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丁以澄本以为,失忆后的他,冷漠不再,变得比较温文和气了,实则不然! 随他上班之后,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他行事原则仍是一丝不苟,凝肃得教人 敬畏,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严格说来,除了没有过往记忆,他和以往全无差 异,惟一不同的,只有对她的另眼相待。她喜欢任何时候的他,除了倾诉情意时 温存多情的他,此时凝思中刚毅严冷的面容,仍是令她怦然心动,她近乎迷恋地 凝望着他。康子谦感受到过分专注的凝注眼光,抬头望去,对上了她来不及避开 的醉眼,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爬上她的脸,他很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害她羞不 可抑,娇容飞上薄薄的红晕,连忙低下头,目不斜视地忙手边的事。这些资料她 今天得整理好交给他审阅,所以她一早上都待在他的办公室内,有问题的话,也 比较方便查询。丁以澄的资质出乎他意料的好,她用最短的时间跟上了步伐,并 且得心应手地处理任何事,他得承认,她是帮了他不小的忙。康子谦也没花太多 心思在调戏她上头,他还有正事要办。 看了着手边的企划资料,他凝起寒眸,伸手按下通话键:“何秘书,你进来 一下。” 接获大老板的征召,何欣玲马上领命前来。 康子谦目光如炬地盯了她好半晌,直到何欣玲开始心慌了起来,他才重重地 将手中的资料夹往桌面一丢:“你最好有个完美的解释!”何欣玲一头雾水,惊 疑不安地摊开它:“这……” “你还是不懂?”他拧起眉,神情冷冽,“这份契约书漏洞百出、问题一堆, 你是怎么办事的?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你这么草率的办事方式,我怎么敢信任 你?!”“我……我只是……想有个好表现。”何欣玲委屈地垂下头,声音异常 轻弱。 也许在这件事上头,她是大意了点,可是,她只是想有好的工作效率,让他 对她另眼相看罢了,他为什么不懂?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康子谦更是怒火 狂炽:“枉你在公司也有五年资历,居然还像新人一样,有急功近利的毛病,你 今天犯下的,是完全不可原谅的弥天大错,要不是丁以澄及早发现,你知道后果 有多严重吗?吃上官司还是其次,对公司声誉所造成的杀伤力,才是无可弥补的 损失!” 丁以澄?乍然捕捉到这个名字,她愤恨地瞪向呆杵在一旁的丁以澄。她就知 道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她才一来,就借着自己的美色迷惑总裁,她已经不止一次撞见他们亲热地拥 吻在一起,还时时见她堂而皇之地坐在总裁的椅子上。中午休息时间,他们也总 是关在办公室里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哼,无耻! 以前,康子谦对她就不算是和颜悦色,至少也不曾 这么怒目相视过,不是 丁以澄在他耳边搬弄是非,还会有谁?康子谦并没有遗漏她这饱含恨意的一眼, 他沉下脸,目光更冷了:“何秘书!自己犯的错,就要勇于承认,迁怒他人只会 让你显得更无知。” “我……”何欣玲轻咬着唇,难过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丁以澄看得于心不忍,但又不敢开口干涉他的决定。 第一天上班时,她对一切极为生疏,凡事都要从头学起,身为康子谦私人秘 书的何欣玲,自是责无旁贷地带领她进入状况。本来,两人的职务该是合作无间 的,一开始,何欣玲对她的确还算友善,可是后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哪儿得罪了 她,她对她愈发吹毛求疵,存心找她麻烦。她想,这是她人际关系的问题,如果 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她只是在增添康于谦的麻烦,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忍受着何欣玲怨恨意味一天比一天更浓厚的眼神。 全公司上下,除了那几个曾负责接待她的人员外,她又要求他们守口如瓶, 没有人知道她是总裁夫人。否则,何欣玲也不至于对她这么肆无忌惮吧?!但是 她并不后悔作下这样的决定,私人的关系和公事是全然无关的,她不想每个人看 到她都战战兢兢的,更不想让人觉得她是闲着没事,想换个游戏玩玩的富家少奶 奶,她可是十分认真地想做些对康于谦有所助益的事。“子谦。”她低低地唤了 一声。 康子谦挑眉望去,目光在触及她时,神情明显缓和许多:“你想说什么?” “我想……反正也没发生什么不可挽救的后果,何秘书又是资深职员,如果辞退 她,一时之间,谁来顶替她的职务?我看……别追究了好不好?”“子谦”?! 哼,叫得可真亲热,谁希罕她猫哭耗子,惺惺作态!何欣玲在心底冷哼。康子谦 敛眉静思,沉吟着道:“今天我要是轻易作罢,往后要是人人如她,公司纪律何 存?底下的数百名员工,我如何带领他们?”也对,她的想法是天真了点:“那 ……” 康子谦轻轻摇头,拉回目光,直视何欣玲:“这件事之所以没酿成大错,全 归功丁以澄,我尊重她的意见。可是,公司的纪律向来是赏罚分明,我也不想因 为你而破例,所以这件事,我会酌情处理,你出去吧!”何欣玲开口想争辩,但 最后还是闭上,静静地走出去。 ***** 雷青萍笑他们“假公济私”,挂着羊头在背地里卖狗肉,想朝夕相依当个连 体婴就明说嘛!何必还拿公事“掩人耳目咧?康子谦从容以对:”公私两便,何 乐不为?“ 对于婆婆的调侃,丁以澄已能学会泰然自若地应对,对康子谦,她更是不再 动不动就面红耳赤,因为体会到夫妻之间可以无比亲密。现在,她已经很能释放 自己的情绪,适时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不再只会隐抑,而康子谦对她也是包容而 宠溺的。她曾说:“你会宠坏我。” 他回答她:“你值得。”而且,以她的性子,要想宠坏她也不容易。 人生,好像一下圆融得令她觉得像在做梦,婆婆疼媳如女,丈夫深情体贴, 多美满的一个家,上天真眷顾她,是不?“在想什么?”康子谦见她双眼睁得明 亮,全无睡意,在她耳畔间轻声道。“在想我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老公。”她甜 甜地笑着。 他偏着头,回望臂弯中的她:“我好吗?” “在我心目中,没人比你更好了。” 他轻轻笑了:“那就好。”她的这一句话,是他一生努力的目标,只因他理 解到,以往将重心放在事业上而轻忽了娇妻是多么蠢的一件事,真正值得用心经 营一辈子的,是婚姻,而不是事业。他轻轻啄吻她凝雪的纤颈:“我似乎有好一 阵子没和你亲热了。”说着,他动手就要解她衣扣。这段日子他忙坏了,跟在他 身边的丁以澄也不得清闲。“不要啦!”她推开他的手,“我这两天不方便。” “哦?”他挑挑眉,但并不死心,挑逗的动作没有停过,“听过‘非常时期 ’比较容易达到高潮耶!要不要试试?”“少不正经了。”她推开他的手,“你 不嫌恶心,我还配合不起来咧!”不错,有进步了,讲这么露骨的话题,她都能 泰然以对,真是孺子可教也。他并不是说要她成为豪放大胆的女人,只是畅谈夫 妻闺房之事是很正常的,没必要老是一副想挖个超大地洞躲个千年万年的样子。 “性冷感的女人!”他抱怨地翻身平躺,半真半假的威胁,“是你不满足我,到 时,我要在外头另寻温柔乡,你就不要哭给我看。”“你不会。”她笑得胸有成 竹。 “这么有自信?” “你要是会出轨,机会多得是,不会等到现在,你是个会对婚姻忠实的男人。” 这是她对他的了解。 他不苟同地纠正:“是对你忠实、对我们的感情忠实,不是婚姻!” “嗯?”思考了一下,她笑道,“我喜欢这个答案,它有意义多了。” ***** 什么叫“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生活得太过“只羡鸳鸯不羡仙”,有 时老天爷看不过去,也会多少玩玩你们,眼前便是一例! 下班时,康子谦因为车子送保养厂,他到对面去叫计程车,而丁以澄便在原 地等待,当他正想走向她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丁以澄所站的上头的盆栽摇摇 欲坠,他倏地心生不祥。果然,在他还来不及出声示警,盆栽笔直地往下坠—— 他胸口薯地缩紧,浑身冰凉,想也没想地,他以最快的速皮奔向她,推开她的同 时,脑袋瓜传来一阵剧烈痛楚,他什么也来不及说,在丁以澄惊心动魄的尖叫声 中,无力地倒了下去,陷入一片黑暗。 ***** 唔!好痛。这回又是谁K 他? 他皱着本就已紧蹙的眉,缓缓睁开眼。 “嗨!老妈。”康子谦故作轻快地打着招呼,“老哥,以及我‘有缘的大嫂 ’,你们干吗死盯着我看?”他摸了摸好像威胁着要“分家”的头,却只摸到一 团厚厚的纱布。这鬼东西怎么又缠上他的头了?近来他是不是灾星当道?怎么老 受皮肉痛、血光之灾呢?“我说大哥,对我不满请直说!用不着联手乘我睡觉时 偷袭我,这是很可耻的行为。”“你知道吗?子谦,有时,我并不欣赏你的幽默。” 雷子翔瞪了他一眼,“我一听到妈说你这回又伤到头,就立刻赶过来,真怕你早 晚把自己撞成白痴!你都几岁的人了?还老把受伤当三餐。”“总比你把打架当 三餐好吧!”他不甘示弱地回道。 君彼翊敏感地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他只知道雷子翔十二 岁离家,但他们并没有告诉他雷子翔如今的生活背景呀!除非……“你恢复记忆 了?!”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叫。 “呃?”康子谦怔了怔,表情怪异。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住哪里?”雷青萍急急忙忙地问道。 康子谦翻了个白眼:“你当你儿子幼稚国没有毕业是不是?”他们能不能行行 好,别用看智障儿的眼光看他?“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雷子翔接着问。 “不会忘记你老是跷课跑去干架,要我掩护你、替你粉饰太平的事。” 雷于翔耸耸肩。没关系,这早就不是新闻了,随他说吧! “对啦、对啦!电视连续剧都是这样演的。通常因头受伤而失去记忆的人, 都要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再撞一次,就会跟数学定律一样——负负得正。早 知道我们就抓着他的头狠狠往墙壁撞一次,就不用浪费这么久的时间了。”君彼 翊说得眉飞色舞,兴奋极了。这女人真的是天才美少女吗?康子谦受不了地轻哼: “嘿!女人,你有点分寸喔!虽然我以前有点爱在口头上戏弄你,但好歹现在我 也是你的小叔,什么。旷抓着他的头狠狠往墙壁撞一次‘?我们没这么深的仇恨 吧!大哥,你自己看,这就是你老婆的真面目,多残暴噬血啊!你身手要不好一 点,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劳你操心。”雷于翔含笑轻拥爱妻。 又来了。康子谦没好气地别开头,实在受不了这对夫妻老在他面前表现恩爱 的模样,想刺激他呀?想到这里,他自然而然地忆及丁以澄,她呢?光顾着逗嘴, 差点忘了她。他环顾室内一周,没见着期待的身影,微徽的失望爬上心头:“妈, 以澄呢?”“以——”雷青萍愣了一下,回头去看,“奇怪,你醒来之前,她都 还在这里呀!”找不着人,她纳闷地喃喃道。康子谦旋即自床上一跃而起,拔掉 手臂上的针头就要离去。 唉!你干吗?医生说你头上的伤要住院观察……“ “解决完我的事,我会回来任他们宰割。”丢下这一句,康子谦头也不回地 开门寓去,留下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头雾水。 ***** “我爱子谦、我爱子谦……”整个静谧的二楼,只回荡着自阳台传出一成不 变的叫嚷。“别吵了,呱呱!”丁以澄轻颦秀眉,“我心里头好乱,子谦恢复记 忆了,在我全无心理准备的时候。他还会要我吗?他还记得他承诺过的一切吗? 真的,我好担心……对于我们的未来,我只有无尽的迷乱和茫然,我怕……” “怕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丁以澄差点呆掉:“你……你不是在医院?” “我会回去,但那是在我们的事尘埃落定之后。”平静的神态,看不出任何 情绪。 当视线毫无预警地接触到他手中那只再熟悉不过的纸袋时,她倒抽了 口气,脑海轰然巨响,血色疾遽地退去,她明白“尘埃落定”的意思了。 他还是不要她……到头来,他还是忘了他们相约一生的诺言! 心绪大乱的她,倒忽略了他怎会知晓这张离婚协议书是放在哪里。 “你怎么说?” “我……你要离婚?”颤抖的凄清音调,微弱得几不可闻。 康子谦盯视她苍白的容颜,一抹异样光芒闪过眼眸,那是心疼…… “这句话,似乎该由我问才对,打一开始,提出离婚的人一直都是你。” “那么……”她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新生的勇气油然而生,她不放弃,她绝不轻 易绝望!就凭康子谦爱过她,她便没理由轻易向命运妥协。康子谦曾经说过,要 她不论在任何情形下,面对着什么样的他,都要勇敢表达自己的想法与意愿,而 她要他,不想失去他,更不甘心就这么失去她的婚姻。打定主意,她毅然道: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想离婚呢?” “给我一个理由。” “我……”她轻咬下唇,“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不论如何……我想 守在你身边,从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抱定了这样的信念……我不想失去你… …”迷蒙的水雾,一层层地漾上眼眸,她极力忍着,不让它汇成泪河滑落,但仍 是徒劳,她匆匆垂下头,不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她也没往意到,一抹满意的 微笑自他的嘴角扬起:“不问问我给了你什么样的答案?”不,她没有勇气,若 他当面回绝她……她一定会悲绝欲死的! “你又用没长眼睛的头顶看我了。”他好笑地道。 这句话……她心头一震,惊愕地抬头瞅住他。 他满意地一笑,当着她的面执起手中的纸张,缓慢但坚定地撕毁它! 两半、四半……他一撕再撕,直到碎成片片,然后不屑一顾地往身后丢去: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我们从来就不需要它。现在,相信我了吗?若我再一次对 你诉说前一阵子说过的话:我不离婚,我想用一辈子来宠爱你、呵疼你!是不是 就比较有说服力了呢?我最爱的小笨妻!”“你……”她惊诧得难以成言。他没 忘,他竟然没忘! 她喜极而泣,又哭又笑地投入他怀中:“子谦、子谦……”除了喃喃呼唤他 外,她已不晓得该如何表达这短短几分钟的狂悲狂喜。 “小傻瓜,要是我每次对你说‘我爱你’的时候,你都给我哭得一塌糊涂, 那我以后可不敢说哕!”揶揄归揶揄,他还是宠溺地紧紧拥抱她。 “人家开心嘛!”她孩子气地抹着泪,“我以为你恢复记忆后,会忘了失忆 时的一切,我一直都好担心、好担心,虽然,我相信你的爱,但记忆有时身不由 已……” “所以你就以为我和莫海柔一样,会对你食言?”他代她接口。 “你知道?你也看了那本书?” 他轻哼:“看完之后,我只有一个冲动——拿这本书砸死这个作者!写这什 么烂故事,误导我老婆。”她“噗哧”一笑:“这是真人真事!就因为海柔发生 过,我又怎么能不当一回事?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没在恢复记忆后,忘却失忆 时的种种……”他的表情突然有些怪异:“澄澄,我老实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 我,不能气得拿刀追杀我,也不能一脚踹死我。”光他这些用词,她就想笑了, 哪还气得起来:“我的修养没这么差,你尽管说吧!”“其实……”他顿了顿, 小心翼翼地措词,“和你的这段记忆,就算我想忘也忘不了,因为……那不是‘ 失忆时的种种’,而是‘恢复记忆后的种种’。”丁以澄拧起眉:“你可不可以 说得更明白些?我恐怕不太懂你的意思。”“也就是说……还记得我出院回家的 第一天,我不小心撞到墙?醒来时,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所以,这段日子以来 所有的事,都是我在恢复记忆的情况下所做的。” “你……你是说……你早就恢复记忆?在出院当天?!”她不敢置信地惊叫, “那今天……花盆…… 你……“ “是的,除了砸得我头破血流、外加哭爹叫娘之外,没有任何附加效果。” 不过呢!既然大家都认为他是“因祸得福”,找回了记忆,他就顺应民意吧!! 别太造反了。 所以,他就更觉得丁以澄很不上道,他二度英雄救美耶!而她呢?不道声谢 也就算了,还给他落跑?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你……”她又吓呆了,张口结舌的呆样让他想笑。 “嘴巴闭上,不然我要拿鸡蛋来塞了。”他戏谑道。 确定消化完所有的话,并且完全理解后,她又嗔又怨地再一次扑进他怀中, 小手猛捶他的胸膛:“可恶!康子谦,你可恶透顶,恢复记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你晓不晓得这段日子我有多不安、多苦恼?一方面自觉欺骗你的感情,满心罪恶; 一方面又担心随时可能失去眼前的美好,我每天都活得患得患失,结果到头来, 居然是我让人耍得团团转!” “我知道,你心中的矛盾与挣扎,我全都知道。当时,我们之间的情况可说 是如履薄冰,就算知晓你的感情,我也没有把握能否改善什么。所以,借由失忆, 我可以放手去尝试改变我们差劲的相处模式,就算不成功, 也没有人会尴尬, ‘失忆的人’嘛!你能要求他什么呢? 借失忆之便,我有胡作非为的权利,并 且不会有人觉得 奇怪,这样事情也会容易许多。 “除此之外,我想改变你的态度。这点,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想必你也十分 清楚。爱一个人,不该是赔上所 有的喜怒哀乐,以往,你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悲 喜来迎合我,委曲求全,把自己搞得卑微渺小,我们的婚姻几乎破裂,你也必须 负一部分责任,是你理所当然的付出、迁就,造成了我理所当然的接受、忽视, 也许这样说有些牵强,有些推卸责任,但它的确是造成我对你长年漠视的主因! “直到你离去,生活中一下子少了你,生命的空虚,让我顿觉自己在各方面 早已与你密密相系,不可分割,这使我惊觉,原来我早已不能没有你!出车祸那 天,我正烦恼着该如何挽回我们的婚姻,才会心神不宁地发生意外。在医院,我 之所以第一眼便认定了你,原因无他,因为你是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深深爱上的 妻子!你始终认定,爱你的是失忆的我,这更加深了我的信念,我只是想让你知 道,不论有无记忆,爱你的心永远不变。 “本来,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我都已经准备好要将实情告诉你了,谁晓得会 发生这样的意外,完美的句点画不成,就认命地以糟糕的方式落幕吧!”丁以澄 不知何时住了手,改圈住他的腰,静静聆听。 “原谅我了吗?”他轻吻她柔软的发丝。 “你这么用心良苦,我哪有理由怪你呢!”她突然住了口,像是想起了什么, 小脸没来由地热辣了起来,“那么……你撞到墙壁,醒来后,我们……你还说你 全忘了,你‘没经验’……该死!你耍我——混蛋!”还要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可恶! 康子谦几乎想捧腹大笑:“我说澄澄,淑女是不该满口粗话的。” “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 “不这样,怎么磨练兼克服你的羞怯性格?”这也是他的诡计之一。 她有些不甘愿地噘着小嘴,觉得自己被人彻底地算计。 她这娇憨的模样 引来他满腔的爱怜,忍不住倾身吻她:“说到这个,你倒提醒了我,英雄救美的 报酬可以索取了吧?” 丁以澄还来不及反应,聒噪的飞禽又闹场了——“子谦爱澄澄,一生一生… …” 她愕然:“它……不是我教的,我发誓!”怕他误会,她急忙澄清。 “我知道,”他笑得别含深意,“是我教的。你能教它爱的宣言,我当然也 能如法炮制,很公平,对吧?”他抱起她:“好了,闲话少说,该你履行当妻子 的义务了,顺便替我传宗接代,生对最可爱的小双胞胎。”她惊呼一声,搂着他 的脖子怕跌下去,一方面又讶于自己所听到的话:“你……你是认真的?”“对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从来都没有假过。”他大步走向卧房。 “可……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吗?”她依然怀疑。 他皱了皱眉头:“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但——”他现在有伤在身耶!没关系吗? “闭嘴!”他将她抛上床铺,身子压了下来,“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取悦 你的丈夫。”如他所愿地,接下来,再无“杂音”,只除了轻浅的喘息与低吟。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