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姐妹乱宫(3) 籍武依命将孩子交给王舜,王舜受诏将孩子收养宫中,并且为他选了乳母, 叮嘱乳母道:“好好抚养孩子,将来有赏,千万不要泄露此事。”这已是孩子出 生八九天之后了。 几天以后,田客又交给籍武一份诏记,里面有个密封的小绿箧,诏记中写道 :告武以箧中物书于狱中妇人,武自临饮之。 籍武打开绿箧,里面装的是两枚药丸和一张小纸,上面写道:“告伟能(即 曹宫):努力饮此药,不可复入。汝自知之。” 曹宫拿到这封书信,恨恨说道:“果然如此,赵氏姐妹欲擅权宫闱!我儿是 个男孩,长得像他祖父孝元皇帝。如今孩子在哪里?恐难逃她们姐妹的毒手!怎 样才能让太后知道啊?”她说罢吃下那两颗药丸,中毒而死。 为孩子接生的六名宫婢也被召入后宫,出来后对籍武说:“昭仪说:‘你们 没有过失。要是愿意自杀的话,出去自杀就是了。’我等回答说愿意自杀。”六 人全都自缢而死。 籍武将此情形表奏于上,后来那个孩子又被人持诏领走,从此不知下落。但 是史官们却记下了:“是岁,昭仪赵氏害后宫皇子。” 另一个因怀孕而遭到同样命运的是许美人。这位美丽温柔的妃嫔曾一度深得 汉成帝喜爱。汉成帝多次背着赵氏姐妹悄悄召幸许美人。元延二年(前十一年) 十一月,许美人生下一个男孩,消息传到赵合德耳中,她不由大怒,指着成帝嚷 道:“每次见不到你,你总是说到我姐姐中宫那里去了,那么许美人的儿子是从 何而来的?你这不是一心想立许氏吗?”嚷罢,一面打自己,一面用头向墙上撞, 从床上滚到地上,号啕大哭,不肯吃东西,还哭喊着要出宫回家。 这一来成帝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得再三劝道:“这不是告诉你了吗,怎么反 而发脾气呢?真让人弄不明白。”直到成帝也不肯吃东西时,赵合德才撒娇道: “陛下既然这么说,为什么不肯吃东西?陛下过去常说‘决不负你’。如今许美 人有了儿子,就变了?” 成帝说:“我说过立你们赵氏姐妹,决不会再立许氏的,我要让天下没有能 超出赵氏之上的,你放心吧!” 于是成帝派人送了毒药给许美人,命她自尽,并且让人将孩子带来。 孩子是被放到苇箧中带来的。众人都被命出去,宫内只有成帝和赵昭仪。过 了一会儿成帝招呼人们进来将苇箧和诏书持送掖庭狱丞籍武,诏书中写道:告武, 箧中有死儿,埋屏处,勿令人知。 在赵氏姐妹控制下,宫中生子的妃嫔都被害死,还有许多怀孕时就被她们派 人用药堕了胎。 这些事情虽然干得十分缜密,却无法瞒过掖庭令吾丘遵和籍武,只是掖庭丞 吏以下都是赵氏的亲信,吾丘遵和籍武势孤力单,不敢贸然泄露。他们本想将事 情真相告诉太后,但尚未来得及动手,吾丘遵就病死了。 就这样汉成帝始终未能有子。民间已经开始流传这样的民谣: 燕燕,尾涎涎,张公子,时相见。 木门仓琅根, 燕飞来, 啄皇孙。 皇孙死, 燕啄矢。 歌谣中的张公子指的是成帝,因为他每次便服出游时,都与富平侯张放同行, 自称张公子。 绥和元年(前八年),定陶王入朝,赵氏姐妹和骠骑将军曲阳侯王根曾接受 定陶王太后的贿赂。赵氏姐妹又与王根狼狈为奸,于是劝成帝立定陶王做了太子。 第二年春天三月十七日夜,汉成帝宿于未央宫中,夜里睡得很平静。第二天 清早起来正在穿衣服时,突然不能说话,不一会儿就死掉了。这大概是脑血管病, 可是民间都归罪于赵合德,传说是因为她的淫乱而导致成帝脱阳身死。皇太后也 因此感到怀疑。于是诏令大司马王莽等人说:“皇帝暴崩,群情喧哗称怪,命与 御史、丞相、廷尉治问皇帝起居发病的情况。”赵合德自知民愤极大,自杀而死。 妹妹虽死了,但姐姐赵飞燕还在。哀帝继位后,她还一度被尊为皇太后,虽 然有人要求追究她乱宫的事,可是因为当初哀帝被立为太子,得力于赵氏姐妹, 因此不肯追究。直到哀帝死,她才被太后贬为孝成皇后,不久又废为庶人。最后 赵飞燕终于自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