现了一个岔道,她就叫住一位香客问:“走这条路去哪呀?”香客回答她,“这是 往南寺去的路。”她就点了点头,就奔上了这个岔道往南寺去。 由于走得急,使起轻功跑得快,没走多久,她就看见了他三人的背影。这时刻, 她就放慢步子,跟在他三人的后面慢慢走。心想,我盯着你三人的背影走,我去喝 喜酒,该没说的吧! 把这一段辛酸有趣的往事讲到此处,秋英叹了一口气,说:“往事啊是一把痛 苦的眼泪,真的不堪回首。既使我伤心流泪,也让我感慨万千……。” 见秋英没往下说了,何玉兰听到兴头上就着急,她把床头的木杆杆拍了拍,说 :“嘿,秋英姐,你继续讲呵,听得我入了迷,你别卖关子,我还想听呢!你真的 到通江吃喜酒的?真的是建文帝来了我们这一方?” “我的傻妹妹呢,你晓得建文帝是谁吗?”她本想一句话给说穿的,但又怕她 心理承受不了。话到嘴边,她忍了忍就缩了回去,然后就把弯子一转,而且精简了 一些过程,说:“你可知,当我赶到他们的成亲地,正遇着他夫妻二人拜堂,我挤 拢面前一瞅,啊哟,这女子长得花容月貌,简直就是天仙一样的美,我自己这个样 儿是无法相比。我气、我恨,我当时的嫉妒心很强,心想,我千辛万苦寻找到的夫 君,却让你这个狐狸精抢先占有,二天夫君还亲近我呀!我当时的歹毒心肠一起, 恨不得一刀杀了这个女妖精。但我气过之后,心又冷静下来,也许这女的不晓得建 文皇帝的身份,也许还蒙在鼓里的,何必记恨她呢!我平心静气又一想,过去在皇 宫里,建文帝有三宫六院的美人成群,妃子、贵人无数,谁要想与皇上一 ** ,那 是盼星星盼月亮也难以求到。而今,建文帝既是与这女子成婚,连我在内也才两个 女人嘛,何愁不能与建文君鸳鸯相伴呢!于是,我就很高兴地坐下来喝喜酒。正在 此时,我见夫君出来给每一桌的客人敬酒,眼看要敬到我这一桌了,我就暗自心花 怒放,要是夫君敬到我面前,他酒杯一端发现我,而且认出我,这给他来个大惊喜! 哪知就在此时,发生了一个歹徒想要暗害这女子,事情显得极其凶险。危急时刻, 建文帝身边的几个人以为有杀手追了来,就忙着把建文帝弄去隐藏。我也一时急得 没抓拿,一双眼睛不住地观察周违人群,以为真有杀手来。见到建文帝被人拉走, 我也暗中跟了去,就想在危急时刻出手相救。那知跟了一段路,我发现他没有危险, 我心里就可怜这女子孤苦无援,突然地生出了同情心,就回到了新房,却不料又出 事……。”说至此,秋英不想把这事说破,就绕了一过弯子说:“我就进新房,把 那昏头昏脑的女子救走了。我当时想得很开,如果你建文帝真的对这民间女子深情 厚谊,爱得山那样高,海那样深,你就会来寻找那女子的,我也不怕你建文帝跑到 何年何时,你来找你的心上人,我与夫君就有相见之时。我就在思量呢,世间总不 能让那些无情无义的男人欺负女人,不能总是女人去追男人,也要让男人追女人啊! ……。” “英姐,你说的事,咋跟我的命运一样?我那天的喜日子,也是歹徒闯进新房 打我,还把我妈杀了,同时,应文也随之走了的。你说的就像我的事情一样哟!嘿, 难道说应文是建文帝?”何玉兰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我看不是什么皇帝,要不, 应文是你夫君呀?我看不像呀,但有一点我相信,他是有武功的大侠!”说到此, 她见秋英还是一个笑样子,就又说:“这样说的话,我们两人的苦运相同啊!” 来这白云山已是半年多了,应文除了每日在大雄宝殿参禅打坐外,偶尔也出外 闲游。他时常心事重重地向东张望,目光像是看得很远。东望之后又北望,那目光 之中就有一些真情,偶尔还听他在呼唤一个人。程济在一旁,自然猜透他的心事: 东望,那是望遥远的南京,放不下的仍是江山美人;北望,那是时时想念他可爱的 妻子何玉兰。 这地方山高林密,来往的游客却很多,一直以来都是香火旺盛的佛门圣地。应 文前几年在此隐居时,栽的两株杉树已是长到一丈多高。今天至此,应文充满感情 地上前抚摸。接着顺小道向西半里路来到白云寺。这里原是没有庙堂的,应文前些 年在白云山隐居时,见此地风景独特,特别是有一井,无论天干下雨,这井里之水 不降不升,常年都是碧绿绿的清澈见底。傍有一洞直通山后的龙潭,潭内有游客、 香客放生的鱼。不知咋的,这潭里就生出许多的金鲤鱼。一到山上起雾,随时就有 金鲤鱼跳龙潭的奇观,引得很多的游人来此观景。有一段时间,应文生病,虚弱的 身子使他病得下不了床。他就担心,自己会病死在这儿。一时之间,吓着了所有人。 程济只得冒险下山去买药,应能和应贤就日夜服侍在床前。有一天,应文拉着应能、 应贤的手,本是要交待后事的。应能看他说话都困难,就给把了把脉,就想了想说 :“师兄,你这病虽沉重又不太重,主要是体质太虚弱,如能买到滋补药,可惜太 远……。”正说至此,忽然一条两斤多重的大鲤鱼飞落到应文的床前。应能心里一 喜,他抓起大金鲤鱼说:“这就有了,师兄的病可治了。”不到一刻,程济买到药 回来,就把鱼与药一起煎煮烹调出来,端给应文吃。当晚,应文的病就有所好转。 谁知第二天又有一条大金鲤鱼飞到屋里来,应能又叫人给煎药烹调出来吃。这事真 怪,一连好几天都有大金鲤鱼跳龙潭飞至应文屋里。正是靠着这些大金鲤鱼的滋补, 应文的身体也才一天一天地好起来。待到病好之后,应文便出资请匠人精心设计建 造了这座闻名于世的白云寺。 今日又到此,应文却有许多的伤感,主要是应能大师兄在他此次到来的前一年 因病去世。想起自己前几年在这患病,应能是没日没夜地照料自己,要不是他替自 己用大金鲤鱼煎调,他真的难以相信还能活到今日。想到这些,他眼中的泪水就直 往下流。来到应能的坟边,他用手培了培土,意味深长地说:“爱卿,该叫你大师 兄,对不起,我来迟了,未能给你送别!现时虽不能给你立碑,等到有一天,我给 你建一座高塔,让你永存人世!”话至此,应文已是泪如雨下,向着拜了又拜。本 想双腿跪下,他却没跪。因是应能说的话:你是君,我是臣,君是君,臣是臣,君 不能给臣跪。你如跪了,臣要受罪的。 在这白云山一住又是两年,应文感觉没人追杀,以为是太平了,他也活跃起来。 并以这儿为中心,先后云游到贵州的金竺,还去了云南的一些地方。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