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张力,撞上了天津的警察 火车一路走一路停,张力到达长治已经是上午7点多钟了。经过一天一夜的颠 簸,张力显得十分疲惫,他在早点铺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醋卤面,向早点铺的老板扫 听,到长晋路怎么走? “你从这里一直走,穿过长安街,往东一直走就到了。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从河北省过来出差,顺便看看亲戚。” 张力从早点铺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到马乾坤家,他有一个顾虑,老马放出来之 后表现得怎么样,如果老马还是公安的重点控制人物,那么突然到他家,肯定会引 起公安局的注意,说不定还会把他带进沟里。想到此,张力觉得还是先安顿起来, 然后再说。 他找了一家小旅社住下,然后向长晋路的方向走去。他一路上走得很慢,一边 看着街道两边的商店,一边记着路上的名字,突然觉得此次出行有些唐突,他很奇 怪自己为什么这么渴望得到一把枪,如果真弄到了枪又能怎么样?他觉得自己应该同 老马联系一下,或者了解一下老马在长治的情况,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他会 不会给公安局当上“线人”都说不好。张力刚要转身回去,抬头看见了路标:长晋 路。到了,转过弯之后几十米就到了。“既然来了,我还怕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 子,走。”张力自言自语。 几分钟后,张力来到了马乾坤家的胡同口。迎头一阵鞭炮声,王大有正耷拉着 脑袋抱着骨灰盒从胡同里出来,几名街道干部和派出所的警察帮着把王大有和他母 亲送上了火葬场的汽车,胡同口有不少人围观。张力看清楚了,花圈上清清楚楚地 写着这样几个字:马乾坤同志安息,长晋路居委会敬挽。张力愣住了,原来马乾坤 已经死了。这时一个声音冲他说道:“同志,请借光,让车子过去。”张力一听声 音就吓出一身冷汗,“天津口音”的他已经清楚地分辨出这浓浓的乡音,他没敢抬 头,低着头扫视着说话的人。说话人腿上穿着橄榄绿的警裤。张力明白了,肯定是 警察,天津的警察。 他没说话,点了一下头,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走。 说话的人正是从天津赶来的侦查人员小吴。其实他昨天就接到指挥部的通知, 让他们返回天津,但考虑到兄弟单位给他们帮了很多忙,就决定多呆一天,帮助他 们把老马的后事处理完,下午再赶火车回去。所以,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刚才那人挺奇怪。”小吴说。 “你说谁呀?”和小吴同来的张卡问道。 “就刚才转身那个,我让他借光,他转身就走了。” “你让人家走,人家还不走?” “不对,肯定有问题。”小吴十分肯定。他拉着民警张卡向那个人走的方向追 了过去,可是,已经看不见刚才那个人的身影了。 张力跑了,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撞到枪口上了,那个天津的警察一定是冲着他下 手的,要不一个警察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想起来了,一定是那封信出了问题。他曾经给在监狱里服刑的老马写过一封 信,信里他说等老马出去后要到他家找老马,所以警察就扑到这里来了。老马也给 他回过信,现在,这封信就在张力的口袋里,他觉得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将信处理掉。 他快步地走着,并且将那封信从上衣口袋中拿了出来,攥在手里,先是一点点 地撕碎,然后又一点点地放进嘴里,咀嚼、咽下。他觉得只有这样才是毁灭证据最 稳妥的办法,除此之外他将这封信扔在哪里都不放心。 张力很快将信吃了下去,马乾坤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但是他不能跑,他 想,既然天津已经派了警察到这里,所以一定有人在附近侦查,如此慌乱前行只能 引起别人的注意,除此之外,他也预感到有人在后面跟了上来。张力的脚步放慢了, 眼前又是一条胡同,他拐了进去,胡同里没人,不远处墙根儿的地方放着一把清洁 队用的大扫帚,他走过去将扫帚拿起来,扫起了胡同和马路。 民警小吴和张卡发现怪人不见了,这更增加了他们的怀疑,“该不会是张力吧?” 他们头脑中想着。 张力没有继续往前跑,而是顺着他跑来的路往回扫,他认为这样才能证明他心 里没鬼。民警小吴他们迎面向他走来。现在张力心里正嘀咕着一件事,那就是他的 天津口音,只要一说话,就全露馅儿了。这时,小吴和张卡正好走到他的面前,小 吴拍了拍张力说:“同志,问你个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力的汗已经浸湿了里面的衣裳。 ——转载自冰雪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