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周年庆汇文 王振乾 蒙学馆、汇文中学、二十六中 1.汇文的萌芽 “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巨。” 查旧汇文校史曾载:“咸同以后,力倡维新,泰西文化相继东漫,创其始者, 厥有汇文。”据考证,北京汇文创办于1871年(清同治十年),是年,美国基督教 “美以美会”立教堂于崇文门内船板胡同,附设蒙学馆一所。时有学生四名,课以 《四书》《圣经》诸籍,其办学目的,无非是“以往布道之进行”。后蒙学馆分初 高两级小学,有上下两带。 此蒙学馆,即汇文之前身。 汇文的创立,是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产物。基督教传人中国,本是建立在帝国 主义“炮舰政策”基础之上的,1842年“南京条约”签定后,基督教得以公开“合 法”的身份进入中国境内布道,发行书报,办教会学校,开设医院等进行活动。各 国当时在华的基督教设有八大宗派,一百三十多个传教系统。1867年信徒达339名, 至1870年猛增为2000名。1871年美国传教士斐来尔在北京崇文门里购地设立教会, 成为在华北的教会基础。到1920年各国教会在华已有367人,信徒34770人。至1933 年则有信徒62809人。 在来中国进行宗教活动的各帝国主义国家中,美国是一个重要的国家。据20世 纪30年代美国人雷麦统计,美国教会和“慈善”机关在华投资达4190万美元。在教 会财产中,宗教活动费占47.1%,教育费占38.2%,医药费占14.7%。可见美帝国 主义把对华的精神侵略放在何等重要的位置上。 2.汇文的沿革与变迁 1882年至1884年,崇文门里“美以美会”附设的蒙学馆,因就学者日众,遂于 馆内添筑宿舍,学校规模逐渐扩充,故改“附设”为“独立”,以美国牧师贾腓力 任校长,1884年由美国牧师白雅各任校长。同年,“美以美会”会督怀理自美来华 视察教会,倡议建立中、高两等学校。翌年(1885)即在原蒙学馆基础上,建立了 怀理书院,设有博学(相当高等学校)。备学(相当中学或曰预科)、成美(相当 小学)和蒙学(启蒙教育)四馆。除国学之外,一切重要学科多用西文教授。 1888年,李安德博士为校长,教会会督阜查理来华,适值清廷兼以西学取士, 并拟派员出洋考察各国学术。在阜查理的建议下,于1888年成立大学,怀理书院更 名为汇文书院,首次以“汇文”作校名。于是扩充设备,增加课程设置,分设文、 理、神、医及艺术等科,规模更加完备。院内并添设印书馆一所,翻印新书,一跃 而踞于有名学府之列。 1890年春,有12个美国“慈善”人士为协助汇文发展,特于纽约开会,决议汇 文在美国政府立案,以便筹募经费,并由他们推举,在北京组织了第一任董事会。 以在华的美国公使田某、总税务司赫某、荷兰公使费某、同文馆总教授丁某、荷兰 公使馆参赞来某、李安德博士、刘海澜博士、德玛拉牧师。顾医士、伦敦会密牧师、 公理会梅牧师等为董事,推举美国公使田某为会长,荷兰公使馆参赞来某为书记。 1893年10月,李安德去世。诸董事公推刘海澜继任校长。 1900年,义和团运动兴起,汇文所有设备遗失殆尽。后来刘海澜靠美国教会的 施舍,在崇内船板胡同原址重建汇文,增购地皮一顷有余。遂于1902年,重建德本 斋(即东楼),一复旧观,续建德厚斋(即北楼);二者均用作学生宿舍。1904年, 为纪念前校长李安德,建安德堂楼一座,用作学生教室。此时来求学者更加踊跃。 当时登籍学生遍布全国各省市,并远及国外,除华侨尚有日本、朝鲜、巴西、美国、 英国、俄国等国留学生。按学部定章,于是年更名为北京汇文大学堂,[注]规模设 备,益趋完善。 1912年,学校又改名为汇文大学校。[注] 1913年,西楼高林斋宿舍落成,这样就形成了汇文校舍建筑的基本规模。此后 校务发展,成为华北有数的最高学府之一。 1914年,在京基督教五教会(美以美会、公理会、伦敦会、圣公会、长老会) 倡议合并所属诸大学,建立新大学(其时教会所属大学之间来往很密切,如1917年, 通县潞河协和大学与汇文大学的毕业生曾一起举行毕业典礼)。对新大学的名称, 各校意见发生分歧,汇文大学已在美国立案,要求以“汇文”命名,协和大学则提 出要以“协和”命名,两校争执不下。经协调,最后决定另定名“燕京”,遂于19 18年正式成立燕京大学。开始,燕京大学设在汇文大院,不久迁至盔甲厂,最后迁 至西郊海淀区新址(即今北京大学址)。于是把盔甲厂校舍转交给汇文小学;崇内 船板胡同东首的汇文大院,贸办三三制中学及大学预科。1921年刘海澜因年迈退任 名誉校长,此后,达卓志(美国人)、李天禄(中国人)、曾学理(美国人)、刘 芳(中国人)诸博士相继任校长,任期各为一年。 1926年3月高凤山博士掌校,并于次年6月在国民党教育部立案。遵教育部指令, 校名正式改为京师私立汇文中学。 1930年春,为汇文建校60周年发起捐建体育馆、图书馆。至1935年秋,两馆同 时落成。 1937年,七七事变,北平沦陷。汇文中学因系美国教会所办,不为日伪所管辖。 然而形势恶劣,经费困难,学生名额锐减。同年,实行教导合一,聘李义信先生为 教导主任,并与邱文明牧师共同主持教务。 1941年春,日寇侵略益亟,高校长赴重庆从事救国运动,由董事长李荣芳博士 代理校务。9月,李麟生博士任校长。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美日交战,汇文中 学遂遭封闭。1942年,日伪市政府接管汇文,易名为第九中学。李麟生于1943年去 职,蒯超任校长。 1945年“八一五”日寇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宣告结束。此时汇文中学的校名 也改了回来。高凤山校长于1946年春天遣返北平,设法整顿,恢复元气。 1947年5月10日,为纪念汇文建校七十七周年,经高校长提议。董事会决议,进 行募捐,建筑礼堂与科学楼两座。此时高林斋不慎失火焚毁,校当局鉴于学生名额 剧增,宿舍需用孔亟,不得不改变计划,先行重建校舍楼,致使礼堂与科学楼终成 泡影。 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汇文中学回到了人民的怀抱,开始了新生。1 952年,由北京市教育局接管,改为北京市第二十六中学。 汇文中学的办学特点 1.校长高凤山其人 说到汇文的历史,不能不提到在汇文掌校时间最长的高凤山校长。高凤山,字 瑞歧,河北遵化人,曾获得北京汇文大学文科学士、美国西北大学文科硕士、美国 波士顿大学哲学博士等学位。凭他的学历,他在旧政府里谋个一官半职,或者做买 卖发财,是完全可以的;也曾有朋友请他到美国协助搞实业,可都被他拒绝。他立 志在中国办教育,而且毕生致力于中等教育事业。 高凤山校长到任之始,为了整顿教学,提高教学质量,曾经解聘原有的全体教 职员,重新择优选用,并不惜重金网罗优秀教师(汇文寒假也给教师照常发工资, 这在私立学校中是罕见的)。整顿后的汇文,教师多毕业于最高学府或是留学海外 获得硕士、博士学位者。高还聘请一些大学教授到校兼课。汇文教学质量明显提高, 学生成绩优秀,考取高等学校者不乏其人,留学海外者亦颇有人在,有些后来并成 为著名的专家学者。高凤山“治校严谨”之声望流传一时。高凤山本人是基督教信 徒,但由于受时代潮流影响,他主张信仰自由,任职后倡议将必修的“圣经”课改 为选修,虽遭外国牧师反对,却仍于不久后将“圣经”课废除。有的外籍神职教师 无课可教,只好回国。由于高凤山在立案方面积极努力,汇文曾被推为各私立教会 学校之首。因高凤山劝说慕贞女中立案,他并兼任了慕贞的校长。五四运动以来的 时代潮流对他也有影响,1936年他曾保护进步学生曹正之(原名曹正经,现居上海) 逃离险境,免遭逮捕。 高凤山在汇文担任校长前后达二十三年。1982年5月23日,二十六中(即原汇文 中学)举行高凤山老校长诞辰百周年纪念会,许多老校友都回校参加这次纪念活动, 高凤山先生在海外的儿女高泽民、高月英、高月如也专程回国参加。回忆往事,人 们无不深切怀念这位将毕生精力献给祖国中等教育事业的爱国主义教育家。 2.汇文的行政及教学组织 由于历史潮流的冲击,“美以美教会”对汇文不得不放松了一些控制,学校也 进行了一番改良,除了任用高凤山为校长外,职员均以中国人为主,并延聘了许多 中国社会名流当校董。课程设置要求符合现代教育趋势。 1927年高凤山对汇文进行整顿,整顿后建立起新的行政及教学组织。 董事会:1927年以前,汇文董事会多是教会里的外国人,1927年以后延聘了中 国的名流学者,有教育家、资本家,也有汇文老校友等。王绅(厚斋)、王景春 (兆熙)、王清河(澄九)、王治平(化卿)、卓定谋(君庸)、金叔初、吴玉昆 (辉山)、明丹思、陈宝泉(彼庄)、陈恒德(宝禾)、达卓志、黄宗法、庄贺、 罗启明(耀东)等人都当过汇文的董事。汇文经费大多数来自教会,董事出资只占 小部分。董事会对学校负有监督、过问的权力,主要职责有两项:财政职责和选举 校长;但不负什么实际责任,只是每年由校长召集开一次会。 各种会议:汇文建立了各种会议制度,以推动和保证教学活动和日常工作的开 展。主要会议有以下几种:校务会议、职教员会议、教务会议、各处会议、各科系 会议、各委员会会议。以校务会议为例,校务会议每周二举行一次,由校长主持, 参加的人员有教务部、训育部、斋务部、事务部等各部主任,有时也有学生参加。 主要讨论并决定学校的各种大事,其中有的是经有关的教师、主任讨论后,认为有 必要提交校务会议研究,也有校长业已批办,提交校务会议追认的。总之学校的一 切重要事项,都要经过校务会议决定。 各类委员会:汇文有名目繁多的委员会。例如:师生校务研究委员会、辅导学 生委员会、宗教教育委员会、卫生委员会、体育委员会、院校委员会、图书委员会、 仪器委员会、招生委员会、暑期委员会、出版委员会、贷助委员会、财政委员会、 临时委员会等。这些委员会也都定期开会,各司其事。 科系:汇文设初、高两级中学,初中不分科,高中分为文、理、商、教育四科。 各科设主任一人,教员若干人。全校各科又分为九个系,所谓系,即相当今日中学 所设的各教研组。九个系是:国文系、外国语学系、算术学系、理化学系。生物学 系、史地学系、社会学系、体育学系、艺术学系。各系设主任一人,教员若干人。 3.《汇文学则》和汇文的办学特点 1927年,在校长高凤山及董事会、职教员会议的提议下,经董事会批准,制定 了《汇文学则》。《汇文学则》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汇文的办学思想和特点。下面 试做一些剖析。 提倡全面发展的“全人教育” 《汇文学则》第一章阐明了汇文的办学宗旨: “本校以实施中教全人教育为宗旨: ⑴增进身体健康,⑵涵养审美感情,⑶培植职业知能,⑷预备升学基础,⑸练 习善用间暇,⑹学作良好公民,⑺养成高尚品格。”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宗旨包括了德育、智育、群育、体育、美育几方面的内容。 1929年《汇文年刊》所载《体育的本义》(作者是汇文体育教练尚树梅先生)中, 对所谓“全人教育”做了更加明确的说明,文中列了一个表: “道德教育] 智育教育|----养成一个完全人” 体育教育] 当然,这里的“德育”,和今天我们所说的“德育”有着根本区别,但是,五 十多年前即提出了“德、智、体”全面发展的观点,亦足证教师之水平。 灵活多样的办学方式 汇文以“三三”制分初、高两级中学。前面说了,初中不分科,高中分文、理、 商、教育四科,其文、理两科专为升学,商、教两科专为就业而设,相当于今天的 职业高中。高中分科是为适应当时社会需要,升学与就业,学生可根据自己的经济 情况而选择(当时汇文学费昂贵,学生食宿以及学杂各种费用,每学期开学必备百 元大洋方能入学,走读生也得三四十元)。此种灵活多样的办学方式,为汇文办学 的特点之一。 在编班上,汇文也颇有特点。汇文设有正班、补习班、专修班三种班别。各科 将及格按期升级的学生,编入正班学习。某门不及格,在假期交费补习之学生编入 补习班。专修班原名特班,此班乃为单科不及格而降班的学生所设,以后及格,即 可升级,但要多交十元学费。补习班与专修班的设立,原为补救学年制之流弊。这 也是办学的灵活性。 考试与升学制度 汇文的考试制度是很严格的,分平时考、月考、学期考。补考、特考及入学考 试等六种,采用比较计分法评成绩,E为最优等,G为优等,M为中等,P为及格,C为 不及格,F为劣等,X为未赴考,CH为考试欺骗。定功点E为1.2,G为1.1,M为1.0, P为0.9,C为0.7,F为0.0。凡学生于全学年平均成绩在0.8以下者,令其退学。各学 科成绩有下列情形之一者重习:⑴F等者,⑵两学期俱列C等者,⑶补考仍不及格者, ⑷C等而这一学年未补齐者。在这种严格的考试制度下,学生的被淘汰率是很高的。 学校还规定了学生必修课和选修课的学分标准,初中毕业必修课须足155学分, 选修课须足15学分,共为170学分;高中毕业必修课程须足120学分,选修课须足30 学分,共为150学分。 汇文的毕业生学业及操行成绩在中等以上者,可由本校请求燕京、齐鲁、东吴 三大学直接收录,毋庸考试。 自1928年至1929年,留美汇文同学会捐助奖金228元,校友梁耀祖捐助300元, 宋显优捐200元,李郁文捐100元,作为奖励文科、理科、商科优等学生之用。 学生会社 汇文允许学生组织各种会社。《学则》第八章中说:“本校为学生联络感情, 砥砺学行,发展自治能力,养成互助精神起见,准许学生设立各种会社,惟设立之 前,须将组织大纲及宗旨,呈明校长许可,方准成立。”《学则》对学生会社在政 治方面未加任何限制,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汇文校方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 明年代毕业的老校友陈北辰(原名陈兰征,解放后曾任辽宁省副省长)回忆汇文母 校时谈到:“汇文是个教会学校,反动当局不便插手,更因学校的一种民主空气, 学生可以各习所长,结社活动也有一定自由。毕业的学生大致分为三种类型:有的 参加了革命,成了革命干部;有的钻研学术,成了专家、学者;有的走向了反动的 道路。三者,两头小,中间大。”这样的分析是符合当时汇文的情况的。据其他老 校友回忆,学校当局对学生的思想控制并不那么严,如张学思(张学良之四弟)与 杨孟桥(杨森之子)在汇文宿舍公开阅读德文、中文对照的《资本论》,书就公开 摆在桌子上,根本无人过问。 由于学校中民主空气较浓,革命组织得以利用宗教外衣为掩护进行活动,学联 多次在汇文召集各校学生开会,姚依林等同志多次进出汇文。各省同乡会,尤其是 东北同乡会,在抗日救国运动中起的作用很大。许多同学30年代就投奔到革命阵营 中。 汇文还有学艺会、西乐会、国乐会、务德会、济华会、游戏团、文学会、校内 分组比赛会、校外运动会、少年读书会等会社。少年读书会后来成了阅读进步书籍 的团体和进步学生的联络据点。此外诸如师生友谊会和学生会、青年会等组织,也 都对同学锻炼组织能力和办事能力方面有所帮助。许多同学到社会上工作后能力很 强,即是在这些学生会或组织里得到了锻炼的结果。社会上对汇文毕业生的舆论也 自然是很好的。 丰富多采的课外活动 汇文同学的课外生活丰富多采,同学们可根据自己的爱好与兴趣,在各个不同 的会社里参加活动。 在学艺会中,老师陈启民的油画是出名的。在他的指导下,穆家麒成了今天天 津美院教授。著名书法家启功当时也在学艺会中活动。 西乐会和国乐会中印尼华侨许勇三那时就经常到校外演出。许现在天津音乐学 院当教授。国乐会中还请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韩世昌先生的笛师、名艺人王义山来 校指导。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体育活动。汇文当年的体育运动,相当活跃。汇文有当时北 京规模最大的体育场,学校网球队、足球队、篮球队、冰球队和田径队内健将如云。 如足球队有“小老虎”赵锡田(现在天津)、“铁大门”吕高辉(现在美国),还 有刘兴仁(现在北京)等;网球队有高泽民(现在美国)、孙晶泉(孙在今年5月2 3日还和国务院万里同志比赛网球)等;冰球队有名将陆守城(现在蚌埠)等。更值 得一提的是20年代的足球老将王振声当年追随革命,替彭雪枫等同志出面活动。王 后来入党,是一位老党员(现在南京居住,已年迈退休)。 田径队中更是名将辈出,有游济华、司徒福(原在台湾,前不久移居美国)、 欧阳可宏(在美国)、何纯渤(现任水电部基建局长)、张树栋(现任济南政协主 席)。 武术团徐良骥老师曾带领学生在校庆六十周年运动会上表演。徐当年的徒弟边 燮朴是武术名手(现改名李文,任水电部办公厅主任)。现在徐老师除在中国戏曲 学院任顾问外,还要把“汇文八手拳”传授给二十六中的高中部分学生。此八手拳 系徐老师家的祖传,即“徐氏八手”。他很谦虚,说此拳是在汇文教的,应该以 “汇文八手”命名。 4.汇文民众学校 汇文民众学校是汇文同学利用课余时间为贫民子弟兴办的一所义学。 汇文民众学校的首任校长由1930届高中三年级的同学杨德铨兼任(杨现居美国), 教务主任马富山、会计主任张慎之、事务主任赵天德、注册主任林士骧、周刊主任 邵逸慧、训育主任任宝祥、体育主任李竟诚,都是汇文的同学。1930年王振乾从沈 阳基督教立文华中学转来汇文。他少年时代曾读过意大利作家亚米契斯的著作《爱 的教育》,受到人道主义思想的影响,立志要为劳苦大众的子弟办学。他非常羡慕 陶行知当时在南京办的晓庄师范,曾想去晓庄师范任教,不料晓庄师范被反动当局 查封,所以就留在北京,考入了汇文,并计划毕业后投考燕京大学,然后仍从事乡 村师范教育。到汇文后,得知这里有所民众学校,就毛遂自荐到民众学校工作。19 30年暑假后,杨德铨忙于毕业升学考试,辞去职务。此后民众学校废除了校长制, 张慎之以校务主任名义接替学校领导,王振乾任教务主任。校址由高林斋地下室移 至汇文西小院新址,另辟临街校门,学生增至一百一十余人。王振乾兼职后,即与 邵逸慧、穆家麒等创办周刊,并与郭大同、邵逸慧等发起组织歌舞团。同年10月学 校制定了校章,规定教职员任期。 民众学校曾被誉为“汇文里生命最长的团体”,“日日在‘动’着的唯一的团 体”。这所为劳苦大众子弟兴办的义校,经费靠募捐,设备靠汇文接济,师资从品 学兼优的同学中聘请。当时汇文学生会主席赵天德,校刊总编辑邵逸慧,学生吴晓 铃、丁延祈、谢维文、赫松安、林土骧,进步学生张学思、王金镜、张志更、戴家 璋、陈兰征、毕振德以及擅长图画、音乐的穆家麒、许勇三和慕贞女中的朱怀凤 (朱是民众学校唯一的女教师)等数十位同学,甘尽义务,热心任教。学校开办了 初小一至四年级和高小五、六年级,学生多至二百来人,学习成绩大都较好。办学 当中,许多同学很注意用进步思想教育学生,学生们都是穷孩子,比较容易接受革 命道理。如高年级的学生沈德厚(解放后改名沈志民),在进步教师的影响下,当 时就参加了校外的抗日宣传活动,北平沦陷后表现很好,解放后入党较早,当了革 命干部。民众学校是以基督教会慈善事业的面目出现的,实际上是参照晓庄师范的 精神,对民众实施义务教育,传播革命思想,学生唱的是《锄头歌》。民众学校受 到各方面的支持,取得了社会舆论的拥护,因而很有生命力。 “九·一人’以后,由于进步学生完全掌握了民众学校的领导权,遂使这所学 校成了学生运动和地下党组织的联络点。 5.汇文的校舍情况 汇文中学全校面积计一顷五十余亩,教室、办公室、宿舍的分布大致如下: 高林斋学生宿舍,四层,对面列屋,中有南北两道,房间一百六十余间,可容 学生四百余人。下层有食堂及浴室,设有新式澡盆及淋浴器。二层设有学生会会所、 青年会会所、阅报室、公用室及学生来宾招待室。 安德堂讲堂办公处,四层,下层为理化实验室及储藏室。室内置新式书案,可 容二百余人。三层乙号为礼堂兼学生自修室,可容三百余人;五号为教导处;六号 为注册部。四层有博物室(陈列动植物标本与各种矿石)和史地室(陈列中西参考 书与各种图表)。安德堂房间共二十余间,除公用与专用处所外,其余皆为教室。 德厚斋学生宿舍,有房七十余间,西首是校长室及教育科、商科教室。 德本斋宿舍与讲堂,楼房三层。上层东首为生物实验室。二层有青年会所与阅 报室。下层为沐浴室、理发所及食堂。房间计五十余间。 美术室,可容学生一百余人。凡音乐、图画等学科,均在此授课。 斋务与庶务办公室,均设在中国古式亭榭建筑凝蔚亭内,亭前有古铁鼎、大钟。 亭、鼎、钟三者与体育场相对。 体育场,面积五十余亩,有足球场三,篮球场三,排球场二,网球场十,棒球 场二,职教员网球场二,田径赛场一,武术场一,军操场一,还有天桥、木马、铁 秋千种种设置,为当时京师最宽阔、最完备的体育场。平时京中学校多假此比赛。 体育联合会往往也在此进行大规模比赛。第一届华北区运动会就是在此举行的。体 育场之东有职教员住宅九处,计房一百余间。 1934年在德本斋楼前原小操场处,建成了礼堂及体育馆大楼。在此之前本校周 会都在孝顺胡同“美以美会”之亚斯理堂召开。刘海澜纪念楼即在亚斯理堂院内。 6.年刊、校歌及其他 1926年起汇文开始发行年刊。据年刊记载,1929年至1930年全校师生员工共计 1123人。 1931年汇文成立六十周年,于5月22日至动日举行了庆祝会。三天中,举行了校 庆大会、运动会、足球赛和晚会。著名京剧演员郝寿臣,因其子郝德元是汇文中学 的学生,乃以学生家长身份,率其剧团演出了《辕门斩子》及《忠孝全》两个剧目。 本校学生刘大中等也演出了京剧《打渔杀家》,学生郭大同导演了话剧《孔雀东南 飞》。全校师生员工欢聚一堂,在京校友纷纷返校参加庆祝。 汇文曾有过两个校歌,最初的校歌是: ⑴我汇文距中央,扼幽燕控齐梁,星分箕尾联奎壁, 直腾千丈光芒。 ⑵我汇文重自强,宏造就作栋梁,尔我弟兄齐奋发, 扬祖国之荣光。 ⑶我汇文日炽昌,开文化接青黄,万国精华齐陶冶, 黄钟大吕铿锵。 副歌:巍巍乎我汇文,万斯年寿绵长,万斯年寿绵 长,文明日进无疆。 1931年六十周年校庆后,由李戏鱼老师改辞,杨荣东老师根据德国音乐家巴哈 的毕业论文作品,按律和声,改新校歌如下: ⑴泱泱乎我汇文,浩浩乎我汇文, 历史悠久,人材济济,雄壮且大而刚。 胥爱母校强,祝她地久天长, 校训智仁能,互磔砺相颉颃。 就良师取益友,坚修学行志气昂, 勖哉尔我弟兄,齐奋发服务家邦。 ⑵泱泱乎我汇文,浩浩乎我汇文, 历史悠久,人材济济,雄壮且大而刚。 胥爱母校强,四方学子负笈远, 东西南北革一堂,万国精华齐陶冶, 黄钟大吕竞鸣何铿锵, 中外文化沟通民族光。 一所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学校 汇文中学是一所有着光荣革命传统的学校。五四运动以后,特别是中国共产党 成立之后,汇文的爱国进步同学积极投身于革命运动。在历次学生运动的队伍里, 几乎都有汇文光荣的旗帜。许多同学经过斗争的锻炼、考验,逐步从爱国主义转向 共产主义,成为共产主义战士。 1.五四运动和汇文早期的地下党团活动 1919年,五四运动以反对旧道德、提倡新道德,反对旧文学、提倡新文学为旗 帜,掀起了反帝、反封建的斗争,成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开端。汇文的进步青年积 极投入五四运动,现在我们从五四运动文献影片和历史博物馆陈列的照片中,都可 清楚地看到汇文的示威游行队伍。参加过五四运动的1920年毕业的老校友苏波同志 (原名王树柏,年已81岁,现任公安部顾问)回忆说:“我们列大队,擎大旗,高 喊着‘外争国权、内惩国贼’,‘取消二十一条’,‘拒绝和约签字’等等革命口 号。”他还叙述了汇文同学在天安门示威后,又到赵家楼捣毁卖国贼曹汝霖的住宅 等情况。他说在示威中三人一组,有的宣讲,有的散传单,有的司保卫。他们曾遭 受警察拘留、讯问,后来被营救释放。当时汇文也曾发起组织过临时学生会,但因 组织不健全,只是昙花一现。 1921年伟大的中国共产党诞生后,学生运动有了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1922年 3月,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干事会为了对抗将于4月4日在清华大学举行的世界基督教 学生同盟第11届世界大会,发动北京学生组织“非宗教大同盟”。在“非宗教大同 盟”的宣言中提出了“废除不平等条约”、“反对文化侵略”和“收回教育权”的 口号。这一同盟的分支组织遍于全国各地。这时各地教会学校曾发生开除学生的事 件,更使这一运动趋于激昂。汇文的进步学生在“非宗”运动的影响下,也展开了 抵制宗教宣传的斗争。 1925年,“五·九”国耻十周年纪念日,汇文同学参加了示威游行,有的学生 被警宪拘捕。当晚汇文成立了临时学生会,推王维四、冯润田、陈晓钟为代表,设 法营救被捕同学。同年,五卅惨案在上海发生,反帝运动遍及全国。汇文学生会在 这时正式改组,设评议部与执行部,从此,汇文同学在改组后的学生会领导下参加 群众性爱国运动。 1926年3月18日,为了抗议帝国主义在大沽口逞凶,北方党组织了声势浩大的反 帝爱国请愿示威游行。汇文同学唐耀昆、谢勘在反动当局段祺瑞的屠刀下殉难。三 一八惨案的目睹者、汇文的老校友吴广钧同志回忆,当他闯进执政府时,首先看到 了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谢勘同学,急忙和其他同学叫车把他护送到协和医院抢救。 谢的母亲赶来时,谢已停止了呼吸。为纪念唐、谢两烈士,汇文师生于当年秋在汇 文校园的德本斋与德厚斋之间的小花圃内,修了一座纪念碑,碑文如下: 呜呼!二君之死,盖为国而死为义而死者也。先是沪上有外人惨杀我国学生、 工人之事,政府与之交涉,经年不得要领。泊今岁某国复违法侵权干我内政,已而 联合八国通牒我国,意在恫喝。当轴罔知所措,国人则大愤,群诣临时政府有所申 请,于是吾校学生亦奋袂而起,乃行甫及国务院之门,而府卫队竟鸣枪迎击,如临 大敌然,卒之横尸累累,碟血都市。吾校死者二人焉,即唐君耀昆、谢君戡是也。 夫沪案以客役戕害民主,仗义者犹当执言,且吾行人亦当捩理以洁之矣。今乃效尤, 反而自残其无辜之学子也,其赛义为何如?然则二君之死于义彰彰明矣!铭曰: 举幡伏阙,自古有之。惟义与比,匪党匪私。何该予天?市朝陈尸。舍生报国, 千古同悲! 中华民国十五年九月 北京汇文学校全体 为了发扬爱国精神,每年三一八”纪念日,全校师生都到碑前集会悼念,永志 不忘。 1926年,汇文建立了中国共产党地下支部。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彭雪枫同志, 就是汇文早期地下党支部的领导人。雪枫同志于1926年从共青团转入共产党,同年 9月自保定育德中学转入汇文高中文科就读,11月由他负责建立了汇文的地下党支部。 据汇文校友、20年代与雪枫同志在育德同过学的路庭训同志(原名路继曾,现为九 三学社郑州分社负责人)来信证实:“汇文学校的地下党,是1926年11月建立的。 由雪枫负责。”他在信中写道:当时从育德转入汇文的还有郭英(武林,1938年在 山东牟平县打游击时牺牲)、赵凤江(蓬如,已故),均在汇文参加了共青团,19 26年参加了共产党。另据一位当时靠近党组织的进步同学王振声(志远)同志说: 汇文地下党组织曾通过他对外联系。1927年4月,李大别同志被捕,北京处于白色恐 怖之中,雪枫同志去天津,转入今是中学。 自“三·一八”以后,北京的政治空气异常沉闷,北京政府下令“整顿学风”, 严禁学生运动,勒令取缔各校学生会。在白色恐怖下,汇文同学不得不把具有战斗 精神的“学生会”改为“学生自治会”。这时只能“劲往里用”,加强自身修养, 提高自治能力,养精蓄锐,以等时机。 2.“九一八”学运高潮中的汇文 1981年9月27日,正当北京市二十六中(汇文中学)110周年校庆之日,四位年 逾七旬的30年代的老同学重又欢聚了。百感交集之兴奋心情,笔墨难宣。从事美术 工作的1934届老校友穆家麒拿出一张保存整整50年的照片,这张照片是1931年为纪 念“九一八”国耻所照,照片上的四位青年同学除了穆家麒外,还有1933届老校友 王振乾、1931届老校友郭大同(现任北京市崇文区政协委员)、1934届的赫松安 (北京五十五中物理教师)。四位老同学紧紧地握手,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欢喜之泪。 他们又按原位置次序拍照了合影,只是“庆祝百十周年校庆”的纪念章代替了“九 一八”国耻的纪念章。 下乡宣传抗日及东北同乡会 1931年,九一八事变发生,汇文的爱国同学积极投入到抗日救亡运动中。在高 中二年级级史中记载:“‘九·一八’沈阳失陷,于是群情忿怒,发上冠冲,抗日 斗志尤烈,全体赴都市四郊,作乡间宣传,为民众宣讲,激昂慷慨,闻者莫不振奋……” 当时王振乾是高二理科甲班代表,这个班为国为民的思想很突出,他们利用教会宣 传抗日,由王振乾、赵天德、吴晓铃、穆家麒、周振邦等同学插入汇文神学院研究 生的小组,赴延庆县,以教堂为基地,向农民群众宣传抗日。 这个时期入校的东北同学猛增。由沈阳同泽中学等校转来的张述卿(学思)、 王金镜(岳石)、臧镇、臧镐、鲍世奎、刘振瀛、段克文[注]等数以百计流亡青年 涌进了汇文。他们大多为有钱有势的贵族子弟,但其中颇有人满怀一腔爱国热血, 在政治上要求进步。例如张学思,就是张作霖的四子、张学良将军的四弟,他虽然 出身于这样家庭,但阅读进步书籍,逐渐产生民主自由、反帝反封建的思想。他十 七岁时(1933年)就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反帝大同盟”,后来辗转到了延安 “抗大”学习,一贯生活刻苦,要求进步。抗日战争期间,艰苦奋斗,作战勇敢, 做出了积极的贡献。解放后,任海军参谋长,曾受到周总理的赞扬。十年浩劫中, 受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迫害,张学思同志不幸于1970年5月29日含冤去世。后来 在毛主席、周总理和叶剑英同志、邓小平同志的亲笔批示下才得以彻底平反昭雪。 “九一八”以后,汇文中学、慕贞女中的东北流亡同学联合起来,共同组成了 “东三省同乡会”,以刘振瀛、段克文为正、副会长。由于同乡会的成份复杂,进 步与反动的斗争是尖锐的,进步同学难以掌握全部领导权,这个同乡会的作用未能 发挥出来。这时王振乾与同乡会中的进步同学张学思、王金镜、毕振德等一起组成 了读书会,以后又吸收了张志更、邵逸慧等参加。汇文读书会是半公开的群众性组 织,读书会一面组织其成员学习马列著作、革命理论,一面联系实际,领导掌握群 众团体,在抗日救亡运动中起了一定的作用。 汇文的抗日会 九一八事变以后,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救亡运动日益高涨。国民党蒋介石 政府对人民的抗日救亡运动进行了血腥镇压。但是广大进步同学并未被吓倒,爱国 运动更加蓬勃地发展起来。当时各学校的学生会大都被国民党所控制,国民党阻止、 破坏学生的爱国运动,为广大同学所痛恨。进步同学另组织抗日会或临时非常学生 会来领导斗争。汇文的学生会,虽然在1925年进行过改组,也曾积极参加过历次政 治运动,但在九一八事变后,又受教会约束,闭关自守,采取中立态度,同学们对 之冷淡。当时北平官办的反动学联曾拉拢它,它也不理睬。这时汇文的爱国同学积 极行动起来,强烈要求“唤起民众,共赴国难”,发起组织了抗日会,以赵天德为 主席,何廷华为副主席,王振乾管宣传,张志更任秘书,来显公管事务,宋显民管 会计[注],欧阳镇管纠察,谢维仲管救护,杜荫桐管交际。当时还把各地同乡会的 代表人物吸收进来,团结、壮大了爱国抗日力量。 汇文的抗日会活动非常积极,曾动员同学组成扩大宣传队,到通县、大兴县、 高丽营、南口、延庆宣传检查抵制日货。抗日会又组织军委会,进行初中童子军和 高中学生军的军事训练工作;通过东北同乡会请东北军帮助搞军训,组织防空演习、 战地救护、看护伤兵等;并办看护训练班,组织后方医院伤兵服务团,报名参加者 数以百计。1933年,抗日会发起募集皮背心、万顶钢盔、万把大刀和防毒面具的活 动,并派代表赴前方战地,对第二十九军宋哲元部队进行慰问。宋哲元亲署若干封 感谢信,其中之一为: 迳启者,顷奉大函,并由学生赵天德、彭仁标、王振乾诸君持到洒鞋一百五十 双,国袜二百双,咸豆二十袋,大刀五十把,贺胜旗一面,收领之下,至佩热诚。 杀敌救国,分属军人,小挫敌气,歉言功绩。狠承奖勉有加,益觉惭感无地。惟有 誓歼凶顽,藉慰斯许雅意。肃函致谢,即希鉴察。此致汇文学校校长暨职教员学生 诸同志。宋哲元拜启。二月十五日。 汇文抗日会还在“美以美会”亚斯理堂举行了追悼前线抗日阵亡将士大会,各 团体纷纷献了花圈,全校师生员工参加。追悼会庄严肃穆,备极隆重。 抗日会又发动群众改组了汇文学生自治会,进行民主选举,以抵制国民党反动 分子的破坏。选举结果,由赵天德任主席,何廷华为副主席,王振乾任文书、管常 务,许可管文艺,王务民管交际,刘景峰管体育,马蒿权管庶务,郑家驹管游艺, 郝继隆管合作社,金振英管年刊。汇文学生自治会重新活跃起来。另外,1933年的 年刊委员会增加了王振乾、邵逸慧。陈兰征、戴家湾等进步同学为委员。 汇文的“社联”和“CY’ 1932年,“河北联”[注]在西山卧佛寺举办夏令会,汇文王振乾等同学也参加 了。在夏令会上,王振乾认识了一位师范大学的女生徐峰。她是牧师之女,由慕贞 考入师大,曾参加过晓庄师范,思想进步,被同学们尊称为“大姐”。她介绍王振 乾参加了秘密组织社会科学者联盟,简称“社联”。此后“社联”东城组织(朝阳 大学、女子文理学院、大同中学、汇文中学)集会地点定在汇文民众学校,由汇文 成员负责保卫安全。王振乾又发展戴家璋、陈兰征和民众学校的张志更、邵逸慧等 参加“社联”,以后分组活动,长时间都很安全。北平“社联”组织的上级领导宋 劭文同志(曾任国务院机械委员会副主任)和东北大学的李政文同志(曾在教育部 工作)都到汇文参加过“社联”的集会,并经常向大家介绍苏区军民坚决抗日、反 对内战的情况以及国内外的革命形势。“社联”东城区组织在汇文这个教会学校外 衣的掩护下,广泛地展开了活动。以后北平其他革命组织也曾到汇文秘密集会,以 策安全。 1932年由朝阳大学的老陈同志发展王振乾参加共青团(CY),并在汇文的“社 联”其他成员中个别发展了团员,从此汇文建立了共青团组织,1932年下半年起进 行活动。共青团当时处于秘密状态,采取单线联系,除秘密传递阅读党的文件、散 发党的传单、用粉笔书写标语口号外,还动员、组织“社联”成员和其他进步同学 参加革命行动。如:1933年3月,在北大红楼大操场举行全市纪念“三·一八”活动, 汇文同学参加并与警宪进行了搏斗;同年4月23日为六年前牺牲的李大钊同志举行公 葬,汇文的队伍曾在长安街、天安门和西四等几次被警宪打散,但又团结起来;五 一劳动节汇文同学参加了在天桥举行的大示威;还多次在东单、王府井、朝阳门。 花市等地组织集会和讲演等活动。 反宗教的斗争 汇文的读书会、“社联”和共青团还针对宗教哲学进行了批判斗争。 中国大革命形势的发展,迅速地把“收回教育权”的“非宗教运动”推向了反 对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道路,汇文学校当局不再强迫学生参加各种宗教仪式。可是 教会是不甘心的,抵制“收回教育权”的暗流仍在,汇文的美籍牧师狄克逊夫妇。 美籍教师来太太以及学校辅导处的牧师们,就在他们家里举办“查经班”和“祷告 会”,邀请学生参加;学校还设基督教青年会,欢迎同学参加活动。参加这些宗教 活动的除虔诚的信徒学生外,也有左翼学生。如王振乾参加共青团后,为了开展工 作,就曾以基督“信徒”的面目,参加“查经班”和“祷告会”,进行隐蔽活动。 1932年王振乾当了学校青年会会长,参加了北平市基督教青年会的“团契”活动和 “河北联”的活动,节假日经常以慈善团体名义到郊区进行各种社会服务,从中发 展和联系思想进步的学生,进行工作,扩大组织。王振乾回忆说:“我们进入基督 教所控制的各种阵地,隐蔽自己,争取群众,相继掌握了基督教各种组织的领导权, 抵制其反动作用。” “九一八”后,一个号称环球布道专家的美籍艾迪博士来到东方,途经中国各 大城市“讲道”。基督教大肆宣传,拉人捧场。艾迪有一次在北京协和医院礼堂宣 讲,题目叫:《性与青年》,公然向我国人民的抗日救亡活动挑战。“社联”决定 组织反击。当艾迪讲演完,场内发出掌声时,有人从楼上向会场撒开了红绿纸传单, 人群中响起了口号:“打倒帝国主义的走狗!”“不听帝国主义走狗的胡言乱语!” “滚下台来!”在会场出口处,同学们把兜售艾迪著作的书摊也给砸了。这是一次 突然袭击,教会主持人并未料到,国民党军警宪也猝不及防。这次行动对艾迪是一 次沉重的打击。 北平市基督教青年会的美籍学生干事胡佛,对各教会学校学生的爱国运动抱仇 视态度,各校青年会便串联起来抵制他。1932年下半年,王振乾当汇文青年会会长 后,有一次去访问北平市青年会的老学生干事全绍武先生,要求他介绍外国基督教 青年会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对欧洲协约国军队的战地服务经验,适逢全绍武与朱 庆澜领导的辽吉黑民众后援会合作,发起募捐劳军运动,于是汇文青年会参加了这 个活动。后来其他教会学校也被带动起来,冲破了胡佛的阻挠,参加到抗日爱国运 动中去。 汇文同学还多次进行过抵制宗教的自发斗争。例如,把“美以美会”亚斯理堂 欢迎王明道布道大会招贴文告的讲题,涂改成极醒目的“毋忘鸦片战争!”、“宗 教就是鸦片!”全校轰动,搅得大会黯然失色。 在白色恐怖下斗争不息 1933年,国民党中央宪兵第三团蒋孝先部调来北平专门对付学运,宪兵三团到 处抓学生,血雨腥风,一片白色恐怖,北平各监狱被杀害的烈士就有四五百人。汇 文进步同学当时尽量利用教会学校这一保护色,掩护“社联”、“左联”(左翼作 家联盟)、“教联”(教育工作者联盟)、“美联”(美术工作者联盟)、“文总” (文化总同盟)各进步团体,以及“世界语学会”、“反帝大同盟”等秘密组织的 活动,还担任了东城交通和互济会等任务。这时进步同学主要以读书会、民众学校 为掩护所,以宗教活动为外衣进行革命工作。 由于汇文在历次学运中都积极参加,因此引起反动当局的注意。宪兵三团调来 北平不久,便在一天拂晓包围了汇文,从被窝里抓学生。黑名单上有王振乾等同志, 因王当时躲在校外,未遭逮捕。此事发生后,王振乾所在的班上突然来了一个插班 生,浙江人,姓陈,随时随地盯着王振乾,引起了大家的警惕。汇文的许多同学都 掩护过王振乾。出于“名门世家”并和王振乾关系亲密的穆家麒同学陪伴着王在自 己家里住了大约一个月之久,躲避宪兵特务的几次逮捕;学监李义信牧师对王的危 险处境极其担忧,曾为他祈祷;在风声愈来愈紧的时候,王振乾靠黄振英同志的 “互济”,到香山慈幼院避难。正在西山避暑的高凤山校长提出愿意保送他上燕京 大学,但要求他毕业后必须为教会服务五年。王振乾打算参加冯玉祥领导的察哈尔 抗日同盟军,因而婉言谢绝。后来,王振乾参加了由阎宝航和张希尧等地下党同志 主持的以基督教学生夏令会为掩护的秘密干部训练班,从此离开汇文,奔赴新的战 场。 1933年,汇文中学学生自治会进行了改选,名单是:主席王世淇,副主席曹新 吾,会计股沈颐生,事务股汪毓铄,文书股马翼云,体育股牟广懋,交际股任达, 游艺股刘文良,年刊委员会陈凤举,合作社代表高达奎,学艺股郑治航。 这时北平的白色恐怖日益加深,进步团体和地下组织的活动更加隐蔽,有的转 移了地点。尽管如此,这届同学们仍然坚持抗日救亡运动。通过抗日救亡运动,他 们大大增强了爱国。民主思想,有的在党的培育下,锻炼成为党的坚强干部,为革 命事业做出了贡献。例如:学生会主席王世淇(又名释奇)1934年毕业后,去上海 就学,1937年2月参加革命,被专门培训为报务员。1947年胡宗南进犯延安时,王世 淇同志在国民党反共大本营西安从事党的地下工作,不幸被捕,投入秘密监狱。他 受尽严刑,始终未暴露身份,保全了党的地下组织,西安解放,才得出狱。“四人 帮”横行时期,王世淇同志又入狱十年,粉碎“四人帮”后才得解放。现任西安市 二商局长,虽然年逾花甲,仍为“四化”建设孜孜不倦地工作。又如:1934年毕业 的林曾同,是林则徐的嫡系玄孙。“九一八”以后,积极投入抗日救亡运动。北平 沦陷时,其妹傅秀参加了党,林家逐渐成为党的地下联络点。林曾同也参加了地下 工作,勇敢机智地掩护秘密电台的收发报工作,并完成党所委托的各项艰巨任务。 1947年林曾同参加了党。当时的一些著名民主人士如郭沫若同志等就是经过林家进 入解放区的。解放后,林在公安机关工作。“文革”期间“四人帮”残酷迫害他, 他坚贞不屈,为了保守党的机密,与“四人帮”进行了顽强的斗争,不幸含冤去世。 1977年平反昭雪。 3.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中的汇文 1935年1月以后,日寇加紧对中国的侵略活动。7月,国民党政府接受了日军入 侵华北的全部要求,与日寇缔结了卖国的“何梅协定”。同年10月,日寇指使汉奸 在河北省香河暴动,占据县城,挂起“临时维持会”的牌子。此时此刻,真所谓: “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1935年11月1日,北平汇文中学与 北平贝满女中、北平市第一女中。河北省女子师院、清华大学、北平师范大学、燕 京大学、河北省法商学院、天津中西女中、天津汇文中学等十所学校的学生自治会 联合发表了《抗日救国争自由宣言》。 1935年秋,山东西部发生了大水灾。北平很多学校参加了“民卫会”(全中国 民族武装自卫委员会)发起的赈灾募捐运动,并借此揭露国民党反动统治的罪恶。 在党的领导下,北平各学校“学生水灾救济联合会”成立了,每次会议均在汇文召 开。后来就在这个联合会的基础上成立了北平学联。当年11月11日和15日的天津 《益世报》曾报道了北平各校水灾救济联合会第七次干事会及特种委员会在汇文学 校开会的情况。主席团为:郑洪轩(东北大学)、姚克广(即姚依林,清华)。邓 迪秀(女一中)、牛龙卜、毛润雯、赵万升(艺文)、张吉生(汇文)、杨采(师 大)。执行主席:邓迪秀,记录:姚克广。会议讨论决议了几个学校(孔德学院、 师大、东大)赈灾游艺会的捐款等案。国民党反动当局千方百计地阻挠和破坏学生 各种爱国活动,并虎视眈眈地准备镇压。 就在民族危机日益深重的1935年底,在党的领导下,爆发了划时代的一二九抗 日救亡运动。 一二九运动爆发的第二天,即12月10日,汇文中学成立了非常时期学生会,在 会长邓力群(学名邓声谐)、副会长李长揖等领导下,从当日起,全校罢课,投入 了抗日救亡运动之中。 罢课后没几天,北平学联秘密通知汇文的学生会;决定12月16日这天举行全市 大游行大示威,抗议国民党政府镇压和逮捕学生,反对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 12月16日早餐后,汇文中学的非常时期学生会在二楼东边大教室,召开了在校 同学三百多人的动员大会。首先由会长邓力群做了简短的动员报告,随后又有洪朝 生等几位同学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会场上群情振奋,全体同学爱国热情高涨, 一致同意参加游行。散会后到楼下整队,学生会的成员邓力群、李长揖、柯德声、 曹正之等在队伍的最前头,同学们四个人一排,臂挽着臂,高呼着口号,浩浩荡荡 冲出了校门。 游行队伍不顾警察的阻挡,沿着城墙向南向西行进,一路上高呼“打倒日本帝 国主义!”“打倒汉奸卖国贼!”“反对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等口号。压抑了 很长时间的爱国激情一下子爆发出来。同学们一路宣传,边哭边诉,引起了市民的 注目和同情。 游行队伍走到和平门大街师范大学门前,被警察、宪兵。保安队百多人堵住路 口不许通过。同学们向他们高喊口号:“我们爱国,我们要抗日!”“希望你们也 抗日!”“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希望你们的同情和支援!”一面向他们宣传, 一面想冲过去。这样相持了一段时间之后,身背步枪、手拿大刀。全副武装的保安 队就动手了。他们拔出大刀,用刀背砍手无寸铁的爱国学生。最初警察并没动手, 宪兵也持中立态度。保安队一动手,警察也用皮带打学生。这样一来,就把汇文的 队伍打散了。 有一部分同学跑进师大男附中。男附中的同学正在上课,一下子冲进去一百多 人,他们的课也上不成了。有的学生说:“为了救国,人家都上街游行,都挨了打, 受了伤,我们哪有心思上课?我们也应该参加!” 汇文的同学和男附中的同学一联络,就一同到师大男附中的操场上开了个大会。 在这个会上,邓力群向师大男附中的同学作了动员,慷慨陈辞,痛哭流涕,让他们 参加到爱国救亡运动里来。师大男附中的同学义愤填膺地一致表示:“从今天起一 齐罢课,从今天起一齐来抗日,从今天起手拉手一齐来救国!” 下午三四点钟,汇文同学从男附中出来,又找队伍会合。街上布满警察,他们 只好回学校了,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1936年底,北平学联通知各校参加罢课的学生,除一部分留校继续进行救亡活 动外,要组织一部分人参加平津学生“南下宣传团”,到农村去向广大农民进行抗 日宣传。汇文同学参加南下宣传团的一共有五位同学:邓力群、钟国元、侯晓澜和 另外二人。他们先后到固安、新城、任丘一带进行宣传。他们下去前,校长高凤山 和主管经费的人,从学生会会费中支了一百多元,作为五个人的生活费和宣传费。 这笔钱大部分捐赠给南下宣传团团部了,只在出发前五个人每人用这笔钱买了一顶 风帽。汇文参加南下宣传团的同学来回约半个月,收获很大。就在1936年1月,他们 第一批参加了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并且成立了汇文分队部。 1936年寒假后复课,汇文正式选举新的学生会,邓力群仍然当选为新的学生会 会长。邓在离开汇文之前,在汇文同学中发展了二十来名民先队员;不久,又从民 先队员中介绍了十来个人加入了共青团,其中有白树荣、罗邦英、于焕唐、钟国元 和李超等同学。最初的团支部书记是邓力群,接着的是白树荣。不久,这些同学又 由共青团转了党,成为共产党员。党支部书记也是白树荣,一直到他1936年暑假毕 业。 4.沦陷时期和解放前夕汇文的斗争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美日双方交战,汇文被封闭。1942年,汇文 由日伪接管,更名为市立第九中学。此时,于子三等同学不甘忍受日本人的压迫, 忍饥挨饿步行千里,奔赴重庆。 这个时候,汇文的许多老师“关上门”讲课,所谓“关上门”讲课,是在白色 恐怖统治下,老师离开书本向同学传播进步思想的一种特殊方式。只要老师在课堂 上一说:“咱们关上门说”,同学们就都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倾听,师生间有一种 默契的信任感。一些老师就是用这种方法给学生们灌输爱国救民思想的。例如讲 “历史的经验证明,任何异民族的入侵,都征服不了中国,这是一条规律”,以及 “只有走俄国的道路,中国这样的国家才有出路”等,使许多青年受到革命的影响。 爱国师生与反动的学校当局不断地进行斗争。如有一次学期末,学校当局把学生饭 费拿去做投机生意亏了本,便勒令入伙学生追加饭费,遭到全体同学反对。于是各 班选出代表,在生物楼上一个教室找校长蒯超面对面地说理斗争,驳得蒯超理屈词 穷。蒯超狗急跳墙,找来一帮特务打手进行威胁。大家团结一致进行斗争,最后取 得了胜利。特务打手们也灰溜溜地走了。斗争的胜利,使得汇文同学更加斗志昂扬, 充满信心。 那时同学们偷着学唱进步歌曲,如《团结就是力量》和《白毛女》的选段《北 风吹》等。邵燕祥同志在学校百十周年前夕,赠给母校一册三十年前的旧歌本,并 写了短文赠给母校。这本旧歌本的封皮上印着“民间歌曲”、“汇文贫苦同学救急 互助会印”的字样,其中就有这两首歌。还有一首《民主革命进行曲》,实际是用 的《国际歌》的谱子,歌词的内容是唤起东方被压迫民族起来斗争。同学们还在民 主墙上办壁报,壁报的内容常常是讽刺反动当局的。有一年5月份,山东同学出版了 一期叫“红五月”的壁报,以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同时表露了爱国雪耻的思想。 壁报遭到学校训育主任的干涉,张贴出去不久就被揭了下来。同学们千方百计地又 张贴出去,让它广为宣传。 同学们对日本教官非常反感,在言谈话语中随便捉弄日本教官、讽刺挖苦日本 教官的小故事到处流传。 沦陷时期,大部分汇文同学埋头学习,但是,大多数的师生员工都是有强烈的 民族气节和爱国心的,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斗争始终未停止。 1945年“八·一五”日寇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宣告结束。汇文同学和全国人 民一样,欢欣鼓舞,庆祝抗战胜利并憧憬着光明美好的前途。盼望着国家繁荣昌盛, 人民安居乐业。在“正统观念”的影响下,一些人对国民党蒋介石抱着很大希望。 不料想“双十协定”、“政协决议”的墨迹未干,就被蒋介石撕得粉碎,转眼之间, 内战枪声取代了庆祝胜利的欢呼声。汇文学校附近,东单一带的酒吧间代替了白面 房,美国货充斥市场,美国大兵到处酗酒闹事,吉普车横冲直撞,跳舞厅灯红酒绿, 纸醉金迷。美帝国主义代替了日本帝国主义,成了蒋政权的太上皇,骑在中国人民 头上。而人民生活困苦,通货膨胀,物价飞涨,终日奔波,难得温饱。汇文的同学 目睹这些事实,认清了蒋政权原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卖国、内战、独裁的法西斯政 府。深深感到:“想中央,盼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中央’指国民党中央)。” 这个时候,国民党政府对日寇蹂躏下挣扎八年的青年学生,不但不给以安抚和 温暖,反而提出要以“统考”进行“甄审”,惹起全体学生的公愤。汇文同学和全 市其他各校同学一道,团结一心,进行罢考,赢得了斗争头一个回合的胜利。 1946年下半年,汇文重建党组织,支部书记是赵嗣良同志,支委有葛福群等人。 党组织团结进步同学,利用各种各样的形式向反动的统治者进行顽强的斗争,成为 第二条战线上的一支地下尖兵。在党的领导下,汇文成立了读书会,组织同学阅读 进步书报,出墙报,大唱革命歌曲,并利用去八达岭旅游等机会,观看反动派屠杀 革命者的现场,进行宣传教育。汇文的党组织和“民联”外围组织,始终是坚强的 战斗堡垒,学生自治会完全掌握在进步同学的手中。从1946年到解放前夕,共发展 地下党员五十人左右,如马宗汉(现名李敏,在市委党校工作)、韩英麟(韩克)、 周世贤、王晋、金鉴等;“民联”发展了一百二十人左右。这些同志都成了解放后 各条战线上的骨干力量。 1946年圣诞节前夕,发生了美国兵强奸中国女学生的“沈崇事件”。为了抗议 美军暴行,12月30日大学同学掀起了抗议示威游行。汇文中学的同学也参加了这次 行动,虽然仅仅只有一二百人,也起了壮大士气的作用,表现了汇文同学不屈不挠 的民族气节和爱国热忱。 1947年暑假,汇文学校的一座宿舍楼失火,国民党消防队居然明目张胆地提出 “金条救火”的要求,真如相声所云“火来财”。高凤山校长说:“不用说学校无 金条,有金条也不能行贿。”眼看一座宿舍楼付之一炬。以后,汇文的党组织领导 同学成立了“救灾委员会”,选举周世贤、张承恩等为负责人,团结同学抗议警察 局消防队的贪污读职行为,同时发起了募捐救灾运动,将宿舍重新修复。 1947年,一场反对美蒋政权血腥统治的“反内战、反饥饿、反迫害”的学生运 动高潮在全国范围内兴起。汇文同学积极响应号召,奋起投入斗争。5月20日那天游 行队伍浩浩荡荡,秩序井然。同学们手举“反内战、反饥饿、反迫害”的标语牌和 大旗,高喊着口号,慷慨激昂地前进。1947年是中国革命处于伟大转折的一年,国 民党反动派的军队在人民解放军的全面反攻下,节节败退,惊恐万状。对于这次学 生运动,反动派已经作好了血腥镇压的准备,他们疯狂阻挡和镇压游行队伍,并逮 捕进步学生。在汇文校内,马宗汉、齐秉钧等同学也被逮捕,后来为高凤山校长保 释。 也就是在这次学生运动高潮中,汇文校友、浙大学生会主席、三年级学生于子 三,在领导浙大同学示威游行和罢课抗议斗争中,于10月29日遭反动派杀害。他在 敌人的严刑逼供下,英勇不屈,一字不吐,忠于党的革命事业,谱写了一首气贯长 虹的革命烈士史诗。 在这次风起云涌的罢课斗争中,汇文有一千多人签名罢课,占全校同学总数的 三分之二以上。 这场轰轰烈烈的“反内战、反饥饿、反迫害”的学生运动,动摇了蒋介石政权 的根基,有力地支援了中国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前进。 国民党反动派为了拉拢、欺骗青年,大约在1946年前后,在汇文中学成立了两 个三青团区队、一个国民党区分部,还发展了一批军统和中统特务狗腿子。到了19 48年,汇文学校里的特务打手,更加疯狂。在一次改选学生自治会的斗争中,以特 务打手齐思贤为后台老板的“老百姓竞选团”,与党领导的学生自治会“大家竞选 团”进行了争夺领导权的斗争。在选举时,“大家竞选团”经过几个回合的说理, 揭露了“老百姓竞选团”的反动面目,终于大获全胜,学生自治会的领导权全部掌 握在进步同学手中。解放后,齐思贤之流被依法逮捕,受到了人民的法律制裁。 解放前夕,汇文同学根据党的指示,曾经秘密安排了一个周详的护校、护厂、 保护名胜古迹和迎接北平解放的计划。由于北平的和平解放,这个计划没有实施。 但是,从这个计划中也体现了汇文师生的光荣革命传统。这种热爱祖国,忠于革命 的光荣传统应该永远继承并发扬光大! 汇文的新生和百十周年校庆 随着迎接北平解放的爆竹声,汇文中学获得了新生。1952年人民政府接管汇文, 更名为北京市第二十六中学。 50年代、60年代二十六中积累了宝贵的办学经验,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一批批 合格的毕业生升入高等学校,受到大学的好评。一些未能升学的同学在这里打下了 坚实的基础,后来成为各行各业的骨干力量。很多校友反映:“二十六中给了我革 命的事业心和刻苦钻研的精神。”“任弼时班”、“保尔班”、“吴运铎班”等以 英雄名字命名的班集体,“紫蔷薇”篮球队。“百花社”等丰富多采的文体社团, 给毕业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任弼时班”的班旗,还保留在中国革命军事博 物馆的展览室里。虽经十年浩劫,但汇文——二十六中的优良传统,一直深深植根 在二十六中广大师生心里。 党和国家的关怀,使二十六中有了良好的教学设备。1959年因建北京新火车站, 二十六中自崇内船板胡同迁至崇文区培新街6号另建新校舍。新校舍包括五层教学大 楼、礼堂和五层宿舍楼,另有一万多平方米的操场和校办工厂等。教学楼内有物理、 化学实验室各四个,生物实验室两个,有音乐、美术。电化等教室及阶梯教室和语 言实验室等。 学校始终坚持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发扬严谨治学的优良传统。50年代末, 二十六中即被市里确定为重点学校。粉碎“四人帮”后,又被市里确定为“第一批 办好的重点学校”。由于有一支忠诚党的教育事业、工作认真、肯钻研的教师队伍, 因此历年来这里教学质量较高,每年除向大学输送大量合格毕业生,同时还为社会 各界培养了很多人材。据不完全统计,解放前从1892年起,到1949年近六十年间, 汇文的毕业生不过二千七百余人;而解放后33年就有高中毕业生一万人。解放后历 届毕业生发扬母校优良传统,很多人学有所成,在工作中做出了优异成绩。中国科 学院声学研究所副所长尚尔昌。上海地理专家刘树人、著名篮球教练王忆诚、漫画 家詹同、全国模范班主任刘纯朴、青年服务专家王仁兴等,均为二十六中毕业生。 学校十分注意开展丰富多采的课外活动,通过课外活动来开发学生智力,培养 人才。现在共有各种科研小组17个,参加人数450人,文体活动社团8个,参加人数 320人,两项合计770人,约占全校学生总数的75%。另外天文、物理、生物等科技 小组均取得良好的成绩,受到科协和有关部门的好评。自1977年以来,学校共向各 专业体育代表队输送队员二十余名。有悠久历史的“百人口琴队”已恢复。学生的 课余生活相当丰富。1981年中央电视台举办“北京市中学生智力竞赛”,二十六中 获第三名。 学校十分重视对学生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引导他们发扬母校爱国民主传统,树 立坚定的理想。信念。正像校庆一百一十周年的《校史大联唱》中所说的: 五四运动中志士们的爱国呼唤, 已在红领巾中引起回响! “三一八”烈士热血播下的爱国种子, 正在“任弼时班”里鲜花开放。 现在学校里秩序好,风气正,好人好事层出不穷。 1981年9月27日,正是秋菊含苞,枫叶欲红的时节,一千七百余名校友和1000名 在校师生,隆重举行“汇文——二十六中”建校一百一十周年纪念庆典。 27日(星期日)的早晨,一场秋雨洒过,空气格外清新,二十六中披上了节日 盛装,校园里彩旗招展,大楼前红灯高挂。 7时许,校友们陆陆续续来到学校。他们当中有20年代毕业的老爷爷,有80年代 刚刚毕业的小青年。老人银须飘洒,年轻人英姿勃勃,他们有的是祖孙三代同来祝 贺,有的是父子结伴而行。 82岁高龄的孙敬修老先生来了。他幽默地对“红领巾”说:“我是你们的大师 哥,你们是我的小师弟、小师妹。” 81岁高龄的前教务主任李义信先生来了,几位退休教师搀扶着他。 “任弼时班”的同学们来了,他们簇拥着前来参加校庆活动的任弼时同志的夫 人陈琮英老奶奶。 …… 9时整,“纪念北京二十六中(汇文中学)一百一十周年大会”隆重开幕。参加 大会的有国务院方毅副总理、教育部副部长张文松、北京市副市长白介夫和市区有 关领导。校友邓力群、王振乾(原三机部副部长)等也在主席台上就座。1935届校 友辽宁省副省长陈北辰及冶金部副部长陆达,因事未能前来赴会,特意亲笔题词、 写信向大会表示祝贺。与二十六中结为“姐妹学校”的日本东京都立樱町高等学校 校长桥本章男一行十六人,专程从东京赶来参加庆祝活动。现任校长靳邦杰向各位 校友和全体师生及来宾报告了学校工作和校庆筹备经过。北京市教育局局长侯维城 讲话祝贺。校友邓力群发表了讲话。樱叮高等学校校长桥本先生致词祝贺。 庆祝大会后,演出文艺节目。二十六中“百人口琴队”登台汇报演出。在校学 生一百多人组成“五月鲜花合唱团”,演出《校史大联唱》。1935届校友,著名歌 唱家张树捕、1958届毕业生著名相声演员郝爱民均登台献艺。 庆祝会后,校园里一片欢腾,到处是师生相问候,同学话别情。50年代校友在 姚思源老师指挥下唱起《汇文校歌》,“任弼时班”的同学在教学楼前与任弼时同 志的夫人陈琮英合影…… 下午,体育表演由50年代“紫蔷薇”老队员王忆诚、刘兴燕约来了国家教练钱 澄海等组成篮球队,与校篮球队比赛。国家体委“妈妈队”与校排球队比赛。下午 3时,1952年毕业生刘刚峰、金蕙等又演出全部京剧《龙凤呈祥》。至晚7时许,结 束了这一天丰富多采的活动。 邓力群同志的讲话,道出了一百一十周年校庆活动的主题。他说:“历史已经 证明了,只有革命才能救国。所以走过革命道路的人,留下了革命的传统、爱国的 传统,也就是我们汇文学校的传统。今天我们已经跟过去的时代不同了。帝国主义 要欺侮我们,中国人民谁也不能答应。帝国主义要欺侮我们,不能像过去那样为所 欲为了,它不能不考虑一下中国人民的意志,中国人民的力量……在我读书的那个 时候,读书和爱国是有矛盾的,解决这个矛盾在当时不能不走出课堂,走出教室, 走上街头,走上战场;今天情况不一样了。爱国和读书是一致的。所以我们应当把 过去的传统继承下来。在纪念我们这个百十周年大会上,祝愿同志们,祝愿老师们 把我们过去的一切优秀传统继承和发扬起来。” 这,也正是我们汇文——二十六中的各位校友的心愿。 附记 此稿是为汇文百十周年校庆而写的。在写稿过程中承蒙汇文老教师年景丰、李 义信先生,汇文老校友穆家麒、郭大同、赫松安以及二十六中校史组闵仲、司锡龄 等同志提供材料、核对史实并协助整理,特在此致以衷心感谢! (选自《文史资料选编》第24辑,1985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