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中国神话传说(35) {12}史传的记载如《绎史》卷三引《古史考》:“伏羲制嫁娶以俪皮为礼。” 又引《风俗通义》:“女娲祷祠神,祈而为女媒,因置婚姻。”……足见两人所 做的工作,都是有关滋生繁衍人类的,他们自己应当就是人类的滋生繁衍者。 {13}见常任侠《汉画艺术研究》第一章。 {14}见闻一多《伏羲考》附表一(《闻一多全集》第一册)。 {15}闻一多《伏羲考》谓“伏羲”即“葫芦”,“女娲”即“女葫芦”,其 说甚是。盖缘古代传说伏羲兄妹曾入葫芦避水,故取此名。而伏羲女娲本身,却 不一定就是葫芦。《伏羲考》谓“汉族以葫芦(瓜)为伏羲女娲本身”,这话就 值得怀疑了。考史传记载,伏羲女娲形貌均是“人面蛇身”或“龙身人首”之类, 证之古祠墓画像亦均相同,若伏羲女娲本身就是葫芦,则又将何以释此“人面蛇 身”、“龙身人首”等形貌呢? {16}根据常任侠《沙坪坝出土之石棺画像研究》一文所述的瑶族民间故事写。 吕振羽《中国社会史纲》(增订本)第一二卷亦引述了一段流行在湖南武冈地方 的人类诞生的神话,略与此同:“在古代,有次洪水滔天,人们全被淹死了,只 留下东山老人和南山小妹俩,他俩为着要传后代,所以同胞兄妹俩就结起婚来。 现在的人,全都是他俩留下的种子。”又湖南瑶族古歌“发习冬奶”(见《楚风》 第四期,李本贤、郑德宏整理翻译)述伏牺兄妹结婚的故事有段云: 妹打主意难哥哥, 各人爬上一高坡, 对山烧火火烟绞, 两烟相绞把亲 合。 两股火烟相绞了, 妹妹还是不愿合。妹想合亲急出火, 出点主意逗哥哥 : 隔河梳头隔河拜, 头发绞合亲也合。哥哥下水就过河, 哥上一坡妹一坡, 隔河梳头隔河拜, 哥妹头发绞成坨。头发成坨妹又变, 看哥硬石几经磨。 隔河种竹隔河拜, 竹尾相交把亲合。哥也拜来妹也拜, 两根竹尾绞成坨。 哥哥你莫欢喜早, 我的主意有蛮多。对门对岭对过坡, 各把磨石滚下坡, 两扇磨石叠合起, 磨石相合人也合。妹妹对山滚石磨, 果然磨石叠合了。 两扇磨石合拢了, 看妹主意有好多?磨石合了我不合, 围着大树绕圈捉, 若是哥哥追着我, 妹拉哥哥把亲合。……………… 哥哥追妹妹,从“日出追到日西落”,“绕了一天没追着”。后来是乌龟献 计,教哥哥突然转身迎面拦截,这样,妹妹自然就落入了哥哥的怀抱,兄妹二人 成了婚配。烟火、头发、竹尾、石磨相交相合等情节,是这段故事所没有却又广 泛流传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乃至汉族地区的,因其生动有意趣,故附记于此,以 为本段所写故事的补充。 {17}常任侠《沙坪坝出土之石棺画像研究》云:“伏羲一名,古无定书,或 作伏戏、庖牺、宓羲、■羲,同声俱可相假。伏羲与瓠■为双声。伏羲、庖牺、 盘古、■瓠,声训可通,殆属一词。无问汉苗,俱自承为盘古之后,两者神话, 盖同出于一源也。”闻一多《伏羲考》亦谓伏羲与■瓠神话,盖出同源。今考■ 瓠神话里有天上雷公打雷,生子遂姓雷的传说。伏羲神话里也有“大迹出雷泽, 华胥履之,生宓牺”(下面一章就要讲到)以及本节中所讲的家长拘系雷公,雷 公赠牙种成葫芦结婚生子等的传说,人类的繁衍,与雷公实有相当密切的关系。 二者神话出于同源之说,盖可相信。 第四章 前面把人类的起源和伏羲女娲两人共同的神话大略地讲了一讲,现在再根据 汉民族古代的传说,把两个人的神话分别讲一讲(因为秦汉以前古书的记载里, 伏羲和女娲并没有什么联系)。先讲有关伏羲的神话,下一章再讲女娲的神话, 讲了女娲的神话,人类起源的问题,就可以圆满地得到解答了。 伏羲的神话,现在存留下来的,已经不很多,我们只能根据一些有关他的零 碎的材料讲讲。 据说在中国西北几千万里的地方,有一个极乐的国度,叫做“华胥氏之国”。 那个国家之远,管你走路去也好,坐车去也好,坐船去也好,都是去不了的,只 好是“心向往之”罢了。那个国家没有政府、首领,一般人民也都没有欲望和嗜 好,一切听其自然,所以每个人的寿命都很长,生活得美满而快乐。他们能够走 进水里面不怕水淹,走进火里面不怕火烧,在天空中往来如履平地,云雾阻碍不 了他们的视线,雷霆也搅乱不了他们的听闻。这个国家的人民,实在是介乎人和 神之间,可以说就是地上的神仙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