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没有人去注意情况是如何演变的,似乎再自然不过,雷子翔成了筱翊的当然 守护者,娇宠之情更甚石家兄弟,似乎只要有他在,筱翊便有笑容,那分呵疼之 情,容不得她有丝毫伤怀,怜她、惜她成了他的使命,没有人觉得不妥,好似一 切本该如此。 每每一踏进屋里头,最常上演的剧情便是—— “子翔哥哥……”第一幕,君筱翊哭哭啼啼地奔入刚进门的雷子翔怀中。 然后,他就会抱起抽抽答答的小泪人儿,心疼地低问:“怎么啦?君儿,谁 欺负你了?” “昊宸哥哥!”她小可怜似的哭诉着,“他拉人家的辫辫,好痛喔!” 想当然耳,雷子翔自是一边揉着她那“据说”好痛的头皮柔声轻哄,接下来 再满屋子追杀石昊宸。 再不,就是热衷于逗弄筱翊的石昊宸老爱抢她东西,惹得她泪儿涟涟地向雷 子翔投诉告状:“昊宸哥哥抢走你给人家的棒棒糖……” 所以,三不五时这两个好兄弟就会拳脚相向,上演“全武行”,知道石昊宸 怎么说的吗?红颜自古多祸水,害得他们兄弟阋墙…… 不过,四人的感情却在这一片打打闹闹中益发深厚笃实,浓挚真切。 夜已深沉,窗外是雷电狂啸的暴风豪雨,了无睡意的雷子翔翻了个身,看看 窗外,掀开被子下床去关窗,避免雨水打进房内,转身回到床铺正欲躺下,房门 被推开些许,望见门口那娇弱细小的身形,他颇感意外。 “君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她的作息向来十分规律的。 “子翔哥哥……”她低低叫了声,雷子翔这才察觉她晶亮的眸中微含水光, 她迟疑着,却没上前。 “怎么回事?君儿过来!” 这回,她没有犹豫,快步奔进他怀抱:“我怕……”声音含着些许哽咽。 “怕?”须臾,他便了然。 筱翊的父母便是在这样的夜晚,因路况不佳才会酿成惨剧,这在她小小的心 灵一定造成了不小的阴影吧?他们一直以为,那时的君儿才三岁多,记忆不甚鲜 明,况且也不曾因此而听她哭闹过,所以就忽略了,没想到…… “那以前呢?”他想知道,以前的她是怎么度过的。 与筱翊说话,从来就不需言明什么,再简洁的话语她都能明白语意,他们之 间,有种很不可思议的默契,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有兔宝宝。”她轻道,由此更可显示这兔宝宝对她的重要性,而她无悔地 转送给了他,这意义,又何须赘育。 之所以不再需要它,因为明了她已有他,所以,无助时便理所当然地想到了 他。 “子翔哥哥,我和你睡好不好?” “呃?”他愣了下,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令他心生不忍,熟悉的疼惜之情让 他无暇多想便点头应允,温柔地将她置于内侧的床位,轻道,“别怕,君儿,我 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一定?” “一定!”他毅然承诺。 见她总算安心合眼,他也跟着横躺在她身边,正打算闭眼休憩,筱翊又睁开 眼唤他:“子翔哥哥。” “嗯?”他侧过身望住她。 “你会不会保护我很久、很久……”多久呢?她也不会说,就是没有停止的 意思。 雷子翔轻柔地笑了,“那叫永远。” 听起来很棒,好像就是她想的那样了。“这样就可以和你在一起,都不分开 吗?” “成长”,听说这两个字可以改变很多既有的事物——那是昊宸哥哥说的— —如果那其中包括她与雷子翔,那么,她不要,她宁可不要长大,宁可永无止尽 地拥有雷子翔绵绵不休的关爱,但,她能吗?,她办得到保有他一辈子吗?她怕 时间改变得愈多,终将使她失去他,她怕他说的那两个字——永远——难以存在 他们之间。 “难不成君儿想赖我一辈子?”他戏言道。 “可以吗?” 他被她认真凝肃的表情震了下:“不管经过多长的时间,我永远是你的子翔 哥哥,谁也代替不了这份属于你的情感与只为你付出的怜惜,我会一直守护你成 长,别担心我会离开你。” 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她明白他的心意,满足地笑了:“打勾勾。” 好孩子气。雷子翔含笑依言:“属于我们的约定!” “嗯!”她开心地点头。 她一直都知道,子翔哥哥对她很重要、很重要,甚至超过昊宇哥哥和昊宸哥 哥,这种感觉她不会说,并不是因为他对她好,也不是因为他可以保护她,而是 ……她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没有理由!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想他永永远远陪着 她,这样她就很开心、很快乐,什么都不要也没关系。 “好了,现在你可以安心睡——”话语未完,一记威力十足的巨雷打了下来, 吓得小君儿哇哇大叫,直往雷子翔胸怀钻,他连忙安抚,“乖,不怕,君儿不怕, 闭上眼睡觉,很快就没事了。” 她小小的身躯全缩进他怀中,片刻也不敢放松,雷子翔感觉到了,疼在心里: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信任我,君儿。” 是的,她一直都相信他,也依赖他,只要有他,从不会令她掉下一滴泪、受 一丁点委屈与伤害,他是那么的爱护她…… 于是,她宽了心,小手紧环上他的腰,安心入眠,天崩地裂,她亦无惧。 一抹极柔情的笑意轻轻流于眼底眉尖,深刻烙于心底的记忆,使他终身难忘 在他十二岁那年,一名与他同床共枕的小小可人儿,是那么地惹疼他的心,勾起 他源源难抑的眷念,从此,飘泊不定的灵魂深处,有她,再难割离。 ***** 快乐无忧的岁月,总让人感觉特别来去匆匆,转眼间,十一年都过去了,本 就生得娇美可人的君筱翊,如今已是二八年华、美得足以眩惑任何一双眼的绝代 佳人,而雷子翔也已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轻狂男孩,二十三岁的他内敛、冷沉, 惟一能让他释放情感的,是他的至亲、两名肝胆相照的至交,以及面对灵慧娇俏 的君儿时。 筱翊的美,每个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年仅十六,却已掩不住倾城的风华、细 致典雅的娇容、窈窕曼妙的身段,如雾般的星眸,每每一个眼波流转,便能掳获 任何一颗为她痴醉的心……虽然早知不久后的将来她会是个倾倒众生的大美人, 但筱翊的绝色仍是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有人说才貌往往难以两全,美人多半是草包,抱歉得很!君大姑娘打破了这 则理论,她不仅貌冠群伦,而且还是少有的品学兼优,如果各位晓得只要有她在 的地方,所坐的不仅是冠军宝座,还是以校为单位的冠军宝座,谁还敢用不以为 然的态度看她?换言之,智商奇高的她,便是所谓的天才少女啦,打小她便是跳 级读书,十六岁的她,已打算朝大学迈进,目标:重点大学! 为此,她免不了招惹少许嫉妒怀恨的目光,引来不甘其数的无妄之灾,诸如 某某人暗恋已久的梦中情人却只晓得痴痴地将目光驻留在她身上;又例如好不容 易盼到即将开花结果的恋情,却因她不经意的一个微笑,勾走了某人心上人的魂, 害人家心儿跳跳,魂儿飘飘;更惨的是,人家交往已久的男友,竟在见著她的第 一眼,便对女友高唱莎哟哪啦……可想而知……唉! 除了容貌惹来的祸之外,在课业上,她得罪的人更是不在少数,成绩不错的 优等生向来是心高气傲的,而她一来,便轻而易举地凌驾其上,输不起的好胜心, 便容易为她惹来妒恨。总而言之,男人喜欢她,但她不能接受,而女人讨厌她, 她却无可奈何,所以说,她的人际关系实在不是一个“糟”字便可形容,简直就 是天怒人怨了! 因此,如果会有麻烦找上她,那也不值得太过意外,是不? 记得有一回,一个凶得吓人的学姐找上她,指控她横刀夺爱,抢了她的男册 友,君筱翊百口莫辩,最后,一记火辣辣的巴掌朝她袭来,好似恨不能毁了她无 双的容貌,她十分清楚自己这张脸在太多女人眼中看来有多刺眼。 含着泪水,隐忍委屉,听着泼妇骂街似的女人在她耳边叫嚣,撂下种种威胁 恫吓的狠话…… 回到家后,她颊上惊人的红肿并没有瞒过向来关爱她甚于一切的雷子翔,不 放弃地追问了近一个小时,她才含泪吐露事情的原委,然后,一如往常般,万般 心伤的她再也隐忍不住,投入他怜疼的臂弯寻求慰藉,哭出了满腔的委屈,而他 温柔的怀抱多年来始终如一,静静为她敞开,倾注着无涯无尽的呵怜。 他,一直都是她的庇护所,她栖息停靠的港湾,早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她便已这般认定。 本以为这个事件已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到几日后,那位学姐竟肿着比她更吓 人的右颊,一脸惨白地向她道歉,登时,她足足愣了三分钟才找到自己的舌头, 惊讶地问她怎么回事。 这时,没了气焰的学姐终于流出惊惧的泪水,哭着说:“他说……要我向你 道歉,从此不许找你麻烦,你不是我碰得起的人……否则,最好有承担后果的勇 气……还说,他从不曾打过女人,可是为了你,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听到这,她已了然,但仍免不了一问:“他有说他是谁吗?” “他……”对方再度煞白了脸,支支吾吾地回道,“他说他叫……雷……雷 ……” “子翔。”筱翊索性代她说完。这是意料中的事,除了他,还有谁会这般维 护她!虽然石昊宇和石昊宸也有可能做这种事,但他们顶多替她出出气,要对方 罩子放亮些如此罢了,不若雷子翔的细密与全心护卫。 可怜那吓破胆的学姐一听,再度声泪俱下,说话结巴:“对……对不起,我 不晓得你是大名鼎鼎的雷……子翔的女朋友,我……” 这时的雷子翔已在道上闯出了名气,此时,也正是“独天盟”初成立的第一 年,昔时的“独天三客”,共同携手闯下他们的一片天,沸腾热血不减当年,凭 着一身傲骨铁胆,造就了今日如雷贯耳、如月中天的声势,惟一不变的是,他始 终没忘记当年的承诺,一路守护着她,从未稍离。 十一年来,他不改初衷,舍不得她伤怀、舍不得她受委屈,这回的“学姐事 件”只是多添已然难以尽数的实例之一,他于背后默默为她做的一切,她比谁都 还要深刻领会。 ***** “哎哟,死石昊宸,你给我站住!”君筱翊三步并成两步,又慌又忙地跟上 楼,满屋子迫着石昊宸跑,“快还给我啦,别闹了!” 瞧筱翊那急坏了的模样,石昊宸更乐了。乖乖,难不成手中这封肉麻死人的 情书对她有这么重要? 于是,体内那整死人不偿命的细胞又开始泛滥,他用足以让人掉一地鸡皮疙 瘩的夸张音调大声地吟咏出信中内容:“噢,筱翊,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知 道我会万劫不复,深深为你悸动的灵魂已不可自拔,我便知道,我已无可救药地 爱上了你……纸短情长,只恨不能将全世界最美的情话都送给你,冰心如你,自 当明了我的心意……” “不要再念了!”君筱翊五内俱焚地叫出声来,“拜托你,昊宸哥哥,快把 信还给我好不好?”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她才会很乖巧地唤他一声“昊宸哥 哥”。边说着,她还提心吊胆地左顾右盼,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子翔听到! “为什么?难不成这乱恶心一把的情书真打动了咱们君大姑娘的芳心?”否 则,她何必表现得这么在乎? “你别管,快还我就是了!”倒不是说这封鬼情书对她有什么特别非凡的意 义,而是眼前这嗓门超大的长舌公肯定会嚷得人尽皆知,她怕传人雷子翔耳中, 她真正在乎的,是雷子翔的感受。 早知道就抵死不收这封信了,这会儿,她得快些夺回“罪证”好“毁尸灭迹”, 免得子翔胡思乱想。 “你不说,我就不还你。”在筱翊冲上来之前,早有先见之明的他已快一步 跳了开,边往楼下冲,还一边扯开嗓门强力放送,“号外、号外!咱们眼高于顶 的君大美人凡心大动罗——” “石昊宸,你找死!‘大惊失色的筱翊旋即追了过去,满心只有石昊宸扬在 半空中的纸张,一不留神,便撞上一堵坚实的胸怀。 “哎哟!” “小心点!别老是横冲直撞的。”雷子翔伸手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一进 门就看到这两个人又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多年下来的习惯,他不假思索便迎 向“跳”着下楼的筱翊,就怕她跌得难看。 “子翔,你回来啦!”此时看到他,还真有点心虚。 “你们刚刚在抢什么东西?” “说到这个,子翔,我告诉你!”石昊宸兴奋地趋近他,眼明手快的筱翊立 即一把抢过魔掌中的铁证往身后藏,顺道一脚踏开他。 “死到一边去,石昊宸!”她用着恶狠狠的目光威胁他,好似无声地说:你 敢多嘴,老娘就让你死得很难看! 石昊宸再不识趣也知道要明哲保身,只好闷闷地闭上嘴。 “怎么啦?”雷子翔不解地来回审视他们怪异的神情。 筱翊立刻展现出粉饰太平的甜笑转首望向他:“没——哎呀,你又受伤了?” 她惊呼出声,因掌心触及些微湿热的液体,那是血。 石昊宸也注意到了,“怎么回事,子翔?” “这没什么,你们别大惊小怪。”他神情仍是一贯无所谓的淡然。 “谁说的!快过来!”君筱翊不由分说,拉着他往楼上走,地点:她的房间。 “上衣脱掉。”她命令道,两手忙碌地张罗伤药、消毒水之类的物品。 雷子翔认命地依言照做,任他再怎么孤冷寒傲,一遇着小君儿就完全没辙。 一转过身,见着他嵌在手臂上的那道血痕,她倒抽了口气,“这样还没什么?” 雷子翔低头看了下。好吧,他承认,是比预期中的严重一点,反正大伤小伤 同样是伤嘛,有什么差别? 但他不敢这么说,不然君儿铁定会骂惨他。 他那一脸的淡然,殊不知看在君筱翊跟中,心是多么的痛,她的泪就这样一 颗颗掉了下来,霎时震慌了无措的雷子翔。 “君……君儿,你别哭,真的不痛,别再哭了好不好?”较之身上的伤,那 一道道烫人心口的热泪更要令他痛上百倍。 “你总是那么不爱惜自己,明明知道我看了会有多难过,你还……”她索性 赖进他怀中,流着酸楚的泪。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下回一定会小心,好不好?”他慌乱 地轻拍她颤抖的肩,那模样,怎么也无法和面临危机时那个冷然无惧的雷子翔联 想在一起。 “你每次都这样说!”结果也没有一次办到;她真情愿他拿爱护她的心情来 看待自己,只要十分之一就行,那么她敢说,今天绝不会有这道伤! “这次是真的啦!”他都快没辙了,“拜托你,君儿,快上药好不好?我快 痛毙了。” 才怪!他要真晓得什么叫痛,就不会三天两头大伤小伤不断了,谁不知道这 是他转移她注意力的借口,实在老套得很,但偏偏她就吃这套。 没再多说什么,她马上着手伤口的处理,家中有三个比赛谁最能受伤的男人, 长久下来,她要想不熟能生巧都挺难的。 看着她双手灵巧地包扎,他沉思地问:“你似乎对医学方面很有兴趣,老拿 我们当现成道具实验。” 说这话就人神共愤了!她会想朝医学方面钻研,还不都是为了他!私心里, 她是万般不愿雷子翔踏上这条路,每每见他负伤而回,总让她揪疼了心,只是, 她从来没说出口,也不愿以自己的情绪绊住他、困扰他,她不晓得若她提参出反 对声浪,情况是否会因此而有所改变,但她不愿这么做,因为她其实比谁都明白 他的一腔豪情热血,明白他狂放灵魂适合这样的生活,而,她不想让他有任何的 遗憾,除了放任他追求他想要的生活,并暗地里为他心痛之外,她不晓得自己还 能怎么办,对他的心疼,他从来都不懂,那份幽柔的情怀,他更是忽略得彻底!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是爱他的,早在五岁那一年她便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没有 他,当她开始明了情为何物时,他的怀抱,成了她今生惟一的依恋,他的柔情, 一路伴随她成长,他的形影,点点滴滴融人了她的骨血,割不去,也再无法抽离, 只是,他看待她的态度仍然仅止于一个需要他关怀的小妹,温暖的眸子中,找不 到她想要的情潮激荡,她无法否认他对她有爱,但那份爱中,究竟存有多少她所 期盼的成分,她却一点把握也没有,她在等,等他跨出突破兄妹情的第一步! “在想什么?”熟悉的温柔音调拉回了出神凝思的她。 “噢,没有。”收拾好瓶瓶罐罐的药品,她坐回雷子翔身边,“子翔,我已 经报考大学保送甄试了。” “嗯?”他挑了挑眉,“我对你的能力一向有信心,但是不管成果如何,得 失心别太重。” “谁要听你说这个。”太有安慰的味道了,子翔每次都这样,怕她受伤害, 事前一定先未雨绸缪地给她做心理建设,不过她既然报了名,当然是志在必得。 “那不然听听奖励如何?” “奖励?”星眸亮了起来。 他眼中写满宠溺:“如果你能考出理想的成绩,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任何要求?” “只要你说得出口。” 筱翊开心地揽住他颈项亲了一记:“一言为定?” 雷子翔不明显地一愕,力持镇定地回道:“一言为定。” 老天,才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亲吻,怎会惹得他心湖激荡,差点失了魂?以前 又不是没被她亲过。 不自然地撒开视线,不经意望见自忘形的筱翊身上掉落的纸张,好像就是方 才她和昊宸抢得你死我活的东西,他好奇地正欲拾起,神情慌乱的筱翊快了他一 步:“呵、呵呵……这……没什么啦,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三两下撕了它, 揉成团状;像要撇清什么似的赶忙丢进垃圾筒。 不重要也用不着这么“摧残”它吧?他满是疑惑地望住她,瞧她说话都结巴 了,说实在的,君儿不是很擅长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你好好休息,我回房看书去了。”被瞧得心慌,她随便编了个借口,一溜 烟逃得无影无踪。 这借口实在不是普通的烂!他哪会不晓得以君儿天生过人的聪慧,从来都不 需要花时伺去看书,成绩自然便得冠群伦了。 由于好奇心使然,他起身拾起被丢在墙角垃圾筒旁的团状物,摊开大致浏览 一番,须臾便了然领悟。 一股没来由的感受包围心房,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他讶于自己莫名而来的 情绪。君儿会有人追求应不致令他太过讶异,不是吗?虽然她才十六岁,但以她 的绝色出众,要吸引异性目光是绰绰有余了,这是他早有的认知,他究竟在不舒 服什么?长大了的孩子,总是要放她展翅高飞的,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在他心中, 君儿就像他的妹妹,也像女儿,也许,是在乍然放她单飞之时,无法接受她已不 再需要他、不再依赖他的事实吧,就像个感伤的父亲——老天,说得自己像个老 头子! 疼了她好些年早已成习惯,如今想到将有人接手,心中的不舍自是难免,多 年来,守护她成了他生命的重心,有时想想,在心灵上他又何尝不是变相地在依 赖着她呢?他自我解嘲地苦笑一番。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