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天地苍穹,衡分三界,一为位居最上层的天界,住着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仙人;二为居住在中间的人界,也是三界中最脆弱的一个族群;三为阴暗缥缈的 精灵鬼怪界,住着一群阴沉不定的幽灵。 此三界彼此相辅相生,各循其道,而掌管这三界的统帅,乃是天界中俗称玉 帝的太阳神。 在玉帝座下有数个本领高强的神仙辅佐,分别帮忙处理及掌控人界与精灵鬼 怪二界,由於精灵鬼怪界是由两个不同的族群组成,因此玉帝将它,分别交给善 良、活泼的精灵王和冷面无情、深沉稳重的阎王负责。 至於人界,由於刚好位居天界与精灵鬼怪界之间,是上下二界人马交流必经 之地,尤其在此界,三方人员可藉由某种特定管道相互接触,因此状况层出不穷, 错综复杂,难以掌控。 故而,掌管的人员相对的也就比精灵鬼怪界要来得多,除了基本的巡逻人员 之外,并依其需求另外多派了几个位高权重的神仙负责掌理,其中以掌控天地万 物生息的五行星子——金、木、水、火、土五位星子职权最大。 五位星子分别如下: 金星子——金巧儿又名袭依,年十七,性别女,细致纤巧,有驾驭金属的能 力,深谙剑术,善於制造兵器。 木星子——木婉儿又名木婉清,年十八,性别女,冷艳卓绝,有掌控各类植 物的能力并善於医术。 水星子——水灵儿又名水灵,年十五,性别女,生性活泼、俏皮,是个迷糊 又无心机的小星子,有着呼风唤雨的能力,善於驭水。 火星子——火焰儿又名炽焰,年二十五,性别男,人如其名,性烈如火,不 拘小节,视礼教如粪土,善於驭火。 土星子——土娃儿又名黎轩哲,年三十,性别男,冷如寒冰,热如焰火,奇 门遁甲、遁地飞天,无所不精,善於驭土。 原以为玉帝派任担当重责大任者,理当是老成持重且德高望重之人,可是任 谁也想不到,金、木、水、火、土这五位星子,年纪居然一个比一个小,其中最 小的也只不过刚到及笄之年。 水灵儿的及笄之礼对他们而言,可是一件大事,谁叫她是他们最钟爱疼惜的 小妹妹,一个让人疼进骨子里的好妹妹。 而所有的故事就是由她开始,因她而起—— 第一章 天色已然暗沉。 「濋老弟,恭喜、恭喜。老来得女,不容易呀。」 巨擎帮已卸任的老帮主,也是现今武林盟主南宫濋的挚友风岳擎,高举起茶 杯,以茶代酒的祝贺着。 「老哥说的是,这女儿可真是我和香莲拚了老命才得来的呀。」南宫濋也举 起茶杯,眉宇间难掩喜悦神情,眼眸中更是闪烁着熠熠光彩。 「香莲一切还安好吧?」风岳擎眼神闪过一抹担忧,不过眨眼间即被他巧妙 地掩饰起来。 香莲出身名门世家,不仅武功造诣非凡,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当年要不 是让南宫濋抢得先机,早他一步赢得佳人青睐,他又何须搥胸顿足誓言终身不娶。 唉!这一切只因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也只愿取那一瓢而饮之。 「平安,平安。」南宫濋拍着风岳擎的肩膀,执意要他为已出世三个月的女 儿取个好名字。「只是小女满月酒的时候,遗憾未能通知到擎老哥,所以取名的 事情就一直搁延下来,现在擎老哥来了,说什么也要请老哥哥帮小女取个名,小 弟才肯放你离开。」 「当年的一句戏言,没想到濋老弟一直放在心上。」风岳擎心中甚是感动。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初那可不是什么戏言。」南宫濋轻笑摇头。 「所以取名字的事,老哥可不能耍赖。」 「既然濋老弟如此盛意,那么老哥哥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过老哥哥我话可是 先说在前头,依咱们两人的交情,这义父一职,我可是当定了,这点濋老弟该不 会不依老哥哥我吧?」惋惜当年不能得到佳人青睐,能当她女儿的义父,他心愿 已足。 「当然。小女能有机会当老哥哥的义女,这可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小弟 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会拒绝?」南宫濋乐的哈哈大笑,爽快答应风岳擎的要求。 「那么老哥哥我可也有份礼物,要送给我这个可爱的义女。」说着,风岳擎 慎重地从胸口掏出一张外表已经破旧不堪的羊皮卷,放在南宫濋的桌前。 「这……」南宫濋一看摆在眼前的是武林人士口耳相传,藏有丰富宝藏的东 方国藏宝图,立即傻了眼。 「这是我送给义女的见面礼,可不是给濋老弟的,所以无论如何濋老弟都不 能拒绝!」风岳擎不容他拒绝,执意要他收下。 南宫濋万万没想到,江湖人争破头想得到的藏宝图居然会在风岳擎手中,现 在他居然将它送给了年仅三个月大的女儿,这礼实在太大了。 「老哥哥……」南宫濋一脸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濋老弟是嫌这份礼太轻了?」风岳擎故意板起脸孔。 「不!」南宫濋摇着头,赶忙说道:「老哥哥爱说笑,这礼怎会轻呢,而是 太重了,让小弟我收之有愧呀。」 「哼!」风岳擎不悦的冷哼一声。「谁说是给你的,我这可是要给女儿的, 只是要你先暂时帮女儿收下来。」他一脸不悦的将那张江湖人视为珍宝的羊皮卷 儿,像块不值钱的破布般往他身上掷了过去。 「是,是。老弟我就先代小女向老哥哥说声谢谢。」南宫濋只得伸手接下它。 深知自己如果再推却的话,风岳擎恐怕就要翻脸了,於是又赶忙转移话题。「那 女儿的名字?」 见南宫濋收下,风岳擎的脸色这才由愠转喜。 「我想想。」他举手示意,要他别急。 就在他们谈话的同时,刚好有个丫鬟为他们两人送上一碗冰镇银耳莲子汤。 「有了。」他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叫了起来。「就是这个字了,宛转蛾眉的 宛。女儿刚出生不久已长得如此慧黠、聪灵,长大後铁定是个娇柔妩媚的美人儿, 就取名宛儿,南宫宛儿,不知老弟的意思如何?」 想起刚刚在後堂见到小娃儿那娇俏模样,她不仅承袭了香莲绝美的容颜,同 时也遗传了南宫家特有的丹凤眼,这个集美丽於一身的小娃儿,让人忍不住地疼 到心窝里去。 「南宫宛儿,好,好名字。」南宫濋连连拍手称好,向上扬起的双眉乐得往 两鬓飘了去。 取好名字後,风岳擎在南宫濋的热情招待下,又多住了好几天才离去。 而就在此时,武林中盛传的东方国宝藏一事,因有心人士的故意炒作,喧哗 的更是厉害,不过对实际拥有此份藏宝图的南宫家而言,在南宫濋低调处理下, 并未受到波及。 风岳擎离去後不久,南宫濋在几经思索後,为了避免横生枝节,请人将此图 加以修饰成仕女图的一部分刻烙在南宫宛儿背上,并为了预防府中伺候她的丫鬟, 因见到她背上的图印,嘴碎的将事情传露出去,还故意将此图缀在仕女的罗花裙 上,小心翼翼地掩饰起来。 因此若非宛儿信赖到足以托付终身之人,虽见此图,也不知其真正用意。 图印完成後,南宫濋为了怕事情流露出去,随即将此羊皮卷烧毁,并暗中派 人将那名师傅给杀了。 因此有关藏宝图一事,江湖中虽仍喧哗未休,但因无人亲眼见过,久而久之 众人也就淡忘了,几乎未闻有人再提起此事。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匆匆的十几年就这么过了。 南宫濋因年老体衰而卸下武林盟主之位,而风岳擎总会在南宫宛儿生日之时 来到南宫府,送上他特地为宝贝义女蒐集的珍奇古玩。 这样的惯例在持续几年後,风岳擎竟突然失去了联络,南宫濋随即派出大批 人马找寻,直到最近,找寻他下落的人才传回不幸的消息。 原来风岳擎早已死去多年,死因离奇且死样凄惨。 南宫濋震惊之余派人暗中查访,几年下来仍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最後南宫 濋只得黯然放弃。 而南宫宛儿在岁月的洗涤下出落的更加标致,并在香莲刻意栽培下,琴棋书 画无一不精,因此虽未至及笄之年,受人之托前来提亲的媒人几乎踏平南宫家的 大门。 然而疼女如命的南宫濋根本不急着将她许了婆家,当然此举也刚好顺了南宫 宛儿的心意。 时间又匆匆过了几年,就在南宫宛儿及笄之年,关於藏宝图一事又再度喧哗 起来,而且此次不知为何所有人将目标指向了当年的武林盟主南宫濋。 虽然南宫濋极力辟谣,但事情似乎没有他想像中那么容易摆平。 表面上一切似乎渐渐趋於平缓,不过暗地里一股诡谲的气氛悄悄地笼罩了南 宫家,事情就在这种凝沉的气氛下又过了半年,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月掩星藏,偶尔天际闪过一道厉光,无垠苍穹乌云密布,让原本就 阒黑无光的夜空,更显诡异。 这时原本就被不寻常的气息笼罩着的南宫家,凝滞的气氛似乎更加低沉,令 人几乎要因为空气的匮乏,而窒息了般。 果不其然,一道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南宫家墙外,他们目光炯炯地紧盯 着眼前的府宅,耳边未闻任何交谈声,有的只是飒飒的风声。 蓦然,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从半空中飘然而下,一双冰冷黑阵闪爆着鬼魅的 光芒,他唇角挂着一抹冷笑,令人望之生畏。 在他眼光的示意下,伫立在两旁的黑衣人纷纷跃上十尺高墙,如鬼魅般无声 无息的潜入,这一切快速的让人误以为只是一时的眼花。 就在黑衣人窜入南宫家不久,四处开始冒起阵阵浓烟,木头燃烧的焦味充斥 着整个幽夜,随风摇曳的火焰就像包藏祸心的炽链蛇,正不断吐着舌信,迅速地 吞噬眼前的华宅。 屋内沉睡的人们,在浓烟和烈焰的袭击下纷纷苏醒,而早已守候在门外的黑 衣人持着白晃晃的钢刀,在黑夜中不断挥动着死亡的光芒。 霎时,喧哗声、叫嚷声和哀嚎声不断在四处响起。 刀光飞舞之处,只闻凄厉的哀嚎和无尽的血腥,在不断飞溅扬起中,划下一 道道令人怵目惊心的红光。 黑衣人纵的火,加上被推倒的烛火,有如地狱炼火般迅速地燃烧着,妖魅的 火花逐渐吞噬了南宫家,劈里啪啦的木材燃烧声,同时也吞灭了由四处传来的凄 厉哀嚎声。 「老爷、夫人,赶快逃命呀!」几个忠心的家仆不顾自身安危,直奔後方的 主人房。 就在他们拚着命前来警告的同时,领头的黑衣人也尾随在後,他嘴角噙着冷 笑,面露狰狞地扬起手中利刃,赏了他们致命的一刀。 「哈哈!这下我连找的时间都省下了。」男人抽出长剑,将最後一个倒下的 仆役当成拭剑的布巾,抹去剑锋上不断滴落的鲜血。 「阁下何人?与南宫家有何深仇大恨,要如此残忍的夜弑南宫府?」南宫濋 抽出挂在墙壁上的长剑,剑尖戒慎的指着黑衣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而我跟你南宫濋也无深仇大恨,只不过你手中有一个对 我很重要的宝物。」他邪恶的黑眸闪闪发光。 闻言,南宫濋脸上没有太多的讶异与惊愕。 「原来你是为了藏宝图而来。」终究还是躲不过,南宫濋心中暗暗叹息着。 「江湖传言果然不假。」那黑衣人笑得好冷,身形疾闪间已经朝南宫濋逼近。 「把你手中的藏宝图交出来,或许老子我一个高兴,能留你一个全屍也说不定。」 「图我已经毁了,谁也休想再看到它。」南宫濋皱起眉头。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你随便说,我就随便信?」冷哼一声,嘴角笑容更 显阴森,手中长剑也舞动的更迅速。 面对黑衣人不断直扑而来的强势攻击,南宫濋一声厉喝将夫人香莲护於身後, 手中利刃剑剑直刺黑衣人的心窝。 但见黑衣人不闪不躲的正面回击,只是嘴角的笑更冷,眼神也更加狰狞。 「南宫濋,你老了,使起剑来已无当年的俐落狂猛。」 几回合的对招下来,黑衣人已经抓到了南宫濋的弱点。 「老爷。」香莲见恶人武功了得,对丈夫使了个眼色,要他想办法先逃命要 紧,别尽顾着她的安危。 「你以为没有你,他就逃的了?哈哈!」黑衣人纵声狂笑,眼神中有着明显 的嘲讽与杀意。「我告诉你,谁也别想逃,哈哈!」他语气狂妄且目中无人。 几番交锋,南宫濋已知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今夜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去,带着宛儿从密道中逃出去,不要让南宫家就此绝後。」他欺身在妻子 耳边,低声叮嘱着。 「不!」香莲泪流满面,颤声地摇着头。「一夜夫妻百日恩,老爷岂能如此 狠心的要莲儿自己逃命去,要走也是老爷护着宛儿走,这儿由香莲来断後。」 香莲转身抽出墙上另一把长剑,一把推开夫婿的身子,猛然往黑衣人扑了过 去。「老爷,快走,别让莲儿的牺牲不值得。」 「想死?我就成全你。」黑衣人冷嗤一声,黑眸中净是狰狞笑意。 「不!」南宫濋犹豫着。他岂是贪生怕死之徒,怎能留下妻子一人与恶人对 抗。 「老爷,快走,不为宛儿,也要为了南宫家着想呀!」看到他的犹豫,香莲 又再次出声催促着。 闻言,南宫濋眼中一片氤氲,香莲的心意他岂会不知,一声喟叹後他纵声狂 啸。「莲儿,咱们下辈子再续夫妻缘!」 香莲回头望了他一眼,承诺地点了点头。「好,我等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就此一言为定。」 黑衣人见南宫濋准备往後厢房逃命,一晃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想走?只怕你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命。」 「你这个恶人,休想阻我夫婿去路。」香莲眼中泛起红光,手中长剑使得更 加猛捷。 黑衣人见状决定先摆平南宫夫人,他眼眸略眯成一线,一声怒暍伴随着犀利 的剑法朝她猛攻而去。 临走前,南宫濋仍不忍地回头望了结发四十余年的妻子最後一眼,心知此夜 一别,已再无相会之期了。 火狂炽的燃烧着,刺眼红光在黑夜中不断地舞动着邪魅的舞姿,一夕之间, 百年家业焚毁殆尽。 而南宫濋为了南宫的血脉传承,只能强忍着内心揪痛,在结发妻子的掩护下, 冲进爱女厢房,带着早已被浓烟呛昏的南宫宛儿,逃出杀戮…… 天苍苍,炊烟袅袅,头上掠过成群乌鸟,吵杂的鸣啼声将早晨时光点缀的热 闹非凡。 「少爷,您早。」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名小厮打扮的男童 已经打着一盆热水推门而入。 炽焰回头看了他一眼,颔首回应,目光随即又转向窗底下热闹的街景。 「少爷,今儿个想不想出去走走?」苦儿将刚拧好的热毛巾递到他面前。 说起他这个主子,平日话少的可怜,若不是他曾开口跟他讲过话,他还真要 误以为他是个哑子呢。 「福伯呢?」炽焰将手中的毛巾递还给他。 苦儿和刚刚他口中的福伯,是炽焰此次奉旨下凡巡查时,在路上所搭救的一 对父子。 当时,他们一家三口在返家省亲的途中,遇到山贼,身上钱财全被洗劫一空, 一家三口没了钱回不了家乡,只能住在破庙里,平时靠乞讨维生。 但天不从人愿,偏偏在这时候宝贝儿子苦儿又不幸感染了风寒,没有钱请大 夫来为苦儿医病的福伯,眼看着爱子就要命丧异乡,夫妻两人忍不住放声大哭。 就在这个时候,刚好碰上了为躲避一场西北雨,而走进破庙的炽焰。眼看黎 民百姓病困潦倒,炽焰焉有袖手旁观置之不理的道理,他想也不想的便拿出木星 子——木宛儿给他用来强身补气的仙丹,塞进苦儿嘴里。 这颗仙丹不仅救回了苦儿的一条命,同时也让一向体质孱弱的苦儿强壮起来, 为了报答炽焰的恩情,福伯一家三口决定跟着他,一辈子为奴为仆报答他的大恩 大德。 炽焰百般推诿,最後在拗不过的情况下,也只有接受了他们的盛情美意,不 过自始至终,他从没把他们当成仆役,而是当成一家人看待。 「爹到马厩喂马,娘在准备早餐。」苦儿又将毛巾拧了一次,重新递到他手 中。 跟随他这么久,苦儿和他爹娘早已将他的习惯摸清楚了,洗脸的水要温,脸 要擦两次,还有他饮食清淡,不喜油腻…… 所以他们虽投宿在客栈里,他的三餐可都是福婶亲手为他准备的,为此福婶 还老心疼的嘀咕着:真不知少爷在未遇到他们之前是怎么过的,一定吃了不少苦。 福伯一家人已经从报恩,演变成现在将他当成一家人看待,他又何尝不清楚, 只不过一向寡言的他,并不善抄用言辞表达心中的悸动。 「告诉福婶别麻烦了,我想出去走走。」 「少爷要出去?」苦儿将毛巾挂好,将外袍拿给他。 「嗯,等会儿要福婶和福伯也到市集去逛逛,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他将一袋银子交到苦儿手中,还特地叮咛着。「别省钱,看到什么喜欢的就 买下来,还有大夥儿也该添几件新衣裳了,这次我们会在这儿多住几天,衣服如 果赶不及做好,告诉裁衣的师傅没关系,我们可以等。」炽焰面冷心热,虽然话 不多,不过对他们的关照可一点也没少过。 「谢谢少爷。」苦儿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眼眶中泛着泪光。 「男儿别动不动就落泪,会让人笑话的。」炽焰虽然头也没回,可是苦儿的 反应他清楚得很。 唉!福伯这家子的感情就是太充沛了,常常让他不知该如何接招。 「是的。」苦儿赶忙拭去脸上的泪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接着说:「可 不可以请少爷稍等一下,我将银子拿给……」 他话尚未说完,炽焰已经开口打断他,「不用了,我就在这附近逛逛,累了 我自己会回客栈。」 他不等苦儿有所回应,即翩然离去。 他虽然对凡界的风俗习惯不甚清楚,但也还不至於愚昧的像白痴一样,尤其 他不喜欢福伯一家子一副小心翼翼、穷紧张的模样,这会让他觉得有强大的压迫 感和拘束感。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