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薛怀义自从上次被苏良嗣的侍卫打一顿大嘴巴后,不敢再从南门进宫了。但狗 改不了吃屎的习性,他那种市井无赖的嘴脸怎么也改不了。无论走到哪里,还是一 副小人得志的丑态,令人作呕。 薛怀义以一个和尚的身份天天出入宫禁,容易招惹是非。何况武则天又得到薛 怀义的恩爱,对其也应当有所回报。以武则天的天才和地位,想为情夫安排一个合 适的差事还是不难的。于是,她便异想天开,要修建一个明堂。 可征求学者们的意见时,学者们都提出:按照古礼,明堂要修在国阳丙丁之地, 要在宫城3 里之外,7 里之内。如果按照这一规定,那么明堂离后宫就有一段相当 的距离,与武则天修建明堂的本义大相径庭。 武则天要修建明堂的真实目的,表面是表示对开明政治的向往,实质是为能与 薛怀义天天来往创造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也为薛怀义发家致富掌握点财权创造条 件。 垂拱四年(公元688 年)的正月,武则天下诏,明堂正式动工,地址就在宫内。 毁掉原来的乾元殿,在其故址上修建。由白马寺方丈薛怀义为总监使。 几天时间里,薛怀义的职务又有重大的变化。自从被武则天召幸后,他的运气 就红得发紫。先由一个打把式卖狗皮膏药的市井无赖变成一个和尚。数日后就莫名 其妙地被提升为东都第一大寺庙———白马寺的方丈。 白马寺就是当年去西天取经,历经千辛万苦,经过19年才取回佛经宝卷的陈玄 奘所住持的寺庙,一直是佛教圣地。这里的方丈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担当的,可薛怀 义却轻而易举就披上了方丈的袈裟。 薛怀义不要说什么佛经教义,就是《金刚经》上的字他也认不全,从德行上说 他就更没有这个资格了。可他却偏偏当上了这里的方丈。没有制约的权力可以玷污 一切圣洁的东西。 如今,摇身一变,薛怀义又当上这项巨大工程的总监使,工程的全部费用由国 库支付。这下,薛怀义可真是瘸子穿大布衫———抖起来了。国库的白花花的银子 任凭他随便支取。他这才尝到有权有钱是个什么滋味。现在一天花的钱,他打把式 那时一年,不,一辈子也挣不来。 薛怀义大讲排场,当然这也是武则天的意思。他征集来上万个民工,派人到终 南山去采伐粗壮高大的木材,运一根大木材就需要上千的人力。其他建筑材料也全 用当时最好的。 在修建明堂的同时,武则天加快了改变天下姓氏的步伐。她轻而易举地废掉一 个皇帝,又囚禁了一个皇帝。她以圣母皇太后的身份临朝称制,但天子还姓李,天 下也就还姓李。她不甘心如此。于是她加紧迫害李唐宗室的步伐,李氏子孙都感到 岌岌可危。宗室亲王和元老大臣对武则天的做法是敢怒不敢言。 在武则天进行这些动作的整个过程中,一直得到太平公主的坚决支持和密切合 作。修建明堂和安排薛怀义就是太平公主的主意。因为太平公主经常到武则天的后 宫内殿去,有时当武则天没有退朝或疏于防范时,太平公主也和薛怀义幽会偷欢。 太平公主是勇往直前,薛怀义是来者不拒,二人在背地里打得火热。 武则天虽然也有所察觉,但一是出于对女儿的爱,一是也没有耽误自己什么事, 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可薛怀义依旧趾高气扬,因为最近又尝到了太平 公主的禁脔,就更美得不得了。有时在公开的场合也炫耀一番,他如何得到太后的 宠爱,如何享受荣华富贵等,甚至把一些床上的细节也绘声绘色地描绘一番。 薛怀义和武则天的事也就渐渐成为公开的秘密。但人们也还只是在背地里讲一 讲,公开说的一个人也没有,因为那可是灭门的罪。 但这种只能在背地里讲的桃色新闻终于被一个不怕灭门的人公布于天下了。这 使武则天大为恼火,使她的情绪在很长时间里都笼罩在阴影中。 事情是这样的。太子通事舍人郝象贤的爷爷郝处俊得罪过武则天,适逢郝象贤 家的一个奴才告密,说郝象贤要造反。武则天就命周兴审这个案子。周兴是著名的 酷吏,何况又秉承武则天的意旨,郝象贤被定为灭门之罪。 郝象贤被押赴刑场,正经过一条热闹大街的时候,也不知是押解人员的疏忽还 是别的什么原因,郝象贤突然挣脱刑具,跑到百姓中间,从一个进城卖柴的人手中 抢过一根大木棒,那些看押人员一时难以近前。 郝象贤像疯了一样,两眼发出怒光,举着大棒子破口大骂:“武则天,你算个 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他妈圣母皇太后,你纯粹是个大破鞋,是个不要脸皮的老婊子。 你和地痞无赖冯小宝通奸,你……”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