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中国神话传说(40) 天长日久,大家都感到再像这样下去,一定会弄得连种族都绝灭。于是,五 族的老人们便聚在一起商量:既然各族人民都奉祀着自己信奉的鬼神,谁也不服 谁,那就最好推选代表出来比赛神通本领,看谁得胜,就奉谁做五族人共同的首 领,再也不互相残杀。 大家都说:“好!” 商议已定,各自回去向本族的人说明,推选出一名代表,到约定的那天出来 比赛神通和本领。 巴氏族推选务相(就是后来的廪君)做他们的代表,其余各族人也都推选了 自己的代表。到了预定比赛本领的那天,大家都装束齐备,簇拥着各自的代表, 闹闹哄哄地跑到山顶上去。 比赛的第一个项目是掷剑。代表们站在山顶上,各人手里握了一把短剑,尽 力向对面山崖的洞穴掷去。其余的剑都在中途纷纷落下了,唯独务相掷出的剑, 像疾鸟般,直飞向对面山崖的洞穴,一下子钻进了石头,颤巍巍地插在穴顶。五 族的人见了,齐声欢呼,狂挥乱舞着手臂,直向那洞穴奔去……⑥ 比赛的第二个项目,是坐雕花土船。各族的人预先造好一条雕着花纹的泥土 做的船,放在河岸边,看谁的船能在河里行驶而不沉没,就奉谁做首领。船被推 下河去,其余几姓的土船,驶行不到中流,都先后瓦解、崩溃,沉没到河里去了, 独务相驾驶的土船,顺着河流,一直行驶了很久,很久,仍旧安然无恙。 两项比赛都是务相胜利了,再没有什么说的,五族的人就一致奉务相做了他 们的首领,就是所谓的“廪君”。 廪君做首领不久,这个统一的大部族就显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由于人口 一天天增加,原来的洞穴不够住了,山上的动物和野生植物也不够吃了,廪君便 决定带领着他们,到别的地方去寻觅新的居地。 廪君仍坐着他那只神奇的雕花土船,其余各族人便坐普通木船,浩浩荡荡, 顺着夷水而下。不多几天,便来到盐水流经的盐阳这个地方。大家舍舟登岸,找 地方搭起帐篷,准备在这里休息几天再出发前进。 盐水有一个女神,聪明而又美丽,对英雄的廪君产生了爱慕之情,便亲自向 廪君说:“我们这里地方广大,又出产丰盛的鱼和盐,希望你和你的人民就留住 在这里,不要再往前面走了。” 廪君知道她的用意,虽然也爱慕盐水女神,但觉得这块土地并不如她所说的 那么广大,出产的鱼盐也不如她所说的那么丰盛,作为一个部族的新居地,实在 还不够理想,因此就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这个痴心的女神,希望用爱情来挽留住自己恋慕的人,于是就在每天晚上, 悄悄跑来伴同廪君住宿,待早晨天刚发亮,就离开帐蓬,变成细小的飞虫,飞舞 在天空中。山灵水泽的神灵和精怪,凡是同情盐水女神的痴心的,也都来帮助她, 大家一齐变做小飞虫,在天空中飞舞。飞虫愈聚愈多,愈来愈密,以至于掩蔽了 日光,使天地变得一片昏暗。 廪君带领着他的部族,要想启程出发,却被这声势浩大的飞虫之阵阻拦住了。 虫阵包围着他们,使他们分辨不清东西南北的方向。这样的情景,一直继续了七 天七夜。 廪君知道这是盐水女神在故弄玄虚,便屡次劝她不要再纠缠;可是任性的女 神,为了不让情人离去,总是回他个不理。廪君无计可施,只得从自己头上拔下 一缕头发,叫人带去送给她说:“廪君送你这缕青色发丝,表示和你同生共死, 请你一定把它带在身上,千万别扔了。” 盐神不知是计,便欢欣地把廪君送的青色发丝带在身上。 早晨,当她又变成小飞虫,会同各种各样的小飞虫,一齐飞舞在天空中的时 候,那缕青色发丝也随着和风,飘飘荡荡地飞舞在天空中。 廪君站在地面上,觑得真切,就踏上一块久雨祷晴的“阳石”⑦,弯弓搭箭, 朝着青色发丝的所在,一箭射去。只听得微微一声呻吟,天空中有团亮光一闪, 映出带箭的盐神的美丽身影,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从天空中轻轻飘坠下来, 落到盐水的波面上,随着东流的江水流去,渐渐沉没了。刹那间,数不清的小飞 虫都飞散得无影无踪,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又是一幅秋高气爽、丽日晴天的川原 图景。大家禁不住手舞足蹈,一齐呐喊欢呼。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廪君仍然站在 那块久雨祷晴的阳石上,无力地垂下了拿弓箭的手臂,怔怔地望着浊浪滔滔的盐 水出神……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