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课堂上,教授正滔滔不绝的讲课,而坐在教室靠窗角落的彩懿,两眼无神、 心不在焉的在笔记本上胡乱写着,就连下课钟响了也不知道。 自从那一天和晰宁度过了一个既刺激又有趣的夜晚后,她的心就像被小老鼠 啃了一小块,脑子不时浮现他喑哑低沉的嗓音和刚毅的脸庞,至于脸上那条丑陋 的长疤似乎也被她美化了,不再令她感到厌恶。 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翎芳,看到好友一副傻呼呼的模样。她伸出手在她面前 晃了晃。“回魂啰。” “啊!有鬼手。”突然被眼前摇晃的手吓了一跳的彩懿,屁股就像装有弹簧 似的,整个人往上弹跳起来。 “鬼你的头啦。”翎芳没好气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个又响又重的杠子头。“你 思春啦!怎么老是看到你在发呆?” “哎哟!好痛耶!”彩懿看儿翎芳举起手赶忙抱住自己的小脑袋,可是还是 迟了一步,痛得哇哇大叫。 “还好,还知道会痛,表示还有救。”翎芳笑着在她面前坐下来,一脸好奇 的望着她。 “什么有救、没救?人家又没生病或受重伤。”彩懿没好气地回瞪她一个白 眼,意兴阑珊地将书本收进背包内。 “不对,有问题。”翎芳紧盯着她,摇摇头说道:“彩懿,我发觉你自从那 天到了网路教室后,就变得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该不会……”脑海里 突然晃过那时彩懿笑眯眯的脸蛋,高喊著有人征求一夜情的好奇表情。 “你该不会真的去应征了吧?”她咽了咽口水,一脸惊恐的看着彩懿。 “嘿嘿!”彩懿知道瞒不过翎芳锐利的双眼,不断地猛笑想瞎混过关。 “彩懿,你正经点,不要笑了!你是不是真的将第一次献给那个变态了?” 翎芳担忧的小脸几乎快皱成一团了,她还有心情笑,真气人。 “他才不是变态。”彩懿一脸陶醉的反驳着。“嗯……他长得虽然不帅,可 是很有气质也很有风度,我想他一定受过高等教育,我下次一定要问问他。” 翎芳发觉自己快昏倒了。“你还要去见他?”噢!突然间她觉得周遭的氧气 量顿然匮乏,脑部缺氧越来越严重了。 “拜托,我都还没跟他发生一夜情,当然还要再见他一次啰,这是必然的事 情,不是吗?”彩懿挺起胸膛,一副心醉神迷的样子。 “你真的不到黄河心不死。”翎芳差点没被她气死,恨不得朝她泼了一大桶 冷水,希望能浇醒这个迷糊又充满好奇心的好友。“小心那只是他吊你胃口、引 你好感的手段。” “呸!你又要危言耸听吓人家了。”彩懿俏皮地朝她吐吐小舌头,撒着娇。 “随你。”翎芳知道自己没办法将她引回正途,深深长叹口气。“总之,自 己要小心点。” “是。”彩懿笑着朝她敬个礼,拉着她往外跑。“走吧,我饿的可以吃下一 头牛。” 杜氏企业大楼企划部总经理室 晰宁手中拿着一只铅笔心不在焉地转动着,无法全心投注在企划案里,心里 想着是她、脑侮里浮现的还是她,全部都是彩懿巧笑倩兮的娇俏模样。 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他就喜欢上她,她单纯活泼充满朝气,他的心也就像 是被扣环扣住了似的,再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也只有她有这个能耐,能将他的情绪搞的七荤八素,看来也只有她才有那种 初生之犊不畏虎的直性子,在保有清纯的彩衣下和他大谈两性关系;看似勇气十 足的赴约,却又害怕的将自己装扮成大花脸的模样,而这一切居然只为了想尝试 一夜情的滋味。 她真的很不一样,或许就是这个不一样掳获了他的心。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将浑浑噩噩的他从迷思中惊醒。 “什么事?” “总经理,线上有一位自称是你在大一时的女朋友,江文娟,江小姐打电话 来找您。”尽责的秘书一字不漏的将对方来历说的一清二楚。 “江文娟?”晰宁想了一下,才淡淡的说道:“把电话接进来。” 她,一个被刻意遗忘的名字,现在又出现了。 虽然晰宁不知道她找上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五年前发生的事,他纵使 想忘也忘不了,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就在一个月色迷朦,星光闪烁的夜晚…… 杜晰宁和江文娟两人同读一所大学,同一个科系,是大家公认的班对,也是 名副其实的才子佳人,女的娇媚漂亮又性感,男的英俊潇洒、才华洋溢且多金, 是女孩子们眼中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那一天,他们两人和时下的有情人一样,上完课后就相约一起共进晚餐,在 诱人的灯光助导下,浓烈的情感和欲望已经渐渐取代了理智。 “晰宁,你爱我吗?”江文娟双手搂着他的颈项,煽情的撅起小嘴在他面前 晃呀晃的,妩媚的表情十足诱惑人心。 “嗯。”晰宁不习惯整天将爱呀、情呀,这一类的话挂在嘴边,只是微微的 点点头,默许着。 “你骗人!”文娟撒娇的将头倚进他怀里,紧攀住他脖子的手转为抱紧他的 胸膛,在他胸前摩挲着。 “你看我像是在骗人吗?”晰宁在她额头上亲吻着,随即转移阵地吻上她的 双唇,与她的舌相纠缠着,双手紧紧的将她箍限在怀里。 “那为什么你都不肯要我?难道我长得不够漂亮,引不起你的性趣?”结束 了这个冗长且缠绵的吻后,文娟迷惑的问着。 晰宁微愣了一下,飞扬的眉稍微微攒起,“我以为依我们现在的关系,还不 到裸裎相见的时候。” “为什么?你知道的,阿真和鲁光虽然他们名为情侣,可是他们都已经同居 在一起,做夫妻间所有能做的事,为什么我们就不行?”她不懂,真的不懂,她 的好朋友都是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就快乐的上床去,尽情的享受甜蜜的鱼水之欢、 缱绻缠绵,为什么他们就不能? “因为我尊重你,我怕你和我上了床之后,有一天如果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能 持续下去,你不就吃亏了?”晰宁郑重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因为爱她,所以不愿 她有后悔的情形。 “可是……我好想拥有你的感觉,我想感受在你怀里的滋味,如果有一天, 我们分手了,我一定不会后悔和你做过的每一件事,至少那将是一段美丽的回忆。” 她深情的凝视着他,眼中写满强烈的渴望与热情。 其实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在台湾谁不知道杜氏企业,这个分公司遍布亚洲 的大企业公司,只要能嫁给杜浩天的儿子,也就能享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谁不 爱? 再说,和晰宁交往这么久,她已经十分了解晰宁的个性,她知道对感情执着 的晰宁观念保守,一日为妻终身是妻的观念比任何人都来的根深蒂固。她清楚地 明了着一件事,只要两人有了亲密的行为之后,他就一定会娶她为妻,从此杜氏 二媳妇的位置也就是她的囊中物,跑不掉了。 “你真的愿意?”他微微的挑起眉,不相信的看着她。“真的愿意将你的身 体给我?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晰宁知道有很多女孩子接近他是因为他家里有钱,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也就 因为这样,他在感情上也就处处显得谨慎小心,直到他上了大学,才在同学的鼓 噪下开始和文娟交往。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是对她心存戒心,并没有放下真感情,可是长久下来, 文娟在各方面表现,例如:从未提过要见他父母或是将他们的恋情公开,或是问 到有关金钱上往来的问题,都让他无从挑剔。 所以他也就放开心胸地接纳她,一直交往到现在。 “我们是情侣嘛,在一起做那件事并不犯法。何况人家不仅想得到你的心, 也想得到你的人。”她娇羞的红着脸,嚅声说着。 在她含羞带怯的说辞下,男欢女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能得到你的人与心,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他低声说道。 她仰起头,嘴边挂着一抹眩人的笑容,“那你不怕我另有居心?”以毒攻毒, 她就是知道晰宁的顾忌,所以故意反问着。 “不怕,因为我相信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和相知,你对我一定是真心的。” 他眼眸中含有深深的笑意,深情的凝视她。 看来她是通过他的考验了。文娟高兴地在心里呼喊着。 “到你住的地方?还是我住的地方?”文娟微羞红着脸,在他怀里低声的问。 “都不要,我们去找一家有情调的饭店,在房间吃宵夜,饮酒对酌,你说这 建议好不好?”晰宁笑了笑,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眼神温柔且多情。 “晰宁,你好棒喔,真有创意。”她看着他,一颗心怦怦然地跳着。 她一直误以为他是个很呆板、没什么情趣的人,原来那一切都掩饰往他温文 儒雅的外衣底下,真实的他是很令人SURPRISE. 晕黄的灯光下,一对颀长的身躯互相拥抱在一起。 “晰宁,我敬你。”文娟将手中的美酒一仰而尽,用手指倒挂着杯子示威的 浪笑着。 在醇酒及悠扬乐声的助导下,文娟不管在情感或情绪上都已经HIGH到最高点。 “你喝这么猛会醉的。”晰宁将她手中的酒杯拿下,浪荡不羁的浅笑迷人的 挂在唇边,他一手挑起她的下颚,笑着将带酒香的双唇贴在她上面。 和着酒香的吻是醉人的,心急的文娟缓缓吸了一口气,主动将脚跨坐在他大 腿上,一双小手在他的双腿间摩挲着,邪恶淫荡的眼神里写满了欲望。“我要你。” 晰宁震惊不已,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要跳出似的疯狂乱跳,加速的脉搏使 全身的血液就像要窜出体外。“文娟,你这个样子让我有点陌生。” 和往昔判若两人的文娟,开放、淫荡的模样让对性爱之欢仍在青涩阶段的晰 宁感到害怕,他虽然不反对开放,但她未免开放的有点过度,令他无法接受。 文娟充耳不闻,径自扯开他的皮带,将拉链拉下,直往他裤裆里面探索,此 时她的心里只想着赶快拥有晰宁,因为拥有他就像是拥有一座挖不完的金矿。 晰宁深深的呼吸了口气,想借由吐纳来平息胸口的郁塞,下腹间不断膨胀的 紧窒,他不是很舒服。 早在高中时期就已经偷尝过禁果的文娟,性对她而言根本就不陌生,而且她 也一直很热衷此事。 须臾,淫荡的呻吟声不断的自她口中溢出,她不断的摇晃着臀部,不等晰宁 的反应就主动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扒光,酥胸袒露在他面前晃动着。 身材一流、曲线超辣的文娟,巨硕的丰乳就像两颗球似的在晰宁的胸膛上摩 擦着,原本这应该是很诱惑人的举动,怎奈晰宁就是无法接受她这超OPEN的行为, 看着眼前晃动的巨乳,令他顿时性趣全失,直觉的感到厌恶。 他退却地想推开被文娟钳制的肩膀,“文娟,你别这样,我们可不可以……” 不等他话说完,文娟便自以为是的曲解他的意思,以为晰宁是要她更放荡、 更开放些,于是心急的将身体拱向他,紧抓住他欲望之泉的小手也抓的更用力, 因而忽略了她那修整的既漂亮又长的指甲…… “啊……”晰宁尖锐的惨叫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站起身子,将文娟硬生 生从他身上摔下来。 “哎哟!”文娟在摔了一个大屁股后,也惨叫一声,娇嗲着声音假装哭泣着。 “晰宁,你干嘛把人家摔倒,人家好痛喔!” 说着,她由地毯上爬了起来,双手攀着晰宁的脚,想要继续未完成的事。 第一次初尝禁果,晰宁没想到是这样的滋味,此时他的心里只感到厌恶。 他惊恐地跳了起来,将她的手用力扒开,仿佛文娟是毒蛇猛兽似的,跳离她 几步之遥的地方喊道:“你……离我远一点……” “怎么?你不行吗?”文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地板上站起身,身心尚未 得到满足的她情绪有些不稳,讥讽的问。 话刚落,她的眼睛也瞄向晰宁的胯下,看着长裤被她扯下,只着一条三角内 裤的晰宁双手紧紧护住下体,而他那男性的骄傲却一点勃起的迹象也没有,于是 她立刻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听着文娟放肆的笑声,晰宁自尊心有点受辱。 文娟不停地笑着,笑的眼泪都流下来。“我费尽心机的讨好你,没想到你竟 然是个性无能,这叫我下辈子怎么过?哈哈!我笑我自己好傻。” “谁性无能?”晰宁不甘示弱的驳斥着。 “你还不承认?你看像我这样的身材,从高中时期就有数不尽的男人拜倒在 我的石榴裙下,而你居然无动于衷,你说你不是性无能,不然是什么?难不成你 是GAY ?”文娟双手拨弄着丰硕的胸部,在他面前毫不害羞地恣意摆弄着性感姿 势。 “不!我才不是同性恋,也不是性无能。”他生气地大声嘶吼着。 “好呀,你说你不是,那你证明给我看。”根本就不让晰宁有思考的时间, 文娟就火热的吻上他,裸露的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像八爪章鱼似地在 他身上上下其手。 “不……你这样子我没办法。”太恐怖了,晰宁整个脑子又纠结成团,他受 不了文娟像荡女似的行径,这样子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嫖客,一个初次寻欢 的青涩嫖客,而她就是经验老到的妓女,他只觉得恶心、不舒服。 “哈哈!杜晰宁,你还说你不是,想骗谁呀?”文娟讥讽的冷笑像把利刀, 不停地往他的心戳去。“原来隐藏在你俊俏的外表下的是这么样的一个隐疾,难 怪你会怕交女朋友,原来你是……” “住口!”晰宁仓皇地变了脸色,双手掩耳大声喝斥着。 “哈哈!”文娟不理会他的喝斥,依旧笑得十分狂妄。 “我叫你住口。”晰宁气愤的用手掩住她的嘴巴,阻止她出声,一颗心直跌 入谷底。 文娟用力的将他的手扳开,生气的瞪着他,噙在嘴边的笑意瞬间转为挑衅的 冷笑。“杜晰宁,你凶什么凶?我劝你最好对我好一点,否则我将这件事宣扬出 去,你说,同学会怎么在背后讥笑你?你还有脸来上课吗?哈哈!” 抓到他的把柄,文娟难免想狮子大开口的勒索他,以补偿这将近一年来她在 精神和青春上的损失。 在个性上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晰宁,根本不理会她的恐吓,“有本事你就去 说,我相信到最后吃亏的人绝不会只有我一个。”他愤怒的抛下她,离开饭店。 离开饭店后的晰宁并没有直接回家,在外面游荡了一会儿后,他另外找了一 家规模不太大的饭店投宿。 一进饭店的大门,柜台值夜班的服务人员即以谄媚的态度迎上前去。 “先生要投宿?” “嗯。”晰宁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口气不十分友善的反问着:“你说我现 在不是来投宿,难不成是来这儿玩女人的。” “这有何不可?我们这儿的女孩子最漂亮,而且技术都是一流的,一定包您 满意。”柜台人员立刻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鼓吹着。 “你不怕我是警察?”晰宁冷冷的一笑。 “先生,你也别说笑了,你会是警察?”他从头到脚又重新将晰宁打量了一 下,接着说:“我看你绝对不是警察,倒是像情场失意的人,怎样,我说的准不 准?” 晰宁皱起眉头,笑了笑。“那好吧,你就帮我找一个年轻、技术又不错女孩 子过来,记得找一个话不要太多的,我讨厌多话的女人。” “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柜台人员高兴地从架子上拿下一把钥匙递给他, “你先上去等着,她一会儿就到。” 然而在这个倒尽胃口的夜晚,纵使那位应召女郎费尽心机的挑逗,还是无法 让已经对性产生嫌恶的晰宁“抬头”挺胸。 感情受挫的他,开始和其他同性朋友走的近,或许是在男人爽朗的个性和凡 事不拘小节的错误引导下,他陷入了自己所塑造的世界里,认为自己是个同性恋。 一个爱男人多于女人的同性恋者。 回忆的开启是丑陋的、痛苦的。 晰宁无神的拿着话筒,整个人陷入冥思的世界里,直到文娟尖锐的声音打断 了他。 “喂!晰宁吗?”电话的彼端,文娟媚声地问着。 “我是。”晰宁冷峻的脸上满寒霜,低沉的嗓音冷漠的哼了一声。 “晰宁,好多年没见了,你最近好吗?”文娟以甜美的声音热切地问候着。 晰宁才不相信五年没见的文娟,突然打电话给他会安什么好心眼。“如果你 打电话来就只是想问候我好不好,那么我告诉你,我过的很好,请你以后不要再 打电话来打扰我工作。” 语毕,他不领情的想挂断电话,文娟急忙的出声央求着。“晰宁,请你不要 挂断电话好吗?当年我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太心急于想讨好我,想得到杜氏一半的财产。”晰宁讽刺的帮她把话说完。 “不是这样。”晰宁的态度她早就料想到了,可是心机深沉的文娟,并没有 因为他淡漠的言语就打退堂鼓。 大学毕业后,在外头打滚了一年多,她发现女人在男人的眼中不是花瓶就是 泄欲的对象。 而很不幸的,她所接触到的男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只是想着要如何把她 弄上床,他们喷火的眼里觊觎的是她那魔鬼般的身材,可是等到他们得到她的身 体后,又将她视为敝屐,她不甘心。 最近,她从报章杂志上得知晰宁的一切,自从五年前发生那一夜的事情后没 多久,他便休学失去行踪,五年后他突然以杜氏未来接班人的身份由美国回来。 现在的他变得成熟、稳重、有男人味,相对的隐藏在他眼神底下的睿智与冷 酷,总会让她无法克制的心跳加速。 他现在不仅有钱,更是家喻户晓的商业奇才。 愚昧的她一心以为,只要她再向他招招手,他就会像哈巴狗似的匍匐在她石 榴裙下,等到她抓住他的心、得到他的人,相对的她也就能得到他的钱;那么, 她就可以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当然她也就能让那此会将她踩在脚底下的男人, 对她伏首称臣。 “说吧,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他冷冷的说着,声音空洞而淡漠。 “我想见你。”她强自镇定地压抑着忐忑不安的心跳。“五年没见了,想找 你出来叙叙旧。”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值得见面一谈的事情?”他邪魅又恶意的讥讽 着。 “晰宁,求求你,我真的好想你,而且我也有事情想找你,我想你不会忍心 拒绝老朋友的邀约吧?”文娟苦苦央求着。 有意思,当年她把他批评的一文不值,还扬言要将那件事情大肆宣扬,现在 反而如此苦苦哀求,晰宁倒是感到好玩,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好吧,下班后,你到我公司对街的咖啡屋等我,我想你既然都能知道我的 电话,自然也就应该知道我的公司在哪里。 “知道,那么我等你。”文娟很高兴晰宁肯见她,她欢天喜地的挂断电话。 晰宁没有放下手中的电话,反而按了内线通话键。“陈主任,你立刻派人帮 我查一下江文娟这个女孩子的资料,X 大学企管系72年入学,将她这五年的生活 动态,在一个小时内整理给我。” “是,我立刻处理。”电话的另一端人员管理部主任陈俊生应声挂上电话后, 手下人员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已经动了起来。 强将底下无弱兵,果然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人员管理部的陈俊生已经送来 厚厚一叠有关江文娟的各项资料,包括在学校的成绩及交友情形,还有她毕业后 的就业情形及私生活,一点也不放过。 晰宁大略的翻阅了一下,在翻阅的同时,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冷,越来越深 沉。 “精彩,真是精彩。” 推开咖啡屋大门,诱人的咖啡香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四处流泄着。 晰宁一进门就看到坐在角落的文娟,五年的光阴,使她比学生时期出落的更 美丽动人,包裹在紧身衣底下的身材凹凸有致,是男人眼中的性感尤物。 晰宁缓缓的走过通道,优雅的动作令人不禁要将他与草原上悠闲散步的黑豹 联想在一起。 “你来啦。”文娟一眼就看出是他,依旧是俊逸非凡,并无太多的改变,可 是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王者风范,是以前稚嫩的他所没有的。 他,深浚沉稳;他,气势慑人。文娟明确的知道,这个杜晰宁已经不是以前 的杜晰宁,他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至少他现在不管在外表或气质上,给人的感 觉是比以前精明能干了好几倍。 “咖啡。”晰宁嘴角微微上扬,对一旁候命的侍者笑着说道。 当侍者离去后,晰宁寒笑的眼神陡然一沉,不客气的冷然直言。“说吧,这 次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晰宁,你怎么这么说!我们是同学,约你出来吃吃饭,这是人之常情嘛。” 她微愣了一下,随即漾出甜美的笑容。 “难道我说错了?”他冷冷一笑。 “没错,我找你是有目的。”文娟深深吸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承认,紊乱 的心跳诉说着她心里的恐慌。 “目的?哈哈!”晰宁视若无人的狂笑着,完全不理会咖啡馆中其他人的异 样眼光。“我从不知道我身上还有你想要的东西,看来我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他阴鸷的眼神,寒的足以冰封万物。“难不成你是看上了我的钱?” “对。”文娟心惊胆颤的点头承认。她发觉在晰宁的面前,就像是被询问口 供的罪犯似的,而晰宁想当然尔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大法官了。 “好吧,你说你需要多少?”晰宁也不是无情人,当初若不是她的刺激,也 不会有今天的他,说起来自己还真该谢谢她呢! 他态度悠然的自口袋里拿出支票本子,等着她的答案。 “我不会平白无故地拿你的钱的。”文娟一副很有志气似的扬扬头,骄傲的 说道。 他挪揄的笑着。“那你说,你能帮我做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只要是女人能做的事,我也一定能做。” “包括上床帮我暖被的情妇工作?”他讥讽的扯高唇角。 唉!男人总是觊觎她的身体,文娟无奈地含着眼泪点点头。“包括。” 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要赶快富有,只要工作轻松又有很多钱拿, 什么事她都能做,更何况只是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等待金主临幸的情妇。 再说,五年前的那一夜,她可还记得一清二楚,他那松垮垮的男性自尊根本 就挺不起来,一个性无能,她怕什么。 “很好。”晰宁深邃的眼眸掠过一抹狡黠,他眼也不眨一下的就在支票上写 下八位数的天价,然后抽出名片在背后写了一个住址,交给她。 “你从今天开始就到这里等我,什么东西都不用带。”他的声音冷冽似冰。 说完,他抛下一叠钞票,像风一样的走出咖啡馆。 文娟看着手中的支票和名片,有股说不出的喜悦攫住心房,不过当她从晰宁 的眼神中看到不屑与讥讽,心情立刻跌到谷底,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立刻袭上 她的心房。 五年前,如果她不那么心急,不那么年少轻狂,今天她又何须受此屈辱,她 早已是人人争相谄媚讨好的贵夫人了。 泪从她两腮缓缓的滑落。 离开咖啡馆后,晰宁漫不经心的闲逛着。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地穿梭着,夹杂着车辆的喇叭声和群众的谈话声, 下班时的街道像沸腾般的热闹,喧哗声四溢。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他笑了笑,原本无聊的心,也开始闪烁 着绚丽光芒。 铃……铃…… 刺耳的电话声响起,正在书房与电脑程式作战的彩懿,一听到电话铃声,整 个人就像被针刺着似的跳了起来。 “谁这么没良心,打电话来也不看看时辰,老娘我正用功的时候敢来吵,看 我怎么修理你!”她生气的推开键盘,气呼呼的往卧房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对她特别眷宠,居然让她这个迷糊虫兼懒惰生,考上了现 今最热门的资讯系,无奈数学和英文底子向来就不怎样的彩懿,碰到设计电脑程 式时,又非得要这两样法宝助阵,不禁感叹这次真踢到铁板了。 “喂!你她妈的有屁快放……”她十分不客气的抓起电话,也不管是谁就稀 哩呼噜先骂了一顿。 好吵喔!电话的彼端,晰宁虽然不知道对方叽哩呱啦些什么,不过高分贝的 声音让他的耳朵感到十分不舒服。 于是,他将电话拿离耳朵三寸,耐着性子,温文儒雅的问道:“请问风彩懿 在吗?” 噫!有男孩子打电话来,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说要找她,这可就奇了。 小小脑袋瓜还弥留在复杂程式里的彩懿,一时间转不过来,“你是哪位?” “你是彩懿?”晰宁攒起眉心。 “对啦,有话快讲,我很忙,没空和你打哈哈。”神经病,问题那么多,也 不想好了再打来,彩懿没好气的回应着,脑子还在和她纠扯不清的电脑程式大作 战。 气死人了,改了一个下午了,就是抓不到那只臭虫,真够呕的了。 “我是晰宁,不知你现在有没有空?”他缓缓的报上名字。 啊!这下踢到铁板了。怎么会是他?形象全没了。彩懿心中苦叫一声。 她清了清嗓子,正声的笑着回答。“是你哦……不好意思,我刚刚还没清醒。” “你在睡觉?” “不是,我在修改电脑程式。”她耸耸肩。 听到睡觉两个字,彩懿不禁面露馋相开始流着口水。 自从她答应翎芳,一切功课要自己写之后,她就没好好睡过一觉。 “要不要我帮你?” “真的?你要帮我?” 哇!真能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她就好命了。她心里已经开始在高唱着:棉 被,棉被,我爱你…… “嗯!”晰宁从电话中听到她兴奋的声音,不难想象这小妮子铁定被电脑整 惨了。 “你行吗?”高兴归高兴,彩懿还是有点担心,搞不好他是打肿脸充胖子, 一个不小心将她的程式毁了,那还得了。“我只是要抓一只臭虫。”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明明哈的要死还假正经,晰宁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住在哪儿?” 彩懿不疑有他的将住址报上,毫无危机意识的傻笑着。 嘿嘿!她就快摆脱这恼人的程式了。 叮咚……叮咚…… 这个时候纵使是刺耳的门铃声,在彩懿耳里听起来却犹如悦耳的天音,她一 蹦一跳的冲上前去,打开门。 咦!今天的他有点不一样。彩懿看着面前的晰宁,思索着。 “怎么了?不让我进去?”晰宁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不想立刻点明 她。 “喔……请进。”她还是没想到,迷糊的侧着头让开身子。 “电脑放在哪里?”晰宁笑了笑问道,看来她还真不是普通的迷糊。 彩懿随手指着书房的位置,仰起脸用双手捧住他的头,“你跟那几次见面时 不一样。”她仔细端详着,就是没找出异样。 “看出来了吗?”晰宁也学她捧着她的脸,笑眯了眼。 眼拙的彩懿脑筋这时还停留在电脑里转呀转地,还不太灵光。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她已经盯了一整天的电脑荧幕,都已经看得 两眼昏花。 她摇了摇头。“还没。不过,今天的你跟那天比起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今天的你,好帅喔!” 其实想也知道,今天的晰宁由公司下班后赴了文娟的约,就直接过来找她, 他哪有时间化妆,当然脸上的长疤也就没了。 不过,晰宁并不打算点破,他想看看这个小迷糊要多久的时间才会想起来。 说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很轻松,他不需要刻意去隐藏 自己的情绪,也不需隐瞒自己的身份地位,因为彩懿根本不会去问这些问题。 彩懿像个花痴似的抱着他猛亲,也不管在这之前他们才为了培养默契见过几 次面、一起吃过几次饭而已,还陌生得很呢! 彩懿率真不做作的个性,真把他的心打动了。 对于她像温驯的花猫,将他的脸当成心爱玩物猛亲的洗脸动作,晰宁发出会 心一笑。 “你再这么亲下去,我敢保证,你的电脑程式铁定没救!”晰宁展露出洁白 的牙齿,笑得很灿烂。 “为什么?”彩懿这只小花猫,直在晰宁的身边打转。“那是你来之前就说 好的,可不能反悔。你忘了,圣人训:食言而肥。小心你会变胖喔!” 哇!她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文学造诣了。 “没关系,为你变胖,值得。”他低下头看着她,笑眯的眼眸多了几许的宠 溺,只可惜粗心的彩懿并没发觉到。 她就是要吊他的胃口,谁叫那天是他自己要喊停的。“你变胖了,我就不跟 你上床。” 她皱紧眉头,回以一记不屑的眼神。 多恐怖呀!彩懿一想到他变得脑满肠肥的模样压在她身上摆动着,肚子上的 肥油就像要瘫下来似的贴附在她身上,她的肚子就开始像沸腾的开水不断翻滚着。 哇!恶心死了。 “噢!我要吐了。”说着,她真的跑到厕所大吐特吐起来,直到她把午餐都 吐光了为止。 老天,她真的说风就风,说雨就是雨。 瞧她吐的快瘫了,晰宁眼眸流露出心疼的光芒,宠溺的倒了杯开水给她漱口。 “舒服点了吗?” “都是你害我的。”她狠狠的瞪了晰宁一眼,在她眼里不管丑的、老的、少 的,她都还能接受,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胖子那副脑满肠肥的模样,简直恶心死 了。 “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晰宁无辜的指着自己,苦笑着问。 “嗯!”彩懿坚定的点头。“我最怕胖子……” 突然,她却哇哇大叫起来,抱着他又跳又叫的,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啊!我知道了,你脸上的疤痕不见了,难怪我觉得你变帅了。”彩懿高声 地呼喊着。 唉!还真是后知后觉呀!不过还不错,只让他等了一个小时而已。 晰宁讪笑着搓搓她披肩长发,摸摸显得太过俊俏的脸庞,一脸期待的问: “满意吗?” 出乎晰宁意料之外的,她居然摇着头回答:“太帅了,我妈说太帅的男人靠 不住。” 老天,他都还没说要纳她为女朋友,她就开始批评起他来了。 他正想开口反驳时,哪知彩懿居然咧开嘴傻笑着,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模 样,接着又说道:“不过当情夫没关系,才带的出场。” 晰宁差点没有昏倒,哪时候他的行情变这么差,居然要沦落到当情夫的命运? 呃……这个得好好沟通一下。 “彩懿,我想你大概忘了我们是因什么而认识的,而且维系我们的好像就只 有那件事,一旦我们把它完成了,就再也无关连了。”晰宁皮笑肉不笑的提醒着。 “喔,说的也是。”彩懿的嫣然巧笑褪去,换上一张不情不愿的脸蛋。 突然,她又笑咧了嘴问,一脸无害的问着:“你的价码是多少?” 价码?天呀!要堂堂杜氏企业的二当家去当情夫,恐怕也只有她才开的了口。 晰宁真的被她惹火了,而且十分的生气,他咕噜地朝她耳朵大吼。“无价。” “无价就无价,干嘛那么大声?”扯扯被吼的嗡嗡作响的耳朵,彩懿一脸惨 白的拍着胸脯,嘀咕着。 “我进去帮你修改程式了。”晰宁一脸不悦的走进书房,还生气的将门大力 甩上。 “咦!这不是我家吗?怎么一副他比我还大的样子,居然把我关在门外。” 被门声震的后退了数步的彩懿,一脸无辜的看着书房自言自语。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脸上的疤跑到哪里去了!” 被打断的思绪又回到她的脑海,彩懿想起刚刚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在门外呼 吼着。 只可惜,回应她的是一屋子的静寂。 盯着电脑荧幕的晰宁,俊俏的脸越看越臭。 如果这也能算程式,那么比尔盖茨就不用混了。简直烂死了,还亏她读的是 台湾颇具名声的大学。 “你的功课到底是什么?”晰宁禁不住地摇头问。 “设计九九乘法表嘛!”她振振有辞的回答,脸上带着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 戏谑地调侃着。 噢!他真的被她打败了。 “老师上课,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她摇摇头,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没有。” “那你在做什么?”他再问。 “睡觉。” “睡觉?”他大吼一声。 只不过是打打瞌睡,睡睡美容觉,老师都没有生气抗议了,他干嘛气成这样 子? “你别突然那么大声,我会吓到耶!”彩懿被他如雷的吼声吓得连退了数步, 不断拍着胸脯用闽南语嘀咕着。“没惊,没惊,全给眼前这个恶人惊。” 彩懿小心翼翼的用眼尾偷瞄了他一眼,看他还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赶忙用手 捧着胸口。 完了,她的心脏快停摆了。 早知道就不要让他来帮忙了。 她一副快要吓昏的模样,让晰宁忍俊不住当场笑出声,他赶忙抿着双唇、憋 住笑意,一脸正经的训斥着。“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来帮你补习一个小时。” “补习?”彩懿好讶异,眨眨大眼睛。“不用吧?!反正我写不出来也没关 系,大不了明天找阿邦帮我写就好了。” “阿邦是谁?”哪时候又冒出了个阿邦?他又是哪号人物? “我们班上的同学呀!”彩懿解释着。“以前我的功课都是他帮我写的,反 正只要花点小钱就可以,就当作是物资流通……” 她话还没说完,晰宁又发出一声怒吼,高举起手掌又颓然的放下。“你敢再 找别人为你捉刀写功课,看我不修理你才怪!” 晰宁搓搓隐隐作疼的太阳穴,不断深呼吸,今天大概是他这辈子生气最多的 一天。 他又生气了。彩懿一脸防备地看着他,深恐他情绪一个控制不住拳头挥了过 来。 “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好,要不要先回家休息?”晰宁阒黑的眼眸看得彩懿浑 身不自在,心想还是早早请他离去来的安全。 晰宁冷哼了一声,别过脸不理她。 彩懿撇撇嘴,蹑手蹑脚的想逃出书房。他不走,那么她走总可以了吧。 “站住。”晰宁的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早已洞悉她的企图,阴沉地唤住 她。“你想去哪里?” “去……去倒饮料给你喝。”话刚说完,她也不等晰宁有所反应就冲出书房, 将自己关进厨房大声喘气。 “要死了,怎么惹了个瘟神回家,还是老妈说的对,长得英俊的男人通常自 视甚高,惹不得的。” 彩懿躲进厨房后,小嘴巴就像老母鸡似的叽哩咕噜念个不停,将晰宁批评的 一无是处。 晰宁从彩懿跑离书房后就跟在她后面,听到彩懿小鼻子小眼睛的批评他,他 的头更痛了。 他敲了敲门。“你要躲多久才肯出来?还是预备今天晚上就睡在厨房?” 彩懿双手抱膝蜷缩在冰箱前,满肚子的抱怨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的闷 笑声,她气得握紧拳头想扁人,不过在稍稍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和体重后,又 颓然的放下紧握的双拳。 “唉!彩懿,你打不赢人家的。”她指指不自量力的小拳头,悻悻然的将门 打开。 “我的饮料呢?”他嘴角微微向上翘,玩味地看着她空空的双手问。 “马上倒给你。”可恶的家伙,把这儿当成自个儿家里,对她颐指气使,当 她是泰劳菲佣呀! 彩懿将果汁递到他面前,粗里粗气的闷声说道:“最好呛死你。” 他一口仰尽,将茶杯还给她。“快点过来,我教你写这次的作业。” 彩懿十分不给面子地别过脸去,自喉咙发出冷哼。“知道啦……”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