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餐厅里,陶文东一家四口正为陶澄绿大学毕业庆祝。 小绿,恭喜你大学毕业了,这是爹地和妈咪送给你的礼物。“陶文东将一只 漂亮的手表放在桌上。 “这是大哥送给你的!”现在美国耶鲁大学修读硕士学位的陶家长子,专程 从美国返台的陶澄明,送给妹妹的礼物,是一只小熊玩偶。 “谢谢爹地和妈咪,还有大哥。”身为今晚主人的陶澄绿,一头至肩下的乌 黑秀发,为她沾丽脸庞增添几许典雅柔美的气质,脸上的笑容一整晚都没停止。 虽然高兴自己大学毕业了,但可以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餐,才是让她笑得阖 不拢嘴的原因,因为距离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三年前从公职退休的父亲,和友人在北京投资开餐厅,原本母亲是留在台湾 陪她,但她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因此劝一直很担心父亲情 况的母亲去北京,自己一个人在台湾就学。 “小绿,我本来以为你会跟你大哥一样,毕业后到美国念硕士,但没想到你 会选择留在台湾工作,既然决定要工作,那要不要到北京来呢?北京的外商公司 很多,绝对会有你喜欢的工作。”陶文东建议着女儿。 “妈咪也很希望你可以到北京工作,说真的,让你一个人留在台湾,我始终 不放心。”许风玉也鼓吹着女儿到北京。 “妈咪,你和爹地大可放心,三年来,我不是一直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吗?你 们真的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在台湾的生活!”陶澄绿撒娇的握住了妈咪的手,“而 且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考进靳氏企业的,说什么也不可以不去!”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进入靳氏呢!想起五月中靳氏企业的那一次增员考试,百 到现在被录取了,陶澄绿都还觉得像是做梦一般,兴奋不已。 “可以进入靳氏企业工作固然是很不错,但那么大的一个企业,相对的竞争 也会很强,我是怕你无法适应……” “爹地,您放心,您女儿不像外表这样柔弱的。而且为了进入靳氏企业工作, 我可是已经准备了好久呢!”说什么她也绝对不会放弃。她已等了好久、好久! “爸,您和妈就顺着小绿的意思吧!可以进入像靳氏企业那么知名的公司, 对她将来不论是要继续读书或者工作,都会有不错的助益。” 陶澄明帮妹妹说话,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妹妹会执意进入靳氏企业工作,但她 坚定的决心,他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因为小绿为了靳氏的招考,事前和他通 过不少电话,请教他一些问题。 “真是的,都不知道这丫头为何一定要进入靳氏企业?”陶文东有点感慨女 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说到靳氏企业,以前啊,雪凝曾和靳氏小开靳杰交往,那个年轻人我曾见 过一次,当时我觉得对方是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两个人 会分手,如果当时没有分手的话,两个人搞不好都结婚了。”许凤玉回忆地说着。 “我曾听学姐们提过,好像是因为表姐背着靳杰,和当时从英国音乐学院来 的一位客座教授过从甚密,后来让靳杰发现了,两个人因此分手,而表姐最后跟 随着那位教授去英国深造厂 在他进入T 大就学时,大他二岁的雪凝表姐刚升大三,因此有关这对金童玉 女的恋情,他时有所闻,据说他们二人相恋以来,直到靳杰到美国念书,都不曾 吵过架呢! 既然他们是校园里的金童玉女,又稳定交往了几年,因此一传出分手的消息 后,有关他们分手的原因就有好几个版本,不过,绝大多数的说法,都指向雪凝 表姐的背叛。 “雪凝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呢?”许风玉感到有些惋惜,因为没有分手,雷 凝早成为靳氏的总裁夫人了。 “不过雪凝表姐现在也过得不错,是一个旅英的知名音乐家了!”陶澄明补 充地说道。 听到大哥提起雪凝表姐和靳大哥分手的事,陶澄绿眉心一蹙,不发一语,低 着头喝着饮料。 这有关靳大哥和表姐分手的事,她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而当年她并未将自 己所看见、所知道的事,告诉过任何人。 只是直到现在,她仍然想不透为何表姐要背叛那么爱她的靳大哥呢?她觉得 表姐应该是很爱靳大哥的! 想起靳大哥当时那愤怒骇人的冷厉神情,虽然可怕,却也教她为他感到心痛, 她永远也忘不了靳大哥当时的表情…… “全家人难得一起吃饭,你们就别谈一些跟我们无关的事了。澄明,聊聊你 在美国的生活吧!”陶文东将话题重新转回到家人身上。 早上九点多。 当靳悟一走进办公室,秘书便告诉他,总裁打电话下来,要他一来,就立刻 到总裁室。这令他原本神采奕奕的俊美脸庞,顿时皱成一团。 早上当他要出门上班时,原以为凌晨才回到家的大哥应该还在睡觉,结果管 家跟他说了,大哥一早就出门了。 “早,大哥,找我什么事?” “这是我在欧洲开会的资料,你这儿天有空看—下,和开发小组讨论后,顺 便做出简报,评估开发欧洲市场的未来获利。”靳杰冷凛地说着,然后将资料放 在桌上。 “大哥,你是铁人吗?凌晨二三点才到台湾,现在又这么准时来上班,你想 将自己操死啊!”看似责难的话,但靳悟语气里净是关心。 大哥凌晨回到家时,他醒来一会儿,和他打个招呼后又回房睡觉,而大哥稍 微整理一下东西,也非得到天亮不可了,那表示他大哥有可能整夜都未曾阖眼! 因为原来住的公寓让小胖妹谷少沅给烧了,他不得不带着地搬回靳家老宅, 之后谷少沅回美国读书了,他也就在老宅住了下来。 就因写和大哥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这才知道,大哥的工作狂比他所想像的 还要严重,瞧大哥每天都还将工作带回家,他真怀疑大哥一天至少工作二十个小 时! “公司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不理会靳悟烦人的唠叨,靳杰依旧是一贯的 威凛语气。 “大哥,你让自己休个一天假,靳氏不会少赚多少钱的!”看不惯他大哥如 此不顾自己的身体,靳悟只好在一旁不停地提醒着他休息。 这些年来,他大哥几乎将所有的精力全投入在工作上,甚少有个人的休闲活 动。虽然曾和他的秘书——张柔倩有过恋情,但交往没几个月,两个人又变回原 来的主雇关系,变成好朋友。 本来他还以为才华与美貌兼具的张柔情,可以化解他大哥内心积压多年的痛 苦,怎知两个人最后居然会变成灯朋友,不过,他倒是可以体会张秘书的那一句 “相处容易相爱难”。 他虽然和大哥是同一个娘胎生的,但他们的个性却是南辕北澈的,一个外向、 一个内敛。或许是因为个性上的差异,因此他们兄弟几乎不曾吵过架,因为吵不 起来。 他当然知道他大哥那内敛的个性,为何会变成今日的沉默寡言、冷凛、严肃, 将自己搞得跟块化石一样,这些全都是拜他的初恋情人——周雪凝所赐。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他真的不懂他大哥! 他之所以会有“花心贵公子”的封号,那就是他有很多的女朋友,因为恋爱 会让生活多彩多姿,只是在他的人生哲学里,绝不会有为爱伤心、痛苦这种事, 因为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多的无法计数。 论长相,虽然他大哥没他俊美,却也是帅哥一个,加上权势、财富,想获得 他青睐的女人也是很多的,就等他大哥点个头、挥个手,但他却宁愿让自己变成 化石! “好了,你可以回自己的办公室了!”不让靳悟再继续发表无聊的言论,靳 杰低沉地命令着,炯然有神的黑眸,专注地看着桌上的文件。 “大哥,相同的随我已经说了六年了,那个周雪凝她根本就……” “同样的话说了六年,你不觉得厌烦吗?”听到弟弟提到自己痛恨至极的名 字,靳杰冷瞟了他一眼,语气绷紧着。 “那你就好好听我说一次啊!”别人怕他大哥那一副冷凛神色,他可一点都 不会退缩,因为他实在太了解他大哥的个性了。“如果你曾将我的话听进去,那 我怎会说了六年还在说?” “有这种闲工夫,还不如将上次招标失败的报告,仔仔细细读一遍!”靳杰 渐失耐性,因为他弟弟还不是普通的烦人。 “如果连我都不管你的话,难道就等几年后,当你真的变成化石,然后将你 送进博物馆吗?” “你……”靳杰的话,让桌上的电话对讲机的声音给打断。 “什么事?”靳杰俊眉蹙紧地瞪了眼他弟弟,然后按下对讲机。 “总裁,云石通讯的总经理来电找您,您要接听吗?”对讲机传来张柔倩细 柔的声音。 “转进来。” “是。” 又是一次无结果的谈话,靳悟看着他大哥接起电话,只好摇着头,深深地叹 了口气,走出他大哥的办公室。 “喂,小绿,你发什么呆?已经响钤了,走,去餐厅吃饭了!”与陶澄绿同 为会计部职员,又同一期进来的兵依玟喊着。 “我不上去吃饭了,我自己有带寿司来、”陶澄绿从小背包里拿出早上做好 的寿司。 “好吧!那我和其他人一起上去吃了,待会儿见,”说完,兵依玟便和几个 女同事一起走出会计部。 陶澄绿拿着寿司便当,她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办公室,想到外边走走,她没有 搭电梯,而是直接走楼梯下楼,反正会汁部门在五楼而已。 从八月进到靳氏,已经快三个月了,但她至今不曾见过靳大哥‘’ 进到靳氏后,她才知道想要见到靳大哥,根不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靳氏企业的每—个部门都分得非常清楚,她就职的会计部门在五楼,而 她除了五楼外,最多就只上到十楼,因为十楼是餐厅,供应靳氏企业大楼儿千名 员工的午餐。 既然她最多就只到十楼的餐厅,那位在三十层楼高的总裁室,对她而言,更 是遥不可及。而工作上她只是会计部门里的一个小职员,根本就不可能见得到靳 大哥。 本来她还以为进来之后,或许很快就可以见到靳大哥,似照这种情况来看, 搞不好得等个好几年,而且那也还不一定见得到。或许她还得升上主管级的地位, 才有机会见到靳大哥吧! 踩着一阶一阶的楼梯,陶澄绿幽幽地叹着气。 她不是没想过直接去找靳大哥,但当年靳大哥是那么的生气,不但赶走她, 最后还和雪凝表姐分手,因此她不确定靳大哥见到她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毕竟她是背叛他的女友的表妹。 这儿年来,她曾在报章杂志看过几为有关靳大哥的新闻,和他那有着“花心 贵公子”之称的弟弟,也是靳氏企业总经理的靳悟比起来,靳大哥的新闻根本就 很少,因为他毫无排阗,所有有关他的报道,几乎那是有关他的领导风格与事业 。 “冷情贵公子”的封号,对靳大哥而言,她觉得一点都不合适,因为她记忆 中的靳大哥,是一个温柔的人。 走到一楼,距离地面五六个阶梯时,瞧见从一楼推门走进的高大笔挺身影, 让她惊讶地当场愣住了。 因为电梯到。一楼时故障,与人有餐叙的靳杰,不得不用一旁的楼梯,走到 地下室开车。 他推开安全门,准备步下楼梯时,眼角瞄到上层楼梯似乎站着一个女人,他 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发现 “我……泛红着眼眶,陶澄绿让靳杰的怒吼,给震得完全呆愣住了。 她发现自己思念多年的靳大哥变了,在那双深邃的黑眸里,完全看不到过往 的温柔神色,只有愤恨,而俊颜上那阴冷的表情,更足教她不寒而栗! 她当然知道靳大哥为什么变了。她看得出来他还痛恨着雪凝表姐,否则他不 会以这样粗暴又冷酷的态度对她的。 但是,靳大哥本来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一个很温柔的男人! 受到惊吓的陶澄绿,突然间涌起一个想法:她想要帮他,帮靳大哥消除他内 心的痛苦,因为她希望靳大哥变回原来那个温柔的大哥哥! “公司新人的试用期只有三个月,届时就算你自己不离职,我也会下令开除 你!”靳杰完全漠视那张俏脸上的惊骇神情,他只要她别出现在他而前,因为那 会让他想起令他痛恨的回忆! 靳杰冷冷地瞅着那张看似无辜纯真的脸庞,大眼还噙着泪水,但他一点也不 在乎!谁叫她是那个女人的表妹,而且这也是她自找的,因为她不该再来招惹他 的! 阴沉着脸,靳杰转身,大步地走下楼梯, “我……我不会离职,我是好不容易才考进来的,我绝对不会离职的!”陶 澄绿走向楼梯口,在靳杰的身后喊着。她不想自己就这样被赶出靳氏,她想帮他! 靳杰并未回头看她,只冷冷地撂了句:“那你就等着被辞退。” 星期五下午四点多。 “总经理!” 张柔倩正整理着刚刚由收发室拿上来的信件,一封一封的拆开阅读,只保留 重要的信件。 她一见到靳悟走进来,立刻起身问候着。 “总裁在里面吧?我有些资料要拿给他。”靳悟笑问着。不管何时,靳悟总 是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魅力。 “嗯。”张柔倩点着头。 “这是……生日贺卡?是不是又是那个署名小绿的人寄来的?” 靳悟好奇的拿起张秘书桌上一张醒目的涂鸦卡片,这个叫小绿的,每一年都 不忘寄生日贺卡给他大哥,卡片上就只简简单单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从那 娟秀的字体看来,应该是一个女人。 他曾问过他大哥,小绿是谁?但他大哥始终没有回答。 “这个小绿还真是有心!每年都会寄贺卡来给我大哥,也不管我大哥是否会 看贺卡……啊!今天是十一月八日,糟了,我忘了今天是我大哥的生日了。” 他居然忘了今天是他大哥的生日,晚上还约了别人,“幸好现在看到这张卡 片!” “关于总裁的礼物,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看叫靳悟那惊讶的脸,张柔倩 浅笑的说着。虽然说她和靳杰已经不再是恋人,但分手后,他们仍旧保持着友好 的关系。 她是小靳杰二届的直属学妹,和周雪凝同—届,但她并不熟识周雪凝。毕业 后她就让靳杰给找米当他的秘书。 她当然知道靳杰和周雪凝的情事,只是她不知道为何这一对俊男美女最后会 分手,虽然学校有着各种传言,但她很少去听那些八卦。 不过,当了靳杰的秘书后,她才知道,与周雪凝分手对靳杰的伤害很大,甚 至影响日后他们的恋情,最后导致分手。因为她发现,尽管靳杰试着爱她,倒他 的心终究还是封闭的! “你们在聊什么?”靳杰的声音,在靳悟和张秘书身后传来。 “总裁,总经理上来找您。”张柔情温柔笑着。 “上来找我?那为什么待在这里呢?”靳杰睨了眼弟弟,挖苦他的说着。 “悟,当心我向小沅沅告密。还有就算你要偷情泡妞,也不准来泡我的秘书,因 为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小心Nelson从美国来台湾找你算账!” “还说咧!这么好的女人会放弃大哥而琵琶别抱,大哥你还真是要自我检讨 呢!”这种无伤感情的斗嘴,对他们兄弟而言,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 一年前,代表美国合作公司来台湾和靳氏企业签约的Nelson,是一个高大壮 硕的美国男子,不帅但却很幽默风趣,再加上他是上官季风和蓝斯诺在美国读书 时的同学,使得Nelson很快就和他们兄弟也成为好朋友。 当他见到张柔倩时,就惊为天人,称赞她为中国最美的女人,再得知她没有 男朋友后,马上展开越洋追求,最后终于打动了芳心,两个人决定明年步入礼堂。 “Nelson是个好男人,我相信张秘书会很幸福的!”见到张秘书和Nelson在 一起,靳杰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替她高兴,因为他相信Nelson会给他学妹幸福的。 “对了,这个叫小绿的又寄贺卡来了,她到底是谁?”靳悟将贺卡拿给以大 哥,“今天是你的生日,晚上要不要一起找个地方庆祝?” 靳杰几乎是用抢的拿过靳悟手中那张贺卡,然后用力地将它捏进手掌里,语 气僵硬地说:“你尽管去叫你的妞,只消跟我说生日快乐就行了!” “大哥,你怎么了?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见到他大哥将贺卡紧紧地捏在手 中,靳悟和张秘书都感到有些不对劲。 “你上来找我有什么事?”靳杰冷凛地打断了靳悟的话。 “拿这份资料给你。”靳悟将手中的资料拿给他大哥,“大哥,这个小绿她 到底是谁?为何你……” “这资料我会看,好了,你可以回办公室了。” “大哥!”靳悟真觉得他大哥看起来很不对劲。 “张秘书,立刻要会计部的陶澄绿上来找我!” 那夹杂着愤怒的阴沉声音,让张秘书有些感到惊讶,因为当他秘书这么多年 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叫有如此生气的神情。 “是。”不敢多问,张秘书马上拿起电话,拨到会计部。 看着他大哥走回去,靳悟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困惑。 陶澄绿?名字中有一个绿字……难道她就是每年都寄生日贺卡给大哥的小绿? 她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不骨这个陶澄绿是不是就是小绿,他倒很想见见这个他大哥第一次要求见的 公司女职员,她到底是谁呢? 靳悟原本是想等会计部那个叫陶澄绿的上来,但收到他大哥临走进总裁室前 的回首瞪视,他只好无奈的双手一摊,“我回去工作了。” 改天再来会会那个叫陶澄绿的女人,此刻他没有必要在生气的老虎嘴边拔须, 既然那个陶澄绿是他们靳氏的员工,那他还会见不到人吗?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