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为虎添翼,陈雷温沪火买枪 陈雷等在央田山的突然消失,使黄明远以为红军残部已窜向他处,大盘山的 剿匪斗争可以告一段落了。果然一连数旬不见红军的行踪和活动,他便遣回各县 的壮丁队,准备班师告捷了。 趁此大好时机,陈雷、李炳贵将三十多名红军战士分成数组,日夜四出深入 群众,动员贫苦青年参加红军,投入革命,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队伍扩展到了 一百余人。 人员的急剧增加,出现了一个有人无枪的矛盾,于是陈雷决定亲赴敌占区, 为部队购买枪支。 且说陈雷原来武侠名气颇大,社会交游广泛,在江浙“青帮”中有许多知己 的朋友。这些人都有一帮势力,甚至有的已成了国民党官场中的要人。有此一节, 他满怀信心,与两名战士立即化装,携带巨款,赴上海而去。 一到上海,陈雷即与金华的一位同乡赵松年接上了头。再说赵松年的父亲赵 伯伟是上海警官总队的队长。通过赵伯伟出面,在国民党军政人员和退役军官中 购买了一批手枪,驳壳枪,以及很多子弹。 武器购买好了,从上海运回浙东八宝山还是一件艰巨的任务。为了安全,赵 伯伟又帮助陈雷搞到一份上尉军衔的证件,穿起一套国民党的军官戎服,身带两 位神气的警卫,各提着一只美国进口的大皮箱,大模大样地乘轮船,上火车。检 查人员见了这副派头,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才一个星期,就把一批枪弹安 全地送回八宝山了。 这样用皮箱装运,只能是装些手枪、驳壳枪之类的。但军队打仗还少不了长 武器。再一方面在一条道上来回多次了,也怕出漏子。于是,陈雷又带两名战士 赴温州方面活动,在那里找到了外国的军火商,又买了一批“德造”的卡宾枪及 子弹。从温州到八宝山,不能坐轮船,也没有通火车,甚至有许多高山大岭,还 得人挑马驮。这样,陈雷便买了乘竹椅轿,把枪弹藏在坐垫下的箱子里,陈雷扮 成阔老爷坐在轿上,由两位红军战士扮成轿夫,抬着他走。一路上,虽到处有国 民党的警察、哨卡,但谁也不会想到一位阔佬的坐垫下,竟藏有红军的枪械。千 里迢迢,许多关口都过来了,到了缙云县城,却被卡住了。一位警察走来,要陈 雷爬下轿来,看看有无禁运的东西。当这位警察跳上轿,钻进轿帘,正要打开坐 垫检查时,陈雷嘴一呶,手一挥,两位红军战士立即抬起轿,向前飞跑,急得轿 帘里的那位警察大叫大喊,引来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其中有群众,也有国民党 衙门里的人。陈雷摆摆手,难过地说:“咳,别管他!别管他!那是我的儿子疯 了,我想送他到一位名医那里治疗,他却一路上大叫大喊着要跳下来……”说得 这班围观的人们同情地议论了起来。陈雷还故意大声地叹着气:“哎!真是家门 不幸,子孙多灾哪!……” 轿子一直抬到了深山冷坞里,把那个警察推下了悬崖……当县衙里的官爷们 醒悟过来,派大批警察追上来时,陈雷他们已经无影无踪了。 第三次,陈雷还是带着两位战士扮成药材商,继续到了温州码头,又向外商 买了一批长枪和弹药。 这次,陈雷叫棺材店特制了一具棺材,里面用上下两层底板。在第一层底板 下装的全是枪弹。又买了一爿猪肉,上面盖上大绸被,装在上一层。然后,再雇 了两个人,四人一路上抬了回来。而陈雷穿着一身孝服,一手捧着“先考××× 之神位”的木主,一手提着香灯,前面领路。碰到有人问起,说是他与爹上温州 做生意,爹在路上得暴病死了……说到伤心处,总是大泪滔滔,叫听的人都陪着 流下了眼泪。一路上站岗放哨的士兵、警察,一见抬来了装有死人的棺材,都捏 着鼻子,侧着脸,让他们过去了。这一回又是来到缙云县城被挡住了。他们说上 一次被那个坐竹椅轿的骗了,不料运过去的都是送至红军根据地的枪。这一回也 未必真是死人,一定要棺材停下来,打开给他们看一看。陈雷发怒了,骂道: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被死人冲了运气,你不怕回家也死爹,……”一边骂着, 一边叫抬棺材的停了下来。然后“啪”地一声打开了棺材盖,恰是四月初夏,里 面的猪肉早腐烂得稀花了,冲出一股难闻的气味,钻进了一班警察的鼻子,一个 个连连摆手逃开了……而陈雷却一把抓住其中的一个,一头将他捺进了棺材里, 沾了一脸的“死人”烂浓血,非要他看个透不可!难受得那个警察连连打喷嚏。 陈雷大骂道:“人家死爹,你还发笑?我打死你这个龟孙子!”“叭叭”连着就 是两个耳光。打得那个警察哭丧着脸,逃进了县衙门…… 这一次,陈雷又安全地把枪弹运回了目的地。 就这样,陈雷从敌人和外商手里为部队购买了一百多支长短枪和许多子弹。 使每一个红军战士都配备了精良的武器,大大地提高了这支红军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