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西征(35) 石达开的第一波攻击,明显带有火力侦察的味道,他是想看一看小划子火攻 战术的威力究竟如何,也想看看曾国藩的抗打击能力还有多强。 试探拳打击到有效部位后,石达开决定重拳出击,从防守转入反攻! 当天夜里,石达开的第二波攻击正式开始。这是石达开正式打出的第一记反 击重拳,他出动的还是小划子,趁着夜色,太平军三四十只小划子,冲进湘军水 师大营,又烧掉湘军水师快蟹九艘,长龙七艘,小型战船三十余艘。 读到这里,可能有朋友会提出两个疑问: 一是湘军水师快蟹为什么不与舢板一起攻进鄱阳湖,而且连一艘都没有进去? 二是一直能征善战的湘军水师,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不堪一击,连小划子 都对付不了呢? 这两个问题的确提得很好,先来看第一个。 可能有朋友马上会举手示意说,这个问题简单,我来回答:当初萧捷三进攻 湖口水卡时,本来就没有配备快蟹和长龙嘛,所以长龙和快蟹自然就留在外江了 嘛! 恭喜你!这个问题你答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是:曾国藩为什么不命令快蟹和 长龙也攻进水卡,进入鄱阳湖增援萧捷三呢? 如果还不明白,那么再请问:1 月23日由彭玉麟亲自指挥的破袭水卡战斗之 后,为什么进入湖内焚烧太平军水营船只的,也只有舢板,而没有快蟹和长龙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需要掌握些地理水文方面的常识才行:因为快蟹和长龙, 不是不想过水卡,而是根本就过不去! 原因有两个。 一是时值冬季时分,正是鄱阳湖的枯水期,水浅滩浅,快蟹和长龙这类大船, 底盘太深,容易搁浅,难以通过湖口。 二是石达开有意增加了快蟹和长龙通行的难度。第一次石达开用的是木排水 城,用来限制湘军大船自由进出。木排水城被摧毁之后,曾国藩本来很高兴,以 为大船还有机会从深水区进湖,没想到石达开凿船沉江,筑起沙坝,只留下西岸 一条狭长的隘口,仅容自己的小船进出,当然也包括湘军的舢板小船。正因为如 此,所以当萧捷三深入鄱阳湖的时候,曾国藩的快蟹和长龙只能在外江干瞪眼、 干着急,根本使不上劲。那时候又没个什么电报电话QQ之类,要想召回已经失控 的萧捷三并不容易。 再来看第二个问题,湘军水师为什么突然孬种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就隐藏在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之中。 曾国藩的湘军水师,之所以能打,与他的编队有很大的关系。湘军水师船型 一共有四种:拖罟、快蟹、长龙、舢板,船型依次减小,都有严格的尺寸,不像 太平军征集的民船,完全是大小不同的杂牌军。拖罟体积最大,是曾国藩坐的船, 也是湘军水师的旗舰,是司令部所在地。其次是快蟹,再次是长龙。这两种体积 都比较大,属于大型战舰。快蟹要二十八个人划桨,八个人摇橹;长龙要十六个 人划桨,四个人摇橹。最小的是舢板,属于轻型战舰,只需十个人划桨,一个人 把舵,没有橹。如果说拖罟是" 航空母舰" 的话,快蟹和长龙就是" 巡洋舰" 和 " 驱逐舰" ,舢板就是轻型" 护卫舰" ,或者" 护卫艇" 。 这三种战船的火力配备,各不相同。快蟹和长龙的武器装备,主要是火炮。 快蟹配有炮手六人,长龙配有炮手两人。舢板只装备一门小火炮,装备的武器主 要是火铳和冷兵器。由于体积和装备的不同,三种战舰的性能,也有较大的差异。 快蟹和长龙的长处是善于载重,适合远程轰炸,主要是发挥火炮的杀伤力;弱点 是体积大,行动迟缓,速度不快,不利近战。舢板刚好相反,载重有限,远程杀 伤能力较弱,但是反应快,速度快,擅长突袭,适合近战。 湘军水师三类战舰的分工,也大不相同。快蟹和长龙,主要是用于装载炮火、 弹药和粮食,方便食宿和扎营,利用炮火实施远距离打击。舢板主要用于突击冲 锋,短兵相接,护卫大船。湘军水师打仗时,先用快蟹和长龙实施远程打击,与 敌人靠近时,再用舢板冲锋突击,进行近距离杀伤。从一定程度来说,湘军水师, 正是依靠稳定性与机动性的糅合,远程炮火与近距离搏杀的互补,才得以掌握制 江权,屡次大败西征军以民船为主的水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