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真不敢相信那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安萱喃喃的摇著脑袋瓜,把扫帚里的碎玻璃倒进垃圾桶里,再把垃圾袋拿起 来打结,拿到咖啡馆的后门放好,转头在垃圾桶里铺上干净的垃圾袋。 一切的动作是那么的熟练,那么的公式化,就算闭著眼睛她也会做,因为她 已经在这间咖啡馆窝了两年了啊,做这些清洁工作就跟她呼吸一样自然, 可是,手虽然在动,她的脑袋却还在刚刚那个逼真的梦境里打转。 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不可能吧?哪有人梦这么长的? 可是,如果不是梦,她现在应该在婚纱店里化妆准备结婚才对,为何会在这 里苦命的清扫自己不小心打破的玻璃杯呢? 杏眼圆睁,盯著空了的垃圾桶,安萱没来由的开始沉思。 “安小萱!你的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吗?桌子都还没擦,我很累耶!” 还没从痛失五只昂贵玻璃杯的悲伤中痊愈,小朱没好气的朝动作像迟缓儿的 安萱吼。 她是个短发俐落的帅气型女生,芳龄二十三,身为恋人咖啡馆的店长,加上 有个不负责任的老板的关系,她每一刻都绷紧了神经。 “好好,我马上去擦!”安萱陪著小心,连忙拿起抹布迅速抹干净所有的桌 子。 都是她的错,被小朱凶一凶也是应该的,因为她知道,打破那五只贵死人的 奥地利进口玻璃杯,老板一旦怪罪下来,头一个遭殃的一定是小朱这个督导不力 的店长。 “还有窗帘没放下来!”小朱又吼。 “好好!我马上去放!”安萱又飞也似的把四扇窗户上的窗帘放下,还拍了 拍平整的窗帘,对小朱嫣然一笑。“小朱,你选的这款青绿色窗帘真的很耐脏, 久久洗一次也看不出来它已经很脏了。” “少废话!”小朱才懒得被拍马屁,恶狠狠的警告道:“明天早上你别又忘 了替植物浇水,如果黄了一瓣叶子,我唯你是问!” 安萱闻言连忙陪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经设定手机备忘录,明天绝对不会 忘的。” 小朱轻哼一声。“你昨天也这么说!” 这个迷糊天兵,如果不是她罩著,她老早被开除一百次了。 凌晨两点,安萱和小朱合力拉下恋人咖啡馆的铁门。 “拜啦,明天见!”小朱对安萱摆摆手,骑上她的五十西西摩托车,很快消 失在夜色之中。 “拜——”安萱也挥挥手,但还没挥完,飙车女小朱已经不见影踪了。 真佩服小朱总能把车骑得那么快,像她就完全不行,时速四十是她的极限, 就算快要迟到也一样,她只敢慢慢的骑。 在马路如虎口的台北市,她看到车阵就害怕,看到乱穿越马路的行人也害怕, 这样的她,心里就算想快也快不了,大概天生就适合做个慢别人一拍的龟王吧。 夜深人静,安萱骑上自己的小Dior,往租屋的方向缓缓的骑。 在恋人咖啡馆工作两年有余的她,早已习惯在半夜回家。 所以喽,对于一个人骑著车走在冷冷清清的大马路上,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 么好害怕或紧张的。有时候她突然觉得肚子饿的时候,还会在途中的便利商店停 下来买宵夜,就像今天这样。 果然是有7 -ELEVEN真好。 她买了些黑轮、零食和一罐茶里王,决定今晚要尽情的K 小说。 想到那些好看的小说,安萱的情绪不由得沸腾起来。 她也好希望能够遇到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喔,而他最好高大、英俊、身家不 凡、对她又好,虽然曾经风流过,但是自从遇见她之后就只爱她一人,任何美女 或前女友都无法再让他心动。 然后,也许会有些不安好心又嫉妒她的女人,从中搞破坏,但是真心相爱的 他们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然后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光用想的她就觉得好兴奋喔,不知道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她会不会一不 小心就乐昏了? 不行、不行,虽然说小说里常会有一些白痴型的女主角,但是她可不是,她 的确有点小迷糊,有时候又有点反应迟顿,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绝不白痴。 所以,如果真遇到真命天子,她一定要冷静的拿出她的知性美与优点,让他 对她一见钟情,从此心里眼里就只有她! 真不好意思,到时候他是不是会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个理由,整天都要她 待在他身边呀?即使她想和朋友出去逛个街、喝个下午茶,他都会找个理由硬是 要陪在她身边,到时候她该怎么向朋友介绍她身边这个大帅哥是她的阿娜答呢? 真是害羞啊…… 想像著那个令人害羞却又幸福的画面,安萱一边骑车一边忍不住忘情的笑眯 了双眼,完全没有注意到原本行驶在内线里的轿车,正打著方向灯从内线移到外 线来准备转弯,直到车子整辆横在她前方,她这才惊惶失措的紧急煞车。 紧急煞车让她逃过撞车的命运,但却没能让她逃过打滑跌倒的命运,她只觉 得车子突然一个打滑倾斜,接著便听见自己惊呼出声。 “啊!” 然后,她整个人连人带车的摔倒在马路上,脑袋一片空白。 发生什么事? 茫然的躺在地上想,她看看压在她身上的老旧小Dior,再转头看看早已绝尘 而去,连个车尾灯都看不见的巷口,终于慢慢的想起来发生什么事。 “真是可恶,他难道都没发现我跌倒了吗?竟然连车都没有停一下,可恶!” 她念念有词的将头转了回来,正打算起身扶起摩托车时,却猛然瞠大双眼, 惊叫出声。 老天!这画面好熟悉,就跟她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待会她会遇见血盆大口的计程车司机纠缠她,然后她的白马王子 就要出现来解救她了! 安萱睁大杏眸,兴奋的东张西望,也不管她花了五十六块钱买的黑轮已经掉 在地上洒了一地,此时此刻,她满心期待梦中王子如天神般的降临,一圆她心中 的罗曼吏。 可是左等右等,没有。 连理该出现来搭讪她的计程车司机都没有,冷冷的夜色中,只有不远处的7 -ELEVEN还亮著招牌灯。 “怎么会这样?”她失望的眨了眨眼,自问自答了起来。“那我现在要怎么 办?回家吗?还是再骑回去买黑轮?” 想想家里只剩泡面和饼干,回家也是饿肚子,安萱认命的扶起摩托车,准备 回头再买一次黑轮。 她才发动摩托车,蓦然之间有人跳上她的摩托车后座,那重大的力量似乎足 够让她的后车胎在瞬间变扁。 “你是谁啊?!”安萱顷刻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弹起来。 “别管我是谁,走就对了!”一道忍痛的男声传来。这摩托车后座好硬,他 跳得太用力了。 安萱回头惊恐的看著他,凌乱又浓密的黑发盖住他的头脸,除了高挺的鼻子, 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会是鬼吧? 她吞了口口水。“你你……你快下车啦,我不认识你,我不要载你啦……” 他不为所动,大大的双掌紧紧扣在她的腰上。“拜托,女侠,如果你不载我, 我就死定了!” 安萱又傻了。“什、什么?”为什么叫她女侠?今晚奇事特别多,她该不会 不小心穿越时空了吧? 很有可能,刚刚跌的那一跤就是她穿越时空的密洞,很多罗曼史都是这样写 的,在古代遇上对她一心一意的君王,最好是在唐朝,因为唐朝的衣服比较漂亮, 可是好像有点露,她的本钱像小笼包,实在不适合…… “别再发呆,追兵已经来了。”他也没回头,右手拇指随便朝后一比。“后 面那些全是冲著我来的,你要是再不走,就等著看我的尸体。” 虽然他有把握已经甩脱他们的追捕,但还是小心为妙,早点离开这个不安全 的地带比较安全。 “这、这么多人要追你?”安萱回头,傻眼的眨了眨长睫。 大马路上,几部电视台的SNG 车和警车、消防车啊呜啊呜的呼啸而过,他是 什么大人物,为什么有这么多单位冲著他来?她的心不安的跳了下。看来他挺危 险的…… 他的声音一扬。“再问下去,你真的要看我的尸体了。” 听起来好像真的很严重……安萱的心又陡地一跳,觉得自己不妥协也别无他 法。“好吧、好吧,我载你一程,不过先说好,只一程哦……” 唉,她的优点是善良,缺点也是太过善良,禁不起人家的哀求。 她发动摩托车,车身缓缓在马路上移动。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载异性耶,连 老爸和老弟她都没载过,却在半夜载著一个陌生男子趴趴走,她真是疯了,不过, 只要他能知恩图报,对她说声谢谢就够了…… “我说女侠,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骑车啊?”那个理该知恩图报的人忽然 挺不客气的问了她一句。 “嗄?”安置一愣。什么意思?她这不就是在骑车了吗? 他的大手蓦然重叠住她的手,当她意识到这个人的肩膀怎么那么宽啊,宽到 足以圈住她的上身还绰绰有余,他已经不顾她的意愿,瞬间猛催油门。 “哇!”车身猛然冲出去,安萱吓得失声尖叫。 这哪是骑车,这是飙车! “你到底要骑去哪里啊?”她害怕的看著重叠著自己小手的大掌,那晒成褐 色的肤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她声音都抖了,她觉得自己的善良好像 用的不是时候,因为她现在有种被绑架的感觉。 风中,他吊儿郎当的声音飘进她的耳里。“你放心吧,反正不会骑出台湾就 是了。” 这算什么答案啊?安萱更害怕了。 “这里是哪里?” 夜色里,小日日狂飙了十分钟,最后停在信义特区一栋有著华美欧式外观、 独栋双并的豪厦前。 安萱知道这种地方都是住著有钱人,里面的单位都是百坪起跳,单价也都要 数十万元以上,根本不是她可以碰的地方。 “进去逛逛。” 跳下小巧的摩托车,他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便往大楼的厚重玻璃门走去。 “嗄?”安萱心里打著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种地方又不是动物园,哪能说逛就逛啊?而且……她仰头看著他。 他的身材高大,四肢颀长,他是巨人吗?为何这么高? 当他坐在她后座时,她就意识到他一定不矮,然而真正看到他站著,她还是 讶异的睁大眼睛。 他至少有一八○以上吧?而她,她从国三那年就是一五八,至今没变过,若 穿上高跟鞋勉强可以号称一六○,但还是与他有二十公分的差距。 两人进入挑高的大门厅,晕黄的灯光美极了。 “还是别进去了吧……”安萱愁眉苦脸的。 他们一定会被守卫挡下来的,虽然没住过这种地方,但也看过电视上演的啊, 这种地方都是住著某某总裁或某某官员,要指纹辨识后才能进入。 “滕先生,好久不见……”守卫一见他就眉开眼笑。“您真是大忙人,上次 您随手送我的那只古典莲花灯具,内人真是爱死了——” “请当作没看到我!”他客气但又微带严峻的打断守卫连绵不绝的感谢词, 如风般的拉著她经过另一道门走进中庭。 安萱眼花撩乱的看著出现在眼前的一切,瞬间有种屏息的感觉。 这是梦境!一定又是梦境! 好美的中庭,简直就是小说里的境界,干道晕黄灯光从大楼顶部打下来,千 叶荷花环绕著一座水池,水池中央分别伫立著三根象牙白的圆柱,水柱至少有五 层楼高。 她仰著头,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七彩水柱,心里涌现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如 果能跳到水池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看著呆愣愣的她,滕璎嘴角一撇,打趣的咧嘴一笑。“你的表情像只误闯森 林的小白兔,看起来好迷惘。” 其实,正确的说法是——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可爱小土包子。 安萱回神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刚刚才在阻止他不要进来,结果一 头栽进这奇幻世界的却是她。 她不好意思的一笑。“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动人心魄的室内景象。” 他盯著她看的眼睛,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我也不知道有人会被室内造景 迷住。” 他喜欢大河大川,大的事物,连飞过天空的鸟,也要够大他才要看,那种小 雁群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 而刚刚她脸上那种又证叹又神往的表情,他倒是曾在几名上流社会的淑女脸 上看过,不过都是在看到价值连城的珠宝钻饰时,她们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要名媛们对著一座平凡无奇的大楼中庭露出神往之情,她们打鼻子里发出的 哼声肯定足以令提议者羞愧撞墙。 “我们上去吧!” 他拉著她大步的走进刚好下达一楼的电梯。 “上去干么啊?”安萱的神智又回来了,跟著就开始不安了。 她要问的好像不该只有这么一个,她该问的是,他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 找上她?她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他上楼,会不会有危险啊?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有个怪怪的邻居叔叔叫她去他家玩,她也是傻傻的去了, 幸好她老弟后脚就来找她,否则她早就被怪叔叔给性侵害了。 而现在,她又在犯那不懂得对任何人说不的可怕缺点,这么轻易就跟一个陌 生男子走,若发生什么不幸,也只能算是活该。 想到这里,安萱怕怕的盯著他看,而他歪著头看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她心中 已经从绑匪升级为色狼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上去逛逛。” 他对她恐惧的睨视视若无睹,伸手按了十四楼,不经意的拢了拢额前飘散的 发丝,安萱蓦然看清他的长相。 好浓密的两道粗眉,如果说眉毛稀疏的男子薄情,那这个男人一定很多情, 他的眉距宽宽的,她曾听略懂面相学的爷爷说过,眉距代表一个人的心胸,那他 的度量肯定不小。 他的相貌英俊,鼻梁非常的挺直,嘴唇饱满有型,肤色如她所见的那双手掌 一样,晒得黝黑,好像有几个月没有修剪过的过肩长发乌黑浓密。 现在是四月中,他穿著一件前三颗扣子没扣上的白色长袖衬衫,映得他肤色 愈加深褐,衬衫两边的袖子往上卷了数折,露出一截肌肉结实的手肘,他的指甲 短而干净,但指节却是粗犷的,难怪在他叠著她的手违规驾驶时,她感觉到他掌 中有著大小不一的厚茧。 他的年纪看起来……大概有三十几岁吧,这推断来自于他颊骨和下巴一些未 刮的胡碴,如果刮掉它们,看起来或许会年轻一点。 “看够了吗?”他忽然贴近她的脸,安萱吓得整个背贴在电梯门上,若电梯 门现在打开,她肯定会倒跌著摔出去。 “看来你不习惯放大镜哦,自然学科肯定不及格。”他沉沉的大笑数声,站 在一旁的她像可以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似的,而他拉开的脸又忽然探向她。 “还是你一向这么胆小?” 安萱不服气但又无法否认被他吓到的事实,只能聊胜于无的低声回嘴道: “又不是有机会常常被人吓。” “是吗?”他不怀好意的眯起眼睛看著她。“那就让我来练练你的胆量吧。” 叮咚! 电梯门开了,他拉了她一把,预防她真的跌出去,但是她反应过度了,居然 像个弹簧似的往他身上弹过去,霎时与他紧紧黏在一起,她鼻尖嗅闻到一种混合 著阳光与烟草的淡淡气味。 安萱抬起头,有点迷惘的看著他,就见他唇畔的笑容在扩大,才终于意识到 他们的动作有多亲密。 她急急忙忙的推开他,脸红的道著歉,“对不起!对不起!”她真的不是故 意的啦,只是不知道怎么搞的,莫名其妙就栽进他怀里。 “我一点也不介意。”他将她拉近,牢牢的手臂已经扣在她小小的肩头。 “你、你要干么?你别想歪了,我是不小心的,不是存心要钻到你怀里……” 说著说著,她手忙脚乱的想和他保持距离,无奈他的铁臂却不动如山,他的 唇甚至掀起令她难以理解的奇怪笑意。 “你、你笑什么?”安萱心惊胆跳的看著他。 滕璎不觉莞尔。“很难对你说明。”因为他并不是在取笑她。 他有这么可怕吗?在国外,美女们争相对他投怀送抱,来到台湾,这个头发 乱卷乱翘,脸蛋平凡无奇的小姑娘却好像很怕他似的,著实令他哭笑不得,也不 知是他还是她有问题。 安萱抿起嘴。 她知道自己笨得可以,小朱也常说她单纯得无药可救,所以,听不懂这个男 人在说什么就算了,她不想强自己所难,一个人的领悟力若有极限,就不要奢想 去突破它,那只会让自己更加意识到自己的笨而已。 他们走出电梯门,他的手还紧紧的拢著她的肩膀,而她已不试图反抗了,虽 然他的手臂真的很重…… “你的头发烫坏很久了吗?”他忽然玩弄著她的发丝,正经八百又极好心的 问她,“为什么不去重烫呢?现在烫发的技术不是很进步?” 这真是踩中她的死穴,她没好气的摇著头,闪躲著他像玩狗毛一样的玩她的 头发。“我是自然卷啦。” “哦——”他恍然大悟,拉长了尾音。“这卷度——颇为别致。”明显是取 笑啦。 安萱闷不吭声的走著,眸子看著地下,心里那股自卑又涌上来了。 她的自然卷不像别人的自然卷那样,只会有点头发蓬蓬的而已,她的自然卷 是留得愈长,翘得愈厉害,所以打死她,她都不留长头发,因为就算是再昂贵的 离子烫,也是三天后就又翘回来了,完全无法挽救她的滑稽模样。 她常怨叹自己这一头自然卷究竟是来自谁的遗传?白马王子都爱轻抚著公主 那柔顺的发丝,有哪个王子会喜欢怃摸一头翘翘的短发?那肯定一点感觉都没有, 像在摸个小孩子一样。 “其实,你的头发虽然翘,但发质很柔软。”他继续轻撩著她的发丝,她的 发质细细的、柔柔的,像婴儿一样。“发色也很均匀,相当适合你的脸蛋和气质, 还有个好处,以后中年根本不必烫发。” “好了啦,你不必安慰我了……”虽然明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可是听了还是 满高兴的。 哪像她老弟只会损她,说她戴顶假发比较有机会嫁出去,听了真叫人生气, 偏偏家里自然卷的就只有她一个。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在安慰你,那我就不多说了……”他心不在焉的扯了扯 嘴角,眸子半眯,额头高耸,注视著长廊的尽头。 有动静,好像有杂沓的脚步声…… “宝贝!”他忽然把她往墙壁一带,要笑不笑的轻抵著她的身躯。“我们来 接吻吧!” “嗄?”安萱莫名其妙的被他压在墙角,就见他的双臂环住她,一双灼热的 唇已然覆上她的。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被他吻著,心像在坐海盗船,一下子被甩得老高,不停的 狂跳、狂跳,她几乎晕眩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