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场悄悄的革命 人们也许不会忘记,1983年3 月23日,当时的美国总统里根曾发表了一次著名 的“星球大战”的电视演说。里根总统推出“星球大战”计划,对此,其实大家都 明白,知道美国要干什么——美国要在高科技领域独占鳌头,最终达到抢占21世纪 战略制高点的目的。 前苏联与东欧集团制定了“科技进步综合纲领”。 西欧17国联合签署了“尤里卡”计划。 日本出台了“科技振兴基本国策”。 印度发表了“新科技政策声明”。 连韩国、南斯拉夫等国也相继动了起来,制定了国家长远发展的构想。 中国怎么办? 中国科学家的心情是沉甸甸的。 那是1986年的春天,乍暖还寒的北京注定要发生一件事,这是中国进行的一场 悄悄的革命。 革命首先登场的人物是王大珩和陈芳允(他们也是1999年国家表彰的‘两弹一 星’的功勋科学家)。他们那天在北京国防科工委大楼开了一次会,会上两人都很 激动,且观点基本一致。也许是意犹未尽,陈芳允晚上到王大珩家串门。两位老伙 计谈到了深夜。临走时,陈芳允问王大珩:“能不能写个东西,把我们的想法向上 反映反映?” 王大珩说:“对,应该让国家领导人了解我们的想法,争取为国家决策提供帮 助。”陈芳允走后,王大珩突然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当天晚上,王大珩就开始动笔写一份《关于跟踪研究外国战略性高技术发展的 建议》。写完后,王大珩除了和陈芳允商量外,又找到了担任核工业部科技委副主 任的王淦昌和担任航天部空间技术院科技委副主任的杨家墀,请他们一起帮助斟酌 修改。定稿后的这份建议应该报谁呢?王大珩说:“还是报小平同志吧,以他的胆 略和魄力,最有可能引起重视并做出迅速决断。”大家赞同王大珩这一想法。于是, 由王大珩执笔,给中共领导同志写了这样一封信:我们四位科学院学部委员(王淦 昌、陈芳允、杨家樨、王大珩)关心到美国“战略防御倡议”(即“星球大战”计 划)在世界各国引起的反应和采取的对策,认为我国也应采取适当对策,为此,提 出了《关于跟踪研究外国战略性高技术发展的建议》。现经我们签名呈上。敬恳查 阅裁定。 我们四人现任的职务分别是: 王淦昌核工业部科技委副主任 陈芳允国防科工委科技委专职委员 杨家樨航天部空间技术院科技委副主任 王大珩科学院技术科学部主任 王大珩敬上 1986年3 月3 日 信是写好了,但通过什么途径送上去呢?按常规,这个建议应该先报科学院, 再由科学院酌情逐级上报,但这样做显然需要等很长的时间,而且还不知道最终是 否会送到邓小平手里。当时,王大珩内心十分焦虑。他想,不能再等下去了,世界 局势的急剧变化和我们的国情也不允许我们这样拖下去,必须想办法把这个建议送 到邓小平那里。 情急之中,王大珩眼睛一亮,他办公桌对面坐着张宏同志,以张宏的特殊身份, 何不请他代劳将建议和信转交邓小平。当王大珩唐突地找到张宏时,没料到张宏却 满口答应了(如果说“863 ”是一座丰碑,应该为张宏写上一笔)。 就在当天,信和建议顺利地送到了邓小平手中。 3 月5 日,邓小平作出了这样的批示:这个建议十分重要,请找一些专家和有 关负责同志讨论提出意见,以凭决策。此事宜速作决断,不可拖延。 邓小平 一九八六年三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