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次不寻常的会议 1960年9 月10日,也就是苏联专家撤走后的第17天,在中国的国土上,用国产 燃料发射了中国第一颗近程弹道导弹。导弹在空中预定的轨道飞行了7 分钟,准确 命中目标。一个多月后,在钱学森的领导下,国产近程导弹也生产出来了,这枚导 弹被命名为“东风一号”。11月5 日,中国自己制造的第一枚导弹发射升空,呼啸 着向数百公里以外的目标飞去,准确命中目标。令人高兴的是,这次使用的是新的 推进剂。 时间到了1961年,这一年恐怕是建国以来最难熬的一年了,人民饭都吃不饱, 还搞尖端吗? 1961年7 月,中央军委在北戴河召开了国防工业会议。 这是一次不寻常的会议。 会上有人说:人民吃饭都成问题了,哪有那么多钱来搞尖端武器?如果尖端武 器不“下马”,恐怕中国连生存都保不住了。另一部分人和聂荣臻是一个观点:中 国一百多年来一直处于挨打的地位,被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人民的血泪流得太 多了;如今苏联反目为仇,他们为什么敢对中国指手画脚,就是因为中国落后;加 上美国总是进行核威胁,难道中国就这样甘愿让人欺侮和摆布吗?所以,聂荣臻等 人坚持了自己的观点:不应该“下马”,而恰恰应该“上马”。当时,两种意见形 成了尖锐的对峙,一直争论不休。 聂荣臻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只好用急件给还在杭州的毛泽东发了一份会议 通报,讲明了自己坚持“上马”的观点。毛泽东得知这一情况后,深感此事重大。 他本可以和林彪通一个电话,他是国防部长嘛,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叫自己的秘 书徐业夫从杭州给聂荣臻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内容如下: 林、贺、荣臻、瑞卿四同志: 此件值得注意(指会议通报),你们谅已看过了。 中国的工业水平,比日本差得远,我们应取什么方针,值得好好研究一下。可 否请你们先谈一谈,然后在八月我将同你们谈一次。 毛泽东 七月十三日 聂荣臻接到毛泽东这一指示后,立即召集参加北戴河会议的全体人员,传达了 毛泽东的电话内容,并很快统一了思想,向毛泽东和政治局提交了一份报告。报告 的大体内容如下:“我们的国防尖端技术在1958年以前几乎还是一片空白。可是到 了1961年,仅仅三年时间,我们已有了一个长足的发展。拿导弹来说,我们已经有 了自己的近程地地导弹,现在又正在设计自己的远程地地导弹,并进行了若干关键 部位的研究试验工作。原子弹方面,二机部大学毕业以上的专业技术干部也已经有 几千人。我们已查明的原料(铀矿)储量,可以满足第一套金属铀冶炼设备生产的 需要了。二机部现在已经突破了一些关键的技术问题,估计1963年就能把原子弹初 步设计方案拿出来……” 毛泽东果然在同年的8 月份,亲自主持了一次中央专门会议,研究尖端武器是 “上马”还是“下马”的问题。会上,有两个人的发言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毅:不能下马!人穷志不短嘛!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脱了裤子拿去当了,也要 把我们的尖端武器搞上去。我这个外交部长的腰杆还不硬,你们把原子弹、导弹搞 出来,我的腰杆就硬了…… 张爱萍的话来得更形象:再穷,也要有根打狗棍! …… 毛泽东最后表态说:陈老总讲得好啊!我们不能见了困难就打退堂鼓。中国人 死都不怕还怕困难吗?现在是穷了一点,但穷则思变,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们 应该想方设法去发展尖端技术,而不是怀疑和动摇,甚至在这个问题上停滞不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