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虞姝因为还没有来得及把清早李明出的这个点子的过程告诉爷爷,担心爷爷为 难,就抢先对爷爷说:“爷爷,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家房子被大火烧掉了, 是昨夜下半夜的事。小莲她奶奶和爹妈都要我们暂时住在他们家里。” “哈哈,哈哈。”吴方一阵大笑,说:“老虞,我想不到你这个老东西因祸得 福,茅屋烧了,反而有幸住进宫殿中来。我看你也不要辜负了李大老爷的一片盛情, 既然眼下无家可归,住这儿还是住蓉湖村,都是寄人篱下,我看没什么区别。反正 想当年你年轻时也在这儿住过,正好旧地重游,你孙女儿也可以沾光做几天城里人, 何乐而不为呢?” “吴爷爷,我才不想做城里人。”虞姝说。 “那么漂亮的女儿家,城里人也比不上你,为什么住不得城里?安心在这儿住 着。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不死,还想做几天城里人呢。我回去收拾一下就来,我孤 老一个,还想让你伺候我几天,不知你愿不愿意?” “吴爷爷,真会取笑人。我笨手笨脚,你老不要笑话我就行了。”虞姝说。 “还是吴老前辈快人快语。”李渊虽不知吴方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眼前第一 步陆丰要留住虞义和吴方的目的已达到。赶紧把事情再敲钉转脚搞定:“那末,虞 老前辈,就这样说定了。这是门上的锁头和钥匙,其实也用不着锁门,这儿安静得 很。” “吴方,你怎么------”虞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糊涂了,刚要表示反对。 “喂,你们还等什么?”李明立即招呼众家人说:“快动手把两位前辈的卧室 和虞小姐的闺房布置起来。东西不够,马上再到府里去搬。”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李明亲自指挥着众人把三间寝室和几处生活间打扫干净, 布置齐整。 当天虞姝和爷爷只得让小莲把船摇回蓉湖,二人暂在西小院住下。 第二天吴方就回到了西小院,粗略地四下里看了看,倒并未发现有明显的被监 视迹象。他估计,即使有人监视,暂时还不敢靠得太近。晚上摸着黑,三人在当中 一间虞义的房内坐定。 “朱英兄,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虞义把两天来一直憋在肚子里的那个问 题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我看李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是呵,要不是吴爷爷那样说了,我决不会住在这里。”虞姝说。 “我怎么会看不出他们所做的一切全是冲着吴王藏宝而来。暂时,他们在得到 藏宝的确切线索之前,还不会对我们下毒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藏宝倒反而成了 我们的护身符。”吴方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他们开始连探监都不允许,怎么肯轻而易举就让取保 候审了。”虞姝说。 “不仅如此,所谓撤消清查衙门,目的也是为了麻痹我们。实际上却表明,他 们已经把清查的目标从清查神石案,变成了追查藏宝。”虞义说。 “不,他们神石案也要继续清查,不会就这样草草收场。但藏宝对他们的吸引 力更大。”吴方纠正虞义的说法说:“你家的大火,不早不晚在所谓释放我们的前 夜发生,又主动提出让我们住这里,并且如此反常地优待我们这两个当年李家的宿 敌。他们显然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那我们为何还要自投罗网呢?我们坚决不住在此,他们也拿我们无法。”虞 姝说。“你们被他们捉到这儿来的几天,一连几天都逼着、哄着要我交出藏宝图。” “这就更明白了,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向我们二人要藏宝图,但转弯抹角要我们 说出吴王藏宝的秘密。而对阿姝就毫不隐讳他们的目的了。”吴方说:“在白石坞 祭祀历山的那天,那个老巫婆与我针锋相对。你们都不会想到,她正是当年春申君 晚年最亲近的小妾。我与春申君说话从不避她,想不到她在26年前那场浩劫中没有 被李园的死党杀死。我打听出来,她这么多年一直安安稳稳地住在李园的家庙中修 炼,可见她实际上可能是李园按在春申君身边的一条眼线,居然连我都没有发现。 其中一个原因是,春申君这个人比较花心,有些小妾是何来历,连像我这样亲近的 人都从不说明。” “那么说,我们的麻烦就大了。你与黄歇谈到吴王秘藏时,八成被她听到了。” 虞义说。 “加上当初越王勾践到处张贴告示捉拿我们那七个祖先,藏宝一说闹得人人皆 知。在春申时代,我也想到要把民间关于吴王藏宝的传闻淡化一下,一再劝说春申 君,下令封山育林,禁止在历山东峰,也就是现在的锡山,开挖锡矿砂。希望随着 老人们一代代死去,人们慢慢忘掉吴王藏宝的事。但是这一场闹腾了二、三百年之 久的寻宝风,要让人们彻底忘光,也许还需要再过几百年。眼下难免还有个别氏族 会留传下一些老传说。万一遇上特别有心计的家族,那麻烦就更大了,对藏宝会构 成极大的威胁。”吴方说。 “吴爷爷,伯祥老头说,吴王临死前曾经命令他的祖先伯卫士向勾践告密,出 卖了我们的七个祖先。他们知道藏宝的事。”虞姝说。 “这样说就跟当年的疑问对上了,当时就有人怀疑是吴王泄露的消息。”虞义 说。“奇怪的是伯祥为什么不对我们俩说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