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巴金(1993年3月30日) 芾甘: 有半年,没有信。我上次给你一封信,以后就没写信。我时常想到你,总怕你 病了,你现在究竟如何?是在家中,还是在医院?报纸上见不到你的消息,又没有 自上海来的朋友,可以问问。 确实有些耐不下;有点着急了。 我参加了几次政协的会,坐轮椅去的。回医院,就赶紧吸氧气,又疲乏极了。 大家都在记挂你,说你有病,不能来。其实没有病,你也不会来的。 八十九岁的老人,这样颠簸,也是不行,何况想见你的人多,一时拥挤而来, 你也吃不消。 你比我只大六岁,我感觉你比我大的很多,我虽八十三,在你面前,还是“小 朋友”,我确实像个“小把戏”,现在神魂时而颠倒,耳更聋了,甚至对面谈话都 听不见。 如果你没有病,给我写几个字,好安心。 但如你太累,或者写不下去,我将设法另探消息,好知道你的近况。 我真想念你,芾甘! 家宝 一九九三年三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