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立寨建堡,筹资夺地同步行 陶容下得山来,听说云天龙已经打入王一虎的心脏,知道拿下盘石谷是指日 可待的事了,但立寨建堡还需有相当军需才行。他与齐邦羽计议良久,决定兵分 两路:筹资与夺寨同时并进。 天一黑,陶容就下令:由杨天宝率领数人,再往那深山石洞里走一遭,把张 家那三个人放了,但不能便宜了他们,务必从张老头的身上拿一笔钱来,以解决 立寨筑堡和其他军需之用。再由齐邦羽、徐飞和徐英带一支人马,以最快的速度 拿下盘石谷,迎接大军进山。三将得令,各自准备去了。 当晚,杨天宝率领几条好汉,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那深山石洞里。被捆饿了三 天三夜的张家老小三人,神志已经有些迷糊不清了。他们先把张太公和他的老伴 儿弄下山来。一下来,就由两位阴差,一人抖一副铁链,套在他们的头颈上拉着 走。走着走着,只听“喔”地一声,涌出一股黑雾,黑雾散后现出一座阴森森的 大殿,正中坐着一位黑脸长须,眼似铜铃的阎罗大王,身边站着一位手执笔簿的 红脸判官,两旁是四位手拿刀叉的牛头马面,老公婆俩一见,浑身打颠,一头俯 伏在地,口称:“大王恕罪!”这时,红脸判官开言了: “你们夫妇俩,在世盘剥众生,吸人血汗,本该分身离首,推下深渊,让蛇 咬虎吞。因你俩阳寿未满,准予悔悟,重返阳间,再做黎民。但必须把盘剥来的 钱财,归还地府,交我主收回,若有片言隐匿,当重责不赦!” 老公婆听了,磕头如捣蒜,连声答应:“是!是!是!” 只见张老头俯伏在地,声泪俱下地说:“请大王差人打开我家东厢,扒开地 皮,撬起三层石板,银元、金条全在那里,决无他藏,更无隐匿,望大王明察!” 阎罗大王听了,惊堂木一拍,说: “死罪免了,三十下皮肉之苦难省,给我打!” 一声令下,两旁鬼役,刀叉齐举,狠命地落了下去,把老公婆俩一齐吓晕在 地。 这里杨天宝等立即按张太公所说,找到了张家的地下银库,一挑挑地搬了出 来,然后才去把苏芳也放了,让她回家听爷爷、奶奶讲“阴审”的故事。等到天 明,杨天宝抹去黑脸,率着六名红军战士,整整挑回来六挑银元,给军里筹措了 一大笔“军需”。 再说齐邦羽、徐飞与徐英率一支小分队战士,也在那晚到了盘石谷下的小马 庄。这是上山的第一道关口。小庄子里虽然只有四五十户人家,却有一个臭名昭 著的伪保长马得彪。他和王一虎是拜把子兄弟,在长相上就是一对儿:王一虎, 脸如黑炭,口像血盆,眼似铜铃,生得凶神恶煞一般,人称“活阎罗”;马得彪 呢?青蓝脸,双狼牙,浑身毛茸茸,真是青面獠牙,一副吃人相,人送外号叫做 “青面鬼”。山上山下,一兄一弟,杀人越货,抢掠奸淫,狼狈为奸,是郑禧安 排在这里统治老百姓的两只鹰犬。 “咚咚咚!”齐邦羽抬手敲着马得彪的院门。 正在房里吸大烟的马得彪,忽听院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先示意老婆上前 探问。 “谁……谁?”院内传出一个女人发颠的声音。 “上边来的,有事找马保长!”齐邦羽打着官腔回答。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了,齐邦羽闪进门里,厉声问那女人:“马得彪在 家吗?” “在……在家。”那女人脱口而出。一看苗头不对,又忙改口说:“不,不 在……” 马得彪在房里听得真切,正想跳窗逃走。齐邦羽飞起一脚,踢开房门,大喝 一声:“马得彪!”马得彪见门口站着几条全副武装、双目怒视的彪形大汉,舌 头短了半截:“你……你们是?” “我们是红军!”齐邦羽闪身进屋。 马得彪一听是红军,魂都吓跑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马得彪的老婆上来苦苦 哀求说:“老总,饶命啊,你们要什么都行,可千万饶……饶命啊!”马得彪也 哭丧着脸说:“别……” 齐邦羽把手枪在马得彪面前一晃,厉声说:“别啰嗦,今晚要你带个路,上 盘石谷去一趟!”马得彪一听,惊得傻了眼,半晌才说:“老总,你们要打盘石 谷,我赞成;可我不好带这个路哇!万一……” “马得彪,放明白点儿,你替姓王的为虎作伥,鱼肉乡民,本想送你回老家。 今天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让你带个路!” 齐邦羽的话音并不高,却像惊雷炸在马得彪的头顶,他脸上的汗珠,一个劲 儿地往下淌,连连应声:“我带路,我带路!” 天灰蒙蒙的,后半夜的凉风,嘶嘶袭人。马得彪披着大氅在前边走,齐邦羽、 徐飞和徐英提着大枪在后边跟。钻丛林,拨荆棘,整整爬了两个钟头的崇山峻岭, 突然被一堵悬崖挡住了去路。仔细辨认,才见一条石道,“之”字形地往上伸, 顶上一座关隘像个巨人站在那里,俯瞰下方。就在这时,狡猾的马得彪乘人不备, 一头钻进了路边的丛林。 “干掉他!”徐飞举枪欲打。 齐邦羽一把将枪按下:“别惊动山上,跑了小鬼没关系,引不出阎王事儿才 大呢!” 意外的变化,使红军无法上山,齐邦羽果断地采取了新的对策。 天色渐渐微明,东方慢慢现出了一抹红霞。清晨的盘石谷,里里外外,上上 下下,一片寂静。突然,东山脚下的大道上,抬出一顶花轿,一群披红挂彩的人 们,欢蹦着,跳跃着,一时鞭炮声、锣鼓声,响彻云霄,震撼山头。 王一虎是个大色迷,听见山下鞭炮声、锣鼓声,跑出山边一看,见是谁家娶 媳妇,他心头一动,“嘟嘟嘟”一声长哨,召来了一班喽啰。 云天龙身挎强弓,腰插翎箭,紧随王一虎的身边。王一虎点了点人数,清了 清嗓子,说:“山下抬来一位新娘子,估摸一定还有猪肉、老酒……现在兵分两 路,由我的义弟云天龙带人把住关隘,不许任何人上下,其余人全部跟我下山去, 拿上来,让大家美美地吃一顿!” 喽啰们听了,一个个拍手叫好,一齐挥刀舞枪,跟着主子冲下山来。 眼看就要追上迎亲队了,王一虎手枪一挥,大声命令:“无论如何,也要给 我抢下新娘子来!”一班喽啰狂吼着,奋勇冲了上去。这时候,抬轿的慢慢放下 轿子,推车的不慌不忙停下车子,只见轿帘掀处,走出一位窈窕的姑娘,明眸皓 齿,春风满面:“啊!是王队长吗?幸遇,幸遇!”说着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笑声中引出无数的人马来。只听四面八方喊起了:“我们是红军,姓王的留下脑 袋来!”吓得王一虎等人调头就跑,一窝蜂似的逃回山中悬崖下,抬头一看,山 顶关隘上的“青天白日”旗已经换成“斧头镰刀”了。只见云天龙高高地站在隘 口上,哈哈大笑着喊:“王一虎,你回不到盘石谷来了!你知道我云天龙是谁吗? 我就是你三年前杀而未死的常叔志。现在已经杀了你那两个死心塌地的奴才,迎 接红军上山了。”说着,把两颗头颅从高处抛了下来。 王一虎一见,软了半身,大叫:“不好,我既受了共产党的愚弄,又中了红 军的调虎离山计了!”他脸色铁青,稳稳身子,突然发疯似地吼叫:“你们给我 冲上去,务必夺回盘石谷!” 在主子的威逼下,喽啰们只得一步步往上爬,没爬多远,上边丢下一颗手榴 弹,“轰”地一声,前边报销了三个,后边的连滚带爬跑了下来。王一虎像痴了 似的,还呆着不动,被常叔志一箭射来,正中左眼。一虎一急,用手一拔,箭头 连着眼珠,一齐拔了出来,痛得他狂呼一声,这才带着残兵,败下山去。 齐邦羽巧使调虎离山计,智取了盘石谷,陶容接到捷报,连夜进山部署。 「简评」常叔志上山,难道带着斧头镰刀的红旗吗?不然,仓促间哪里来的?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