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锅暗追随、露面不透秘 从李白读书台下山,应文二人正走着,就见路旁一个补锅匠坐在路边的长条石 上张望他们。程济见这人行为诡秘,就把应文轻轻地扯了扯,悄声说:“你注意看, 这人像是盯我们的稍,记得在青莲天宝山的陇西院,我就看到他的。我们上匡山读 书台,他也来跟着的,我们下山,他却候在路边,补锅匠来这山上有啥锅补?” 应文心一惊,这才觉得光顾游李白故里,却淡忘了安全二字,就不动声色地扭 头一望,“看他样子是一个极普通的乡民嘛!” “你不明白,就是这些装扮成乡民的杀手可怕。”程济提醒,“这人可疑,须 得小心!” “那就这样吧!”应文打了一个手势,又使一个眼色。程济是明白应文的心思, 是让他瞅准机会杀了他,以免生出意外。程济却在心里盘算沉思,就几步跟上应文 说:“我再观察一下,反正还要去大匡山的,我就不相信,他还会眼我们去呢!” 哪知,事情却是出乎程济的预料,他二人往大匡山走,开始的一段时间没见补 锅匠的人影。哪知走到大匡山的半山腰时,程济无意之中回头一望,一眼便看见补 锅匠跟了上来。他就在心里打主意,趁着这一路没人,定要除去这一个尾巴。走到 一处悬崖绝壁处,左右上下一看没其他的人,便拉应文在路边的草坡上坐下,就等 补锅匠走到面前就动手杀了他。 这补锅匠似乎明白了程济的意图,他就显得很狡猾,虽是向他们走近了几步, 便在易于逃跑的地方站住脚,并坐了下去。 程济便向他招手,“咳,你这补锅师傅过来呀,我给你说补锅的事呢!” 补锅匠迟疑了片刻,他就站起把补锅的长板凳儿往肩上一扛,手就提着包,便 慢腾腾地走了过去。在离他二人三丈远的地点,他就放下了长板凳,并对他二人说 :“我冒昧地问一下呵,你二位大师是从滇黔过来的吧?” “你是补锅的,问这些干啥?”程济心里很明白,果不出我的预料,他打听我 二人的身份,这不就暴露了他暗探的本来面目吗?于是,他就更坚定了要除去此人 的决心,同时,也想先抓住,问一些实话再杀。就脸露笑容说:“你走过来嘛,我 们坐下,我有事要你帮忙的!” “帮什么忙?你两位大师尽管说。”补锅匠向他二人一拱手,“我就坐这,你 有事就给我说,我听得到的。” 程济站起身,便把盘在腰上的软剑柄一握,他就迎了过去,就想在两三招内将 其制伏。 看见程济走向自己,补锅匠也就站起身说:“大师父来了好,我这布包里的东 西,你就拿去,我走了呵!”他边说边在退,没待程济走拢,他扭转身便跑,速度 快得像是一阵风。 程济见了心一惊,此人果真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啊!本想立即追上去杀死他, 却看到山路上走来好几个游人,怕引起他人的恐慌,也就停住脚步没去追赶。他走 上去把补锅匠的长板凳儿看了看,飞起一脚就给踢下了山岩,接着就弯身拿起了补 锅匠留下的布包,提起来觉得沉甸甸的。他打开一翻,却是一大包的金银。他初略 一数,至少有三千两银子,五百两金子,这是一笔巨额的金钱啊!面对这些金银, 程济不由得感到惊奇、纳闷,这人是干啥的,为啥把这么多的金银交给我们?当他 把包里的金银拿到应文面前时,应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把装金银的布包彻底一 翻,就见到了包里的一封信,打开就看,纸上只有七个字,请收下这些金银。应文 把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遍,“这才怪呢,莫头莫尾的信,只这七个字呀?这钱 是谁人给的呀?好,包起走,太平寺扩建正缺钱呢,莫不是西天佛祖显灵给送钱来 了!” “这是说笑啊!”程济把金银往口带里一装,“我看这钱一定是有明堂的,决 不会无缘无故的。” “嘿,说不定是杜景贤叫人送来的,但他还不晓得我们来江油呀?” “也许是……。”程济沉思好一阵,就又摇头,“也许是向京乙呢?但又不像, 他的脾气可不是这样的,再说……。” “是向京乙就好了,我们正在寻找他们呢,我看不是他们,他曾经给向京丙说 了的,叫我们来江油的,他没必要不露面呀!”应文猜测好一阵,突然地一笑, “我猜到是谁了,是秋英来江油了。我晓得她呀,她是先给一个见面礼,故意让我 们打猜猜的。对,就是她,她喜欢捉迷藏的。这样吧,我就去找她,看她藏在哪里 的!” “我们快走吧!”程济站起身,顺手就将装金银的布包塞进了行李袋中,挎在 肩上就开步。 “嘿,还去大匡山呀?”应文把程济一拖,“我们不去匡山了,下山寻找秋英。” “去找秋英?恐怕不好找!我看这样吧……。”程济把自己的主意一说,应文 立即就赞成。 他二人迅速地换了一身平民的衣衫,应文变成了一个中年人,模样儿像是一个 有钱的游客,程济是一个伴当样儿的仆人。 主仆二人下山之后往东走,依照应文的心思是赶回太平寺,路途经过武都,见 此处街市热闹,两人就很有兴趣地在街上转了一圈,遇见一个茶馆便走进去喝茶。 没喝多久,程济看见一个人走进了茶园,就向应文悄声说:“认出没有,这就是那 个神秘的补锅匠,喊他过来喝茶。” 应文望了望,就向程济点头。程济站起就向补锅匠招手,“老朋友,这里来坐!” 扭头就叫茶坊,“这里来一杯茶!” 听到有人招呼,补锅匠愣怔一下,一眼就认出了他二人,扭头就想走时,却让 程济两步赶上,“嘿,朋友见面,请你喝茶呢!” 处于这种尴尬场面,补锅匠不好拒绝了,他就一抱拳道:“谢了!”他把椅子 往后一拖就坐下去说:“怪我唐突,刚才没认出是二位,原谅,原谅!” 程济挨近小声问:“你这人够朋友,所以特地请你喝茶。不过,我得说你一句, 你给了我们这么多的金银,为啥话都不说明就走了呢?” “我是忙呵!”补锅匠喝了一口茶说:“我只管把东西送到,自然该我走了啊!” “那,请朋友告诉我,这东西是谁人叫你送的?”程济见补锅匠只是喝茶,却 不回答他的问话,就目不转睛地望着补锅匠,“你也是明理之人,我总不能无缘无 故地拿别人的钱呀,再说,也该问个明白的,道一声谢呀!” “这,……。”补锅匠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你们不晓得呢,我是替人 当差帮忙的,并没问送东西的人是何姓何名。再说,别人是给足了我工钱的,实在 对不起,我说不出是何人送的东西呢!再说,我也不知那包里是什么东西呀!” “你,你不愿说出实话吧?”程济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顺手就从包里摸出一锭 黄金说:“这是二十两金子,你总该说得出那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何地人氏吧?” “不,不!”补锅匠摆摆手,“你请收起金子,你这是为难我了。那个让我送 东西的人没在我面前露面呀。我说实话,是一个十多岁的小青年转交我,叫我送给 你二人。他向我说了你二人的大体相貌,说一个是和尚,一个是道士,年龄就是你 们这样大的。为了把你们认清楚,我跟了你们一、两天,还偷听了你二人的说话呢! 实在对不住,原谅,原谅呵!” “好,你说不出给你东西的人名,那一定说得出,你在何处何地接手这包东西 的?”程济眼望补锅匠,他心里就在笑,我看你还能咋个撒谎? “在何地接手这包东西?你……。”补锅匠语塞。但他转头就在笑,“你老问 得多了吧?……我给你说,就在这茶馆里交给我的。我说的是真心话啊……,好, 你二位慢喝,我有其他事,谢了!” 应文把程济一望,“我们跟他去?” “不!”程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我们慢慢喝茶啊,这人挺神秘的呵!” 他是故意把这句话说大声,让茶馆里其他人听的。 旁边一桌喝茶的一个老者端起茶杯至程济旁边坐下说:“你老说对了,他这人 就是很神秘!”老者把程济、应文打量一眼问:“你二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程济点头,应文就在笑,“你认识他呀?” “不瞒二位,我认识他呀!你们第一次来不晓得啊,他是有武把式的人,在窦 团山铁索桥上是团岭飞人呢。你们没去过窦团山吧,他就住在山上的。这个铁索桥 边有一块匾额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叫做‘飞仙可渡’。可他比飞仙还飞仙,他在铁 索桥上跑、跳、跃、翻跟斗、倒挂金勾、飞檐走壁,一招一式令人惊奇叫绝。有一 次,我跟许多的游人看他在铁索上滚、爬、跳、空身翻跟斗,那硬是引人入胜,使 人喝彩。那知他忽然来了一个高难动作,他在铁索上一个空身翻,脚踩铁索不稳, 手抓铁索却抓空,只听他‘啊呀’一声尖叫,身子往下直落……。吓得我和众多游 客也都跟着一声惊叫,全都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以为他是难逃惨死,天啦,这 摔下去百丈高的悬崖,还不粉身碎骨呀!哪知就在我和游客为他的生死着急担心之 时,只听一声铁索响,众人睁眼一看,奇迹竟然发生了。只见他落下悬崖的身子一 跃,脚指拇一卷,倒着身子勾住了铁索的一个舷舷。身子轻轻一跃,手向空中一抓, 竟然稳稳当当地坐在铁索上,他象没事似的向人群手一拱,说了一声‘谢!’一个 跟斗就在铁索上一翻,更为精彩的表演又开始了。你说,他神不神呀?我说呀,他 是艺高人大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