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又出事了? 对于刑事侦查员来讲,在刑事侦查学中,押解罪犯是一项独立的专业科目。这 个晚上,徐桠又想起了在刑事侦查课上,老师讲授的关于押解犯人的知识。她已经 想好了,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能让方队和周庆阳看自己的笑话。 自从穿上这身警服以后,徐桠一个人的时候总在幻想。她幻想最多的事情就是 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候冲上前去和罪犯搏斗一番,结果坏人被抓住了,她却在流尽最 后一滴血后牺牲了。然后她就躺在鲜花翠柏之中看人们给她开追悼会,如果有人上 前献花给她,她会非常高兴,但她不想让人哭。不过,如果有人哭了,她也会高兴 的,因为还有这么多的人在怀念她,舍不得让她走。 死,被这个20刚出头的女孩子赋予了这么多的浪漫和美好。不过,在这个晚 上,她除了想到和罪犯搏斗会牺牲之外,她还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小武,武资光。 那天在医院门前遇见小武之后,徐桠就一直惦记着他。徐桠喜欢他讲笑话时那 种古怪的表情,她更喜欢小武给她讲鬼故事时的那种虚张声势的样子。很多时候, 小武讲的笑话和鬼故事并不可笑也不可怕,可是她还是要笑出声或发出尖叫,因为 她实在太喜欢他的样子了。 晚上8点30分,王凤齐被押上了警车。为了防止惊扰过路的旅客,警方提前 将警车开到了月台上,并选择了距离厕所最近的座位。一个小时后,火车开动了。 方晨将案犯王凤齐的手铐打开,并将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了列车餐桌下面的铁栏杆上, 然后,方晨又拿出了一副手铐,将王凤齐的另一只手同自己铐在了一起。他没有让 王凤齐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上,而是让他坐在了自己和周庆阳中间。徐桠则坐在了 对面。 徐桠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王凤齐的那张脸,苍白、木讷、没有一点表情。他 的眼睛很大,一直盯着徐桠的脸看。“你看什么!”徐桠终于忍不住了,厉声问道。 没想到王凤齐竟然说话了:“小妹妹,你多大了?”徐桠开始竟没反应过来,她 没想到王凤齐竟然如此轻浮地和她说话,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你小子在警察面前还耍流氓。”庆阳抬手冲着王凤齐的肚子就是一拳。 “打得好,你打我吧,打死我吧,大家看呀,警察打人了。”王凤齐的喊声引 得车厢里不少人都抬头向这边张望,“我不就是和这个小妹妹说句话吗,这也犯法 呀?”王凤齐还在辩解。 “老实一点,你的态度可决定着你的命运,别耍这一套。”方晨对王凤齐说道。 的确,方晨确实见过不少这样的犯罪嫌疑人。这些人一般先是激怒警察,最好 让警察先动手打他。一旦警察动手之后,他就装病,借此来要挟公安机关;要不就 是在公共场合虚张声势,说警察打人之类的话,引起人们的围观和骚动,寻找机会 逃脱。 不过,方晨刚才那几句说过之后,王凤齐立刻老实了很多,他低下了头,不再 说话。 徐桠也恢复了平静,不过还有十几个小时要面对眼前这个杀过两个人的恶徒。 整个晚上,徐桠都不敢闭眼,因为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1·12”枪案 现场那血淋淋的画面———躺在锦州道与山东路交口的两具一大一小的尸体。那个 孩子的眼睛和嘴巴都张着,眼睛盯着他妈妈倒下的地方,嘴巴做出发“妈———” 音的形状。 转天下午,列车驶进了天津站。刑侦处的同志早就在这里等候了。方晨等人将 恶魔王凤齐顺利地押解到月台的警车上。这时,一名侦查员跑了过来,指了指路边 的一辆小车对方晨说:“方队,您赶紧上那辆车吧,林局长让您赶紧去。” “不知哪个孙子又作案了,这帮祸害人的混蛋。”方晨狠狠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