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没醉……我还要喝……混帐!把酒拿过来……我还要喝啦……” 白葵嚷嚷着,一路从离开KTV 开始,她嘴巴没停过,配合双手乱挥、双脚乱踢的动 作,比一个小婴儿还难搞定啊! 停好车,他好不容易把她扶上楼,她一进门就踢掉鞋子,还差点整个人倒下去跟地 板亲吻。 “小心点!”黑厉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我要喝酒!”她继续嚷着。 “好,我们去喝酒。”他把她扶进房里,她看到床就趴了下去,整个人醉昏昏的倒 在床上。 黑厉看着她的醉颜,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醉归醉,幸好她没吐,不然她会很不舒服,因为在包厢里,她几乎没吃东西,只是 猛灌自己酒。 他进浴室拧了条毛巾,仔细的把她的脸擦过一遍。 她没化妆,皮肤很好,长密的睫毛竟是天然的,这点他倒很意外,他一直以为她是 使用某种加长睫毛浓密的睫毛膏。 她秀气的鼻子很挺,嘴唇不大不小刚刚好,泛着粉玫瑰般的颜色,因为酒精的关系, 她显得一双颊红润。 想到她会醉成这样都是因为吃醋,黑厉嘴角噙着藏不住的笑,并且确定了一件事— —她爱上他了,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他把她的发丝轻轻拨到耳后,先用嘴唇摩挲着她柔软甜蜜的唇,然后轻咬住。 他的舌探进她唇齿中,勾缠着她的软舌,他尝到了醇酒的味道。 白葵发出—声娇柔的呻吟……黑厉在吻她,他天杀的趁人之危在吻她!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想推开他,哦!这是怎么回事? “宝贝,你好美……”黑厉庞大的身躯,瞬间将她压进柔软的大床。 他吸吮着她的嘴唇,一边无声无息的解开她的衣扣。 宝贝? 是在叫她吗? 为什么她不觉得恶心肉麻,反而沉醉其中? “宝贝——”黑厉扶握住她的娇臀,刚硬的男性表征缓缓进入她,然后感觉到她身 体里的那层阻挡。 他爱怜的吻着她的唇,她喘息着,辗转呻吟。 黑厉埋在她身体里,他倾身吻着她,温柔喃语道:“宝贝,忍耐一下,马上就不痛 了。” 柔软的大床上,两具身躯紧紧交缠着,白葵从一开始的迷醉,逐渐感受到结合的美 好,她闭着眼睛享受黑厉的俯身冲刺,她还是把这当成一场梦,一场完美又激情的春梦 …… 头好痛啊…… 白葵睁开眼睛,有种睡太多的头昏脑胀。 她用力按按自己的额角,很不幸的,她的头皮像往常喝醉了般的发疼,她每次喝太 多就会这样,而不幸中的大幸是,只要泡泡澡就会好。 她昨天到底喝了多少啊?她实在不记得了,反正她的目的是整整黑厉,有整到他就 好,承受宿醉的痛苦是值得的啦。 她扭扭发僵的颈子,头忽然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奇怪的转眸一看,竟然看到黑 厉睡在她旁边! 天啊! 她惊跳起来,但猛然发现她的腿被压住了。 她掀开被子一看,黑厉结实的长腿正交缠着她的腿,他的大掌则搂着她的腰,而且 他们两个都一丝不挂! 她的脑袋轰地一阵巨响,整个人呆子。 昨晚他们做了……吗? 她是有印象,可是……她挣扎的想,怎么会这样?她以为是一场梦,一场很真实的 春梦而已,怎么会真的做了? 完了,怎么办?他们连男女朋友都称不上,只不过是多年未见的小学同学而已,现 在上了床,发生了关系,这事实叫她羞愧欲死。 “早安,宝贝。” 蓦然,她的“枕边人”说话了。 黑厉的声音听起来慵懒又性感,但传进她耳里却让她产生了严重的耳鸣,一时之间, 除了嗡嗡声,她无法思考。 他醒来了,他醒来了,怎么办啦? 白葵惶然的瞪着他,而他却微微一笑,睁开了黑炯的双眸。 老天,才一醒来,他精神怎么就看起来那么好?显然昨夜累坏的只有她一个,她浑 身都感觉到酸痛不已。 “不要叫我宝贝。”好半天,白葵才表情僵硬的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黑厉笑瞅着她。“你昨夜对这个称呼毫无异议。” 她皱眉了。“昨夜是……是一场错误。” “我不那么认为。”他意味深长的盯着她浑圆软荡的胸部。“昨夜很美好,你的反 应这么告诉我,你很享受我们之间的性爱,我也很珍惜你的第一次。” 天啊!这家伙坏透了,讲这么白,是存心让她无地自容吗?白葵想尖叫! “你、不、要、再、说、了!”她脸颊通红、抡起了拳头。 “你看起来很不好,我想你可能需要热咖啡。”他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滑落的 被子正巧落在他的“重点”上面一点点,他身上有性感的体毛,从胸肌一直到肚脐之下。 “啊——”白葵尖叫,她激动的蒙住自己的眼。“你不要起来!我警告你不要起来!” “听你的。”黑厉知道不宜跟一个刚失身的歇斯底里女人作对,他重新滑进被里, 让自己只露出胸膛——精壮的男性胸膛。 “我们好好谈一谈。”白葵缓缓放开双手,先从指缝间确定他没有裸体,然后才松 口气,放下手。 “我同意。”他知道此刻的她一定六神无主,所以他指点她迷津。“我可以把眼睛 闭起来让你离开这张床,你要不要拿好衣服去洗个澡?等你洗好澡,我们边喝咖啡边聊。” 没错,是该这样,叫她半裸着身子跟他谈判,她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同意了他的建议。“好,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偷看。” 黑厉忍住笑意。“我答应你,我绝不偷看。” 该看的昨夜都看过了,她的身子是在他身下一寸寸融化的,她的人已经是他的了, 她太纯洁了,似乎还没有搞清楚这点,如果待会儿她慢慢想起来昨夜他们是如何的亲密, 她可能又会尖叫了。 “说话要算话啊,食言而肥的是小狗哦。” 白葵一边严密监控着他的眼睛,一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迅速拾起散落的衣物后, 飞也似的进入浴室,用力按下门锁。 呼~ 安全了,总算安全了。 她的心跳得好快,想到昨夜的失控,她开始懊恼自己的整人计划。 这下好了吧,没整到黑厉,整到自己了啦。 白葵先把浴室门拉开一点点,确定黑厉已经不在房里之后才松口气的走出去。 她打开衣橱,拿了件连帽的运动外套穿上,并且将拉链拉到尽头,如果她把全部的 衣服带来,她会不顾气候的挑一件套头毛衣穿上,因为刚刚在洗澡的时候,她发现自己 全身都是草莓。 那家伙,黑厉那家伙,在她身上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尤其是颈子,存心让她不能 出去见人。 唉—— 她对着穿衣镜里的自己摇头,真希望这一切也是梦境的一部份。 她动手捏捏自己的脸颊。“噢!好痛……” 不是梦境啊! 她垂头丧气的走出去,才一开房门就闻到了浓浓咖啡香,她死气沉沉的神经被唤醒 了,双腿自有意识的朝厨房走去。 黑厉没有意外的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而且他天杀的没有穿上衣。 他轻松的拿着平底锅将煎蛋翻面,胸前的肌肉隐隐会动,健美的模样叫人直流口水, 那画面轻易勾动白葵昨晚的回忆,她不由得想象着,她就是在那副结实的胸膛之下跟他 那个的吗? “过来坐。”黑厉一派家常的招呼她。“咖啡已经煮好了,我做了炒蛋、生菜沙拉, 还做了鸡肉卷饼,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哦——”她从他诱人的胴体中回过神来,霎时感到双颊发红。 天啊天啊!她竟会被黑厉的身材给迷惑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脸好红。”他噙着慵懒的微笑。“太热了吗?要不要开空调?” “不、不必了。”白葵连忙坐下,心脏卜通卜通的跳。 绝对不能让黑厉发现她在对他流口水,更不能让他知道,光是这样看着他赤裸的上 半身,她就快融化了,更别说他已经走过来,亲自替她倒咖啡了,她脑海里想的竟然是 ——他平常都是怎么锻炼肌肉的? “咳,”白葵不自在的清清喉咙。“谢谢……”她说谢谢时,声音小得像遥控器上 的音量l ,但她没发现自己的喉咙有多紧。 “不客气。”黑厉回到他的位子,跟她面对面坐着。 他的嘴角微扬着意味深长的笑,他就像这个房子的男主人——呃,他本来就是,但 她的意思是,他闯入了她的生活,却又介入得那么恰到好处,一点也不感到唐突,好像 他们已经同居了好一段时间似的。 天知道,才三天而已呐。 白葵无意识的摇着头,黑厉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他绝对是魔鬼,就算她穿上盔甲 也不能抵抗他,就像昨夜一样,她不能狡辩自己毫不知情。 事实上,她是有感觉的,可是那感觉太好了,所以她说服自己那是一场梦,这样她 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做,心安理得的在他的身下沉沦。 但现在问题是,做都做了,要怎么收拾残局? 首先,她得跟他划清界限,迫切要做的是从这里搬走。 这是他的地盘,继续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咳!”白葵清清喉咙,一副准备好好谈的架式。 肚子填饱了,又喝了一大杯黑咖啡醒脑,她自认脑子已经恢复正常了,她有足够的 勇气跟他谈判。 “你好像准备好了,有话要说。” 黑厉说着,笑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咖啡壶为自己倒了第三杯咖啡,再帮她将 马克杯加满咖啡。 白葵本来不想再喝的,但是杯子一满,她就被催眠似的拿起马克杯啜了一口,一口 当然是不会餍足的,她又连喝了好几口才将杯子搁下。 很好,这魔鬼很懂得怎么操控她,这更让她认定了他是危险的,而她不该让自己的 生活跟危险扯上边,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我要说的是——”她深吸口气,看着他。 他好看的嘴角带着淡淡笑纹,这使她几乎又快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脑袋的线路接回来,一鼓作气的说道:“昨夜是场误会,我跟 你都忘了昨夜,然后我会从这里搬走,我们最好是不要再连络了。” “我懂你的意思。”黑厉认同的微微颔首。“昨夜的事当做没发生过,但你没必要 搬走,而我们还是朋友。” 白葵摇头,她坚持道:“不,不行,我得搬走,我不能再住在这里。” 他亮眸注视着她,慢条斯理的问:“莫非真正在意昨夜、不能忘记昨夜的人是你?” 她瞪大杏眸。“你说什么?”她哪里在乎昨夜、不能忘记昨夜啦?他真会臭美耶! 黑厉浅笑看住她。“如果不是的话就大方点住下来,我们还是朋友,朋友借地方给 有难的朋友住,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说的没错,朋友之间是互通有无的,他们只是朋友而已,如果她一直推,就会显 得是她心虚了。 “那好吧。”白葵仔细思考后答应了。“但你得答应我,如果织慧回来,你不会对 她泄露只字片语,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要信守秘密,OK?” “OK。” 黑厉笑了,拿起马克杯凑到唇边,眼里是潜藏不住的笑意。 不管她提什么条件,他都会OK,只要这个可爱透顶的小女人留在他身边,什么都OK。 虽然已经跟黑厉说清楚、讲明白了,但白葵仍然不是很安心,她在花店监工,接一 些零星的花艺设计工作。 幸好她们平常都跟同行保持着友好的关系,需要时,还可以向同行调花、借场地, 所以接些小案子来做暂时还不成问题。 她预估再一个星期左右,花坊就可以重新营业了,只是这段日子的损失要向谁要, 至今仍然无解啊。 那对只顾自己吵架吵得爽、不顾别人死活的夫妻,一直哭穷说没钱赔给商家们,看 来最后她们也只得认了,默默的接受损失的事实了,唉…… “白葵!我回来了!” 织慧风尘仆仆的跑进办公室里来,手里还提着两杯饮料。 白葵正坐在办公桌后算帐目,看见织慧回来,她不自然的眨眨眼睛,表情有点愣然, 半晌才回过神来。 “噢……你回来啦,怎么没事先通知我?伯父还好吧?伤得严不严重?” 说着说着,她的脸颊竟莫名的红了。 天啊,她脸红了,她脸红了啦!这是自然反应,是说什么都不能控制的生理反应呀! 她很心虚,竟然在她两个好朋友都不在的时候和黑厉发生了关系,现在又要瞒着她 们……总之,希望她们不要发现就好。 “通知你也没用啊,车子不是还在修吗?所以我就自己叫车回来了。”织慧不疑有 他,她搁下包包,把饮料放在白葵桌上。“喏,抹茶拿铁,你喜欢的。” “谢谢。”白葵吸了几口冰凉的饮料,还是很心虚。“伯母一个人在照顾伯父啊? 你嫂子有没有帮忙?” 她知道织慧的嫂子是个“闲人”,也就是闲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的人,反倒是织慧 的母亲还要服侍媳妇。 “我妈一知道花店失火、薇薇人又在国外,她就要我赶快回来,她说不能把店丢给 你一个人,你会累倒。” “伯母人真的很好耶。”白葵很感动。“等店里稳定下来了,我也要跟你回去探望 伯父。” “到时再说吧,倒是薇薇呢?她怎么还没回来?” “唉。”白葵头大的叹口气。“那女人的护照搞丢了,现在要重办,不知道要多久。” “天啊!”织慧摇摇头。“护照搞丢,等她回来知道花店的损失……我不敢想了。” “我也不敢。”白葵无奈地说:“所以我什么也没告诉她,省得她在纽约急得跳脚 又什么都不能做。” 一真短讯息的铃响传来,白葵吸着饮料,顺手拿起搁在桌面的手机。 昨夜我没戴套。 白葵的脸轰地红了。 才刚看完,又一阵短讯铃响起。 因为事情发生得突然,而且房里也没有套子。 白葵的脸更红了。 “白葵,你怎么了?”织慧眨苦眼。“是不是很热?还没有请人来修空调吗?” 白葵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卡住了,她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呃……我——我 忘了——” 织慧体谅地道:“也难怪你会忘,太忙了嘛,我来打电话好了。” 她去翻电话簿了,白葵连忙套上鞋子,抓起手机,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外面去。 这家伙——这家伙—— 她气急败坏的想,黑厉怎么可以没戴保险套?万一中奖了怎么办?万一中奖了怎么 办啊? 她十万火急的拨了他的手机,而他好整以暇的等到响了第十声才接。 “你真的没戴套子吗?真的没戴吗?”她劈头就问,一颗心不安的卜通卜通跳,快 跳出胸口了。 “真的没戴。”黑厉非常清楚的回答她。 四个字好像判了她死刑,她觉得自己摇摇欲坠,要靠扶住门廊前的柱子才不至于倒 下,但午后的阳光刺眼得要命,她快晕过去了。 “完了……”她喃语着。 “怎么回事?” 她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语气沉重。“昨天……是危险期。” “真的吗?” 白葵低蹙着眉。 不是吧?她怎么好像听见他在笑? “是真的。”她加重语气,希望他认真的看待此事。 “我想这件事很严重。”黑厉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晚上我去接你,我们见面 再谈。” “也只能这样子。”白葵有气无力的说,并且安慰自己,一次不会中的,没有那么 巧的事,一次而已,绝对不会中的…… ------ 凤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