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苏良嗣严厉地喝问:“站住!你是什么人?敢擅自出入宫城,见本官为何不让 路?”“让路?爷爷凭什么给你让路?能让爷爷让路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滚开,让 爷爷我过去!”冯小宝本来是个无赖出身,说起粗话和脏话来一套一套的,从来不 用回家去取。“好个大胆狂徒,竟敢出口不逊,辱骂本官。”苏良嗣所交往的都是 朝廷命官,均是温文儒雅之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无赖,气得直哆嗦。“骂你能怎的? 你还敢跟爷爷打架不成?”说着,冯小宝两腿一分,站好马步,拉开架式,还真是 个打架的行家,架式拉的不错。冯小宝心里明白,如果打架的话,面前这个老头可 不是自己的对手。 苏良嗣本来是个儒雅君子,可也气得三煞神暴跳,脖颈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一挥手命令自己属下的侍卫道:“把这个贼秃子拿下。” 一句话上来七八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冯小宝和一般百姓打架还行,和经过专门 训练的宫廷侍卫相比,可差太远了。一个对一个单掐他都不行,何况是以少对多。 他还没动弹几下就被制服,两只胳膊被对方拿了反关节,倒剪起来,一点也动弹不 得了。“教训教训这个贼秃子,批颊三十!”苏良嗣再下命令。 所谓的批颊就是用手掌抽打面颊,也就是俗语说的打嘴巴了。侍卫早就被冯小 宝的蛮横气坏了,一听让批颊,马上抡圆了膀子狠狠地打起嘴巴子来。 噼喳啪喳,一顿大嘴巴子把冯小宝打得满眼冒金星,嘴丫子也淌血了。无奈, 他把奉太后之诏入宫的事说了,再出示证件。苏良嗣才放他过去。不然的话,非把 他关进大牢不可。 听完冯小宝的诉冤,武则天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她一点也没有生气, 反而微笑着埋怨冯小宝道:“我反复叮嘱你从后门进来,不要走南门。南面衙门是 宰相办公的地方,哪能让人随便出入呢?打就打了吧,以后千万记住,可别再从南 门进了。” 苏良嗣一点儿事也没有,照常当他的宰相。这正是武则天的高明之处,她有辨 别是非的能力,只要不干涉她的私人生活,在政治方面她还是很明智的。此后,冯 小宝再也不敢从南门进宫了。 冯小宝奉命到外间屋去净面,也就是洗脸。太平公主一直观察母后处理此事的 全过程,心里在揣摩母后每一句话的意味,又体会出不少道理。 她起身要向母后告辞,武则天又留下她,商量道:“刚才的事你都看到听到了, 为娘也不瞒你。你也是女人,会理解为娘的。为娘终日处理军国大政,太累,需要 有人来调节一下。为娘需要这个冯小宝。可他经常出入后宫,也不能总叫这么一个 粗俗不堪的名字啊。何况冯不是大姓,为娘想给他改个姓名,你看如何?”“母后 所虑极是。改个姓名当然更好。”太平公主附和着说。“我看就让他与你的丈夫合 族,就姓薛吧,让你家驸马薛绍认他做叔父。为高雅一些,我给他起名叫‘怀义’, 全名就叫‘薛怀义’,你看如何?”“甚好!甚好!”太平公主再度附和道。 从此,大和尚冯小宝就叫薛怀义了,我们在下文即如此称呼之。 这当儿,洛州长史已奉旨到来。武则天传他觐见。太平公主把珍宝的大约数量、 品种及丢的大体时间陈述一遍,武则天命洛州长史在3 天内破案,追回所有的珍宝, 否则严惩不贷。并让太平公主3 天后再听消息。 太平公主的珍宝被盗,为何要传洛州长史呢?原来武则天对东都洛阳情有独钟, 她住在东都的时间很长。高宗就死在了洛阳,其后的很长时间,武则天及整个朝廷 的主要部门都在这里。 唐代有3 个特殊建制的城市,即长安、洛阳和太原。太原是李唐王朝的发祥地, 李渊是从太原起兵经营天下的,故把太原定为留都。时称北都。太原外,又有西京 长安和东京洛阳,时称3 都。 在西京长安和东京洛阳两都的城区内,除宫城和皇城外,各设两个行政区,都 是县的建制。西京以纵贯南北的朱雀门大街为界,分为“长安”和“万年”两县。 洛阳则按南北分为“河南”、“洛阳”两县。两县合起来便是洛州。 太平公主在洛阳的住宅座落在定鼎门大街之东,紧靠洛水南岸的尚善坊中。属 于洛阳县境。当然归洛州统辖。长史是这3 大都城内州府主管治安的官员。其他地 方这个职务的官员称“别驾”。 3 天后,太平公主准时到武则天的后宫来听消息。但武则天下朝后在前宫的一 个偏殿,尚未回到后宫,太平公主又到了那里。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