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食色妙计 龚梅与阮大头关于两亿美元存款去留的关键性谈判,是在野鸭湖上进行的。龚 梅自然是一门心思把拉存款、挣业绩当成自己的事业。阮大头虽然希望自己的钱赶 快存进银行,让钱生钱,但是更希望这笔存款在钱生钱的同时,也能成为诱饵,让 龚梅成为自己裤裆之下的性奴隶。因此,他倒乐意与美女行长继续斗智斗勇一番, 即便是输了,也可以从任博雅的至大支行那里通过高息再把这利息损失补同来。 野鸭湖对于久居闹市的人来说,简直是人间天堂。暮冬时节的天,虽然不蓝, 但云很淡,像一个天生丽质、未施粉黛的少女的脸;由于野鸭湖与一条大河相连, 数十年来,湖水几乎没有封冻过。冬日的湖水,青巾带绿,自己虽然没有几分色彩, 却把水巾枯败的芦苇映衬得金黄饱满,灿烂而耀眼。 阮大头邀龚梅一行乘坐的小船,正是他春梦里出现过的那种带密封篷子的机帆 船。这船可以乘坐十来个人,在浩渺的湖水带轻巧地游戈,像一条大鱼。船儿随着 突突突的马达声,伴着宾主的欢笑声,迎风破水,穿梭存杳无人际的野鸭湖里。 阮大头在上船之前,早已经私下计划好了:在野鸭湖卜的第一步是打麻将,以 期借此机会与龚梅建立良好的感情基础。 这第一步完成得异常顺利。他刚一提议打麻将,不知龚梅是果然中计,还是半 推半就,竟轻点秀首,慨然应允了。 牌桌上,阮大头的对面是龚梅,左、右手是谭白虎和左忠堂。他一边出牌,一 边时不时上二一眼下一眼地瞟着龚梅,一只大手在洗牌的瞬间,也要装出不经意的 样子碰一下龚梅的小手。 龚梅虽然心知阮大头对自己垂涎,但料他阮大头电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 怎么样,倒是身边的这个左忠堂让她依然放心不下。虽然她知道左忠堂离开自己到 至大支行后,必是自己搞定阮大头存款的一个死硬对手,但是,就因为这样,她才 更要借野鸭湖一游,以期留住或延缓此人投奔速发银行的速度,哪怕等自己把阮大 头的存款搞到手,再让这个怀才不遇的主儿另谋高就也好。 左忠堂自打接到了任博雅邀请他到速发银行至大支行任副行长的橄榄枝之后, 早已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但是,对于他这种年纪的人来说,调动一回工作,也是人 生中的一件大事件。 由于待遇、任务的事情还没有落实,所以现在的他还不敢贸然和龚梅说拜拜, 只得应着头皮来陪着。 谭白虎自打偷偷在野鸭湖里试了一回枪之后,早就憋着再来这里对着天上的飞 禽啪地放上一枪,闪此,美女行长一吩咐他随行到至大投资公司,他就美得屁颠儿 屁颠儿的,兴奋得一宿没合上眼,满脑子除了美女行长艳丽的憨态,就是要不要带 枪的思考。眼瞧着天已经开始发亮,他才勉强地眯厂一觉。临下楼的时候,他居然 还是把在地砖下臧着的铁家伙带了出来。 没辙,只有怀里有了这个铁家伙,他才觉得自己特男人,才感觉气粗、腰硬。 “和了?”龚梅见对面的阮大头不断地看牌,不断地期待,预感到阮大头快要 和牌了,赶紧吃了左忠堂打出的一张“饼”,推倒了自己面前的麻将牌。 阮大头惋惜得直嘬牙花子,把自己面前的麻将牌一推,大声嚷嚷道: “你们 瞅瞅,万字一条龙,就差个五万。” 龚梅会心地笑了: “而且,这五魁,您阮董已经捉了好几圈了。” 阮大头一脸的无奈,眼睛直愣愣地瞅着龚美女。嘴上唠叨着: “高,实在是 高。” 谭白虎老实巴交地说: “幸亏忠堂啦点了炮,否则,我这点钱一下子就要输 光了。” 瞧了阮大头齐齐整整的万字牌,左忠堂嘘了一口气,连连道: “我给龚行点 这一炮,值,太值了。” 阮大头倒真有点儿不高兴似的。似笑非笑地说: “你们五一支行这上下级配 合合得挺默契呀。” 龚梅一点儿哑巴亏也不肯吃: “我们工作上配合默契,牌桌上可是黑白分明, 没一点儿猫腻儿呀。”见阮大头低头不语,龚悔便瞅了一下左忠堂,一语双关地问 : “是不是呀,左经理?”她这话一来说给阮大头听,可主要还是就此和左忠堂 套套近乎。 左忠堂似乎悟到了美女行长的深意,但他还不知道美女行长是否清楚自己暗地 里准备跳槽的打算,也不知道美女行长将是一个什么态度,于是,只得尴尬地应付 着: “那是,那是。” 阮大头挽一挽袖子,正要重新码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你说什么?客户要提前支取本金?”阮久头急赤白脸地叫出了声。见牌桌上 的几个人都大眼瞪小眼地望着自己,他自知失言,赶紧暂时停住了打电话,招呼文 才子道:“小文子,快给我们上水。” 一直在船头观风望景的文才子赶紧跑进来,给大家重新上了一回茶:“顶级龙 井。没隔年的,大家可要慢慢品呀。” 阮大头趁机溜到了船边的无人处,对着手机压低嗓音吩咐道:“我们没这规矩。 每年利息比银行多付好几倍,他们哪能说取就取。” “阮董,这家人才死了男人。尿毒症,已经把所有的钱透析光啦。女人又诊断 出是胃癌,不动手术不成” “他们的亲戚朋友呢,不会都死光了吧?” “除了一个上小学的孩子,真就没有别人啦。” 阮大头望着浩渺的湖面,无奈地叹口气: “成吧,算我们倒霉。连本带利全 还给她。只是这事可要保密,要不,在我们这儿买股票的老百姓都提前取钱,你就 是把我嚼巴嚼巴吃了,也没钱还。” 阮大头心有余悸地回到船舱,见大家都在悠闲自得地喝茶,赶紧招呼一声: “对对对,大家慢慢地品,反正我们时间有的是。”说罢,不怀好意地瞥了龚梅一 眼。 听了阮大头话里有音的话,龚梅抬起头,直视阮大头的大泡眼,问: “难道 阮董要安排我们在这里打一天麻将牌不成?” 阮大头鼓着大泡眼,对客人宣布道: “你们恐怕不知道,我这野鸭湖里,还 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宾馆呢。今儿晚上,咱们就那儿住了,连玩带喝,不一醉方休, 谁也甭想撒丫子。”阮大头心里的小算盘正暗自打得啪啪响,心说:我不拉你这龚 美女住这儿,我的食色计划怎么进行第二步嘛。 龚梅没有嗅出问题的严重性,依然半认真中玩笑道: “阮董不是要摆鸿门宴 吧?” 文才子见阮大头支吾着没踅摸到合适的词开口支应,便抢先解释道: “我们 董事长,是希望咱们五一支行的同志们好好放松放松。” 左忠堂心里头惦记着与任博雅商谈调动的事儿,便先于龚梅赶紧推辞: “我 晚上还有事儿哪,我可不能陪阮董事拉。” 龚梅本来想坚决回绝阮大头不怀好意的热情,但见左忠堂急赤白险的德行,料 定他又惦记着跳槽的事情,便把心一横,索性改变了原来的决定: “成。银企合 作嘛,今儿咱们谁也不许先走。” 阮大头一听龚梅的话,心里立刻笑开了化,一边把不慎喝进嘴里的茶叶往外吐, 一边半真半假地对左忠堂下了命令:“左经理,你可不许走。有什么事儿还能大过 龚行的事儿去。” 龚梅看一眼低头不语、心事重重的左忠堂,再瞥一眼得意洋洋、阴阳怪气的阮 大头,借机叮了一句: “不过,喝酒之前,存款协议可得签了,我可不‘慢慢地 陪着你走’了。” 阮大头大大咧咧地笑了,大脸几乎笑成了一朵花: “没问题儿。我阮大头办 事儿,你龚行尽可放一百八十个心。”此时,他心里笑开的花,比脸上的还大还灿 烂呢。他琢磨着:你个小俏娘们儿,想不“慢慢地陪着我走”,到时候可就由不得 你了。 当夕阳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姗姗来迟却义悄然而至的时候,阮大头望着西方血 色的天空,用一双大手推倒了麻将城,站起了身。终于,他自认为圆满地就此结束 了食色计划的第一步,并琢磨着实施其食色计划的第二步了:就是借吃饭的机会, 灌龚美女及其他人的酒,让酒精壮起自己的色胆,让酒精麻痹龚美女的羞耻之心, 让酒精麻翻身边的谭白虎、文才子、左忠堂这三个碍事碍眼又不能少的大灯泡。 “下船,下船,咱们去宾馆,开饭啦。”阮大头做了几次深呼吸。大声招呼着。 就在船靠岸的时候,岸上的树丛里,有一个矮小的黑影像一只灵巧的猫一样,在众 人面前一闪就不见了。 阮大头头揉揉大泡眼,叫道: “那儿是他妈的谁呀。我的地盘上,不会也出 了人猿吧。”嘴上大咧咧地说,可心里却直打鼓,他真担心公安局的人瞄上他的湖 心岛。于是,他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脱口而出:“我这里没有鬼,谁来查,我也不 怕。” 文子才东瞧瞧,西看看,而后对阮大头敷衍道:“我可什么也没看见。” 因拣枪而心怀鬼胎的谭白虎,虽然没有吱声,可心里却仿佛突然飞来了一块隆 冬里的兵坨子,几乎把他的心脏冻成了零度乃至不会跳动,因为,在那个黑影从草 丛里蹿出来之前,他分明看到了那家伙手里握着一把黑亮亮的手枪。而且,正鬼鬼 祟祟地用枪瞄准着龚梅的脑袋。 龚梅对眼前的一切完全熟识无赌,她诧异地看一眼谭白虎,埋怨道:“愣什么 神儿,快走。” 谭白虎想说啥子,又不知道说啥子,只得咽了一口口的水,悄没声儿地上了岸。 至大投资公司的水中宾馆闹中取静,建在一片芦苇丛生的湖心岛上,有如世外 桃源一般幽静,从水中到岸上,有一个不大的码头:从码头到宾馆,有一条悠长的 勇路;勇路的两边是被冬季蹂躏得一色枯黄的衰草。宾馆像一只五脏六腑俱全的麻 雀,虽然不大,只有三层,但却功能俱全:一楼是餐厅,二楼是歌舞厅、桑拿浴室, 三层则是规格齐全的客房。 阮大头为了他食色计划得以成功实,不惜财力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野味、水鲜大 宴。天上飞的,有野鸭子,有鸽子;水里游的,有鱼、有王八;草里跑的,有土狗、 有绵羊;土里水里长的,有藕、有薯、有青菜;不论原来是活的,还是本来就死的, 全部冠之以绿色食品的美名。 阮大头的酒也是别出心裁、特色明显的。生啤、黑啤全部是自家生产线的自产 品,尤其是一种号称“至大巡洋舰”的酒,虽然不是自产,却是阮大头亲自勾兑的, 也更是他的得意之作:他把白酒“二锅头”与葡萄酒“长城白”勾对到了一起,再 瓶装陈封了半年,于是那酒,不辣不甜,却又辣又甜。 阮大头对“至大巡洋舰”的酒性自然了如指掌的,就是一大杯下去,让你晕头 转向,昏昏欲睡;二杯下去,让你兴奋不已,感觉不醉;三大杯过后,让你混淆阴 阳,全无所谓。 人肉场上的老手阮大头,在酒桌上,不但装备齐备,而且经验老到。他虽然知 道“至大巡洋舰”的厉害,但是,却没有一下子就贸然对龚梅及三个大灯泡使用这 秘密武器。他先上了自家产的德国口味的生啤,三轮之后,再上意大利特色的黑啤, 等在座的几位都已经到了晕头晕脑的节骨眼儿上,他才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就绪的绝 活——“至大巡洋舰”。 “来来来,喝喝喝。”阮大头拿起“至大巡洋舰”的大酒瓶,热情洋溢地招呼 龚美女,大眼珠子里游荡着难以察觉又难以抑制的坏水。 龚梅依然轻敌,她再怎么晓得阮大头没憋好屁,也始终确信阮大头不敢当众把 坏屁放出来。以阮大头的面部表情全是嬉皮笑脸,她断定自己主动出击搞定存款的 时机已到。于是,她用纤细的小手推开阮大头推过来的大酒瓶,亮着细嗓,以美女 天然的优越感高声说: “我说阮董,咱们还‘慢慢地走’呀? 该签协议了吧。“ 阮大头翻一翻大眼珠子,心说:这小俏娘们儿,还真他妈不糊涂,嘴上却娓娓 动听地诚恳道: “存款嘛,跑不了你的。 在哪家银行不是存嘛,对我来说,都一样。喝,咱们先喝个痛快“ 龚梅一把夺过阮大头手里的大酒瓶, 对杏眼锐利得像两把利剑,直刺阮大头 的双眼。她以毫不妥协的态度对抗阮大头的死皮赖脸,说: “不行。您阮董日理 万机,在哪家银行存都一样、才容易忘了我们五一支行哪。” 谭白虎已经把脸喝得像块大猪肝了,依然誓死捍卫美女行长: “对,阮董不 签协议,我们就不能再喝啦。” 左忠堂大有借酒浇愁的意思,几杯啤酒下肚,小小的三角眼就已经是微开微合, 迷迷怔怔地颓乎酒席之间,一言不发了。 文才子见阮大头面露尴尬之色,赶忙给阮大头解围,说:“存款协议我已经写 好了,就在我的电脑里。咱们撮完了,我打出来,一式两份,咱们一签不就得了嘛。” 阮大头不等文才子的话音落下,赶紧一边说着“就是”,一边去夺龚梅手里的 大酒瓶。他心里急呀,没有“至大巡洋舰”这个手段,他怎么实施自己的第三步: 背醉酒的龚美女上床呢。 龚梅把阮大头的手一推,一张粉红的秀脸上露了淡淡的笑容。她索性把大酒瓶 放在桌底下,而后,从身边拿过自己的挎包,抽出两份协议推到阮大头身边,以美 女习惯的盛气凌人之态一字一顿地说: “你们打的协议,那叫存款承诺, 协议 存款,银行是用这种正式协议的”见阮大头一副晕头晕脑的样子,龚梅乘势追击, “怎么样?我的阮董,银行的字,我早就签好了, 银行的章,我也盖好了,您是 不是就在这儿签了?” 阮大头心里回荡着孔老夫子的祖训: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后又不出 声地狠狠骂道: “美女做行长,真他妈比男人强。如果龚梅是个男的,敢跟老子 这样拔份儿,老子不抽丫嘴巴,也得起身走人啦。”但是,阮大头心里的小算盘不 论怎么凶神恶煞般的扒拉,可面对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美女行长,依然像一个怕老婆 的丈夫,低头服软了: “成成成,签签签。” 龚梅见阮大头就范了,立刻从挎包里拿出了签字笔,塞进阮大头的大手里。 阮大头自然贼心不死,他怎么能让自己的食色计划就这样没有半点儿荤腥地泡 汤呢?他的大脑袋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盘算着,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德 行,嘴里衔着龚梅的签字笔,一字一顿地念着存款协议的条款: “甲方:五一支 行:乙方:至大投资公司……” 龚梅正准备宜将胜勇追穷寇的时候,左忠堂似乎突然醒了酒,眨着红红的小三 角眼,装出一副无意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 “阮董,我今儿喝多了。按您的存款 额算,每存一千万,我怎么着也得喝了一杯酒吧?” 左忠堂的话,像烂石头砸进了野鸭湖里,立刻激起了阮大头脑海里的火花。他 乐了,似乎瞅见了自己继续实施食色计划的曙光。于是,他把签字笔一放,把协议 往身边的椅子上一撂,大大咧咧地叫道: “签签签。龚行你放三百六十五个心, 我签。只是咱不能光谈工作,没有喝好,不成呀。左忠堂一杯啤酒就拿走我一千万 美元,太不够意思了吧。” 龚梅见阮大头又要耍花招,心里暗暗叫苦,眼睛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依然一副 醉态、实则故意捣蛋的左忠堂,嘴上狠狠地说: “那好嘛,有我们左忠堂在,阮 董您想怎么喝?” 左忠堂立刻像被开水撩了屁股似的站起来,醉意全无,执意推托道: “不成, 不成。我的酒量,实在不能再喝了。” 谭白虎的确仗义,见左忠堂忽左忽右、鬼鬼崇祟的德行,便主动站起来,用一 副大丈夫的气概拍了自己的瘦胸脯: “阮董,您说,咱们咋样子喝?老弟我陪到 底。” 阮大头怕谭白虎这个小职员坏了自己的好事,就借酒发疯地呵斥道: “这没 你说话的份儿。要喝,我得跟龚行喝。” 龚梅本是个有酒量之人,而且饭前还去卫生间偷吃了几片戒酒的胃药,面对阮 大头的酒官司挑衅,依然不相信是计,心说: “我没有喝倒你们的金刚钻,还敢 揽五一支行行长这个瓷器活。”她那婀娜的身体,坚决得像个大男人,毫不含糊地 应战: “阮董,为了咱们银企的合作愉快,今儿你说怎么喝,咱俩就怎么喝。” 阮大头心花怒放了,他真想照定龚美女的小肩膀亲呢地拍上一巴掌,但他的人 眼珠子一转悠,终于忍住了,心说: “火候不到,切不可草莽行事。”嘴上却恶 狠狠地下了酒令: “一杯酒,一千万。” 龚梅应战: “行,不过是美元” 阮大头本来想顺口答音地说“成”,可把两个喝啤酒的大杯子拿到自己和龚梅 之前,立刻又心虚起来,心里盘算着:“我的计划可是食色,不是赌酒。这几大杯 ‘至大巡洋舰,下肚,可别把自己也他妈的放倒啦。”于是,他赶紧招呼服务员, 踅摸来了几个中型杯,一边倒酒一边吆喝: “喝喝喝。除了我和龚行,所有的人 都得喝” 龚梅反客为主地又逼了一句: “一杯酒,美元一千万。” 阮大头又踅摸到了占小便宜的机会,把一根肥硕的小手指套住龚梅细小的小手 指,高声大嗓地叫道: “拉拉钩,就这么定了。”