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说愤而想杀人泄恨,那么这个情绪用在现在的书楀身上是再贴切不过了。 当他从公司火速赶来后所看到的情形就是,处于惊恐的芷婈一脸无助地蜷缩 在冉芸怀里。 这景象令他错愣了好几秒,让他整颗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书楀握紧拳头,厉声追问。 一脸茫然的冉芸根本也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她指了指刚刚被芷婈当成定时 炸弹般给丢到一旁的报纸,一脸无辜地说:“我不知道,她看到了那张剪报后就 吓成这样子了。” 从被丢置在地上的报纸颜色看来,似乎已年代久远,书楀的心中顿时有了不 好的预感,捡起来一看,果不其然,报纸内写的正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 书楀一张俊脸怒气腾腾,整个人就像炽灼烈焰,瞠目怒视。“这是谁拿来的?” 冉芸不安的扭绞双手,心虚地回答。“是我。” 书楀不敢置信地怒瞪着她,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冉芸则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以免被他燃烧怒火的眼眸在身上烧出个洞来。 他气愤地低吼,“你哪来这张报纸的?”一把抓住了冉芸的手,力量大得令 她紧攒起眉心。 冉芸痛得龇牙咧嘴,可是又不敢哼出声。“是一个阿伯拜托我交给她的,他 告诉我,他是芷婈高中同学李云的父亲,我哪里知道是这个嘛。” 书楀眼中透着森冷的寒光,嘴角浮起嗜血的邪笑。“李云?哼!中间加个乐 字就是李乐云了。好一个阿桂,我还没找到你,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冉芸小心翼翼地问,“这报上写的小女孩该不会是芷婈吧?” 书楀冷凝地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不容质疑的郑重警告。“不要将这件事传 出去,否则我不保证你会有什么下场。” “我……我知道。”书楀凌人的气势令她忍不住地直发抖。 “那最好。”他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阴骛的黑眸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他将那张剪报塞进口袋,将芷婈抱了起来,一反刚刚冷酷残忍的态度,温柔 得令冉芸不敢相信,他就是刚刚那个冷面人。 “芷婈别怕,我会保护你。”书楀温柔地在她耳畔柔声安抚着,心痛的感觉 却不亚于此时正处于害怕中的芷婈。 “书楀。我怕,我好怕。”芷婈瑟缩了一下,整个人无助地紧缩在他怀里。 书楀眉峰紧攒,将她抱得更紧。“我会保护你,你忘了吗?我们共同许下的 诺言,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芷婈忽然急急地说:“我要回家。”止不住的泪水倾流而下,她像个溺水者 抓住浮木般,紧紧将双手攀在书楀的脖子上,一脸的仓皇、惊恐。 “好,我们回家。” 芷婈病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却也来的莫名其妙,高烧不退的她夜里辗转反侧、呓语不 断;白天她则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昏沉沉的梦境中,原本嫣红的脸颊已变得惨白。 绣着蔷薇的粉红被单盖在她身上,却掩不去她脸上的苍白,她看起来好憔悴、 好脆弱。 本以为已经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也不会有任何忧愁、烦恼困扰着她, 更不会有人伤害她,可是,百密一疏,她还是受到伤害了。 书楀心中一阵紧抽,澄澈的黑眸闪过一抹痛楚,微颤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一颗心惴惴不安,心疼的眸光紧瞅着她。 “芷婈,醒醒好吗?不要再睡了,看看我,我是书楀。”温热的大手摩挲着 她的掌心,传导他深深的不舍与爱意。 想到她曾经经历过那段痛苦的过去,书楀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他 心疼地拨开她额前的浏海,小心翼翼地帮她拭去沁出的汗水。 “芷婈,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不管她是否有听到,他语意坚定地在她耳 边立下誓言。 “找到阿桂的下落了,可是找不到李乐云,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王 干长报告他这几个星期来所追查的结果。 书楀翻了一下报告书,“从这些资料看来,李乐云似乎是在这个星期才失踪 的。” “是的。因为阿桂住的地方偏僻,根本没有什么邻居,最近的住户部和他们 距离五、六百公尺,所以对他们的行踪也不是很清楚。” “继续追查下去,李乐云的失踪一定和他脱离不了干系。”他放下手中那叠 资料站了起来。“还有,盯牢他,注意他最近的行踪。” “是。”王干长收起桌上的资料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朱文祥在书楀的紧急电话催促下也匆匆赶来。 “什么事,找我找得这么急?”朱文祥没发觉好友脸色的异样,嘟嚷地抱怨 着。 “怎么?该不会是我又打断你的好事了吧?”书楀嘲笑着。 朱文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切!也就那么一次让你看见了,就把我说成 只会以下半身办事的人。” 书楀和他对看了一眼,眯起他漂亮的眼眸,阴鸷地说:“我要你帮个忙。” 他将桌上的资料递给他。 朱文祥瞄了眼那叠资料,好奇地问,“他是谁?一个粗俗鄙夫哪时候入得了 你莫大少的眼啦?还是他碍了你的视线?”和书楀玩笑开惯了,他压根儿没发觉 他眼中那道骇人光芒。 “这个你不用管,我要你断了他的生路。”书楀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朱文祥终于发觉书橘说话的语气不似平常,他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他真碍 到你啦?”他不禁要为那人往后悲惨的岁月而哀悼。 书楀挑起剑眉,冷哼着。“要你办个事,啰嗦那么多。” 朱文祥识相地不敢再答腔,免得无辜的成为他余怒下的牺牲者。 “还有,我要他时时刻刻都生活在恐惧中,不得好眠,但千万不要让他脱逃, 我可不希望芷婈再次受到惊吓。”他冷笑着,黑亮的眸子闪烁着危险光芒。 书楀突然想到芷婈病好了之后,一定会坚持回公司上班,而阿桂太狡猾了, 他可不想让他有机可趁,将芷婈的安全暴露在危险之下,他可玩不起这惊心动魄 的游戏。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干脆将他抓起来交给警察处理还方便些。”他一阵愕 愣,不相信地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加重语气,“别质疑我的话。” 朱文祥干笑地抓抓头,一脸为难。“嘿嘿,老兄你以为我是谁呀,纵使我有 通天本领也不可能像猫玩耗子似的戏弄他,这种玩法真的很困难。” “行,不会玩的话,下年度的合作契约我看我们也不用签了。”他无所谓地 耸耸肩,淡淡地说。 顿时,朱文祥一脸惨白。“唉……呀!你好狠的心。”又玩这一招,每次都 这样。 “行不行?一句话。”书楀丝毫不为他的哀嚎而心软。 他能说不吗?一年上亿的合约呐!他又不是想喝西北风,存心跟钱过不去。 “行。”硬着头皮,朱文祥连吭都不敢再吭一声的点点头。 书楀看了看他。“人就盯紧一点,知道吗?” 朱文祥一脸的无奈。“知道。” 他满意的点点头,拿出笔在支票簿上大方地写下一个数字。“拿去喝个茶, 休闲一下。” 朱文祥看也不看就收起来了,他相信支票上的数字绝对令人满意,因为书楀 出手一向大方,这是不需置疑的。 不过他现在要烦恼的是怎么玩“他”,又不会将“他”给玩疯了,当然最重 要的是不能让“他”危及了书楀的心肝宝贝,否则他纵使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喔。 芷婈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一阖眼那个恶魔就一直来扰乱她,任凭她怎 么呼喊,他就是站在她面前,以他那阴冷又邪恶的眼神笑看着她,直到耳畔传来 一声声温柔地呼唤,这才安抚了她不安的情绪。 书楀发觉她眼皮动了一下,大手轻柔的覆在她额上,发觉温度已经降下来, 这才浮起宽心的微笑。“终于退烧了,不过你这一觉也未免睡的太久了点。” 她才刚睁开眼睛,即发现身旁有一个人正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微抿的薄唇, 脸上写满了关怀,这感觉令她好安心、好温馨。 “我怎么了?”芷婈傻愣愣地问着,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羞赧地敛下眼帘。 “你病了好多天了。”书楀宠溺地捏捏她的小脸,笑觑着。“瞧,脸颊都瘦 了。” 芷婈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讯息,吓得她马上惊坐起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珠 子四处瞟扫着。 她紧张地抓着书楀的手,惊恐地问,“这几天有没有人来家里找我?” 书楀明知故问,“谁要来找你?” “一个人,一个很可怕的人。”她害怕的将身子缩到他身后,惶恐地露出小 脸看了看门外。 “这几天除了我就是医生,还有你的好朋友冉芸曾打了几通电话,不过我没 让她来看你。”书楀将温热的气息喷拂在她耳下的雪颈上,挑逗地伸出舌尖轻舔 着她的耳垂,语意体贴地接着说:“因为我不想让她打扰到你休息养病。” 他的挑逗令她全身颤抖、酥麻难耐,紧张得猛咽口水。 继而她想起高铁的企划书还没完成,双手遂抗拒地推开他,焦急地说,“完 了、完了,高铁那个案子要结标了,我还没完成。” 书楀不悦地蹙起眉心,“都生病了,还管这些。” 他没有告诉她,那案子他已经交代给他的属下,要他们协助冉芸,务必要完 成它。 “不行不管啦。”说着,她推开书楀就要下床,无奈一阵头晕令她差点跌下 床,若不是书楀及时抱住她,恐怕她那俏挺的小鼻子就要和地板玩亲亲游戏了。 他低咒一声,“固执。”如果可以,他真想好好地打她一顿。 她委屈地瘪瘪嘴,“可是人家担心嘛,那可是一件大案子,可以为俊威科技 赚进不少钱。” “那案子有专人在负责了,你放心给我养病。”他没好气地说道。 闻言,芷婈心头一震,倏地转过头看他,苍白的脸上漾起一抹笑容,像小猫 儿般怯涩地说:“谢谢。” 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将她纤细的身子整个圈进胸怀。“像个孩子似的。” “我才不是。”撇撇嘴,她抗议着。 他嘎声取笑道:“既然不是孩子了,那还这么任性。” 说话的同时,轻轻撩开她颈后柔细发丝,将灼热的唇瓣紧密地贴上,双手霸 气中却带着温柔地紧紧扣着她的腰。 “喔……别这样。”她企图推开他,却又不自主地陷入他细腻轻柔的撩逗中, 一颗心怦然直跳。 “呃……”仰着脸,将头枕在他肩膀上,整个身子微微弓起,呼吸不由自主 地急促。 “书楀,不……别这样……噢……我好热……”她摇着头,慵懒无力地瘫软 在他怀里,原本已经发昏的脑子,这下子更显得迷乱不清了。 一场缠绵悱恻的爱恋又悄悄地揭开序幕,在销魂的低声吟哦、在一句句喘息 呐喊中,自然、美丽的欢爱正激烈、疯狂地进行着…… 当绚烂归于平静,当激情得到释放,书楀将芷婈紧紧的搂在怀里,让狂跃的 心跳趋于平缓…… 他喑哑着嗓音低笑,想伺机蛊惑她的心,逼出她的心事、排除她的心魔障碍。 书楀低沉地问:“芷婈,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他不想逼她,不过仍希 望她能主动将心事告诉他。 一阵惊慌,她即刻坐了起来,抽出被他紧握的小手,眼中除了惶恐还有震惊。 “你怎么这么说?”望着他的眼睛,她审慎地上下打量着。 “别怕。”没想到芷婈的反应如此激烈,他试着柔声细语地安抚着。“我只 是不忍看你背负那么重的压力,这让我好心疼。” “你还是忍不住调查了我的过往,是不是?”芷婈生气地推开他,一脸受伤 的表情,螓首微晃,泪水又盈上了眼眶直打转。 “我……”抓住她不断往后退的身子,书楀想解释,可是话还没说,芷婈又 立刻打断了他,丝毫不让他有辩驳的机会。 她哭喊着问:“告诉我你查到什么?又知道了什么?” 芷婈才刚对他卸下的心防又在瞬间筑起,这是书楀始料未及的,他锐眼一眯, 以不容她反抗的速度抱住了她,将她压在身下,扣住她的双手。 他嗓音低哑,痛心说道:“你还是不信任我,纵使我付出了这么多,你还是 无法对我敞开心胸。” “付出这么多?哈哈!你为什么不说你是有目的的,现在好了,你已经知道 我的一切了,你可以走了。”当激动的情绪取代了一切,芷婈根本不知道自己在 说些什么。 皱紧眉头,他没想到自己真情的付出,换来的竟是如此犀利的指责。“目的!? 这就是你真正的心意吗?告诉我。” 多令人心痛的言语,此时他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是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她歇斯底里地大声哭喊。“你为什么非得 要揭开我的伤口不可?难道看到如此丑陋不堪的我,令你有十足的优越感?”她 口不择言地叫嚣着。 听到她如此批评他,他心痛同时也心寒。“难道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人?还 是这就是你对我这几个月来的评价?” “难道不是?”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撇开视线。 愤怒是把双面刀,在伤害对方的同时也深深地伤了自己,只可惜此时芷婈早 已被愤怒冲昏了头,浑然未觉。 “当然不是,我想帮你走出阴霾。”他低沉地说。“不可否认,接近你是我 一时兴起,只是没想到我的心竟会遗落在你身上,这是我的失策,不过我并不后 悔。” 芷婈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心中不断的挣扎着,不过眼中的怀疑依然存在。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阴鸷的眼神寒沉如暴风雨来袭前的天色。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她不肯妥协地嘶吼着。 他的态度因她的固执而渐渐转为强硬。“很好,那我就让你记起一切。” “你想干什么?”看着他沉冷的眼神,芷婈的身子微微一颤。 “我想做什么?你等会儿就知道。”他冷嗤一声,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它 们高举过肩。 “不!别这样。”他的眼神好恐怖,令她害怕。 他突然低下头不断啮咬着她细嫩的雪颈,直到肌肤上呈现浅浅的小红印,直 到她因无力克制欲望而低声吟喘。 “你的身体比你的人诚实多了。”他冷言讥讽道。 他的手顺着她玲珑曲线四处游移着,当手滑过她高耸的胸脯顶巅,她发颤的 身子如秋风中的枯叶抖个不停。 “别……别这样……”她不断踢蹬着双腿,一股燥热直往骨子里奔窜。 “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他露出邪恶的笑容,笑舔着她胸前的红蕊。 “你还会认为我是有目的的吗?” 她啐了口,“你无耻!” “是吗?” 他嘴角噙着笑,缓缓的将火热的手掌往她小腹移去,当他的手覆上她双腿间 葱郁的小丘时,她猛然倒抽了一口气,感觉体内血液疾速窜流,破碎的娇喘声再 也克制不住逸出口—— 虽然口头上抗拒他,可是不断往他贴近的身体却违背了她的思维,一种期待 的欲望又悄悄地窜上了心头。 她的挣扎慢慢转弱,书楀的爱抚也更加大胆,他加重手中的力道,啄咬着她 胸前的蓓蕾,舌尖绕着浑圆舔弄、画圈圈…… “嗯……”唇瓣微启,逸出口的是声声娇柔无力的乞求。 “看着我。”他强迫她睁眼看着他。“你瞧,我们是多么的契合。” “不!”她口是心非的摇摇头,低声啜泣。 理智与情欲在她身体里猛烈冲击着,她拚命的想克制体内炽燃的热潮,可却 在他高超的爱抚技巧下,一次又一次地被摧毁了,她不由自主的娇喘连连,全身 因欲望而绷紧、燥热不已。 “要我吗?”他低笑着,醇厚的嗓音是另一种感性的魅惑。 “别让我恨你。”贝齿紧咬着下唇,眼眶中珠泪莹莹。 “我只会让你欢愉、兴奋、呐喊,却恨不了我。”他炽热的手微微扳开她紧 拢的双膝,温柔地探入她紧窒的甬道内。 “嗯……”被他手指撑开的满足感,令她忍不住又是一声低吟。 “告诉我,你要我。”他低声诱哄着。 她困难的咽着口水,因他手指不断的快的动作而不自觉的失了心防。 “我……要你……我要你……”嘤咛的乞求声自她口中发出。 他轻轻的咬住了她的唇,撤出快速抽动的手指,邪笑地扶着坚硬的男性一举 沉入她体内…… “啊……”被充实的满足感令她不禁倒抽着气,发出无力的呻吟。 火热的欲望消弭了两人分歧的意见,燥热的性爱因子取代了言语上的争执, 用力捧住她俏挺的圆臀,使欲望更嵌进她紧窒的体内。 他要她感受到他全部的热情,半点也不能遗漏! 他一次又一次的需索着,也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热情释放给她,让炽热的 爱注满她颤抖的花心;他的唇疯狂的吻着她,将男性象征深深往前推进,直到顶 着她的核心,直到她在高声呐喊中达到极乐殿堂…… 身为女人,谁不想被娇宠?谁不喜欢被紧紧呵护着? 当欢爱过后,芷婈知道,书楀早已征服了她的心,只是……自卑心作祟,令 她却步而不敢奢望他的爱。 她别过小脸,含着泪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说:“你走吧,既然你已经知道 我的过去,你就当明白我是配不上你的,虽然……我……也想爱你,可是我不能。” 书楀没想到在激情过后,在两人完美的结合之后,她还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心头一震,如千刀万剐般直冒鲜血,苦不堪言,难道爱她、关心她也错了? 虽然早知道柔弱的外表只是她的保护色,好隐藏她倔强、孤寂却又自卑的心,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到她真正的淡漠与冷然。 他不敢置信地抓紧她的肩,嘎哑着嗓音嘶吼着,“不!芷婈,不准你就这样 将我否决掉,你难道忘了我们刚刚是多么的契合?” “别这样。”她含着泪摇头,“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还能自欺欺人 地告诉自己,我们两人是多么的契合,可是当我知道你已经得知我的过去,我就 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因为这只会让我更自卑,看清楚自己有多丑陋而已。”说着 说着,泪水又滚落两腮。 书楀压抑着澎湃思绪,缓缓地吐出一声无奈的喟叹。“没想到我在你心中是 如此肤浅的人。”爱过方知情深、痛过方知意浓,她怎能狠心地否决掉这一切。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焦急地否认着。 他悲痛的脸上浮出一抹笑痕,凄幽的眼底却只有浓浓的伤痛。“世间最美丽 的感情是至死不悔,最幸福的是能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为何你能如此狠心, 轻描淡写地抹杀了我所有的努力?” 昔日的寡情只因为没有找到挚爱,今日的痛彻心扉却源自于自己太爱她了, 这叫他如何心服? “我……”看他黯然神伤的模样,她内心挣扎不已。此刻她忘了拒绝的言辞, 只想抱住他,告诉他,她不是故意要伤他心的,可是她不能,她是如此的污秽不 堪呀! 芷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自卑之心更甚刚刚。 早在二十年前那恶人出现时,就已经注定了她将孤苦无依地过一辈子,既然 如此,长痛不如短痛,时间将会是最好的疗伤药。 芷婈趁书楀失神之际挣脱他的箝制,猛力一推,将他推倒在一旁,转身往房 门跑去。 “芷—— !”如负伤的野兽发出悲鸣的嘶吼,它震住了芷婈慌乱的步伐, 令她犹豫地僵直着身子定在原处,无法洒脱离去。 “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书楀痛彻心扉地狂 吼。 芷婈回过头,从他焦虑的眼神中看到他的无助,她没想到他这个天之骄子竟 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而这脆弱竟是因她的拒绝而起。 芷婈双手紧扯着疼痛的胸口,低垂下头深吸口气,重复着那句话,“忘了我。” 这句话深深重击了书楀的心,枉他一片柔情如今却付诸东流水。 他知道已无力挽回她的心,愤怒地咆哮着,“好,我会如你所愿地忘了你。 不过,我也会要他们付出代价。” 芷婈倏地抬起头看着他,焦急地说:“你别乱来。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是吗?”他冷嗤一声,“如果你已经想出解决之道,那么你就不会生这场 病了。”他坦言指出她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心。 “既然你已经决定离开我,我想做什么都已与你无关了。”书楀的眼光瞟向 远方,深沉而幽黯。 芷婈心中蓦然一惊,他眼神中绽起一抹残酷的嗜血光芒,锐光灿灿,危险得 令人不禁直打哆嗦。 “你没有必要为我趟这淌浑水,坏了你的名声。”芷婈生气地喊着。 书楀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淡淡地说着,“如果完美是扼杀这段感情的 刽子手,那么我又何须在意世人的眼光。” “禹!”芷婈奔回他身边,见到他空茫的眼神,她的心都碎了。 “你不是要走了吗?你不是要我忘了你吗?”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既然 决定离开了,就不要再回头。” “禹,你好傻,好傻。”将身体靠进他怀里,她以轻吻安抚他,“离开你, 是怕你被人嘲讽,你为何不明白我的心意?” 一声喟叹,他笑得好凄凉、好无奈。“我宁可放弃全世界也不想失去你。” 他激动地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这时他犀利的眼眸倏地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快得令人不禁要误认为是自己一时眼花。 两个人,一串心,紧紧相连,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在路上,身后传来的厉光令阿桂感到毛骨悚然,他猛然地回过头,可是看 了老半天就是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 “难不成见鬼了?”阿桂喃喃自语着。 突然他想起李乐云死的时候睁大的眼珠子,任凭他怎么做都没有办法令她阖 上,脚底不禁窜起一股冷寒,令他毛发直竖猛打哆嗦。 “不成,我得放把火将她烧了,省得她作怪。”心想着,阿桂亦加快了脚步, 不顾急速呼啸而过的车辆,匆忙地穿过街道,走向离他最近的公车站牌。 看到他穿过街道,隐藏在他身后的王干长这才走了出来,他疑惑地看着正在 对街等候公车的阿桂,心中的怀疑更深了。 “他干嘛像看到鬼似的一脸苍白,难道李乐云已经被他下毒手给杀死了?” 他拿出手机交代征信社的伙伴,要他们再一次到阿桂住的违章建筑内仔细地查清 楚。 这时原本想搭公车离去的阿桂又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走向一家民营加油站, 买了一大罐的汽油后,才安心地坐上公车离去。 “看样子,他是想毁尸灭迹。”王干长蹙起眉头,赶忙又拨了通电话,叮嘱 着已经展开行动的伙伴。 “阿明,你们先守在那儿不要行动,我随后就到。” 他随手招来一辆计程车,紧跟着公车后面。 一心只想着赶快将李乐云的尸体处理掉的阿桂,压根儿没注意到有人正一路 尾随着他,从他进了屋内,再从屋内搬出两大袋的东西,放进一个大桶子内燃烧, 这一切都被人用V8完整地拍摄下来。 当阿桂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完李乐云的尸体后,他才安心地离去。 看着阿桂走远,最后消失在小径末端,王干长这才和伙伴从隐身的草丛内走 了出来。 王干长伸头探了一下及腰的铁桶,里面不断窜出的烧焦味今人直想作呕。 “天啊!他真的将她给杀了。”王干长诧异地低呼着。“这男人的心到底是 用什么做的?居然狠得下心出此毒手。”开征信社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不由得头皮发麻,毛发直竖。 “更恐怖的是,他居然将尸体放在冰箱内。”这是当初他们所未料到的,阿 明不由自主地也打了个哆嗦,他猛摇着头,又说:“我们当时什么都查了,就是 疏忽了冰箱那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看来这一切他都是有预谋的。” “这地方真让人觉得不舒服。”王干长顿时觉得这里阴风阵阵。 他转身对阿明说:“车钥匙给我,你打电话通知警察,我去跟雇主报告这个 重要发现。” 阿明愁云惨雾地哀嚎着。“干长,你该不会要我在这儿等警察来吧?” “难不成你要我这个干长在这儿陪你?”王干长双眼一瞪,接过阿明通过来 的钥匙后,随即匆匆离去。 看着干长逐渐远去的背影,阿明赶紧打电话报警,他看也不敢看那装着李乐 云骨骸的桶子,紧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并祈祷着警察赶快来。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