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窗外鸟声啁啁将苒苒从睡梦中吵醒,她翻转了个身,拉起柔软的凉被垫在头 底下,舒服的变换姿态再入睡。 不一会,又有东西在搔她颈子,她微微躲着,觉得好痒,但那痒意很快的蔓 延到她脸颊,湿湿、粘粘的,有人在舔她脸颊。 她迷迷糊糊的道:“唔……好了,萨依……你别吵我了,人家还想多睡一会 儿嘛,你早朝回来再叫醒我……” 没人理她,那痒痒的感觉继续在她颈窝间钻着、舔着毫不罢手,苒苒终于被 吵醒了,她睁开眼睛,一时间还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萨依——”又梦到他了。 她瞪着空无一人的卧室,何来霍萨依的踪影,倒是皮皮兴奋的对她汪汪了两 声,笑开了狗脸,原来适才搔舔她的人……的狗是皮皮。 一阵浓浓的失落掠过心头,苒苒骤然坐起身,凉被瞬间滑落,一阵凉意蓦地 冲进她颈间,她打了个寒颤,觉得今天早晨分外寒冷。 皮皮又兴高采烈的对她汪汪了几声,她强打起精神,对着它一笑。 “皮皮,什么事呢?”她提起爱狗搓揉着它的漂亮狗毛。“一定又是老妈派 你上来叫我起床对不对?” “汪汪!”皮皮开心地回应着,然后又活蹦乱跳的下床去胡钻乱咬了。 看到皮皮如此健康活泼,她就想到在遥远的另一边那只皮皮马,不知道它好 吗? 想到皮皮马,她就想到天颜,走的那天没向天颜告别,不知道它可还记得她? 想到天颜就想到它的主人——天颜的主人,他好吗? 离别已经两个月了,苒苒与霍萨依完全断了音讯,他不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而她,当然也不会回去找他。 一切都结束了,就当她的摩那国之旅只是场梦、只是个传说,梦醒了她回到 现实,再也没有摩那传说。 回到最初,她不是王后,只是个杂志社的旅游摄影师,如此单纯而已。 两个月前,对于她的归队,杂志社的同事们都一致热烈欢迎,他们极力鼓吹 她将此次的摩那国之旅写出来,附上详尽图片,加以怂动的标题—— “地球唯一未曾开发的新天堂乐园,印度洋上的桃花源世界!邀游天下女摄 影师冒险入境,全球独家披露。” 大伙一致通过这个企划,并且深感信心,觉得那一定很有看头,也一定可以 打败他们强劲的对手——行走天下杂志。 可是苒苒拒绝了,在摩那国的照片她洗出来了,但她没让别人看,那是她的 珍宝,唯一可以证明她真的到过摩那国的证据。 每当她一个人的时侯,她才会拿出照片来静静回味,回味她在摩那国的愉快 时光,也回味那……让她难以忘怀的人。 霍萨依的独照是她思念的凭借。 就这样断线了吗? 人的感情还真是脆弱,她手上的婚戒犹在,那条细细的脚链她也摘除不下来, 而她与萨依的感情却变质了。 脚链是历代霍氏天神送给最终情人的订情之物,想来萨依是送错人了,她并 不是他的最终情人,她只是个过客,但愿他还有后备脚链,因为她是无法归还给 他了。 这脚链正如盛柔所说,一旦戴上就拿不下来了,她也试图用各种方法想绞断 它,但它却仿似有金刚不坏之身,怎么绞都不断。 所以她放弃了,一条小小的脚链并不能约束她什么,她可以穿长裙、长裤和 袜子把它遮住,它一点都不会影响她的生活。 脚链不会影响她,但梦境却大大影响着她,她经常梦到萨依,大婚那天的萨 依、爱抚着她的萨依、与她共骑天颜,狩猎巡游的萨依……乃至于跟她鱼水交欢 的萨依。 她无法否认她仍记挂着他,她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念他的唇、他的大手、 他的热、他的身体…… 他已有了新后吗? 想来是有的,他没必要为她忍受孤单寂寞,那个幸蓉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她的消失正好可以成全他们两个,让他们双宿双栖。 “老姐,你再不起床可是会迟到哦!”峻峻的声音从浴室里扬出来,带着三 分惩意和七分不耐。 他们姐弟两人住在三楼,两人的房间中间是浴室,双方都有门可相通,他们 当然不会无聊到去偷看对方的洗澡,那是怪日片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蓦地,一阵呕心涌上喉咙,苒苒皱了下眉,掩不住想吐的感觉,她终究还是 翻被下床,飞奔进了浴室。 夺门进入浴室,她抱着马桶干呕,昨天食欲不佳的她没吃什么,所以除了水 之外,她什么也没呕出来。 一头乱发在刷牙的峻峻看了蹲在马桶前的她一跟,还算有姐弟情的抽了几张 面纸递给她。 “女人一早醒来都这么丑吗?”他仰起头咕嘴咕噜的漱口,难以理解的问。 “ㄜ——”无法回答,苒苒又是一阵干呕。 峻峻嫌恶的皱了皱眉。“算了,算我没问,你不必回答了。” 如果全天下女人的德行都是这样,那他情愿永远不结婚,再不然就变成同性 恋也好。 可是搞不好变成同性恋之后,发现他的另一半更脏,会挖鼻孔,还会藏臭袜 子……算了,想想他还是孤独一生比较妥当。 “ㄜ——”苒苒又开始惊天动地的呕了。 峻峻走出去,从他房里端了杯开水又绕进浴室来,看着痛苦不已的她,他倚 着门框,开始优闲的喝起水来。 “老姐,你最近常这样呕吐,你……”他没说下去,身为女性的她,应该有 所自觉吧,不必他点得太明。 苒苒脸有不郁之色。“我想我……”没说完,她又是一阵呕。 他睨着她,等她说出他预期中的答案,总算不太差,她也知道自己的症状代 表着什么。 “我想我是……ㄜ——”她难受打了个嗝,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深深吸了 口气道:“我想我是中暑了。” 峻峻一口开水喷了出来,他拍着身上的水渍,皱着眉头看着他那少根筋的姐 姐。 “拜托,老姐,别这么没常识,你不是中暑,而是怀孕了好吗?”他没好气 的说。 苒苒一怔。“怀孕?” 她想都设想过有这种可能,她怀孕了?怀的是…… 萨依的孩子? 峻峻摇摇头,不妙地道:“看你那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该不会想告诉我, 你是处女吧?” 苒苒的怔忡持续着,她居然怀孕了?她怀孕了…… 她还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蓦地,她抱着马桶哭了起来。 她不可能因为怀孕就再与萨依有任何牵连,当初他就这样任她走,无情得没 有挽留她,她是被他抛弃的女人,这份认知同时也令她痛彻心扉。 她的受孕是个悲剧。 峻峻看着她,有点不忍心。“老姐,你要哭的话,我可以借你抱,不要抱马 桶,好脏。” “峻峻!”她一下子抱住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我好痛苦,我 好想他!我会生出个私生子,我怎么办?” 她恨自己的倔强,如果她肯摆低姿态去向他问个清楚,也许事情就不会演变 至此,是她害自己的孩子没有爸爸,是她的顽固造成的! 峻峻揽住她,胡乱拍着她的背道:“好啦,别哭了,哭什么嘛,哎,女人就 是这样爱哭,动不动就哭,想生就生。 不想生就拿掉,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你别再哭了,还哭?看你,哭得丑死 了,你再哭,你再哭我可要揍你了……“ 苒苒一愣,她是止住了哭泣没错,可是她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 峻峻绝不会是个好情人。 他真是个不会安慰人的家伙。 “萨依,都两个月了,你到底什么时侯才要去把苒苒找回来?”冰姬不满的 质问。 自从苒苒离开王宫之后,整座宫殿就变得死气沉沉,侍女们失去生气,天颜 也显得无精打彩,工程师们更是因为不知道工程该如何继续下去而停滞着。 总之,一切都因苒苒的离开而改变了,大伙的生活变得黯然无光。 “我不打算找她回来,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霍萨依以最冷漠的口吻回答 了她的问题。 冰姬挑起柳眉,愤声道:“那可是你的妻子耶,你怎么可以一副无关紧要的 态度?”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苒苒不在了,他王姐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怎么反而要他去找她回来? “萨依!”她气得七窍生烟还是拿他没办法。 “王姐,你请回吧,我无暇奉陪。”他淡淡的下逐客令。 冰姬离开之后,霍萨依拉开抽屉,缓缓的拿出一张照片来。 这是他用苒苒的拍立得替她拍的独照,照片中的她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神 彩飞扬,看起来开心极了。 不知道她现在是否也这么开心?回到她的家乡,她该再无忧无虑了,更何况 还有她青梅竹马的恋人陪在她身边,现在的她想必非常愉快。 她走了,这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反正他撤妃的圣旨还没有颁,他大可不颁, 那些妃子一定可以代替她的地位,过些时侯,长老们就会请他挑选新王后了,他 何须留恋她? “王,您真的不去找王后?”砍隆担心地问。 自从他们的王后离开之后,王就没有笑过,他情绪变得阴晴不定,大家都看 得出来,虽然没人敢接近王。但也都知道王总是对着王后的照片在沉思,他根本 忘不了她。 何苦?既然思念她,何苦不去找她回来? 霍萨依轻扫他一眼。“你造次了,砍隆。” 他不会去找她回来,当日她选择跟青梅竹马走,就表示他在她心目中已无分 量,他找她回来也是枉然。一国之后的头衔她根本没放在心里,否则她也不会这 样说走就走。 侍卫长恭敬地来报,“王,有位男子要见您,他自称是王后的胞弟。” 霍萨依一凛。“人呢?” 一阵不好的预感滑过他心头,苒苒的弟弟又来了,莫非有什么不好的事,是 她怎么了吗? 侍卫长恭敬道:“目前发高烧,是小龙公主在林间救他回来的,属下安排他 至殿中休息。” 侍卫长有丝高兴,王没有对他的擅作主张动怒,看来他是做对了,王果然还 是在意王后的。 “带路。”霍萨依走下台阶,急欲知道苒苒的消息。 在侍卫长的引导之下,一行人往宫殿客房而去。 “王!”见到君王与大队随从进来,小龙公主邀功地挑起眉梢。“这家伙在 森林里迷了路,幸好被我救到,不然他的小命就完了,准被怪兽给吃掉。” 小龙公主名叫莫绿,是龙王莫龙的妹妹,她古灵精怪、热情豪放,是位小女 暴君。 霍萨依没理会她,笔直的往床榻而去,看到这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男 子正疲倦的躺在床上。 “你是苒苒的弟弟?”他明知故问。 “嗯。”峻峻倦极的瞥了他姐夫一眼,没什么力气地说:“你就是弄大老姐 肚子的家伙?” 他风尘仆仆的来到这里,灰头土脸的跋山涉水,累得半死又发高烧,最后在 山林里迷了路,还被一个粗暴得要命的丫头救起,有此机遇,他觉得自己是世界 上手气最背的人。 不过为了可以当舅舅,他吃点苦似乎也不算什么哦。 “你是说苒苒怀孕了?”霍萨依那精锐的目光因这个消息而柔和了,一颗怨 忿她离去的心不由的柔软起来。 “医生证实,她已怀孕三个月,目前在我家养胎。”峻峻还算满意这个结果, 起码他这位姐夫没有来上一句“她怀孕干我何事?我与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之 类的狗屁不通言论。 第一印象,他打了霍萨依一个圈。 压抑住满腔的雀跃之情,霍萨依故作平淡地问:“她让你来告知我?” “当然不是。”峻峻撇撇唇。“她那拗脾气才不会做这种事哩,是我自己跑 来找你的,我老姐不知情。” 确实,苒苒是不可能向他认错。 想到这里,霍萨依不由的笑了,他好怀念与她拌嘴的日子,她总有千奇百怪 的答案让他莞尔一笑。 没有她,生活真是太寂寥了。 沉缅半晌,他由衷地说:“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喏,拿去。”峻峻起身辛辛苦苦的从背包里翻出两张地图给他。“这张是 我家的地图,上面标示着我老姐工作的地方,如果你到台湾的时侯是白天,可以 往这个地方去找找看。” 霍萨依将地图郑重妥善收好。“我即刻便出发,你留在这里好好休息。” 见他要走了,峻峻轻哼一声。“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 不要再让我老姐哭泣了,她虽然有时性急固执,是个大女人,可是她的感情终究 还是很脆弱。” “我知道了。” 这次,他绝不会再让她从他身边离开。 “你脸色很苍白,真的不需要请假休息一天?”卓律瑄不放心地将苒苒送到 杂志社门口,见她还极为不舒服,不由的为她担心。 “我没事。”苒苒摇摇头,挤出一抹微笑。“谢谢你送我到这里,你自己也 快去上班吧。” 卓律瑄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那么我进去了,有事过来找我知道吗?还有, 别逞强,真的撑不住就要去看医生。” “我懂。”她再露出一个可以让他安心去上班的美丽微笑。 见状,他才总算进公司了。 站在杂志社门口,苒苒深吸了口气,移动步履走进杂志社。 最近她的孕吐愈来愈严重,恐怕就快瞒不住同事了,当然,到时也瞒不住她 家人,而峻峻又突然飞到巴黎走秀去了,害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这大概就是 所谓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吧。 “嗨,苒苒,早!”同事小游重重的拍了她一下。 “早——呀。”被他这么一拍,苒苒差点跌倒。 如果她不告诉别人她怀孕了,这种危险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再度发生。 想到这里,她面色不由的凝重起来。 进入杂志社之后,苒苒开始打起精神工作。 “徐小姐,要不要咖啡?”小妹笑脸迎人的过来问。预期中,她会得到肯定 的答案,因为苒苒嗜喝咖啡是出了名的,每天都要来上好几杯。 “好——”轻快的回答在蓦然想起自已肚皮的现况之后,苒苒连忙摇摇头。 “还是不要了,给我一杯热可可吧。” 书上说的,怀孕最好戒掉咖啡,因咖啡里含有咖啡因,对宝宝不好。 然而,不管她再怎么宠这个宝宝,再怎么爱宝宝,宝宝的生命始终是有缺憾, 她无法给宝宝一个父亲,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忽然间,她感到泄气不已。 “大家振作点,上个月行走天下的销量竟然比我们多了五本,我们不可以输 给他们,绝不可以!” 副总出来给大家打气,只不过大伙好象还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每到月底就 会如此,这是周期性的倦怠症,谁都无法阻止。 苒苒拿出她的行程表来,下礼拜要独自飞到日本去拍这一季的红叶,与她搭 档撰文的则会晚她一天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份Case三个工作天就可以完成 了,结束之后,她打算优闲的在东京逛一天,买点流行纪念品…… “不得了了,楼下冲进来好多奇怪的人!”广告AE李国荣提着早点从外面进 来,眉飞色舞地说:“你们应该下去看看,那些人的穿着很特别,而且阵容庞大, 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非常奇怪。” “有这么特别吗?”另一位摄影师笑了笑。“搞不好只是要出发到中影文化 城的临时演员而已。” “我看不像,他们一点都不像什么临时演员。”李国荣侦探的本性发作了。 “有几个甚至看起来很有气势,当然,他们不是黑社会,因为黑社会不会这么穿。” 两人正在抬杠,接待处的刘小姐突然冲进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地扬起声音, “徐小姐!有人要找徐、徐小姐——” 副总皱起了眉头。“刘小姐,你是本社的门面,不可莽撞失礼,这可是会破 坏本社的形象。” “抱歉。”刘小姐吞了口口水。“因为外面有好多怪人要找徐小姐,我一时 情急才会这样。” “怪人?”李国荣眼睛一亮。 苒苒皱着眉心站起来,全杂志社就只有她姓徐。 “徐小姐,你快跟我出去吧,我快招架不住了。”刘小姐紧张地道:“他们 不停打量接待处,也不停打量我,我吓死了。” 苒苒很快的走到接待处,怪人?什么怪人? 她推开接待处的玻璃门,当那些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眼帘时,她脸上仅存的血 色立刻没有了,她挺立在门口,颤巍巍的站着,眼睛张得大大的,时问好象在一 瞬间停止了。 为首的霍萨依正背对着她在欣赏接待处里的一幅画,他一副怡然自得、姿态 闲散,从容得不能再从容模样。 “王后!”见到苒苒现身,大批侍卫立即惊喜地行礼。 闻声,霍萨依回过身来。 见状,苒苒想躲,但却来不及,她慌乱的体会到自己竟然还是那么想他! 两人的目光在一刹那间胶着在一起,她望着霍萨依,不知道怎么搞的,心里 的酸楚愈来愈扩大,她想哭,峻峻说得没错,女人真是爱哭鬼! 她的四周出现一窝来看热闹的人,连同栋大楼的别家公司的人都被吸引过来, 只因霍萨依的阵仗太过吓人,没人看过这种排场。 “苒苒,我来接你回去了。”霍萨依开了口,他伸出手去,苒苒却一下子闪 开了。 “别碰我!”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她是可以这样让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吗?是他让她绝望的离开的,如今他别想她会跟着他走。 “苒苒——”他不容她退缩,一把攫住她手背,他不敢使力,怕伤着她有孕 之身。 “你走!”苒苒甩开他的箝制,迅速奔进电梯之中。 即将关闭的电梯门被霍萨依以蛮力扳开了,他大步跨了进去,电梯门随即合 起,里头只有他们两个,终于可以与她独处了,他露出缓缓笑意。 “这就是你提过的电梯?”他忽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 苒苒一愣,僵硬的点点头。 “我摩那国也要拥有这种东西。”他的语气像是在对地要求。 她头一撇,不想看他。“那是你的事。” “是你的事才对。”霍萨依一下子圈住了她,将她圈在双臂之中,他盯着她, 咄咄逼人地说:“摩那国的改造计划是你一手策划的,你突然撒手不管,由谁来 接手?你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你居然说我不负责任?”她气急攻心,脸颊涨得红扑扑的。 “不是吗?”他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你身为一国之后,毫无交代,说 走就走,丢下大批工程师无所适从,宫中侍女也因你的离去变得死气沉沉,你这 样应该吗?” “那也是因为你背着我偷情!”苒苒大声朝他吼回去,“霍萨依,你根本就 不爱我了,你还留着我干么?当装饰品吗?你有你的幸蓉妃子就好了嘛,何必要 有我?” 她终于说出口了,终于承认自己有多嫉妒幸蓉了,她根本跟天下所有的女人 都没两样嘛,她毫无雅量,也毫不大方,性格更是不可爱。可是,她却爱惨了他。 “还说我不爱你?”霍萨依看进她眼里去。“若我不爱你,会在见着你与旁 的男人搂抱之后,愤而捏碎瓷瓶教自己受伤吗?” “你——”她乍然明了当日他异常的举止了,他撞见卓大哥要吻她吗?可是 她根本和卓大哥之间没什么呀。 “现在你不跟我回去,也是为了那个男人对吗?”他喊得有些激动。“你们 是青梅竹马,你自小就喜欢他,他要你当他的女人,你们情投意合,这些都是我 亲耳听到的!” 苒苒扬着睫毛,微张着嘴。“那……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 原来他知道,也那么吃醋,原来他的反常是因此而来的,原来……原来他们 是半斤八两哪。 “都过去了?那么你现在为何不与我回去?” 猝然间,他把她拉进怀里,他的嘴唇热烈的压在她唇上,烧灼的感觉烫进他 们心间,她以为自己会推开他,可是她却反而抱紧着他不肯放,他的嘴唇湿润而 热切,尽诉离别后的相思,她则激情难忍,炙热如火的回应他,两人吻得难舍难 分。 “啪”的一声,电梯门升了。 电梯外是大楼大厅,那里聚满了霍萨依的随身侍卫及诸位德高望重的大臣。 苒苒连忙离开霍萨依的怀抱,她可是他们的王后耶,要保持形象才行。 “恭请王后回国,为我摩那国孕育储君!”众臣及侍卫异口同声地说,看得 一楼的保安人员及总机小姐一愣一愣的。 苒苒脸颊嫣然一红,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悄声道:“你跟他们胡说些什么?” “我有胡说吗?”他笑着揽住她纤细的雪肩。“你怀了皇子,这是千真万确 的事,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她睁大眼睛,难道又是从外婆的水晶球看到? 霍萨依一派从容的答:“峻峻在我宫殿里,他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我了。” “峻峻?”她疑惑起来。“我家那个峻峻?” “对,你家的峻峻,徐峻峻。” “他怎么会在你那里?”她真的不懂了,峻峻不是说摩那国鸟不生蛋吗?他 还那么爱去? “这说来话长,我们先上车,我再慢慢说给你听。”他牵着她坐进宽敞的黑 色房车之中。“对了,摩那国也要这样的车,你拟个进口计划吧。” “奇怪了,峻峻去你那里干么?”苒苒犹在执着那一点。“他没可能要去也 不告诉我呀。” 他微微一笑,眷恋的握住她的手,这是他娇妻的性格,也是他喜欢她的原因, 往后,他将会好好包容她、看好她,再也不让她溜走。 (全书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