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宽敞的办公室,慕维庸黯黑如深潭、锐利如鹰眼的眸子迅速地瞟扫着电脑萤 幕上不断翻新的资料。 前阵子他将公司部分的产业外移到美国,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几乎都待在美国 亲自领军,而今天是他回国后第一天回公司上班。 几分钟后,他拿起一旁的电话。「王秘书,通知禹泽,和泰挂跌停时能买多 少就买进多少,丰华在涨停时则全数脱手。」 在工作上,慕维庸是个能干又精明的上司;在私底下,他是朋友眼中的活宝, 他的诙谐和逗趣,是不可或缺的笑料来源,不过只有跟他比较亲近的朋友,才看 得到他轻松幽默的一面。 「一张也不留?」王秘书小心翼翼的求证着,因为这事关好几亿元的进出, 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王秘书,怎么才几个月没相处,你就忘了我的工作习性?」面对秘书的求 证,维庸不耐烦的微拧着双眉。 王秘书做事就是太谨慎了。有这样的秘书其实没什么不好,可是对维庸而言, 他要的工作伙伴是一个不需要他一句话说两次、一件事情再三叮咛的那一种,至 于她为什么能在他身旁这么久,这应该归功于前阵子新进的秘书没有一个比她还 耐操的,所以只好暂时忍耐着用。 「是的,总裁,我马上通知欧特助。」王秘书知道自己的习惯又惹毛了总裁, 不敢再多言地匆匆挂上电话。 看完今天的股汇市行情,紧接着,维庸将注意力转到最近几个企画案上,他 仔细的翻阅着手边的资料,核对着企画书里的每一个细节。 就在这时候,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不等慕维庸出声,王秘书已经开了口 「总裁,竞天的韦总裁找您。」 「请他进来。」维庸推开手边的资料,叮咛着:「还有,这段期间不要将电 话转进来。」 「是。」 维庸才刚放下电话,他大学的同窗好友,同时也是事业劲敌的韦云,已经推 开办公室的大门走了进来。 「怎么有空来?」慕维庸迎上前去。 虽然韦云是他事业上的竞争对手,不过这可无损两人之间的情谊,反而因为 彼此良性竞争的关系,两个人的感情可是有增无减。 「没事就不能来?」韦云淡淡的笑了笑。 无事不登三宝殿,上个月楚娇在欧洲失踪,当时维庸人在美国,他无法也不 能放下竞天不管,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国了,今天他就是特地来找维庸帮忙, 暂时替他掌理竞天。 「行,你韦云想来就来,还怕请你不来呢。」这样的朋友够义气了吧。 韦云揪着心问:「最近忙吗?」这是今天拜访他的最重要关键,但愿他最近 不忙才好。 维庸耸耸肩,「才刚忙完一桩大Case,接下来这几个月会好一些。」任何生 意都有大小月,这是必然的。 闻言,韦云紧揪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维庸从冰箱取出一罐沛绿雅丢给了他,不疑有他的接着问:「哪时候我们再 一起出去好好的疯他一疯。」当然前提是不能被楚娇抓包,否则他会死的很难看。 一起出去疯!?除非找回楚娇,否则他怎有这心情。韦云想着,伤痛之情又 浮上心头,写在脸上。 维庸仰起头看着他,当眸光扫过韦云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苦涩与哀痛时,他 吓了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袭上了心头。 他赶忙问:「有心事?」 韦云是个情感内敛的人,能够让他把情绪写在脸上,只怕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难不成你的事业出了问题?要调多少才够用?一句话,兄弟我不会皱眉头 的。」商场上有赚也就有赔,这是很正常的事。说着,他掏出支票和笔,等着他 开口。 按住他的手,韦云摇了摇头,没有搭腔应声,不过写在脸上的伤痛却在瞬间 加深了几分。 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什么? 维庸打了他一下肩膀,不耐烦地低吼着:「欵,有良心点,我才刚回国,时 差还没完全调整过来,你别坏心的整我,让我瞎猜行不行?」 韦云摇了摇头,「我没想整你。」 一个转身,他朝维庸办公室的角落走去,从酒柜中取出一瓶威士忌,迳自倒 了一杯。 维庸赶忙将他手中的酒杯和酒瓶取走,微蹙着眉头说:「欵,干嘛?一大早 就喝酒很伤肝的,小心楚娇知道了,又是一阵嘀咕。」 他可不想因为韦云跑到他这儿喝酒,而被念到耳朵生茧。 「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她现在跳出来念人。」说到楚娇,韦云的心在揪、 在扯,双手不由自主的微微握紧。 楚娇、韦云和维庸在大学时期,是感情非常要好的同班同学,楚娇长得漂亮 又温柔,是企管系的系花;韦云也不差,是企管系的才子,他长相俊逸尔雅,举 手投足间有着掩不住的高贵气质。 当然啦,论长相,维庸是绝不输给韦云,只不过韦云温俊尔雅,维庸则是放 肆不羁,带着常人少有的狂狷与霸气,刚毅有形的五官融合了东西方人的俊美特 质。 两人在学校中并列为最有身价的俊男,只不过维庸不仅课业突出,在各项体 能竞技上成绩更是优异,尤其是在篮球和剑术上,更是常代表学校出外比赛,因 此他的名字常出现在学校荣誉榜上。 维庸的阳刚、楚娇的娇柔,这对才子佳人早已是全校师生眼中的最佳绝配, 因此想撮合他们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维庸对感情并不积极,在学期间,他除了要致力于校内的功课之外,下 课后,他还有父亲的庞大事业要掌理,加上在高中时期,因为一时兴起和几位志 同道合的好友,成立了一间资讯顾问公司,专门承接一些中小型企业公司的电脑 维修和档案管理,如此充实又忙碌的生活,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结交女友, 因此对大家的好意他当然只有心领了。 就在楚娇这朵落花无意,而维庸这摊流水亦无情的情况下,不久便传出楚娇 和韦云交往的消息,三人还常以此为话题地互相嘲讽。 「吵架了?」唉,小俩口吵架是常有的事嘛,只不过韦云和楚娇个性都太温 吞了,真要让他们大吵起来,恐怕还得在他们背后加把火才行。 韦云摇摇头,心在痛。「没有。」 「难不成她人不在台湾?」这是最有可能的事,否则依楚娇这么黏韦云,又 这么会逗他笑,他才没时间将伤怀写在脸上。 韦云点点头,心在淌血。 果然!维庸暗叹地摇摇头。「她去哪儿?美国还是欧洲?」 真是的,想要他羡慕也不要这样,已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才分开没 多久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恨的牙痒痒的。 韦云瘩哑着嗓音回应:「都不是。」 「都不是,难不成是南非?」维庸表情夸张地打趣着说:「天啊,韦云,不 是我罗嗦,只不过像楚娇这么漂亮的老婆,你可得多放点心思,看紧点才行,你 知道吗?南非的土着可是一个男人可以娶好几个老婆的。」末尾他还忍不住坏心 的危言恐吓一番。 「都不是。」一声长叹,韦云脸上流露出无尽的哀伤与落寞。「你别瞎猜。」 感觉韦云说话的态度和脸上的表情有异,维庸怔愣了一下,「欵,你该不会 是要告诉我,你和楚娇离婚了吧?」 「没有。」韦云漾在唇角的淡笑依旧苦的涩人。 维庸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眼。「干嘛?今天说起话来要死不活、有一搭没一 搭的,难不成还真跟楚娇吵架了不成?是不是要我去当你们两人的和事佬?」真 这样就早说嘛,他挺忙的耶,不过好朋友不是当假的,他还是会挪出时间帮他说 好话的。 「楚娇失踪了。」 「啥?失踪了!?」维庸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这可不是个好笑 话。」他记得今天好像不是四月一日愚人节喔。 「楚娇真的走了,在上个月。」韦云一把抢过维庸手上的酒瓶,像灌蟋蟀似 的一口倒进嘴里猛灌。 维庸惊愕的看着他,险些儿被他这句话吓得休克,他清了清喉咙,警告的说: 「韦云啊,我警告你喔,这个笑话真的一点也不好笑。」说话中,不忘将韦云手 中的酒瓶又抢了回来。 「不是笑话,是事实。」他多希望这只是个梦,只可惜事实还是事实。 「怎么发生的?为什么没通知我?」这小子难道忘了两人的情谊深到可以两 肋插刀,竟然健忘的没将这件大事告诉他,可恶! 韦云喃喃道出当时的情况:「她想去欧洲玩,正好那段时间我没空,她只好 一个人跟团去了,夜间自由活动时,她和几个欧洲人租了船游莱茵河,就在游河 行程中,船不幸翻覆了……」 楚娇喜好浪漫,在同学中这早已不是秘密,夜间游河这种浪漫的事情,她是 会做的。 维庸想起来了,他在美国的时候曾看到这个新闻,印象里死亡和失踪名单中 似乎有一个东方人,不过当时他太忙了,所以没多加注意,没想到那个失踪的东 方人竟然是楚娇! 这消息,宛如一记响雷,轰的维庸脑子嗡嗡作响,好半晌才回过神,「抱歉, 我……」他心里顿时感到万分的难过。 韦云摇头打断他的话,「这不关你的事,当时你在美国,所以我也就没通知 你。」他耙了耙头发。「其实我也不相信楚娇真的走了,因为一天没有见到她的 尸体,我就一天不相信。」 维庸又赶忙问:「需要我帮什么忙?」 韦云深吸了口气,将头拾高。「帮我接掌竞天。」 接掌竞天!?维庸听了下巴差点掉下来,表情更是惊诧,久久说不出话来。 天啊!平常韦云将竞天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没想到他为了找楚娇竟然连竞天 都不要了。 还有,竞天可不是一间小公司,里面员工少说也有两、三百人,他是不是嫌 他美国、台湾两地跑还不够累,不见他累死不开心啊!? 没多加思索,他跳起来反问:「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他该不会是伤心过了 头,脑袋有点秀逗了?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吗?」韦云指着放在一旁的公事包。 深呼吸,再深呼吸,维庸好不容易压下这个天大的震撼。好吧,既然他是他 的好朋友,他认了,不过帮他管理竞天,总得有个期限吧。 维庸看了看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表情凝沉的问:「多久?」 「直到我找回楚娇。」韦云表情严肃的说。 「啥!?」维庸大叫出声。「那不就没有期限?」他……他……不会觉得这 个答案有点过分了? 不理会他的大叫,韦云坚定的点点头。 他大声抗议:「欵,你如果一天没找到楚娇,那我不就得一直帮你看管竞天?」 他虽然很同情他的遭遇,不过可也不是这样滥用朋友之情的吧!? 「那么送给你。」他相信维庸的能力,他一定会将竞天管理的很好。 闻言,维庸双脚险些打滑跌坐在地板上。 韦云到底将竞天当什么啦?一件礼物?一个玩偶?可以随便送来送去的?它 可是间大公司,一个经营不善,会有好几百人没饭吃耶。 他大叫:「韦云,你这是在陷害我?」有这样的朋友,欲哭无泪啊! 「不,我是在求你帮忙。」韦云说的哀怨。 「我如果不答应呢?」 「那么……」韦云叹了口气,双手一摊,痛苦的闭上眼睛。 竞天倒了,非他所愿意见到,不过没有了楚娇,他要竞天还有何意义?再也 不会有人与他一起分享生命中、事业上的喜乐,有竞天、无竞天已经不重要了。 他,竟然要放任竞天倒闭!? 该死的韦云,他这是赶鸭子上架,要他非得接下不可,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维庸气极了,可是见到韦云那副沉痛欲绝的表情,他又不忍心责备他,一口 闷气只好硬生生的给吞进了肚子。 「你在利用我们之间的朋友之义。」不能咆哮怒吼,抗议总行吧。 除了哀怨,维庸还是哀怨。唉,误交损友! 「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信赖交托的人。」他信任维庸的能力,他相 信他不在的这段期间,他一定能带领竞天走上更高的境界。 维庸脸部神经严重抽搐,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再思索、叹气再叹气,他最后 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答应。 「我只答应暂时帮你接下它,等你找到了楚娇之后,就赶快回来接手。」 谁叫韦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都开了口,他说什么也不能拒绝他。 「一言为定。」韦云感激的握紧维庸的手。「维庸,我还有个要求。」 啥?还有要求!?他存心吃定他,以为他不会生气的是不是? 闻言,维庸鼻子开始喷气,双眼也冒出了火花。 他低声嘶吼着:「你该不会连你家的小猫、小狗都要交给我保管吧?」 抿了抿唇,他摇摇头。「我不养猫,也不养狗。」这次他猜错了。 嘿嘿,不是猫狗就好,因为他鼻子过敏,受不了多毛的动物。 维庸还是不放心。「那么是什么?先说喔,最好不要是人。」他可不当保母, 堂堂齐越的总裁当保母,这会笑掉人大牙的。 「不是小孩子,所以你不用当保母。」韦云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你只需 要让她继续留在公司就行了,哪怕她犯了错,也请你睁一眼闭一眼的给予包容。」 不过他相信梵依不会,因为她当了他好几年的秘书了,她的能力、她的性子, 他很清楚。 继续留在公司?哪怕她犯了错,也请你睁一眼闭一眼的给予包容? 有问题,维庸开始上下打量起韦云,好一会儿后,他一脸怀疑的问:「是个 女的?」 韦云点头。 维庸表情诡异。「你背着楚娇养情妇?」喔,抓到了,这会儿你死定了! 韦云摇摇头。「不是,她是楚娇最疼爱的邻家小妹。」唉,亏他想的出来这 个答案。 既然是楚娇最疼爱的邻家小妹,那么也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样,这有什么问 题。「没问题,她叫什么名字?」 「梵依,左梵依。」 「OK!我记住了。」维庸点点头。 「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 韦云将刚刚带来的公事包交到维庸的手上,里面装的是有关竞天的股权和印 信,及尚未完成的或正在进行中的企画案,当然也包括了竞天最新的人事异动。 「嗯。」接过公事包,维庸关心的问:「几时出发?」 「明天。」 「我送你。」 「不用这么客气,你愿意帮我接下竞天,我已经很感激了。」韦云感激的再 次握紧维庸的手。 他郑重的叮咛着:「我等你回来,还有,记得一定要将楚娇找回来。」 「我会的。」 会的,他一定会找回楚娇,一定会的!韦云在心底暗暗发着誓。 离开齐越之后,韦云立刻驱车回到竞天,为了避免公司员工在他离开后人心 惶惶,他得将最新的人事异动公布,还有召开高层干部会议,将他暂时将公司托 交由维庸管理的决定,传下去给全公司的员工知道。 「韦云大哥,你找我?」梵依轻轻的关上办公室的大门,朝正面对着落地窗 的韦云走去。 这几年的相处,梵依一直将韦云当成姊夫,而他也当她是亲妹妹,所以在私 底下,梵依通常叫韦云为大哥,而不是总裁。 听到梵依的声音,韦云缓缓的将身子转了过来,写在眉宇间的是数不尽的忧 愁。 「韦云大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初我跟着娇姊姊一起去的话,就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至少在船难发生的那一刻,她会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楚娇,就像小时候,别 人取笑她是没父没母的小孩时,楚娇挺身出来保护她一样。 韦云看着她,摇头苦笑。「梵依,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楚娇会失踪不是 你的错,纵使你去了、跟在她身边,也不能改变什么。」冥冥之中上苍自有安排, 又岂是她一人之力所能改变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梵依还是深感内疚,她怪自己为何没有将韦云的工作行 程加以更改。她是他的秘书,她可以试着将这段期间要发表的案子往后移,她可 以试着劝劝楚娇,要她将到欧洲玩的念头往后移个几天,这样她就不会遇上这次 的船难了。 梵依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她哽咽着,「可是……」 韦云打断她,「梵依,你要我说几遍,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 梵依走上前,伸出手试图抚平韦云脸上紧蹙的纹路,「那么,韦云大哥,你 也不要伤心了好吗?我相信娇姊姊没事的,她一定是被好心的人救了起来,只不 过现在不方便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她的情形而已。」 看他伤心难过,梵依隐忍在眼眶中的点点晶莹,溢出了堤岸。 韦云将她拉到一旁的沙发上,抽出面纸帮她把眼眶中滚动的泪水轻轻拭去。 「是的,你的娇姊姊一定没有事,只不过现在不方便跟我们联络,所以韦云 大哥打算到法国去找她,带她回家。」 见梵依自己也伤心的要命,却还要分神安慰他,韦云心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他和楚娇真的没有白疼她。 「我也要去,去帮忙找娇姊姊,把娇姊姊带回来。」一听韦云要到法国找楚 娇,梵依立刻也嚷着要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韦云抱歉的说:「梵依,很抱歉,韦云大哥不能带你去。」 这趟法国行,他连自己都不一定照顾的好,根本没有心思再照顾她。 梵依退了一步,小声嗫嚅:「为什么不行?」她也想一起去找娇姊姊啊! 「因为这段时间,你要帮韦云大哥顾好竞天。」韦云试着跟她讲道理。 「可是我只会秘书的工作。」而且还不一定每件事情部做的好,因为她有时 候挺迷糊的,幸好韦云大哥对她很包容,不跟她生气,要是别的主管恐怕早就发 火了。 「梵依,你忘了你是我的秘书吗?你会什么我会不清楚?」韦云拍拍她的肩 膀,提醒她自己有多能干。 「可是……」没了他们在身旁,她就好像再度成了没了亲人的孤儿似的,那 感觉好孤单。 韦云拍拍她的肩膀,「梵依,放心,大哥知道你的能力,纵然换了个新总裁, 你一样能够胜任愉快的。」 梵依还是觉得这个责任太沉重了,她小小的肩膀实在扛不起来,她撒着娇, 「韦云大哥,我跟你一起去啦。」 「梵依,这一点请你原谅韦云大哥不能答应。」韦云别过脸,狠心的拒绝她。 听着韦云大哥坚决的话语,梵依的肩膀缓缓的垮了下来。 「好吧,我乖乖的在台湾等你们回来。」哽着嗓音,任谁都听得出她是多么 努力地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 「梵依,你别担心,接掌公司的是韦云大哥的大学同学,也是韦云大哥和你 娇姊姊最要好的朋友,他会照顾你的。」 梵依轻点着头,含泪的眸子直望着他。 「韦云大哥几时走?」她会想他的。 「明天。」韦云爱怜的揉揉她的头。 「什么?这么快。」梵依脸上愁云满布。 「楚娇出事都已经这么久了,再拖下去,想找到她的机会,只怕会更渺茫。」 「我送你到机场。」 「梵依,去机场坐计程车很方便。」 重要的是他和楚娇一样,都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尤其是台北离桃园中正机 场还有一段路。 她不依的噘着嘴,「可是我想送你。」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逢,她好 怕,好怕他会像楚娇一样一去就失了音讯。 「梵依,你的心情大哥了解,相信大哥,大哥不会一去就不回来。」韦云软 声软语地抚劝着。 「我知道,可是娇姊姊不见了,韦云大哥你又要走了,我心里好难过。」梵 依可怜兮兮的垂下头。 没说出口的是,她心里也好怕、好恐慌,失去他们的感觉就像失去亲人一样, 他们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梵依的脆弱,韦云和楚娇都清楚,而最近楚娇的失踪,将她内心深处对失去 亲人的恐惧记忆又挑了起来,只是为了怕他伤心,她勉强自己将这份恐惧强压了 下来。对她这种自我压抑的情形,他实在担心,不过忧于楚娇的下落不明,他已 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韦云安抚着:「梵依,别伯,大哥答应你一定会回来,而且还会带你娇姊姊 一起回来。」 「嗯。」点点头,梵依的心却依然又乱、又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