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新获得父母的宠爱,苾心并没有太高兴的感觉,这份她期待已久的亲情来得 太晚了,他们让她觉得,他们接纳的只是她的外貌而不是她的心灵,她难以自抑的 不断想象若她再变胖,他们会怎么待她?她真的难以跨越这层心理障碍。 “苾心,这是妈咪特别为你设计的早点,不发胖的,你可以尽情的吃。”连苡 伶笑盈盈地招呼女儿,父慈母贤的蓝图就此进驻裴家。 苾心看着餐桌上的食物——燕麦粥、黑麦面包、莴苣沙拉与葡萄柚水果拼盘, 每一样看起来都精致且用心,她在心中苦笑,这是美食家连老师的专长呵! 自从家里有她母亲坐镇之后,阿花迫不得已只好天天开伙,弄得阿花不止一次 私下对她抱怨不干了,但她希望阿花不要走,若阿花走了,她就真的连一个可以真 心交谈的朋友都没有了。 “谢谢妈。”苾心拘谨地坐下,虽然已经一个礼拜了,但她还是不习惯这份排 山倒海对她涌过来的母爱,她真怀念以前她跟阿花两人把鲜奶油蛋糕当早餐、把泡 芙当午餐的日子。 “苾心,今天可以请你陪我去逛街吗?”骆宣毅啜了口热咖啡微笑道:“下礼 拜我在美国的妹妹生日,我想选件礼物送她,你们年龄相同,我想你们女孩子应该 比较了解女孩子喜欢什么吧。” 苾心点点头,她没什么意见,出去总比留在屋子里与她母亲尴尬相处来的好, 母亲那咄咄逼人的完美主义总压得她心惊胆跳,惟恐自己在母亲面前做得不够好。 每当她觉得在家里快被她父母迟来的爱压得喘不气来,就会拉骆宣毅出去走走, 通常这种“出去走走”总会获得她父母热烈眼光的支持,她知道他们对她和骆宣毅 的发展非常期待,但那是不可能的,她心里已经有另一个人了,她的身心都不可能 再接受别的男人。 骆宣毅目前暂住她家,因为决定定居下来开建筑师事务所的他,还没买到合意 的房子,他全家都已移民美国,他既不想住亲戚家,也不想住饭店,所以她父母就 热情的留他在家里住,也因为如此,他成为苾心的超级挡箭牌,让她常可以借着与 他出门而透透气。 “如果逛晚了,你们就在外头吃个烛光晚餐、看场电影或是到海边数星星什么 的,不要太早回来没关系的。”连苡伶热络的交代。 骆宣毅微微一笑。“我知道,裴伯母,我会照顾苾心。” 对于自己母亲过度的热心参与,苾心只有“无奈”两字,难道忽略了她十几年 的他们现在想主导她的婚姻吗? 她不知道,但她非常害怕这个可能性。 于是吃过午饭之后,苾心便与骆宣毅相偕出门了,她提议到大饭店的名店挑选 礼物,那里什么都有,也比百货公司陈列的精品雅致,举凡各品牌的名表、提包、 衣饰、珠宝,应有尽有,逛累了还可以喝个下午茶再走,方便得很。 “这很可爱,你觉得呢?”苾心挑中一只LV的粉红色手机皮套,洋溢着春天的 气息,很适合年轻女孩子。 “你的眼光不错,苾心。”骆宣毅甚为满意,立刻叫店员结帐,事实上他早已 打定主意,不管她挑选什么他都要附和,这是他专宠她的方法。 买好生日礼物之后,他们就近在饭店里喝下午茶,虽然不是假日,但午茶厅里 依然座无虚席,显示这里的下午茶确实远近驰名、有口皆碑,他们各自拿了一碟食 物,此时玻璃窗外开始飘起微雨了。 骆宣毅喝了口热咖啡,双目不由得凝视起在浅尝糕点的苾心,虽然只穿了件薄 呢的珍珠色及膝洋装,她依然显得光彩夺目,整个午茶厅里没有一位女客可将她的 光芒掩盖,她太迷人了,才短短几天他就已经对她着迷无比,他一定要好好把握近 水楼台先得目的优势,让她专属于他! “苾心,现在伯父、伯母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他细心地替她在红茶里加 入代精,随口问道:“不想到伯父的公司帮忙吗?” 裴氏偌大产业未来都是苾心这个独生女的,但依他的观察,她对商场上的事根 本一窍不通,这种情况若持续下去,难保日后裴氏不会被野心家给掠夺,在这方面, 他可不希望她这么不食人间烟火,他希望他未来的妻子兼具清纯与干练的特质。 苾心摇摇头,淡笑道:“我不行,我一点经验都没有,到公司只会把公司搞得 一团糟。” 犹记得高中有一年的暑假,因班导师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尝试自己赚钱的辛 苦,她怎么找都没公司愿意录取其貌不扬又动作迟缓的她,于是只好央求父亲让她 到裴氏打工。 那两个月里,她虽然是千金之躯,却饱受唾弃的指责,原因是大家都看得出来, 她这位千金小姐并不受自己父亲的喜爱,加上她惹人爱的外表,因此就对她欺负得 更加肆无忌惮。 那次的阴影使得她惧怕再进裴氏,她没有足够坚强的心脏,挑战那些精明干链 的主管和那群高傲的秘书小姐。 “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骆宣毅试着说服她,“凡事都有第一次,你若不去 尝试,永远不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苾心蓦然怔住了,这种讲法好熟悉,当初竞 天也是这么对她说,他极力要挑战她塑身的极限,所以一会要她跳韵律,一会又要 她游泳,像要榨干她所有精力似的不断鞭策她,甚至当他发现她在速食店里大吃大 喝时,还大发雷霆了一顿,把她所点的东西全倒到垃圾桶里去…… “怎么了,苾心,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见?”骆宣毅看着她,不解她脸上那突 然神往不已的神情从何而来。 回过神来,苾心尴尬的一笑,抱歉的看着他。“再说吧!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再 说,现在我还是只想到处走走看看,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 “如果需要我的协助,随时告诉我,别忘了我永远在你身边。”他深情款款的 说完后,便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苾心愕然地看着骆宣毅的背影,他仿佛话中有话,但她又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她可以感觉到他在日常生活中对她的细心、体贴和关爱, 但她不认为他有追求她的意思,毕竟他在美多年,一表人才又事业有成,这样的青 年俊秀应该早有知心爱侣了吧。 “这么不舍吗?人都走远了还看?”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凭空响起,苾心震惊地抬眼,发现迈帅如同鬼魅般的出现 在面前,他凌厉的眼神批判地对上她的惊慌,充满了嘲弄醋味。 她几乎在瞬间就被他的乍然出现夺走了心跳。 依他强悍的主导个性,她一直以为在自己离开的第二天,他就会追来质问她为 何在银星饭店不告而别,所以这些天来,她一方面叫自己死心,一方面又若有期待, 浑浑噩噩直到他此时出现在她面前。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艰难地润了润唇问他。 “那不重要。”他撇撇唇,低声道:“安静的跟我走,否则我会弄得人尽皆知, 登报宣扬我们的关系。” 苾心知道他说得到也做得到,这里是公开的场合,有众多名门淑女和名流绅士, 她不能让他这么做。 她无言地拿起皮包跟在他身后。 迈帅微顿步履等她与他并肩,旋即占有性的拢住她肩膀,一路将她带上楼。 ??? 苾心跟着迈帅走进位于二十楼的双人套房,看得出这是他才刚订不久的房间, 因为房里连一件行李都没有,床单整齐,窗帘敞开分系,从玻璃窗望出去,微飘的 雨丝已经转为倾盆大雨,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乌云密布当中。 苾心不安地站在门边,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局面,也不知道他再度出 现有什么目的,她只知道自己心底深切的思念都因他的出现而溃堤,她好想他,好 想他、好想他! 迈帅率先走进去,泰若自然的分开双腿坐在床上,他挑起双眉看着她,脸上的 表情十分复杂,有不解、有苦恼,还有不满与冷淡。 “为什么不告而别?”他的质问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此刻的冷静不代表当天他的冷静,那天他醒来不见她时,简直快抓狂了,他不 敢相信经过那么热烈的缠绵之后,她还会丢下他一个人走,不留只字片语,他费了 一番工夫才查到她已飞回台湾。 他随即跟来,却在跟踪了她七天之后怒不可遏—— “你跟那个男人在同居吗?”苾心没有回答,他已两度迫人地发问,轰得她全 无招架余力。 苾心的脚像被钉在地上不能动弹,她心跳加速,回答不出他任何问题,只能不 断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每次见面他都夹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为什么他的问题总是 这么伤人!她明明深爱着他,为什么他总不明白,非要这么攻击她不可! “过来。”迈帅皱着眉命令她,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他觉得自己像个暴君,于 是不等她走过来,他便大步走过去,轻易的将她抱上床。 在他怀抱之中的苾心感到手足无措,他盯着显然心魂不定的她。“你在牵挂楼 下的男人吗?我跟踪了你七天,你们几乎同进同出,他对你倒是很殷勤嘛!” 她还是紧咬着唇不说话,又来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就伤人的语气,让她什么都 不想说。 “那个男人可以逗得你笑逐颜开,而我麦竞天却让你变哑巴吗?”他不满的压 住她的唇,粗暴的手探到身后拉下她短洋装的拉链。 他温暖的手霎时接触到她冰凉的身子,他顺手解开她内衣的勾扣,罩上她的浑 圆。 “不,不要……”苾心终于开口了,他如火般的目光令她不安。 他放肆的吻着她,柔软的舌湿濡挑逗着她,她感到晕眩无比,虚弱得让他褪去 她的洋装,看着他火速将自己身上碍人的衣物脱掉。 “竞天……”苾心发出满足又痛苦的呻吟,每当在他身下被拨弄,她就觉得自 已不是淑女而是荡妇。 “不要抵抗我。” “啊……”苾心的身子扭曲轻颤着,他唇舌时而狂暴、时而温柔的爱抚让她彻 底迷失。 情焰的热浪染红了苾心每一寸肌肤,她的身子不听使唤的颤抖,她哀求似的喘 息加深了彼此的欲望,他一次又一次的挺进愈来愈激烈,她的呻吟也愈来愈无法控 制。 “苾心——”迈帅呼喊着她的名字,她白皙的双腿早已不由自主紧紧勾住他的 腰际,她的娇喘,高耸颤动的双峰,纤细绝美的柳腰,还有她迷乱的表情都让他无 法自己。 苾心闭着眼睛任他主导一切,早已意乱情迷于他营造出的感官世界之中。 迈帅喘息着紧紧拥着她不放,唇舌温存地在她发鬓处厮磨。 “留在这里过夜陪我。”他以温存的语气对她提出要求,认为她已经被他的身 体驯服了,她适才的热情还鲜明的停留在他脑中,她的娇吟令他满足不已,他断定 她不会拒绝他。 苾心慌乱地摇头。“不,不行,骆大哥一定还在楼下等我……” 激情的放纵差点让她忘了一切,她不安的眼眸投向灰蒙的玻璃窗,发现房间的 窗帘竟忘了拉上。 啊!这下子连窗外的狂风暴雨也会嘲笑她的软弱吧,她竟然对性放纵,为性投 降。 她真没用,抗拒不了他欲火的诱惑,他的热情是否也同样毫不保留的用在他未 婚妻身上呢?她痛苦的想。 “别跟我提那个男人。”迈帅轻哼一声压住她的身子,大手罩住她的浑圆恣意 搓揉着,他要她知道,她现在是属于他的,别轻意妄为地想别的男人。 苾心闪躲着他掌心的粗暴,软弱地哀求道:“请你放我走,我非回去不可,我 爸妈已经回来与我同住了,我要是彻夜不归,他们肯定会报警。” 他的眉一扬,不悦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你是说,你那对一直无视于你存在 的父母,现在跟你住在一起?” 如果是这样,那么起码她不是单独和那个男人同居,忽然他又觉得自己没被背 叛。 “我没骗你。”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他总要质疑她的话?她摸不透他在 想什么,她真的摸不透。 “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是有一个条件。”迈帅轻抚着她柔亮的秀发,她身上的 馨香又令他动情了。 苾心微睁明眸看着他,依偎在他怀中,他的温柔让她心动不已,体内仿佛还残 留他的余韵,如果她能永远锁住这份浓情该多好,可惜他并不属于她,她不该存有 独占他的狂妄念头。 他捧住她柔美的脸蛋,不容置喙地说:“我还要顺道处理麦氏在台湾的投资, 三天后我会回美国,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行!”她惊恐的摇头,想都没想就拒绝。 他的脸色因她的反弹阴郁起来,他扬唇哼道:“我不想听到你的拒绝,如果你 不答应,我就一直把你关在这里,直到三天后我亲自带你上飞机为止!” ??? 苾心在夜幕低垂之际由迈帅开车送她回家,她终于还是妥协了,在他强硬的威 胁与耳鬓厮磨的柔情夹攻下,她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他们又连续翻云覆雨了两次, 他才甘心送她回来。 “这是机票,记住,没见到你,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临下车前,他将一张飞往美国华盛顿的机票交给她,两人相约三天后的中午机 场见。 最后他霸道的揽住她的颈项,火热的舌探进她口中,与她热吻一记才放开她。 苾心意乱情迷又惶惶然的走进大厦,她知道自己的脸颊一定红透了,整个下午 他们都在床上尽情欢爱,透支的体力让她步履蹒跚,疲倦的容颜与微乱的发丝令她 看起来不对劲极了,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等到明天再说。 “苾心!”在她开门的那一刹那,裴氏夫妇与骆宣毅几乎同时从沙发里跳起来, 他们全都快速迎向她,焦虑明显挂在脸上。 “苾心,你到哪里去了?我在酒店找了你一下午,急得我差点报警。”骆宣毅 的声音失去一向的从容,天知道这个下午简直糟透了,他为苾心上演的失踪记不知 道急死多少细胞。 “是啊,苾心,你上哪去了?怎么连个电话都不知道要打回来,你知不知道我 跟你爸爸多担苾心。”连苡伶责备的审视着女儿,女儿那嫣红得不寻常的脸颊并没 有引起她太大关注,女儿回来了就好,只要没闹出啥社会新闻就好,其他的都不重 要。 “我……”苾心含糊地说:“我遇到了个老同学,一时聊得高兴而忘了时间, 就……回来晚了。” “以后遇到这种情形也要打个电话回来通知一声,省得大家为你担心。”裴允 廷权威的说:“明天开始出门带着手机,不许再任性了。” “是的,爸。”苾心低垂着眼睑,生怕他们看出什么端倪。 一个刚激情过的女人怎么可能毫无变化,她浑身上下酥软无力的举止不就是最 好的证据吗? “吃晚饭吧,大家都在等你。”连苡伶绽出一抹笑容招呼骆宣毅,“饿了吧, 宣毅,苾心就是那么不懂事,都二十岁了,还像个小女孩似的,你要多担待她。” “你放心吧,伯母,我知道怎么做。”骆宣毅必恭必敬地回答,大有把对方当 自己未来丈母娘的意味。 大家都进饭厅了,苾心却杵在原地不动,小声地道:“我……我吃不下,你们 慢用。” “吃不下?”连苡伶细眉一挑正要发作,转瞬间仍是硬生生的压下来,家里还 有个外人在,不要让人看了笑话才好。 “吃不下就回房休息吧,晚点要是饿了再叫阿花替你下碗面吃。”她温柔无比 的说。 “谢谢妈。”得到赦免,苾心飞也似的逃回自己房里,她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实在无法再应酬他们。 躺在床上,她虽感疲倦却无法成眠。 为什么迈帅要她跟他回美国?难道他对她也有点感觉吗? 他有个未婚妻是不争的事实,她要去夺人所爱,做个破坏别人姻缘的第三者吗? 这一切好乱,乱得她无法理清,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智慧好渺小,她真的没有慧 剑斩情丝的勇气,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几番云雨,她怎么可能轻易就将他忘记? 经过了今天在饭店的抵死缠绵,她对他更不可自拔了。 三天之后的约定,她真要履约吗? ???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苾心向她父亲要求到裴氏 见习,以打发她太多的时间。 因为苾心夺人的美丽,裴允廷对女儿的要求欣然答应,并将她分派在总裁室的 秘书处做助理秘书,还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对于这个闲花瓶的职位,明眼人都看 得出来他们大总裁只是有心炫耀女儿的美丽罢了。 “苾心小姐,这是烘培坊刚出炉的法国面包,搭配现煮咖啡最为可口,我已经 为你将咖啡也煮好了,请赏脸!” 苾心无奈的从座位里抬头,眼前,业务部方副理眉眼都是笑意,嘴角还有一丝 挑逗的意味。 两天来,这位年轻有为的方副理已经对她示好不下数百次了,不止方副理,裴 氏上下只要未婚的高级主管,都明显的对她表示爱慕之意,让她非常无所适从。 “方副理,我记得贵部这个月的业绩仿佛有点告急,你怎么还能如此优闲地在 上班时间开溜到烘培坊,为我们的总裁千金准备下午茶呢?”正牌秘书何秘书调侃 地说。 “哈哈,何秘书,你真爱开玩笑。”方副理打着哈哈,不过也知道自己此举失 当,连忙跑回业务部去了。 何秘书笑道:“苾心,你就别辜负方副理的好意,喝完你的下午茶再把这份文 件输入电脑。” “何姐——”苾心苦恼的看着眼前丰盛的下午茶,开始后悔到裴氏上班,来这 里原是想寻求苾心灵庇护的,却无端招来一群狂蜂浪蝶。 年近四十的何秘书嫣然一笑。“傻丫头,别发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们 追求你是很自然的事,我还巴不得也有人来追我这个欧巴桑呢。” 何秘书笑盈盈的走了,苾心却一点食欲都没有,蓦然内线响起,她接起电话, 接待处的刘小姐声音清脆地通报道:“裴小姐,有位范小姐要见你,她自称是一位 麦先生的未婚妻,你要见她吗?” “范小姐……”苾心陡然一跳,一颗心霎时跌进了地狱,她定了定神道:“刘 小姐,请你带访客上来。” 挂好听筒之后,苾心一颗心犹自跳动难安。 老天,范小姐——也就是竞天的未婚妻来找她了,她该怎么办才好?对方一定 是来羞辱她的,她与人家的未婚夫纠缠不休,败风丧德,被无情的践踏也是应该的。 叩门声在苾心忐忑不安之中响起,一名短发亮丽、五官明艳、衣着时髦摩登的 女孩走了进来,她顺手关上门,笔直地走到苾心面前。 “裴小姐吗?你好,我叫范宝儿,相信你已经见过我了。” 苾心紧张的看着范宝儿,对方脸上没有一点笑意,足见她有多愤怒。 “请坐。”苾心好不容易才吐出这两个字,她软弱地问:“喝茶好吗……或者 咖啡?” 范宝儿犀利地扫了四周一眼,扬扬眉。“不了,我说完话就走,不会耽误你太 多时间。” “那么……请说。”苾心的不安到了极限,范宝儿的亮丽给她很大的压迫感。 “听说竞天哥追你追到台湾来,想必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吧。”范宝儿睨着她, 开门见山地说:“不管你们多相爱,我必须提醒你,我才是竞天哥的未婚妻,我们 明年春天就要结婚了,希望你小心避孕,不要失策怀了竞天哥的孩子,因为麦爷爷 不会承认除了我以外的孙媳妇。” 苾心张着嘴,震撼极了,范宝儿居然是来提醒她不要怀孕,难道……范宝儿不 介意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有肉体关系吗? “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吗?”范宝儿扬扬嘴角,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竞天哥 不爱我,我也不爱他,我跟他之间连个吻都没有,我们只有兄妹之情,如果在我们 结婚之前,你们可以做个了断,我还可以包容你们现在的暗渡陈仓,但我希望你们 要断得干干净净,不要防碍婚礼的进行。” 苾心惊讶于范宝儿这一番写实的告白。“既然不爱他,你为什么……”她不了 解,她真的不了解。 “因为——”范宝儿美丽的眉宇复杂的轻拢起来,她艰涩地道:“因为我想永 远留在他身边。” 说完,她旋即开门离去。 苾心发怔的看着阖上的门扉,她看错了吗?范宝儿临去之前,眼角恍似盈着泪 光。 她羞愧极了,竟然要人家的未婚妻找上门来拜托她离开原就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她这样算什么?竞天的情妇吗? 她又回到从前那个卑屈的裴苾心,明知道竞天有未婚妻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与 他发生关系,她不耻自己的行为,更恨自己的一颗心任他予取予求,每当被他一吻, 她就软弱得想投降,想纵身在他的爱欲里。 她醒悟了,她不该再见他了,再见面只有令自己更痛苦为难罢了。 苾心断然拿出搁置在抽屉里的机票,闭上眼睛,心一横,将它撕得粉碎。 ------------ 转自书香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