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凋 柔栀,扇姬夫人命你去她的寝宫。 扇姬夫人为何要让柔栀去她的寝宫呢? 柔栀,一定是好事呢,是扇姬夫人准备让你出宫待嫁了吧。 绣罗开心地拉起了柔栀的手:“柔栀,你一定要说愿意。一定要对扇姬夫人说, 你愿意出宫待嫁。” “可我不愿意啊!”柔栀忐忑不安地看向绣罗,“绣儿,你忘了吗,我说过,咱 们姐妹俩要在这宫廷中相依相偎!” “求你,不要这么固执。这是惟一的机会,惟一的自由和幸福的可能!你不能放 弃,就算为我,也为了云夕。” 绣罗的眼睛里都是恳切的期待。 柔栀想了想,轻轻地说道:“我会对扇姬夫人说的。绣儿,你放心,我不会放弃 我们惟一的机会的!” 她说罢,对绣罗温柔地笑了起来。是的,她要对扇姬夫人说,让绣罗出宫吧,柔 栀愿意留在宫廷之中,为王举行火祭。 绣罗也笑了,眼中却有湿湿的泪意。柔栀啊柔栀,如此荒凉贫瘠的宫廷怎会孕育 出你这般清新绝俗?笑语嫣然,是有素手把芙蓉的清雅别致;眉眼温柔,是能将寒冬 都熨烫成暖春。 柔栀去扇姬夫人的寝宫已有四五个时辰了。天色已晚,可她还没有回来。绣罗不 安地踱到了别幽馆外,借着夕阳向远处的殿阁眺望着。 那是柔栀吗,为何她的身边有一个小宫女,似还将她搀扶着?绣罗奔了上去,热 泪奔涌,心却似掉进了冰窟。 “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啊!”绣罗扶助了颤微微的柔栀。 “谢谢你,小妹妹。你走吧,可别让别人知道是你帮了我。”柔栀吃力地对那名 小宫女说道。 那小宫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声对绣罗说道:“是毒烟。绣罗舞者,要想办法 解毒。”她说罢,慌忙向来路跑了去。 柔栀倚在绣罗的怀中:“绣儿,不用再选择了。柔栀会陪着你,不离不弃。” 柔栀的眼睛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周围的皮肤也是一片烫红,整个眼睛都睁不开 了,只是不断淌着眼泪。她浑身冰冷,正微微地颤抖着,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是用毒烟熏的么?是扇姬夫人做的?为什么呢?柔栀,你从未招谁惹谁,扇姬夫 人怎会对你下此毒手? “扇姬夫人说,我的眼睛能勾人的魂儿。绣儿,是那样的吗?” 不是那样的!你的眼睛是雨洗后的秋空般清明洁净,只有污秽之人才会有如此不 堪的念头。柔栀,这世上还有哪个姑娘的眼睛比你更纯洁温柔呢?绣罗紧紧地拥着她, 将她扶回了别幽馆,扶到了床上。“什么都不要再想,好好地休息。”她握着她的手, 轻轻地安慰着她,“那是嫉妒,你知道吗。那是一个色衰爱弛的女人对年轻美貌的姑 娘本能的嫉妒。” “可我从来都没有觊觎过王的恩宠!” “她是在防备又一个于归的出现呢。柔栀,不要再想了。你没有错,错的是这罪 恶的宫廷!” 千年雪莲呢?上次云夕为救于归师傅千里迢迢寻回的千年雪莲不是还没用完,还 有那么一点么? 绣罗将雪莲找了出来,可是,该怎么用呢? “研成粉末,用冰水调了,敷在眼睛上。”有中行舞者在一旁出主意。 这成么?或者,去找云夕,让他偷偷带个大夫入宫。绣罗已经没了主意。 “相信我吧,绣罗师傅,你忘了,我的父亲和爷爷可都曾是这王城中有名的郎中。 若是再犹豫,就太迟了!柔栀师傅的眼睛和面容都会毁了呀。此时用千年雪莲,至少 可以保住她的面容。”那中行舞者很肯定地坚持着。 那就这样吧。绣罗把雪莲交到了她手中,又吩咐另一名中行舞者,即刻将云夕将 军请入宫中。 “不要,绣儿!”柔栀拉住了她的手,挣扎着要起身,“求你,我不要见他!我 不要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他会伤心,会自责的。求你,绣儿,不要让他知道!” “好的,不要见他。我们不见他!”绣罗急忙将她轻轻摁在床上,“柔栀,好好 休息,敷上千年雪莲,明日你的眼睛便好了。”她说罢,取下腰间的绿玉牒交到那名 中行舞者手中,示意她即刻设法出宫找到云夕。 除了云夕,谁还有可能救你呢?对不起,柔栀,这次绣儿真的不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