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任隽泰才一身湿的回到家。 他直上三楼走进卧室,看见蜷曲在被窝里的可耘。 “可耘。”他心疼的怪罪自己。 可耘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浑身湿透,又脏兮兮的男人,他的眸里有着哀恸, 声音带着悲伤…… 她的泪落了下来,“隽泰!” 顾不得他一身湿,她奔进他的怀里,此时的她只想抱着他、安慰他。 “可耘,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子,都有满满的伤口需要平复。 “别说,别说。”他写在眼里的抱歉看得可耘心都碎了,她原谅他了,或许 她根本就没怪过他。 “可耘……”在她诚挚的眸里,有着包容、谅解、怜惜,还有很多深情,而 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 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一件事,他怀中的小女人是爱他的,否则她不会还肯 过来楼着他、抱着他。 而他也爱着可耘,爱情居然就样发生了,在朝夕相处中,在每一个温柔缱缝 的夜里,在她每一次和他的争辩中……特别是可耘像个小娃娃窝在他怀里时,那 惹人怜爱的样子,他早就爱上她了。 他的唇覆上她,适才的大雷雨将他打湿,让他的身体变得冰冷,但也因为这 样,他才更需要她的热情以及她火热的身躯来温暖他。 他的舌像蛇般灵活,在四唇相交中,拼命的探进她的口中和她嬉戏,而他的 手则透过滑软的布料在她细腻的背上游移。 她想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刻,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他,只要这一切伤痛可 以平复。 可耘拉扯着任隽泰湿透的衬衫,顾不得是否会把衣服扯坏。 拉下他的头,可耘对他轻声说:“要我,隽泰,要我。” 任隽泰没有迟疑,用他的动作回应她的要求…… 可耘抱着他,爱怜的说:“傻瓜,怎么把自己淋成这样?” “我……” 她阻止他,“嘘,别说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任隽泰心里有着悸动,她太美好了!“我爱你,可耘。” 可耘眼里泛着泪水,心里充满了喜悦。“我也爱你啊!” 他们抱着彼此,没有言语,没有交谈,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们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可耘才坐起身子,拉着任隽泰往浴室走去。 她打开水龙头,徐徐的把浴池注满,水气很快便弥漫了整个浴室,像山谷里 的雾气。 他们双双泡在浴池里享受水流的温暖。 “啊!”可耘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 “怎么啦?”他不解。 “我忘了去接离离,她应该下课了。” “别急,张妈和小陈会去接的。”他笑着亲了她一下。 “那他们也该回来了。” “不,他们今天都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为什么?”可耘一直没发现,自从所有人出了门之后,就再也 没回来,张妈和小陈去买东西也不应该买这么久。 “因为我叫他们别回来了。” “什么?”可耘瞠大眼。 “你这个傻丫头,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回来?”他好笑的说。 “是啊!你出门上班很少中午时间就跑回来的。”她这才发现。 任隽泰宣,“我是故意支开所有人,溜班回来的。” “为什么?”她天真的问。 “你不知道?” 可耘摇头,“不知道。” “今天是我们结婚满一个月的日子啊!”她记性怎么那么差? “啊!”可耘这才想起来,好快,都结婚一个月了,她一点都没有感觉。 “是。”看着她那一脸讶异的样子,他就想笑。他想,他是娶了一个迷糊蛋。 “对不起,我忘了。”可耘飞快的送上一个吻。 “就这样?”任隽泰不是很满意。 “不然要怎样?” “帮我洗澡啰!” “好,遵命,老公。”她行了个举手礼,马上拿起香皂,开始认真的帮他洗 澡,不一会儿就将他洗得干干净净。 “好了。”可耘非常满意自己的工作。 “好了,那就换我。”把可耘捉到自己面前,任隽泰慢慢的从她的发丝洗到 身体,就连脚趾头也没有放过。 他专注的模样让可耘深深感动,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包含了许多怜爱,反而 教她觉得羞愧。 “我再帮你洗一次。”她想抢过他手中的肥皂。 “嘘!乖,还没洗完。”任隽泰按住她,好好坐在自己大腿上。 “都洗好了,让我再帮你洗一次嘛!”她又想跟他抢。 她用最深情的吻来表达满心的爱意。 * * * * * * * 回到卧室,穿好衣服,两人才下楼吃饭。 任隽泰在回家的时候,也顺便带回了一份“烛光午餐”,当然这是为了庆祝 他和可耘的结婚满月,可是,后来因为他一上楼便和可耘大吵了一架,所以“烛 光午餐”变成了“烛光晚餐”。 把所有的食物全送进微波炉热过后,两人把烛光点燃,最美的烛光晚餐就要 开始了。 可是,任隽泰却拉着可耘往客厅走去,她不明白他的举动为何,直到看见一 大束的花放在客厅里。 “这……”她呆住了。 “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他说。 “隽泰……”她好感动。 “谢谢你嫁给我!” 除了大大的一个拥抱,可耘想不出来还能给他什么。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花!所以我买了玫瑰。告诉我,你最爱什么?” 他放开怀里的她。 “最爱你!” “我也爱你。”他再给她一个深情款款的拥抱。 两人携手再次回到餐厅。 “我们怎么吃得完?”可耘看着桌上满满的菜,皱起眉头。 “因为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任隽泰无奈的说。 可耘除了笑,还是笑。 “哦!对了,还有这个。”他给了她一个绒布珠宝盒,并示意她打开。 可耘一打开,便看到一只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 “这是欠你的结婚钻戒。”把戒指人盒子里拿出来,他仔细的帮她带上。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给你……”她压根儿就忘了今天。 “你已经给了我一切。”他执起她的手。 “可是。”可耘还是觉得不妥。 “别可是了,快吃,饿坏了吧!”任隽泰把食物往她的嘴里送,不让她说话。 这是一顿和乐融融的晚餐,吃完饭,旧上仍是满满的一大桌菜,可耘苦恼着。 “走,我们上楼。”他拉着她的手。 上了三楼,到了卧室门口,他却过门不入。 “隽泵。” “跟我来。”任隽泰带可耘进入那个她千方百计想进入的房间。 一进门,仍然是那幅巨大的照片。 “她就是离离的母亲,曾依云。”他要把一切都告诉她,不要再隐藏,“你 想看什么就看吧!这些东西全是依云的,一件都没丢,但绝大多数都已经打包起 来了。” 除了那张照片。 大大小小的箱子被整齐的叠放在一起,但房间里还有些照片摆着,可耘翻看 着这些照片,但没有一张照片里有任离。 “为什么没有离离和依云去世的那天,就是离离出生的日子。”任隽泰诉说 着,可是可耘不懂。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可以说给你听。” 可耘又看见他受伤的眼神。 “还有什么想看的?” 刹那间,原本迷样的房间,已经失去了吸引力,打开潘朵拉的盒子,里面空 无一物。 “没有了,我们走吧!”可耘拉着他走出房间,还顺手将房门反锁,这里对 她来说,是适合被封锁的。 如果这是一个充满痛苦的地方,那么希望不会有人进来,永远都不要。 * * * * * * * 任隽泰和可耘来到书房,书房角落的落地窗前,一张仿古式的摇椅是任隽泰 的最爱,每次需要沉思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到这里。 “依云是我的同班同学,从学生时代我们就在一起了,毕业没两年,我们顺 理成章结了婚。 “那个时候,家里资助了我一笔钱,我觉得电脑市场有很大的潜力,将来一 定会发达,所以便和三四个朋友一起创业。那时的我总是忙到半夜才回家,而且 隔天一大早又出门,最高纪录曾经三天不回家。 “刚开始,依云非常支持我为事业打拼,因为她知道这是我的梦想,而我总 以为只要回家看她,她也因此而满足。这样的过程大约维持了一年,然后公司的 状况才慢慢稳定下来。 “就在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我想跟她好好庆祝,于是我就在想给她惊 喜的情况下,提早回家了。那个时候,依云已经怀了七个多月的身孕。 “回到家,我所看见的情景,是我今生最大的挫败,因为依云正提着一个大 行李准备离开,我非常吃惊的问她怎么回事? “她看着我,告诉我她要走了,她已经不爱我,无法再继续待在我身边,她 爱上了别人。她非常冷静,没有一点情感,要求我成全他们。 “我不相信她真的爱上别人,更何况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可是她却亲口告诉 我,孩子不是我的,是另一个男人的。 “她要我给她及孩子自由,因为她们不属于我。当时我真的疯子,完全不能 接受这个事实,强拉着依云不让她走。 “我爱她那么深,她怎么可以离开我?我那么努力的工作全是为了她,我愿 意把全世界都给她,只要她不离开。 “但是,我终究拦不住她;她奋力甩开我的手,往大门口冲,我跟在她身后, 就在她跑出家门时,一辆车开得好快,朝依云冲了过来,我叫依云小心,躲开车 子,但是没有用,来不及了。 “依云被车子撞上,飞出去好远,我亲眼看见一切,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 后来我把依云送到医院,和乞求老天爷别带走她们,但医生却只能救活离离,后 来我隐瞒了离离的身世,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照顾…… 听完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可耘自责,“对不起,隽泰,我不该问的,对不起。” 她抱着他安抚着,“哭吧!别压抑自己,哭出来心里会好过一点。” 这样的回忆该被永远遗忘。 * * * * * * * 次日清晨一大早,张妈、小陈,离离都回来了。 离离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往楼上跑,“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离离,我们在这里!”可耘叫住了楼梯上的任离,“我们在这里,你快来, 爸爸在煮早餐喔!” “煮早餐?”这对任离来说,实在是太惊奇了,她火速的奔进可耘的怀里。 “是啊!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可耘拉着她。 “我也要帮忙!”任离放开可耘,一直厨房就见任隽泰围着围裙,真的在做 早餐。“爸爸!” “离离回来啦!” “嗯!爸爸,我也帮忙。” 结果在任离努力的帮忙下,这顿早餐变得惨不忍睹,但家里因而热闹起来, 有尖叫声,也有笑语不断。 吃完早餐任隽泰开车载可耘送离离上学,到了幼稚园时,任隽泰突然叫住可 耘,“可耘,你帮离离请个假。” “请假?”可耘不太懂他为何这么说。 “嗯!” “请多久?” “我看半个月好了。” “半个月?” “你先把离离送进去,回来再说。” “可耘忍住好奇将任离带进幼稚园,回来一坐上车就忍不住追问:”半个月 的假,你想干吗?“ “我想带你们一起去玩。” “去那里玩要玩上半个月?” “去美国。” “美国?” “是啊!去看看你家人,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们,而你也还没见过我爸妈。” 他说。 “看你爸妈啊!”可耘突然觉得紧张。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啊!”任隽泰将车子转了个弯。 “去哪里?你不送我回家?”她发现他并没有照回家的路走。 “不送你回去。” “那要去哪?”她又被他吓到了。 “带你到公司去,你还没去过,我带你去走走!”他神清气爽的说。 “为什么?怎么突然要带我去公司看看?”要看的话,怎么一个月前不带她 去? “你比离离还难缠耶!你一定要逼得我告诉你!我不希望跟你分开才肯罢休 吗?”他一脸的不自在。 听到他如此的甜言蜜语,可耘笑咧了嘴。“我就是爱听,怎样?” 任隽泰也只能笑,但是笑得非常满足。谁教他爱上一个小麻烦呢? * * * * * * * 任家的成员包括张妈与小陈,全都一起飞往美国。 下飞机的第一站,他们一行人来到可耘的大哥家。 “爸、妈、大哥、大嫂,这是任隽泰,离离、张妈、小陈。”可耘忙着向那 排排站的两行人一一介绍。 一阵寒暄后,他们把一堆大大小小的行李先拿进各自的房间。 一关上房门,把行李丢在一边,任隽泰就气急败坏的拉着可耘兴师问罪, “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没告诉你什么?”她一头雾水。 “你爸爸,你大哥。” “我爸、我大哥,有什么好说的?”她没好气。 “没什么好说的?”他的脸都绿了。 “你爸爸是施……” “我爸的名字我比你还清楚,不用你说。”可耘打断他的话。 “你大哥……” “施可风,我也知道。”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任隽泰又提了一次。 “你又没问,有什么好说?”她理所当然的说。 “你……”他气结。 “走吧!出去跟他们聊天。”拉着任隽泰,可耘急着出去见家人。 她开心得很,可任隽泰就不那么轻松了,因为施家拥有台湾电子产业二分之 一的天下。 施父是台湾经济奇迹的见证,在台湾家喻户晓,而施可风继承了家业,这些 年所交出的成绩单更是可圈可点。 施家在台湾的富豪名人榜上是前十名,但可耘却从一开始就没提过,若不是 来到美国,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娶的是豪门之女。 这样显赫的家世,到了可耘口中却成了,他们还不都是人! 任隽泰真的输给她了。 一到客厅,就见任离坐在施父膝上,手里捉着他的胡子,玩得不亦乐乎。 “离……”任隽泰正想把女儿叫下来,可耘却早一步跳上施父的腿,霎时, 一大一小两个女娃儿全在施父腿上玩。 任隽泰看得眼睛都快掉出来。怎么这样? “隽泰,你别理可耘,她最爱跟爸爸这样胡闹了。”来和任隽泰谈天的人是 施可风。 “大哥!”任隽泰礼貌的喊。 “我们年纪差不多,叫我可风就好。你很厉害喔!连我这半年躲到这里来! 都可听见任翔科技的名气。”施可风大大称赞这个妹婿,“对了,你怎么娶到可 耘的?” “大哥!”即使隔了一段距离,可耘还是耳尖的听到他们的谈话。 “好,我不问。你们这次要来住多久?”施可风马上转移话题。 “大概十天左右吧!最长不超过十五天。”可耘说。 “有想到哪里玩玩吗?” 任隽泰解释着,“其实,我这次带可耘和离离来,最主要是见你们,可耘从 来没有……” “她没告诉你,她爸爸是谁对不对?”施可风的话,让任隽泰只有笑着应对。 “是他没问。”可耘总是来得及反驳。 “是,是我不对。”任隽泰不能否认,他当初的确是没问。 “很正常,她会告诉你才怪。”施可风了然于胸。 “还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带可耘去看我爸妈,另一件事就是来美国办婚礼, 在台湾我们只有公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任隽泰又解释。 “可耘,你要在哪里办婚礼?”听完任隽泰的说明,施可风豪不犹豫的对着 妹妹问道。 听到施可风的问话,和施父及任离玩在一起的可耘这才抬起头,“我没有冠 上他的姓,大哥,你休想这样就把我逐出家门。” “谁敢?隽泰这么有心,又这么仁慈的娶了你,你还不认真一点。”他开始 数落妹妹。 “爸,你看大哥啦!”可耘嘟着嘴向父亲告状。在施父面前,她依然是个女 娃儿。 “你们两个,在隽泰面前这么没家教,隽泰不知道还当是我没把你们教好。” 这下开口的人是施母。 “快说,要怎么办?”施可风可没打算放过妹妹。 “去赌城结吧,这可是可耘从刚刚到现在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地方。”任隽泰 说。 “去赌城?”全家人都有些吃惊。 连施父也颇感意外。 “赌城这么大,不去赌城去哪里?”可耘如此解释。 于是这么决定了,所有人一致通过他们到赌城去结婚。 ---------------- 转自寻爱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