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让项大哥跟姐姐坐在船头说话,我一个人摇橹掌舵呵。”小莲调皮地说。 一路上,虽然天色已昏暗下来,小莲仍看得清肩并肩在船头上的二人,虞姝的 一双小手已紧紧地握在项大哥的一双大手中。虞姝的头斜靠在项大哥那宽阔的肩膀 上。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亲密相处,小莲也慢慢地知道吴、虞二位爷爷有事瞒着外 人,李府的人常要向她打听爷爷们平时说些什么话,谈没谈起过宝藏什么的?小莲 总是推说没听到什么,回来还要说给虞姝和二位爷爷听。吴方看出小莲是个可靠的 孩子,示意虞姝给她多少讲一些过去的故事。小莲就成了可以为虞姝代劳的帮手。 当她一个人回芙蓉湖边自己的家时,虞姝甚至让她到小土地神龛那儿去看看那个小 小布包还在不在,有人去乱动神龛的东西没有。此时此刻当虞姝和项籍沉醉于爱河 之中时,也是忠心耿耿的小莲在把他俩的甜密心舟推向新的彼岸。 项籍上岸前,突然想起一事。他说:“阿姝,我已找了几个匠人把你家被大火 烧了的草屋改建成竹楼,过几天你可以回去看看,满意了就搬回去住吧。” “项大哥,你真沉得住气。”小莲高兴地说:“刚才你怎么不说给爷爷听听, 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是呵,那么大的事,你说干就干了,也不跟人家商量商量。”虞姝心里高兴, 嘴上假意埋怨项籍。 “我还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李府对你们快要不耐烦了,我看三十六计走 为上。” “他要再把竹楼烧了怎么办?”小莲天真地问,吴方已告诉过她,草屋多半是 李府的家丁放的火。 “暂时还不会。搬家时我要让他们知道,竹楼是我项籍造的。”项籍安慰她俩 说。 “要是项大哥也住到新竹楼就好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放火。”小莲向往着说, 丝毫没有别的意思。 “妹妹,你乱说什么?”虞姝却以为小莲在取笑自己,红着脸骂道。 “姐姐,我才没有乱说,把喜事办给他们瞧瞧,看他们还算计别人不。” 项籍笑一笑跳上了岸,小莲掉转船头。临别时虞姝轻轻说:“项大哥,过两天 你再来跟我爷爷说一声。” 项籍点点头,挥手告别。 “还过两天干什么?我今天回去就告诉爷爷。”小莲却抢先说,毕竟她对男婚 女嫁的事还懂得太少。 第二天虞姝和小莲摇着小船,回到芙蓉湖边。一座二层的竹楼已初具规模,项 庄和众匠人正加劲在干,虞姝和小莲赶忙到湖里网了一篮鱼虾慰劳他们。 项籍为虞家建小竹楼的消息,在李府一下子就传开了。李明埋怨伯祥说:“你 看嘛,你老是说不要心急,不要心急。人家不声不响就把竹楼建起了,我看你还有 什么计策能把他们留在西小院?” “办法是有,可惜你爹不听我的好主意。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你爹只给我配了 几个其笨如猪的家丁,张旺他们几个武艺高强、经验丰富的家丁头目一个都不准我 调用。”伯祥牢骚满腹地说。 “你光是埋怨别人,你暗中监视了他们那么多天,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是一 无所获。这能怪我爹吗?我看你是志大才疏,自己求胜心太切,办法却只有老掉了 牙的那一套。”李明反唇相讥。 “好,公子,我不跟你争,你有些事也搞不清。反正现在是项籍占了先机。上 次那三个混帐家丁,真是蠢得没法说。我让他们小放一把火,重点是看看虞姝先抢 出什么东西,再把那东西抢过来检查,能不能找到藏宝图。结果你瞧,把人家房子 烧了个精光,藏宝图的线索半点没有发现。反而让项籍这小子有了一个向虞家大显 殷勤的机会。”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能吃哑巴亏,西小院让他们白住了那么久,我半 点好处也没有得到。虞姝连正眼都不瞧我,我不甘心。” “你可以找你爹说说呀。让他不要过分限制我。把张旺他们也派给我用。”伯 祥给李明出了这么一个点子。 李明果真听信了伯祥的话,把伯祥的要求给父亲李渊说。不料遭李渊一顿好骂 :“你懂得什么?你少给我整天胡思乱想,虞姝家与我家门不当、户不对,老辈子 还有仇。你少自找麻烦吧。伯祥自以为有功,倚老卖老,自己无能,还只说别人的 不是。虞家草房本不该烧,是我给他打圆场,同意他们暂时住在西小院。但是要监 视吴方和虞义也不一定要放在眼皮子底下,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你不让他们活 动,能探听出什么线索来?现在好了,房子烧过了,人也监视过了,吴方老儿就舒 舒服服地住在你跟前,除了重阳节出过一次门,哪儿也不去。你能拿他怎么办?项 籍愿意给他们造房子,很好嘛。他们住回去后,总该四处活动了吧。有什么不好呢? 他们一活动,线索不就出来了吗?算了,你还年轻不懂事,不该你过问的事,你少 插手。张旺他们几个另有任务,叫伯祥别打他们的主意,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李明碰了一鼻子的灰,又把气洒在伯祥头上,一五一十地把父亲的话对伯祥学 说了一遍。把个伯祥气得咬牙切齿地说:“吴方老儿,算你狠。我非把你的藏宝图 弄到手不可。” 几天后,一个金风送爽的好日子,虞姝祖孙二人,住进了新竹楼。院中几棵桂 树也喜气洋溢地开足了木犀花。白色的银桂花、黄色的金桂花无不兴高采烈地给人 们送去阵阵浓郁的花香。 虞姝在楼下虞义房间的隔壁还给吴方留了一间房,吴方就时常可在此歇脚。虞 姝住楼上,把小莲也叫过来做伴,两个姑娘高兴得十几天都合不拢嘴。 搬家的那天,项籍特意让项庄带着几个匠人早早地来到新竹楼院子里,砍来一 大堆竹子放在火上烧烤,竹子烧着后就乒乒乓乓地爆出声响,连几里地以外的乡亲 们都闻声前来看热闹。人人都夸虞家的小竹楼漂亮,个个都称赞项籍的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