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愿兴水利、玉女起悲情 请愿书写好之后,胡全就到每个农家集中的大院子去给百姓宣读,征求他们的 意见之后,赞成的就在请愿书上签了名,盖了手印。不到一天的时间,附近的两千 多户,将近一万多人就盖了手印。临到第二天要去县衙请愿时,不少的百姓就要跟 着去。胡全就给大家解释说:“请愿书你们是签了名、盖了印的,已是代表大家的 愿望。这一次,我们打算先派代表去,如果新上任的李县令仍是不理不睬,我们又 再选派更多的人去,而且还去沪州府衙请愿……。相信大家的心愿一定会实现的。” 胡全一行人到达沪县县衙时,已是中午时刻,接待他们的却是县衙门的师爷, 他尖嘴猴腮地故作姿态,“咳呀,今天不巧呢!李县令去访应龙和尚,人家官老爷 的事情我是没法乱参言的。至于你这请愿书么,我看了一个大概,说的有些荒唐吗, 兴修水利么,县大老爷会有主见的,你请愿也没用……。” 胡全就与几位代表商议一会儿,他就抱拳致礼说:“这样吧,这请愿书中说到 的兴修水利的设计,正是应龙和尚的主张,烦请转呈县令大人……。” “我说了的,县令大人的事情,我不好参言。至于应龙和尚在请愿书中是这样 子设想的,那就更为可笑,他一个和尚懂得啥呀,这样的请愿书,我不接,也不转 呈。”说至此,师爷便把眼睛一闪,“好了,本师爷要吃饭,不跟你们胡扯,来人 呀,送客!” “这位官爷,如若县衙门不受理请愿,我们只得去府衙请愿,顺便也把官爷的 行为告上去……。” “不忙!”师爷打断胡全的话语,“咳,这才怪呢,你去府衙请愿还稍代告我 呵?我看,你这些刁民就没起好心!”说至此,他就派人喊来了昨天一同去建佛寺 的另外四个衙役,就把桌子一怕,“昨天就是你这些刁民把应龙和尚藏起来,害得 我等饿着肚子白跑路。今天在这县衙大堂里又这么的放肆,给我每一个痛打十大板!” 四个衙役也是气得登喉,很想把昨天没有耍出的威风在今天报复回来,他们扑 向胡全等人,扭着就往地上按,气势汹汹地就想打人。 “李县令回来了!”不知何人在堂外喊了一声,师爷忙着向衙役摆手。 李县令走进大堂,他就显得很惊奇,见有二十多个百姓怒气冲冲的神情,并看 到两个衙役正气势汹汹地扭着胡全的膀子,他就吼:“抓他膀子十啥,松开!” 胡全一步就跪到地上,正待开口说话,却让师爷抢先一步说:“县大老爷,你 不晓得的,这是我沪县地界的一伙刁民,其中他胡全更是混帐!”师爷把手向胡全 一指,“这人本是前任马县令的一个帮办,可他与刁民混在一起,专找马县令的漏 眼,很多次告马县令的状,这才使得马县令丢了乌纱帽的。如今县太爷刚来县衙坐 稳,他就搞了一个兴修水利的什么请愿书,这不是给县大老爷找麻烦吗。所以,我 恳请县大老爷拿出王法来,每人至少痛打三十板……。” 见师爷还在罗嗦不停,李县令就摆手,“多的废话不说,他们的请愿书呢,呈 上来我看一看!” 明白刚才的这番话没揣摸到李县令的心,师爷掉转头向胡全说的话语就在转调 :“你不是呈递请愿书么,拿来呵?” 胡全把他一蔑,“你不是拿着请愿书往地下一摔么?看,请愿书让你脚踏着的 ……。” 李县令探头一望,见师父忙着抬起脚,果然看到请愿书被师爷的脚踩了的,他 就向着师父吼:“你这样办事的呵?给我捡起来!” 师爷却不伸手捡,他就摇头说:“这请愿书我看了的,说得没有半点用处。这 胡全还说这是应龙和尚出的兴修水利设想,他一个和尚也懂得兴修水利的事呀?这 等大事,该是县大老爷的权利,那容这些人说三道四的……。” 看师爷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李县令就有些冒火:“我叫你住嘴,快点给 我捡起来!”李县令根本不顾师爷的脸色,就再一次地发出了强迫命令。 很不情愿地捡起了请愿书,师爷似乎很是怕脏,就把请愿书往胡全手里一扔, 胡全急忙伸手接住,然后给拍了拍灰,还把卷角的地方扯伸,这才走至李县令案桌 前一跪,然后双手呈递李县令。 接过请愿书,李县令从头至尾看得很仔细,看到精彩处他就点头,甚至连声叫 好。然后就让胡全给具体说一说请愿书中的一些地脉走向和开渠引水的一些关键部 位的解答,他也提出了一些难题问胡全,胡全的回答很是令他满意。 临到天色将晚时,李县令就开门见山地向堂下的百姓和县衙门的公职人员说: “说实话,我之所以要拜请应龙和尚,就想让他发挥呼风唤雨的本事。嘿,这个请 愿书中的主要设想是他提出来的,正是我渴求得到的。我看了请愿书觉得很是适用。 这给本县兴修水利指明了方向。”说着就把师爷瞪了一眼,说:“首先我申明,决 不沿着马县令的老路走,我当县令不是给老百姓耍威风的,更不愿意在公堂上无故 地打人。今晚,胡全就与二十多个百姓住在城里,算是我请的客人。明天一早,我 随胡全实地去看一看,再结合请愿书中提出的设想,综合着制定出本县兴修水利的 工程规划,争取尽快开工。让我们这一带的老百姓早日走出旱涝灾害的苦日子……。” 在这山洞住了几年之后,秋英已是把武功全盘传给了爱徒。何玉兰学成之后, 时常嚷着要下山找应文报仇。秋英明白她的心思,也就随同她结伴下山。但下山之 后隔不久又回了山,没多久又下山,几年之中就有好几次上山下山。有时下山三、 五几天,有时一年、两年,但始终还是回到这山洞来,似乎这儿就是他们的家了。 他们去过很多地方,近的就在通江、达洲一带,远的去过荆、襄、滇黔和蜀南一些 地方也去走了的。 一路之上,虽是看到无数的风光美景,她二人欢喜又开心。但也时时见到百姓 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艰难,这就使她们揪心不安。在蜀南沪县,他们面对当地赤日 炎炎似火烧的干旱,见百姓生活难熬的惨景,恨不得要去求官府救百姓的命了。岂 不料,他们见到县大老爷却领着一伙如狼似虎的衙役逼迫百姓卖儿卖女交“水利捐”。 有几个百姓就反抗说:“县大老爷你开开恩呀,把朝廷拨的赈灾修水利的金银快给 兴修水利吧,不要再收水利捐了,我们活不下去了……。”县大老爷却把手一指, “你们这些刁民,懂得修水利吗?再说,修不修水利,也不关你们的事呀!把这些 刁民给我打!”] 从沪县回来之后,何玉兰更是变得沉默寡言,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秋英好几 次提说要下山,但何玉兰始终摆头不愿下山了。 有一天,何玉兰看见师父头上生出了一根白发,她没出声,也照镜子观看自己 的秀发,却突然发现了自己憔悴的面容,内心里不由得暗自流泪。他二人除了每天 炼炼功,习习剑外,也常去山里转游。这地方是没有外来人的,往山里走本是没有 路的,却让他们沉重的脚步踩出了一条道。他二人走在一路就在时时的叹息,年龄 一年一年的长大了,人也一天天地变老了。每每说到这些话,他们便感觉到很伤心, 觉得是白活世上没想头,还炼啥功,习啥剑哟。何玉兰显得很悲观,原以为学到了 武功,我去把仇人找到,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决不让他活得比我逍遥。可哪知,去 了那么多的地方,问了哪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一点音信,还报啥仇啊!气人不,仇 人没找着,却看到了更多残害百姓的恶人,我看不下去了,不然,我要杀人的!秋 英心里想的更复杂,原以为把何玉兰掌握在自己手中,建文帝想念新婚妻子会自己 找来的。哪知她的想法错了,他竟然一去不回了,好多年的无音信。自己和徒儿去 了好多地方寻找,仍是不知去向。她就担心,害怕朱棣派出的杀手杀死他了?此刻, 她就心里下定决心,还是要下山去寻找夫君,可何玉兰不去,这该咋办? 到了晚上睡觉时,秋英问何玉兰,“你想过没有,你与应文过去有那么深厚的 感情,他难道没有回心转意么?他要是回南寺,你却不在那儿?再说,我们已有两 三年没去南寺了!” 当天晚上,何玉兰没有回应秋英,直到第二天起床,她才答应今天跟随师父下 山。 师徒二人下山之后,首先就去南寺。在这地方,他们转游了好几天。最后何玉 兰领秋英回到了南寺家中,还去寻访了街房邻居。一些亲友和过去的好朋友、熟人 也都来家里与她欢聚,可他们都说自从出事后,应文一直没有回来过。 晚上临睡觉时,秋英沉思一会儿,就给何玉兰出了一个主意。 何玉兰没听到两句,她就跳开了,“我为啥要装死呢,不行,我要活下去,让 他看到,我活得好好的,就要气死他。而且,还要一剑劈死他!” “你不要吹大话!”秋英笑着摇头,“你真会一剑劈死他?我说呀,你是嘴与 心不合,你内心里还念着他呢!” “师父,这你猜错了,我嘴与心是一样的,我不会念他的!”何玉兰说起应文 就生气,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跳起一尺多高。她忙着一把接住说: “他应文做得那么的绝情,我还念他干啥?师父,我要是再见到他,他要不给说出 个一、二、三来,我就毫不留情地一剑劈死他!”她好像是把手里的茶杯当作剑往 下一挥,眼看茶杯即将落地时,她才猛然觉得失手,便急忙发了一个招式,茶杯这 才直线似的飞到她手上。 “对啰,你这功夫学到家了!”秋英看见就笑,“你这一番行为举止已是显现 了你的矛盾心理,你想过没有,一对夫妻那么的恩爱,咋会突然地离开?会不会出 现了一件使你想像不到的事情,你的应文又不得不离开你。离开你之后又因为一些 事情,他想回来却又回来不了。你,岂不是误会他了?你看,你心里矛盾着,还忍 心把茶杯摔在地上打碎?不过,你很会想的呢,这么巧妙地使了一招,没使茶杯打 烂吧!” “我……,师父真会说笑话,我不相信会是你说的那样……,但我不明白,我 装死干啥呀?” 秋英嘻嘻一笑,“你不是恨应文吗,以为应文背叛你。嘿,你就装着死一回, 就看应文啥表现呢?” “哦,我明白,你是叫我装死去考验他?”何玉兰显得性子急,“要死,我就 马上死,余下的事情,看师父的。” 没等多久,就到半夜。秋英把何玉兰的住房门一关,她哭天喊地就去何玉兰家 的一些亲友和街房邻居报信,说何玉兰突发急病死亡,我这当师父的咋个料理后事 呀,求你们帮个忙吧! 看到何玉兰的师父这么的悲痛,大家也都信以为真,众多亲友和街房邻居也都 极力地安慰她,有的就主动地提出帮忙买棺材,请道士。 几个人把棺材抬到何玉兰的家门口,秋英打开门就与众人将其抬进屋里摆好, 尔后拱手向众人致谢说:“我仍江湖之人,能得各位相助,甚是感激,在此致谢了!” 说至此就又说:“今晚这一夜了,大家请回吧。明天一早,还得请各位帮忙啊!”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不少的亲友和街房邻居前来为何玉兰吊丧,中午,秋英出 钱办了酒席款待前来吊丧的亲友和街临,还请了唢呐锣鼓。下午,在一个道士的引 领下,一亲友打着纸幡、撒着纸钱,后边四人抬着一口棺材,随后便是吹唢呐敲锣 鼓的一大路送葬人流。 累了一天,秋英赶回山洞已是晚上二更天。她见洞内有一丝灯光,猜到何玉兰 昨晚赶回,此刻还没入睡。进洞见她闷闷不乐的像是有心事,秋英就笑着说:“没 睡正好,我把中午的酒席包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这不,我还带了一瓶酒。来,我 们师徒喝一杯!” “我,吃给我送葬的酒呵?我,我没胃口!”何玉兰把身子一仰,扯伸身子往 **一躺。 叹了一口气,秋英倒了一杯酒,说:“你不吃?有啥气怄?我吃我快活!”说 至此端起酒一饮而尽,“有两年多时间没下山走远路,明天,我们出山去。你看到 风光美景就会开心了。”见何玉兰不出声,秋英又说:“也是啊,在山洞里住久了, 人也变得孤独!”见何玉兰仍是没出声气,她就侧身问:“你咋不说话?” “我瞌睡来了,明天再说吧!”何玉兰把被盖往身上一拖,侧身就睡。 秋英就一声不响地收拾好了酒菜,也就和衣躺下。 一大早就起床,秋英就催促何玉兰收拾行装。把饭菜放在一块长条石上,就等 她来吃饭。但何玉兰磨磨蹭蹭好半天才来长条石前坐下,端起饭往嘴里刨了一口, 就把饭碗一放,说:“师父,我哪儿也不去,就住在这山洞,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只是隔三差五去南寺家中看一看,顺便也去拜一拜我的坟。” “你!”秋英望着她,感觉有些意外,转念又一想,也许她心里还有解不开的 结,就笑了笑说:“你呀,想那么多干啥?应文不一定这几天就回!” “我,总觉得这玩笑开大了。应文要是看到我死了,他,他也经受不了这个打 击的!”何玉兰此时的模样儿却变得愁容满面了。 “你看,你看。昨天还恨应文咬牙切齿的,今天咋就转变为相思情了?”秋英 把行装往她手里一递,“快别多想了,我们下山去,也许碰得见应文呢!” 何玉兰摇了摇头,就把行李一放说:“我决定了,这次不下山。师父,你早点 回来就是。”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