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毛泽东的飞天梦 毛泽东这时又把脸转向了赫鲁晓夫,说:“人们说,美国也会赶上来的,它也 会抛上卫星的,这是真的。赫鲁晓夫的报告,就讲了美国会抛上卫星的。但是他们 现在究竟是一年、两年还是五年才能赶上苏联?我不管你是一年、两年还是五年, 你总是被抛到后面去了。我们的苏联同志,赫鲁晓夫同志,大概只是晚上睡觉,白 天不会睡大觉吧?”赫鲁晓夫笑着答道:“毛泽东同志,你很会开玩笑,我们当然 大白天不会睡觉了。” 毛泽东接着说:“是啊,所有的苏联人民不会白天晚上,一年、两年、五年总 在睡觉吧?你一年、两年、五年赶上苏联了,但苏联又前进啦!” 会场上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赫鲁晓夫情不自禁地扑过来,和毛泽东紧紧拥 抱在一起。 就在毛泽东访苏期间,先期回国的钱学森就苏联发射卫星的成功表示了极大的 关注,他多次接受记者的采访,谈了什么是卫星、发射卫星的意义以及运载工具等 等,他深入浅出地讲解,唤起了新中国的第一股“卫星热”。 同年10月30日至31日,在科学院、自然科学学会和科普协会等单位联合举办的 庆祝苏联十月社会主义革命40周年的大会上,钱学森作了《喷气技术与人造卫星》 的报告,这对科技界是一次摩拳擦掌的鼓动! 1958年这一年,恐怕是毛泽东做飞天梦最多的一年。在他的著名诗篇《蝶恋花 ·答李淑一》中就借用了中国“嫦娥奔月”的神话传说,描绘了天上人间的动人场 面: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到了1958年6 月30日,毛泽东读《人民日报》,江西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病, 因此而生感慨。他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在旭日临窗之际,遥望南天,欣然命笔, 写下了《七律二首·送瘟神》,并且又是天上人间的一番感慨:绿水青山枉自多, 华佗无奈小虫何!千村薜荔人遗失,万户萧疏鬼唱歌。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 一千河。牛郎欲问瘟神事,一样悲欢逐逝波。 毛泽东在致周世钊的信中解释了“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毛泽东写道:“坐地日行八万里,蒋竹如讲得不对,是有数据的。地球直径约 12500 公里,以圆周率3.1416乘之,得约4 万公里,即8 万华里。这是地球的自转 (即一天时间)里程。坐火车,轮船,汽车,要付代价,叫做旅行。坐地球,不付 代价(即不买车票),日行八万华里,问人这是旅行吗?答曰不是,我一动也没有 动。真是岂有此理!囿于习俗,迷信未除。完全是日常生活,许多人却以为怪。巡 天,即谓我们这个太阳系(地球在内)每日每时都在银河系里穿来穿去。银河一河 也,河则无限,‘一千’言其多而已。我们人类只是‘巡’在一条河中,‘看’则 可以无数。牛郎晋人,血吸虫病,蛊病,俗名鼓胀病,周秦汉累见书传,牛郎自然 关心他的乡人,要问瘟神情况如何了。大熊星座,俗名牛郎星(是否记错了?)属 银河系,这些解释,请向竹如道之。” 蒋竹如是谁?笔者无心考究,至少他是毛泽东的诗友。毛泽东所说的牛郎星属 于大熊星座,确实记错了。牛郎星属于天鹰星座中的A 星,它属于银河系。毛泽东 的一番解释,可以看出他对“天”的看法,已规范到科学的认识上。 最能表达毛泽东心迹的,是他1958年12月写下的《仿陆放翁〈示儿〉》的诗句 :人类今娴上太空,但悲不见五州同。 愚公尽扫餮蚊日,公祭无忘告马翁。 娴,娴熟,熟悉。诗的头一句便是说,人类上太空已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这 显然指苏联1957年10月、11月先后两次发射人造地球卫星。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 使毛泽东欢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