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结识谢宗芬 白宝山释放回来,有两件事始终让家里操心,一是他的工作问题,二是他的家 庭问题。工作始终没落实,说“对象”的事却大有进展。小弟的女友文伊(化名) 是甘肃人,到北京打工已有4年,在商场帮人做生意。她结识了一个四川女子,叫 谢宗芬,两人关系不错。谢宗芬也在同一商场,租柜台卖布,看上去有些钱,长得 也不错,年纪跟白宝山差不多。母亲跟白宝山说了,白宝山没意见。文伊向谢宗芬 介绍白宝山的情况,谢宗芬答应先见见面。这一段,正是谢宗芬在商场的生意不好 做的时候,她打算撤下来,跟文伊在石景山法海寺市场看看,觉得比租柜台好干些, 回去就把商场柜台退掉了,并托文伊在模式口附近租了房,把存货全拉了过去。这 也是谢宗芬同意与白宝山见面的一个原因———现在的生意不好做,想在北京站住 脚,找个北京人有依托。 谢宗芬一见白宝山就有些心动,这人身体好,大个子,长得挺有男子气,说话 略有些口吃,人却挺诚恳。白宝山被判过刑,她倒没看得有多么重要。她认为他在 大西北受了十几年苦,总会接受教训的。白宝山对谢宗芬的印象也不坏,长圆脸, 五官看上去挺秀气,鼻子略有些翘,人也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那天谢宗芬刻意打 扮了一下,像个女老板,满有风韵的,说话也显得爽快大方。第一次见面,两人都 没正式表态。但第二天,两人就在私底下走动起来了。 两人相识大约一个星期,这天晚上下起了大雨,谢宗芬租住的房子停了电,屋 里黑漆漆的。谢宗芬有些害怕。想了一阵,便撑把雨伞来到白宝山的住所。谢宗芬 说:“我那边停电了,你带我去你母亲家吧,我跟文伊挤一晚。”白宝山说:“我 不怕停电,咱俩换换,你住我这儿,我去你家,连帮着你看着货。”谢宗芬同意了。 来到谢家,白宝山就关上屋门,拉住谢宗芬的手说:“今晚咱俩睡一起吧。”谢宗 芬本来也有这个意思,推委一阵,也就留了下来。 结识了白宝山,谢宗芬感觉上是很不错的,生活更充实了,做生意也有了依靠。 没多久,谢宗芬积压的货物卖得差不多了,她退了房,公开与白宝山居住在一起, 把行李货物也全搬到了白宝山的住处。两人吃住在一起,时间一长,白宝山反常的 地方就暴露出来了。比如,白宝山突然说他要出去办事,一去就是一两天,办什么 事却不对谢宗芬说。谢宗芬不高兴了,她认为白宝山有瞒着她的事情,为此两人闹 过别扭———那正是白宝山三下徐水的时候。 徐水的案子做完了,白宝山闲了下来。他并不打算近期去取枪,起码要等上一 个月。一次,他和谢宗芬在河边散步,听谢宗芬说她的姐夫在四川一家兵工厂工作。 这立刻引起了白宝山的注意。他在徐水已经弄到了一支自动步枪,他还想再弄一支 手枪———北京是不能再作案了,徐水近期也是不能去的,但他可以去四川。说不 定,在四川他能达到这个目的。 谢宗芬在四川老家有家庭,她并没有与丈夫离婚,她丈夫是“倒插门”来到他 们谢家的,跟她父母生活在一起。谢宗芬其实是惦记着家的,在外边把自己说成女 单身,是许多她这样的女人常用的伎俩。“单身”能使人同情,能更自由,能利用 男人,自己也方便。但这样,她等于欺骗了白宝山,她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后,还 愿不愿要她。谢宗芬哭了,然后红着眼圈把自己的事告诉了白宝山。白宝山沉默了 一阵,说:“我不在乎,这些都没关系。我去四川,就是想买把手枪。”两人说走 就走。先坐火车到成都,再换汽车来到谢宗芬的老家筠连县。 到了谢家,谢宗芬向父母和丈夫介绍说:“这是和我一起做生意的伙伴,是过 来玩的。”他们在四川住了10天。谢宗芬天天在家跟父母、丈夫呆在一起。白宝 山每天都出去爬山。本来,白宝山希望通过谢宗芬的姐夫搞枪,就试探地问了问, 情况却不是谢宗芬说得那样。白宝山就不断催促谢宗芬,为他找人买枪。大约在第 六七天时,谢宗芬带来一个瘦男人,是筠连县城里的“混混儿”。两人在一个小酒 馆里,边喝边谈。混混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白宝山说:“做普通生意。” 混混自作聪明,捻捻手指说:“是不是做‘粉’的生意?”白宝山说:“也做一点。 你能不能搞手枪?”混混说:“这没问题,不过,眼下没现货。你要搞枪搞子弹, 得先交订金,然后我到云南给你搞。”白宝山说:“我没带钱。你先搞,等你搞到 枪,钱的事好商量。”混混瞪他一眼,说:“没钱办不了。”白宝山觉得这个混混 只会吹牛,办不了大事。他便起身从小酒馆里走了出来。 这次探风买枪,证明这条道路不可取。 10天后,他和谢宗芬一道返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