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好计谋。”在座众人齐声叫好。 “爷爷,那个美女果真是我姑婆吗?齐王使者果真来过我家吗?”李明打破砂 锅问到底。 “小子,你学着点儿。”李园用手捻着胡须得意地说:“这里用了两条计策。 一条叫掉包计,一条叫诱敌深入之计。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吗?” “我猜得也许不一定对。齐鲁大地本是文明之乡,南北交会之地。女孩儿既有 南方水乡的秀气,又有北方旱区之健美,二者兼得,是美人中的精品。你一定是千 方百计物色到一个上上乘的尤物,假称是亲妹子,这就是掉包计。齐王使者纯属子 虚乌有,是为了引诱黄歇的兴趣才假造出来的。”李明说。 “哼,那个骚货压根就不是他的妹子。”一旁闭目养神的云婆突然开口,把大 伙吓了一跳。 “那女子虽不是我亲妹子,却从小在李家长大,是李家大小姐的丫环。她长得 眉目娇好,有闭花沉鱼之美,更可贵之处在于身体健康,细腰肥臀一看便知是个会 生孩子的主儿。而我李家大小姐虽长得也过得去,要进帝王家就少逊一筹了,最要 紧的是据算命巫师说,大小姐在子息上欠佳。”李园说。 “放你的屁,我那里就比她差了。都是你们那一伙混账男人糟践人。”云婆大 声抗议李园的评介。使在座的人都听出来,原来云婆才是李园的亲妹子。 李家四个小辈忙起身口称“姑姑”或“姑婆”向云婆见礼,乱了一会儿。 “虽说是不得不掉包,我还是说服了大小姐,那时叫云娘,让丫环燕儿假冒小 姐,云娘却假扮丫环,条件是一旦燕儿进宫,云娘一起进宫,并掌实权。计策是天 衣无缝的,一开始实行起来也很顺利。却不料吴雨这个江湖郎中出了点小差错,只 得把计策稍作变动。”李园说。 这一次云婆倒没有反驳,默认了。 “出错的账怎能算在我的头上呢?是你让我给春申的壮阳药里,加大点剂量, 我只不过遵嘱照办而已。”吴雨委屈地说。 “小错而已,不影响大局。结果,黄歇老儿在云娘陪伴燕儿进春申府的当晚, 就来个一箭双雕。”李园说完,一阵狂笑。 “呸,还有脸在小辈面前说这样不要脸的话。”云娘毫无羞涩,狠狠地说: “春申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是我自己愿意的,你管得着吗?你们才是一群躲在女人 身后,吃软饭的家伙。” “过了半个多月吧,”吴雨继续说:“一天,李老太爷叫我一起到黄歇内室, 给二位内眷把脉。我才第一次见到倾国倾城的美女燕儿和丫环云娘。把脉后,我告 知黄歇和李老太爷,燕儿有孕。后来我在黄府就再也没有给燕儿瞧过病开过药。却 风闻春申把她送给了大王。” “果然不负众望,燕儿入宫后第二年就产下一子。年迈的考烈王如久旱奉雨, 立即诏告天下,将初生儿封为王太子,燕儿为王后,主持后宫。而云娘虽一直未怀 上黄歇的孩子,却意外地对黄歇动了真情,留在黄歇身边做了小妾,虽算不上是黄 歇的专宠,却长期留守京城宰相府,地位比常住白水荡和姑苏城的众小妾自然要高 得多,还可以随时入宫控制燕儿。真乃一举两得。”李园说。 “说到一举两得,我看是你自己才一举数得。从此你就成了堂堂正正的国舅爷。 公然可以在京城建宅开府,胡作非为。我思前想后,总觉得燕儿生的儿说不定还是 你这个混账王八蛋的,否则我与春申怎么生不出个小人来。这么多人都被你一人骗 了。”云娘怨恨地说。 “笑话,兵不厌诈嘛。”李园得意地说。 “李老太爷比别人棋高一着是没得说的。”吴雨献媚地说:“几年过去了,消 息不知如何会走漏出去。黄歇背上了一口黑锅,王公大臣中常有议论,说的是,春 申君不怀好意把自己的儿子塞进了楚王后宫当了太子,早晚楚国的天下要归黄姓。” “这不能叫走漏消息,本来就是全盘计谋当中的一步。我亲自散布这条小道消 息让众人去评论,要让黄歇老儿有口难辩。我没有想到的是黄歇的尴尬处境,触发 了朱英一伙的灵感,识破了这一串连环计。要不是关键时刻云娘报警,我的周密计 划差一点毁在他们的手中。云娘虽对我恨之入骨,但必竟是我的妹子,生死关头毫 不含糊。” “呸,朱英对你产生怀疑,是你自己找的。你原不过是黄府中的一个幕僚,当 上国舅后就不知天高地厚,迫不及待组织私家兵丁,就露出了马脚。朱英这人也精 明得可以,他是想将计就计,利用你放的风,顺势打着春申的旗号夺楚国的权。” 云婆不无得意地说。“你们俩这一对冤家对头,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是,是,是。只有你是干净人。”李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