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至少也值五个师的兵力” 钱学森在美20年演出了戏剧般的人生。正如美国记者罗伯特·克来伯所说: “在钱学森这个名字的背后,有着一般科学幻想小说或侦探小说作者都无法想像出 来的不同寻常的经历。”钱学森做梦也没想到他在美最后几年,历史跟他开了一个 玩笑。这玩笑闹大了,他从人生的巅峰跌向了低谷,甚至从英雄沦为囚犯。 这是美国人后来懊悔的,他们办的一件最愚蠢的事情。 本来钱学森这个人就桀骜不驯,又是美国的大功臣。但他却在1950年被莫名其 妙地扣上了“麦卡锡主义”(共产党员)分子的帽子,这一下激怒了钱学森,他发 誓要回到祖国去。美国人当然不允许他这样做。正如当时五角大楼的海军次长金布 尔所说:“我宁肯把这个家伙枪毙了,也不放他离开美国,钱学森对于我们来说太 重要了!他至少也值五个师的兵力……” 钱学森在美身陷囹圄的消息,激起了全球正义人士的关注,尤其是大陆同胞给 了声援。尽管当时新中国与美国没有外交关系,但朝鲜战场的胜利不得不迫使美国 人坐下来与新中国代表谈判。后来周恩来曾这样说:“这次谈判虽然长期没有积极 结果,但是,我们要回来一个钱学森,单就这一件事来说,会谈也是值得的,会谈 也是有价值的。” 钱学森于1955年10月8 日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他的归来当然非同小可。开国元勋们很清楚钱学森这个人的价值,知道中国未 来的前途和命运与这个人的紧密关系。 令钱学森感动的是对他的接待规格之高是他始料不及的。 外交部长陈毅元帅在他未踏上国土时就派人到深圳罗湖桥口迎接他,并叮嘱一 定要保卫他全家的安全。抵京当天,科学院院长郭沫若给他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 当他在东北参观提出要去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会见老朋友时,时任哈军工院长的陈 赓大将说:“我们军事工程学院是敞开大门欢迎钱学森先生的,对于钱先生来说, 我们没有什么密可保。”陈赓本来在北京办公,为了迎接钱学森,他特地从北京专 程飞到哈军工主持欢迎仪式。在陪同钱学森参观时,他们两人有这样一般对话:陈 赓:钱先生,你看我们中国人能不能搞导弹? 钱学森斩钉截铁:为什么不能搞?外国人能搞,我们中国人就不能搞?难道中 国人比外国人矮一截? 陈赓:好!好!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 钱学森后来回忆说:“我回国搞导弹,第一个跟我说这事的是陈赓大将。后来 人家告诉我,陈赓那天上午从北京赶到哈尔滨就是为了晚上接见我,我听了很感动。 后来他对搞导弹也是很积极的。” 不久,彭德怀元帅接见了钱学森,与他讨论了中国的导弹问题;紧接着周恩来 总理、叶剑英元帅都亲切会见了钱学森,并宴请了他和夫人蒋英。钱学森根据周恩 来的指示,写了那个著名的《意见书》,即《关于建设我国国防航空工业的意见》 (其实就是发展中国导弹、火箭的建议。中国搞“两弹一星”是在极端保密的情况 下进行的,连周恩来对邓颖超也保密,所以钱学森只能那样写)。 此时的毛泽东恐怕对钱学森归来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胸。他破例要举行家宴宴 请钱学森。 1956年2 月1 日,这是钱学森终身难忘的一天。钱学森被请到中南海毛泽东的 寓所做客(从这一天起,钱学森成了毛泽东寓所座上宾)。这一天,两人的握手, 预示着一个重大决策将在共和国的母腹中孕育。 那天,作陪的有周恩来、彭德怀、聂荣臻、陈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